大概二十分钟后,江爸爸喊了一声,让江小年出来。
“怎么样?!”江小年冲周竞放直直地走过去。
周竞放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江爸爸:“我们说好了,试听一节课,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就按周一到周五每天两小时,周末一天四小时来安排。课时费预付到下次月考,到时候根据你的成绩变化再做决定。怎么样?”
江小年当然没有意见:“那我们什么时候试听!不如就今天吧!”
说完,就回房间拿好了书包:“走吧!”
江妈妈:“去哪?不在你自己房间吗?”
“隔壁人少,安静,我去隔壁。”江小年推着周竞放往门外走:“如果太晚了,我就不回来了!”
周竞放只得说上一句“再会”,门就被江小年关上了。
江妈妈对着紧闭的房门思索:“小年太积极了,我都有点怀疑……他们不会是早就串通好,现在是去打游戏了吧?”
江爸爸也有些担忧,但仍表示:“看成绩吧,再半个月又要月考了。到时候只要成绩上得去,都好说。”
进了周竞放家里,江小年一下跳到他背上:“我好开心啊!我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你了?”
周竞放趔趄了一下站稳了,反手托住他,往沙发边走去:“前提是你成绩能上去,我和你爸爸妈妈都说好了。”
江小年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声亲了他的侧脸,然后又火速把头埋到对方肩上。只要埋得够快,刚才那个偷亲的人就不是他。
周竞放把江小年放到沙发上,江小年不肯下来,贴着他的背说:“我们做好不好?”
江小年说话时胸口的震动顺着周竞放的脊椎往上爬,传到他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下来吧,我们谈谈这事。”周竞放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淡,江小年摸不准他的意思,放开了手脚,乖乖地坐好了。
周竞放蹲在他前面说:“你知道我们现在这种关系叫什么吗?”
江小年知道答题的时候要先了解出题人的意图,这样才能知道题目要考察什么知识点,但他不知道周竞放的意图是什么,也就无从下手。
“叫炮友。”周竞放告诉他答案了。
周竞放去牵江小年的手,江小年觉得他有点抖,原来周竞放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我不想和你做炮友。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然后是一阵沉默,周竞放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你不要生气……”
周竞放心里一紧,上次江小年用这几个词开头还是因为他觉得他利用了自己。江小年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周竞放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所以不能总是跟上。但怎么想,江小年后面都不会跟一句“我愿意了”。
周竞放觉得自己的手好像也凉了下来,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别让它抖得太厉害:“你说,我不生气。”
“我不知道。”江小年斟酌着用语:“如果我们在一起,那我是你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呢?你要怎么和别人介绍我呢?”
江小年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但他确实为这件事情苦恼。
周竞放舒了一口气:“所以不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不是。”江小年摇摇头。
“那你想当男生还是女生?”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清楚呢。”
周竞放不说话,起身坐到他身边来了。周竞放当然明白江小年的意思,他要是想清楚了,当初就不会和自己上床了。如果他们没上过床,现在或许依然只是普通邻居的关系吧。
江小年有点害怕,抓着他的手说:“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会很快想清楚的。”
这件事情上,周竞放没办法替江小年做决定,他只能说:“没关系,我等你。”
江小年看起来有点蔫儿了,不像刚进门那会生龙活虎的。
周竞放拍拍他的手:“现在不想这个了,先学习,你爸爸妈妈还等着你呢。”
江小年总算想起今天的正事是什么了,翻出作业来做。
一时无话。
两个小时过去,江小年作业完成得差不多了,江爸爸江妈妈也来找他回家,并暗中确认视线范围内没有出现电脑、PSP、Switch等等可疑的设施设备。
“今天感觉怎么样?”江爸爸问。
“挺好的。”江小年答了。周竞放擅长数学和物理,而且提前了解了江小年的教学进度,其他几科的知识点也都能说上一二。
“那明天周六我们再继续,现在先回去?”
“嗯。”江小年收拾了东西要走。
“那小周老师,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慢走,不送。”
“不送不送,就隔壁,没什么好送的。你再多走两步,又该我们送你了。”
江小年今晚的情绪从激动兴奋到担忧自责变化太多,现在着实有点累了。回家洗了澡,躺床上就准备睡了。
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缺了点什么呢?
周竞放正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听到了卧室的墙发出了敲击声——叩叩叩。三下,像是某种讯号。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默契,转身去了阳台。果然,江小年在那里站他。
江小年穿着卡通印花的棉质睡衣,头发柔顺地搭在他的额头上,整个人可爱又乖巧。
“怎么了?”
江小年有点忐忑:“不做炮友,也不做情侣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还可以要一个亲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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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竞放: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小年:那可不可以做……
周竞放:不可以。
第15章 15.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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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竞放没有办法拒绝江小年,江小年的存在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诱惑。他给了江小年一个吻和他道了晚安。江小年高高兴兴地回屋睡了,他则不得不在浴室里自慰。
希望江小年能尽快想清楚,不然这样的日子可太苦了,周竞放忍不住这样想。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江小年过上了上学认真听讲,放学也认真听讲的日子。
不能和周竞放做并没有太影响江小年,毕竟他确实需要一个家教,而周竞放聪明又耐心,江小年有种自己不日就能和陈媛媛一较高下的错觉。况且周竞放家里冷气开得足,还有无限量的冰棍和冰激凌提供,着实是个好去处。他和周竞放通气:“这事不能告诉我妈妈,她总觉得这样我会长不高。”
周竞放:“确实是不高,要不以后还是别吃了吧。”
“周竞放!”
天气一点一点热起来,高一教室没装空调,吊扇一刻也不停地转着,把桌上的试卷、课本吹得哗啦啦地响。
陈媛媛常常在课间跑到小卖部买一瓶冰饮,也不喝,拿纸包了,贴在额头上降温。
江小年对此感到疑惑:“你喝一点不是更降温?”
陈媛媛:“你不懂,女生喝多了冰的不好。”
江小年很想知道有哪里不好,便问了。
“会痛经,像上次那样吐,严重的话以后还会生不出宝宝。”
江小年想,完了,他这么喜欢吃凉的,以后怕是无论做男生还是做女生都不会有小孩了。
下午上体育课,李远看起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怎么了?”
“我和小赵分手了。”
江小年回忆了一下他们的恋爱过程:“你们才在一起一个多月吧,前段时间不是还出去……”开房吗?
“就是这件事情出问题了。她嫌我做得不好,可是谁第一次就能做得好呢!”
江小年回忆了一下他仅有的两次经验,他好像全程都挺被动的来着,还哭得挺惨,每次做完就睡死过去了。天哪,周竞放不会因此对他有什么意见吧!
李远看他不说话,继续倒苦水:“你也不能对吧。她得给我机会,这样我才有进步空间,而不是直接把我甩了。”
江小年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复盘他和周竞放最近的相处细节。
周竞放这些日子好像是对他冷淡很多,不上床了,亲亲一天最多只给一个,也不太愿意靠近他。江小年能察觉到有时候周竞放好像是刻意要离他远远的,一副碰都不想碰到他的样子。而且无论江小年说什么,最后他都能绕回到学习上。
周竞放告白就是一时冲动吧!现在他是不是想清楚了,之后就准备安心做他的家教了?!
周竞放新接了一个拍照的单子,对方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最近瘦身成功,想要趁自己最漂亮的时候留下一组照片。
周竞放了解了需求,设计了一个生活化的主题,给她安排了一间民宿作为拍摄场地。
女孩子一个人来的,有点害羞,一开始肉眼可见地放不开。这样的拍摄对象周竞放见得多了,没有直接开始拍摄,而是先和她聊了会儿天,带她在民宿里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又放了点音乐,慢慢引导对方进入这个环境。
拍摄进行得还算顺利,甚至后面需要女孩子只穿内衣拍一些照片的时候,她也能够适应。
女孩的手机在楼下响了又响,没有人听见。所以当女孩的男朋友忽然出现,照着脸给了周竞放一拳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他妈是不是贱,穿成这样让其他男人拍?在家没骚够跑到外面骚了是吧?”
周竞放并不是什么柔弱的男人,相反他常年去健身房健身,定期上两节拳击课。所以当那个男人试图冲女孩动手的时候,周竞放一下把他掀翻了。
这还得了,两个人当场就打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女孩惊慌失措,甚至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就过来抱住了男友,想要制止他过激的行为。男友反手给了她一肘子,痛得她当场就撒手蹲下了。
男人显然打不过周竞放,几个回合之后,一直拉开一段距离,试图寻找合适的时机反击。
倒在地上的女孩缓过一阵之后,终于能够出声:“你再打我们就分手!”
男人收手了:“好啊,好啊,原来你早有这个心思了。你他妈给老子记住,是我甩的你。”
男人走后,女孩捂着脸哭了起来。
周竞放除了一开始挨了一拳,脸上挂了彩之外,没有其他什么伤,反倒是那个男人挨了他几拳,身上的淤青没十天半个月怕是消不了。
周竞放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去楼下拿了件外套,给女孩搭上了。
女孩抱歉地和他说:“对不起,我拍不了了,钱我会照付。如果你需要医药费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出。”
“没事,等你收拾好了,再约一个时间吧,下次不收你钱。”
“再说吧。我本来想把照片做为生日礼物送他的,看来用不到了。”
沉默了半晌,周竞放说道:“你可以更爱你自己。”
晚上江小年吃完饭,敲开隔壁的门时,见到的就是挂了彩的周竞放。
“怎么回事!你被打了?痛不痛?擦药了没有?”
这点伤周竞放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江小年一问,他就觉得好像还挺严重的:“……有点疼。”
“我给你呼呼。”
江小年趴在周竞放边上冲他的嘴角吹气,周竞放登时就觉得自己升旗了。他忙把江小年推开,恨不能离他十米远:“不用了,先学习。”
江小年想:果然,他后悔了,他现在一心只想当我的家教了。
江小年闷闷不乐地去拿自己的作业本,写着写着眼泪吧嗒一下就掉到纸面上,把他新留下的笔迹晕开了。
周竞放还在努力把自己的旗子降下去,尽量想一些需要集中精力的事情,比如粒子输运理论、辐射剂量学……等他发现江小年哭了的时候,半面作业本都湿了。他赶紧扯了纸巾给江小年擦:“也没有那么疼,不至于不至于。”
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吗?
江小年犹豫着问:“你上次说要不要在一起的事还作数吗?”
周竞放不明白江小年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作数啊。你想明白了?”
“没有。”江小年更伤心了,就一道A和B的选择题,他怎么能犹豫这么久:“我们不管其他事情,先在一起可以吗?”
“可是……”周竞放糊涂了,他怀疑江小年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坏事了。
江小年:“没有可是!你先告白的!我现在答应了,我们就是在一起了,你不许反悔!”
“好、好、好。”有这种好事还不赶紧答应了。
江小年把眼泪擦干,不哭了。
他终于有心思去问这个伤是哪里来的了。
“今天给一个女孩拍照的时候,门没锁好,她男朋友过来看她穿得太少了,很生气,就把我打了一顿。”
“神经病啊!这关你什么事!搞得和捉奸一样!”
周竞放回忆了当时的场面,觉得“捉奸”这种理解的确也有它的生长空间:“确实是比较容易让人误会的情况。”
江小年咂摸着周竞放话中的意思,问:“我能看看你拍的照片吗?我好像都没有看过你拍的照片。”
周竞放想了想:“没有征求过客户的同意,我不太方便给你看。但我微博上有一些,那个你可以看。”
周竞放打开微博,把手机递给江小年。江小年只看了一眼就震惊了:“她没有穿衣服!”
“嗯。”
“就你们两个人?在山里?”
“嗯。”
江小年的表情有点扭曲:“你不会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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