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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加身(玄幻灵异)——阅崃

时间:2023-11-16 09:22:10  作者:阅崃
  权青实泪眼朦胧,连路都看不清了,他边哭边骂:“无耻混蛋!你这狗东西!!”
  “哞————”
  竹林白雾迷离,前路尽头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牛叫,一头黑牛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不紧不慢往这里走,牛背上坐着一个戴着尖顶斗笠的男人。
  “请仙长留手,莫要妄动杀念。”
  骑牛的男人明明离着还有百步距离,但他的声音却异常响亮洪大,如撞钟摧山,响彻幽林,周遭竹枝也被摧得震动乱晃。
  再一眨眼,骑牛的男人已经来到跟前,用一道灵气把权青实捉了起来:“小子,你是何人,为何闯进幻灭宗,又为何恶言咒骂?”
  这句话看似普通闲聊,功法却十分了得,震得权青实头晕目眩,仿佛当头挨了几拳,失控的身体也瘫软下去,被灵气带着往回走。
  空中两道身影果然停了。
  白鹤落地,抖了抖脖颈,金色眼珠盯着来人。
  綦妄嘴角渗出一行鲜血,脸色惨白,背靠着冻成冰的竹子:“你又是谁?”
  尖尖的竹斗笠下面露出一双小而弯的眼睛,骑牛男人自报家门:“幻灭宗,徐鹤朗。”
  原来“牛爷爷”才是徐鹤朗,权青实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和仙门中人宽袍大袖的装扮截然不同,徐鹤朗身穿粗布衣裤,头戴老旧斗笠,胡茬满脸,看起来不像仙门掌门,更像是一个山野村夫。
  这头黑牛比寻常耕牛体格更大,两只牛角极为粗壮,牛背上驮着徐鹤朗之外还躺着一个人,正是鹤元,但是他已经晕厥,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徐鹤朗从牛背上下来,对白鹤合手行礼道:“贫道本来不欲打扰仙长,但是我师弟身中剧毒,冥酒能助他缓解毒发,仙长能否借点冥酒用用?”
  金顶鹤扭头:“你师弟要死要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冥酒没了,往后也没有了。”
  悬在半空的权青实听了这话,赶紧说道:“我会做……我会做冥酒,只要借我那些法器,我可以救我师尊!”
  徐鹤朗瞥他一眼,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责备道:“你这小道士莫要胡说,仙长法器精妙绝伦,非他本人不可驱使,你怎么能做出冥酒?”
  权青实急迫,反复说道:“我没骗你,我真的可以做,就因为我做出了冥酒才被这白鹤追杀,你若不信,可以问它。”
  金顶鹤:“不错,他确实做出来了,我方才去查看过。”
  徐鹤朗面露惊奇,从头到脚打量着权青实。
  “鹤前辈,我给你杀,只求你大发慈悲,临死之前让我做出冥酒,救我师尊……我死不足惜,但我师尊是妙乙……”
  权青实忽然说不出话了,两片嘴唇紧紧闭着,无法张开,手腕刻印则发出光来,又被綦妄制住了身体。
  綦妄捂着肋骨,疼得腰都直不起来,骂道:“你不是答应过,再不做舍己救人的蠢事?怎么又要胡来?”
  徐鹤朗眯起小眼睛来回打量綦妄,隐约明白了这二人的关系。
  他慢慢开言:“哎呀,都说法器亦有精魂,它们会甘愿被这小道士驱使,想必其中有什么缘由,仙长又何必痛下杀手?杀他不是难事,但他若是死了,其中缘由就再也无迹可寻了。”
  金顶鹤不为所动:“天下万物,各自离散,若求其源,必归为一,若是因为沾亲带故就放弃行事原则,岂不糊涂?”
  徐鹤朗胡须下扯出一个布满皱纹的苦笑:“那好吧,仙长尽管杀了这小道士,届时我师弟也无药可救,我顺手把他们葬在一处,挖一个坑就能办两门丧事,倒是省事。”
  白鹤不耐烦地拍了拍翅膀:“那你还不快把他放下!”
  权青实被灵气缠得紧密,倒成了很好的护盾。
  徐鹤朗转过身,用粗糙的双手握住牛角,对牛背上昏迷的鹤元说道:“师弟啊,是师兄没用,你千里迢迢过来找我,我竟然保不住你的命……哎呀呀……到底是什么恶疾,把你害成这样……哎呀呀,师兄没用啊……”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声震天,地动山摇,简直能要人命。
  綦妄牢牢捂着耳朵,还是经不住这音波,再次吐出血来。权青实也头痛欲裂,痛苦不堪地在空中挣扎。
  金顶鹤不得不扬起翅膀,用灵气稍微抵御这骇人的传音之功。
  “别哭了!你闭嘴!”
  徐鹤朗毫不收敛,继续拍打着牛背,哭声响彻整个竹林:“师弟啊,我们十几年不曾见面,谁知见面就是诀别,真是人生遗憾!师兄我心里好苦啊……我的苦谁能懂啊……”
  金顶鹤一个跃步,跳起来去啄徐鹤朗的背,拍着翅膀叫道:“你别嚎了!烦死了!堂堂一派掌门,也不嫌丢人!”
  徐鹤朗起身,抹抹眼泪:“仙长,我这掌门做得好不顺心,日日辛苦,夜夜劳神,炼药近百年也救不回我自家师弟,只怕往后每日都要在他坟前哭上一通,心里才能舒坦,仙长,你就动手吧!”
  说完就把几近虚脱的权青实递到白鹤跟前。
  金顶鹤脑袋上的羽毛都炸了起来,整个鸟气得乱颤,长长的喙一张一合,狠狠骂道:“你这混账!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在这里开宗立派!要是把你赶走,也没有这些烦心事!”
  徐鹤朗也不生气,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仙长古道热肠,最为慈心,当初见我落魄就出手相助,世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是最有体会,如今我师弟病重,还有一口气,仙长啊,能否借您法器一用?”
  表面说是借物,其实也暗暗替权青实求了情,毕竟这法器还需要他来使用。
  金顶鹤仰头瞥了一眼牛背上的鹤元,围巾遮掩下,皮肤上层层疮痂,处处瘢痕,病况堪称凄惨,叫人不忍再看,白鹤略微犹豫起来。
  徐鹤朗趁热打铁,“仙长,仙门行事讲求尽心而为,我若得了法器也救不回师弟,必不会打扰仙长清修,这份恩情,我永记心间,定当竭力报偿!”
  他说罢再次弯腰行礼,姿态谦逊:“仙长慈悲!”
  金顶鹤无可奈可:“看在你我邻居多年的份上,这回就饶你一个人情,只是那酒缸不能搬动,你师弟就在酒坊养伤看病罢。”
  白鹤扔下这句话,展翅朝夕阳飞去。
  徐鹤朗呼吸一沉,收了功法。
  权青实忍着眩晕,行礼谢恩:“晚辈权青实,多谢……徐师伯救命之恩……”
  徐鹤朗拎他起来,快速在他几处穴位点了一下,权青实顿时精神一振,连虚软的手脚都有了力气。
  “小子,现在救人要紧,无需多礼。”
  徐鹤朗又大步走到綦妄跟前,也不问他的身份来历,一只手就把他捉起来放到了牛背上。
  这回牛背上再也没有多余的位置,他牵着牛,对权青实说:“你且跟上。”
  黑牛低沉叫了一声,四蹄踏地,荡起一层青烟,腾云驾雾一样走得飞快。权青实也用出游字诀,跟着黑牛朝那座酒坊竹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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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幻灭宗(四)
  徐鹤朗所用的传音功法并不是什么邪门功夫,而是妙乙宗一项初级仙法,不仅高帆会用,连各殿执事也可修习。
  这门功法用途也很日常,在妙乙宗,各殿师兄要配合戒律上师,管理门中师弟修习仙术,有时需要声音雄厚,音量高亢,于是便有此术,名为“宏言咒”。
  徐鹤朗作为百全真人首座弟子,当年又值仙门鼎盛时期,要管理的弟子人数过千,所用宏言咒的威力比高帆强了百倍不止。
  据传他的声音可以越过十里山坳,从山腰就能直达妙真山各个主殿,而且雄厚威慑,众弟子无敢不从。
  虽然徐鹤朗后期离开仙门,但是这门传音功法却没有荒废,被练到极致境界,修仙之人无需追求仙法如何广泛,若能专精一术,练到至纯境界,也是神通之技。
  他们几人一回到酒坊竹屋,权青实就开始造酒,他先用茶壶往缸中蓄水,待到灌了三口大缸,天已完全黑透。
  徐鹤朗安顿好鹤元和綦妄,提着一个灯笼走出来,他脸上遍布皱纹,浓眉蹙紧:“小子,冥酒要多久能做好?”
  权青实和白鹤斗法,已经消耗了许多法力,现在驱使茶壶引水,并不轻松。
  他擦擦汗,老实回答:“徐师伯,现在已经能生出酒香,但是放得越久,其中灵力越多。”
  “好,那就放上一夜,明早再取。”
  徐鹤朗说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师尊昏睡是因为服了我的封脉之药,可以阻碍他体内毒物,现在好好睡觉对他有好处,你不用太担忧。”
  因幻灭宗遁世不出,不问世事,权青实以为掌门定然冷酷阴沉,没想到言谈行止随性豁达,不拘小节,一点长辈的架子也没有。
  他忍不住问道:“徐师伯,我师尊中了什么毒?”
  徐鹤朗搓着下巴上浓密的短须:“这病症实在奇怪,一般毒物只会伤及肉身脏腑,但是不会荼毒经脉,更不会叫他法力尽失,我还需要研究一下才能定论……”
  “求师伯把我师尊治好!”权青实双膝跪地,朝徐鹤朗深深一拜,“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我必寻来!”
  徐鹤朗把他扶起,苦叹道:“小子,你不知道,他这毒症少说也有七八年了,拖到此时才来找我,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权青实顿感惶恐。
  “十余年不见,一见面就想让我将他剖尸验毒,他可真是狠心。”
  权青实手上一抖,掉了茶壶。
  徐鹤朗疾伸手,稳稳接住,笑道:“我岂能让他如愿?你多做一些冥酒,稳住他的病情,也能助我拖延时间,研制解药。”
  事关师尊性命,权青实不敢有一丝懈怠,连连点头:“师伯,我会尽我所能!”
  “好小子,这些法器用起来可不轻松,要消耗许多灵力,你可不要累倒了,你那位朋友伤势不轻,我如今没精力照顾,还要你自己伺候。”
  一提到綦妄,权青实就下意识的低头回避。
  徐鹤朗凝目看他,仿佛看出什么似的:“我若来晚一点,他就要死在白鹤仙长手中,生死关头,他让你逃,难道你们不是朋友?”
  权青实拉着袖子挡住手腕的刻印。
  若说是朋友,他一个妙乙宗道士怎能与妖怪为伍?若说不是朋友,綦妄又为他奋不顾身,舍生忘死……
  他们两个到底算什么……
  权青实抿抿嘴,小声说:“说是朋友确实不妥,他曾多次救我性命,为我受伤中毒……是我的恩人。”
  “妖魔舍身救你,法器为你驱使,你小子身上机缘倒是不少。”
  初次相识,徐鹤朗不指望权青实能说多少实情,撂下这么一句就不再逼问。
  他把茶壶放到权青实手中:“这次你可拿稳,别把法器摔坏,我回去找些药材,明早过来。”
  一听他要走,权青实有些急了:“师伯,我们住在竹屋,可有什么禁忌?”
  这里毕竟是金顶鹤的屋子,万一它半夜回来,又因什么理由要杀人,到时候无人能敌。
  权青实想请徐鹤朗留下。
  徐鹤朗看出他的心思,哈哈一笑,大步向外走去:“你且放心住着,白鹤仙长若真想杀你,又怎会特意让你住在这里。”
  他回头压低声音:“而且它方才已经来过了。”
  来过了?
  权青实吃惊,他对此一点察觉也没有,那白鹤何时回来的?
  徐鹤朗骑上大黑牛,不用挥鞭,黑牛就悠闲迈步,消失在夜色尽头。
  ……
  熬到半夜,十个酒缸终于填满,此时小院里漫着浓郁酒香,闻着便有几分醉意。
  权青实撑着精神,先到东边卧房陪了一会儿熟睡的师尊,随后在一间小屋里找到了綦妄。
  綦妄躺在简陋的木床上,仰面朝天,左臂缠着一圈棉布,里面以竹板固定。
  床角点着细烛,光晕落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划出一片柔软的虚晕,紧闭的眼睛隐去平日神彩,浮现出沉重的病色。
  权青实慢慢走近,他的视线像被一股力量拉住,根本挪不开。
  正出神,忽然腰上一紧,眼前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搂在床上。
  “放开我!”
  “哎,好疼……”綦妄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权青实不再反抗,垂着眼帘嘟囔:“骨头都断了还不老实,还装睡……”
  “我没装,真睡了,但你身上酒味这么重,一过来我就醒了,不行吗?”
  綦妄并不睁眼,掌心按住他的背,把人锁在怀里:“你这好徒弟心里全是你师尊,可算得空来看看我了。”
  权青实侧身挨着他,“方才徐师伯在,我要是过来,被他看见不好……”
  綦妄不乐意了:“我知道你脸皮薄,但是这帮老东西什么没见过?仙门道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们说不定比你开窍要早,你能不能别老想着他们,先惦记惦记我!”
  权青实突然举起手,“你快点把刻印解开,下次要再敢这样对我,我就……”
  綦妄握住他的手腕,指腹在薄薄皮肤上慢慢摩擦,抹除刻印:“说啊,你就把我怎么样?”
  权青实闷了半天,綦妄如今为他受伤,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供着。
  他埋着脸说:“不要脸……”
  綦妄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笑得忘情,牵动了肋骨的伤,立刻疼得倒抽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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