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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金杯(古代架空)——慕禾

时间:2023-11-15 09:54:59  作者:慕禾
  他并不甘心。
  穆格勒部有令整个草原震撼的最年轻的将士,他厌恶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可自己若要打压那股傲气,此刻唯一的技法就是依附哈尔巴拉。
  但他告诉自己,并不会永远被这些人踩在脚下啃着草根,总有一天会趾高气昂地踏在他们的头顶。
  岱钦挺直腰板,掀开帐帘走进去。
  果不其然,里面背手站着的正是那个哈尔巴拉。
  岱钦的双眸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冲男子的背影道:“我的人没有在那片营地见到勃律和他身边的其他人,营地里只有那个家伙。”
  “看来他们并不在一起啊。”哈尔巴拉摩挲了番下巴,“昭仑泊那么大一片,那人有告诉你小勃律他们在哪里吗?”
  岱钦讥笑一声:“或许你去试试,他看见你怕是会吓得都说了。”
  “有点道理。”哈尔巴拉转过身,说着就要往外走,边走边兴致高昂的嘟囔:“没想到小勃律的这个计策还蛮有趣,你说,等我把他捉到我身边,是不是也应该让他给我的人好好布防一下。”
  岱钦冷笑,附和他:“你高兴就好。”
  二人离近关押的牢帐前,血腥气源源不断凶猛地钻进鼻腔,点燃了哈尔巴拉奋发的神经。他扬着唇角偏头盯了会儿幽黑的牢帐,直到身边的岱钦等的不耐烦时,他才走进去。
  不多时,周遭的血腥气浓了一分,徘徊在清冷的月光下久久不散。
 
 
第七十七章 
  他的梦里,十一年前冬日的那场雪寒冷刺骨,更是如刀子一般剐着他的心。
  他努力睁开眼,却发觉自己被人踩在脚下。肩膀被狠狠摁到地上,双手反背过身,锢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让他感觉疼痛难忍。他抵在雪地里皱着脸大口大口喘息,吃了一嘴的冰碴子。
  四周充斥着狂妄轻佻的笑声,让他既吃痛又气愤的浑身发抖。他听到踩在自己身上那人的声音由高落低,最后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使劲扬起,声音似是吹在耳边笑。
  “巴特尔,这一仗可从穆格勒捞到了好宝贝。”这个少年说话间又把手往上提了几分,让他的前半身子往高处折仰着。
  他挣扎着,一口口吐出嘴里的雪粒,刚想咒骂着这个人,可这个角度让他看见了前面另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影,霎时脑海里的话全忘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身上穿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衣衫,上面是他最喜欢的那道明艳花纹。
  他想起今日早晨自己还围在这件衣袍边吃着并不怎么好吃的面糕,可是如今这件衣袍沾满了血迹,宛如枯萎的蝴蝶坠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她是脆弱的,仿佛一触即碎。
  蝴蝶奄奄一息,身边站着另一个人,手上的刀正一滴滴在雪地上溅开朵朵赤莲。
  ——他没见过莲花长什么样子,但这个时候他总觉得这漾出来的形状毒的他窒息。
  “这是穆格勒那个老东西从西域带回来的胡姬。”巴特尔啧啧两声,踢了踢脚边一动不动的女人:“倒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入了穆格勒,还生了一个小崽子。”
  “我同你商量商量,这个小崽子归我。”少年蹲下身,手指掐上他的面颊,指腹细细摩挲:“长得真好看,越看越让我喜爱的紧。”
  他紧着呼吸,斜眼瞪着这个少年,喉咙里呜噜发着类似小兽一般的示威,这让少年愈发感兴趣地睁大了眼,脸上笑意更深。
  巴特尔不悦,警告他:“哈尔巴拉,这崽子身上可留着穆格勒的血。”
  “一个胡姬生的种,穆格勒那老东西会放着两个有图兰部血脉的儿子不用,来理会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杂种?”
  哈尔巴拉不屑。他抬眼冷视着对面的巴特尔:“这是我们一起抓回来的,我总归要拿到属于我的战利品。”他朝巴特尔脚边努努嘴,“最漂亮的已经被你快弄死了,小的也死了,你让我玩什么。”
  哈尔巴拉手下的力道大了几分,攥得他头皮生疼。他红着眼睛,仿佛要将人生吞入腹。
  巴特尔冷笑:“这是一匹小野兽,此时不杀,往日会成隐患。”
  “砍了他的四肢,将人囚在我帐子里,哪也跑不掉。就算是只小野兽,也只能被我这只猛兽牢牢握在掌心,翻不出天地来。”
  巴特尔眯眼盯了哈尔巴拉一会儿,说:“你若哪天被他咬断了腿,我不会救你,你也不用活在乌兰巴尔了,我一刀了结你。”
  哈尔巴拉肆意笑了起来,似乎根本不信对方的话。
  巴特尔不再理会这个疯笑的少年,他看向脚下的女人,举起手中仍旧滴着血珠的刀,作势下一瞬就刺入那具娇嫩的肌肤中。
  他突然在哈尔巴拉手下剧烈挣扎,惊恐万状地瞪着巴特尔和他手中的刀,也瞪着地上那个气息渐渐流失的女人。他声嘶力竭的疯狂着,被摁在地上的身体努力发力向前爬。
  他句句嘶吼:“你放开她!放开她!”
  哈尔巴拉一掌快速捂上他的嘴,把剩下的声音全堵在嗓中。少年死死箍住他的动作,将他的脑袋重新压回雪地上。
  他狞笑两声,声音却恐怖地轻柔:“小东西,省着点力气,一会儿有的是你嚎的时候。”
  他不断发出绝望的呜声,在视线将要砸入白雪中的一霎那,他瞥见那个男人用自己手中的刀,狠戾地刺入女人的背脊中央,贯穿整个胸膛。溅出的血液如河水般涌出,很快将他埋没进腥红中。
  勃律搭在衾褥上的手指猛然收缩,眉头揪起,那双闭了许久的双眸开始颤动。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迷离的在帐顶上转了一圈,随后闭上缓了一息重新睁开。这次,他将头顶的全貌清晰的尽收眼底。
  勃律在第三日的晌午终于清醒了过来。
  鼻腔中似乎还留有梦中那股血腥气,让他不适地皱起鼻子。少年吐出口浊气,刚想起身,腰腹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又缩了回去。
  勃律迷糊了阵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回,他掀开身上的被褥,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坐在床沿边,低头一瞧,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干净整结。
  他歪头想了想,刚醒来有些迟钝,一时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勃律放弃了思考,抬手掀开衣角,露出腰腹上缠好的一圈圈细布。
  勃律盯了良久,直到听到周围发出一道小声的哼唧,他才回过神放下掀起的衣衫。
  他的视线寻着声音在帐中绕了一圈,很快锁定在趴在小几上泛蔫气的小狼崽身上。勃律一愣,急忙扯过手边的一件披衣下了地,一步步踱到狼崽的身边。
  “他们怎么……都不给你喂点吃的。”他沙哑着嗓音,心疼的去抱这只不停哼哼唧唧的小狼崽。
  腰腹上的伤让他第一次揪小狼后颈的时候疼的软了手,揪第二次才提到怀里。
  这时,帐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很快帐帘就被人从外面掀起。
  勃律蹙了蹙眉,偏过头眯起眼,有些难以适应外面射进来的光线。可来人却身形一顿,随即脚步飞快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醒了。”阿隼眼中有掩不去的欣喜,他赶忙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一圈,手脚顿感无措,立在少年面前不知该如何摆弄。
  最后,他轻轻拢了拢小殿下披在身上的衣衫,将衣襟处收紧了些。
  勃律轻叹口气,对着他这副紧张感低笑出来:“听你这话说的像是我再也醒不过来了。”说完,伤口随着笑声颤的他浑身都撕裂疼痛,当即屏了息皱住眉,笑声戛然而止。
  “你昏迷了三天。”阿隼伸手要把他扶回床榻上,“你伤未好,先休息吧。”
  勃律抬手制住阿隼的动作,重重喘出一口气平复了痛感,懒散抬眼对他说:“我饿了。”
  阿隼一愣,看向少年嘴唇泛白,自恼一瞬,说:“我这就去给你端吃的过来。”
  勃律缓缓点头,在他要转身走的时候又急忙唤住他。少年的目光落在怀中可怜兮兮的小狼崽身上:“你们今天没给它喂饭吗?”
  阿隼再一滞,想了起来。他目光不明的撒在狼崽子头上,默了一刻,沉音老实交代道:“这几日我们根本无暇顾它。”
  “我拼了命把它救回来,不是让你们再让它死的。”小殿下两眼一翻,气的大喘气,腹部直抽抽。他疼惜的将怀里的幼狼揽紧了几分,错身慢吞吞的想要坐到小几旁。
  阿隼冷下脸:“自己都没得活的时候还想着它怎么活?要不是你一意孤行,现在也不会半死不活的站在这里。”
  勃律哈出口气,气的目光凶狠,咬牙瞪他:“我又没让你滚回来,现在自作主张完又对我说教,你长能耐了是吧。”
  阿隼怒火直冲,两步上去攥住勃律的双肩,紧紧将其箍住:“你讲点道理,我若不是查觉不对赶过去救你,你早就死在那柄刀下了。”
  勃律绷直唇线,狠狠怒目着眼前的男人。看了片刻,他向下的嘴角猛地向上扯起,轻哼发出一记冷笑。
  “这么自以为是,当初又何必往我眼前送,乖乖听话听了这么长时间,挺憋闷的吧。”
  阿隼瞳孔一缩,张张嘴苦笑一声:“你乱咬什么人。”他垂下目光,喉结滚动往下咽了咽,整个人突地呈现出一副疲倦的状态。
  他握在少年肩上的手没松,反而身子前倾慢慢倚下来。在勃律愣神不知道他要作何的时候,便觉右侧肩膀窝里一沉。
  阿隼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靠在少年身上的那一霎那,他觉得这几日的紧绷感瞬间烟消云散。
  他叹息:“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对你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了。”他抿抿嘴唇,停息一口后呼地尽数吐出来。
  “我生怕有一天连你的温度都抓不住……我真的好怕,你再这般专断下去,有一天会像那日一样,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失息。”
  勃律静默。他微微仰头,撇开目光去望帐外透进来的阳光,明亮到好似光看在眼里就觉得暖暖洋洋。
  少年感受着身上承载的重力,忽然就释怀了。他垂帘淡淡扫了一眼,幽幽叹口气,腾出一只手绕过身外抚上阿隼的后背。
  他有气无力的哑声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番味道。
  “我真的饿了,你再不去给我拿吃的,现在就能看我死了。”
  阿隼默言,抱着少年在怀中猛嗅一口方才松开。
  ——他当真是拿这人没办法。
 
 
第七十八章 
  刚离开少年的温热,帐子外头传出噪响,打破了自小殿下醒来就没怎么注意到的宁静。
  “外头什么情况?”他蹙眉听了两声,帐外的话音隔着帐子说的有些朦胧,让他听不真切。
  “是符燚。”阿隼盯着他,忽然严肃道:“这三天出了些事儿。”
  勃律立刻绷住面孔,二话不说抬脚向外走去。阿隼忙跟上他的身影,先一步替他掀开帐帘。
  外头阳光太过刺眼,热烈的和营地里当下的气氛截然相反。勃律踏出去的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寻常,很快,他的视线就锁在了牵马往营地外走的男人身上。
  符燚的帐子离他的不远,此时他牵着马,脸上埋着阴翳,身边的其其格拽着他在竭力说着什么。
  勃律脚步有些虚浮,他闭了闭眼,把怀里的小狼随手提到阿隼手上,顶着耀阳仍旧迈着大步向他们先行而去。
  离得越来越近,他听见符燚说话的火气很大,甚至波及了其其格,让她也难免怒了三分。
  “你再等一等,说不定海日古午后就回来了。”
  “已经三天了,爬也该爬回去向我们传信了。”
  “许是耽搁了呢?或者舒利可汗还未想好对策?”
  “再不下令人都要死在那边了——这些事儿不是你一个女人该管的,赶紧让开!”
  “你说什么!”其其格彻底被他惹怒了,拔高了嗓音吼他。
  也就在符燚刚想回嘴的时候,余光瞥见有两道声音正快速朝他们走来。他凭着直觉多瞥了一眼,直接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符燚看到意料之外的勃律,顿时惊喜若狂:“醒了醒了!你终于醒了!”
  其其格一愣,急忙回首望去。阳光下的小殿下面色仍有些差,整个人都仿若苍白无力,只披着一个单衣就走了出来。
  小公主“诶呀”一声,把符燚方才无礼的话抛却脑后,快脚上前来到少年身边将他扶住,蹙眉劝道:“小殿下,你刚醒怎么就出来了?”
  勃律低哑道:“小嫂嫂莫关心,我已经无大碍了。听见外头有些吵就出来看看。”
  其其格嗔眼符燚,着实不太高兴他刚才的大喊大叫。
  勃律问:“现在什么情况?”
  符燚面色宛如抹了层黑炭。他舌尖抵腮想了会儿,慎重说:“那日苏被岱钦抓了。”末了,他恶狠狠骂了句:“岱钦这个不入流的孬种!”
  这件事儿是这几日营内的惶惶,小殿下昏迷,特勤久回不归,没人能决率眼下应当如何做。符燚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岱钦或是听到消息的哈尔巴拉,借着这个胆子一鼓作气打到他们这里来。
  勃律目光一沉,接连问出几个疑惑:“为何会被抓?在哪里抓到的?人现在是死是活?”
  符燚回他:“岱钦这次带的兵突然就变成了精锐,不像是自己练的。他们人蹲在边界像是观察了好几天,摸准了巡视的路线和时间,直接进了营地抓了那日苏,目标极其精确,至今死活情况我们的人都没探出来。”
  “那日苏是如何训得兵?他手里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人把领兵的给抓了,简直可笑!”勃律大喝,“现在接替那日苏的是谁?”
  “这事儿一出,第二日我就叫狼师的人顶上了。”
  勃律颔首,深呼吸一口气:“达来那边什么情况?”
  “那边一切正常。”
  “让他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营地里,私自行动我拿他用刀子论法。”
  符燚忙记下,打算不时就把小殿下的口令传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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