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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玄幻灵异)——朦胧见

时间:2023-11-17 10:38:59  作者:朦胧见
  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云桦走过二十六家的队列,余光看到那些躬身俯首之人的头顶。
  春风迎面,吹起他的发带衣摆、吹起腰间天机剑的剑穗。
  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在等什么。
  他忽然觉得熟悉。
  对此情此景。
  九年前,天机秘境大开,在伏墟山前。
  他也走过这样一段路。
  唯一不同的是,
  那时他是跟在江月白身后。
  同样是大步向前,迎风而行。
  他那时却没感到意气风发,只看到江月白冰凉的发带在他眼前乱飘。
  快十年过去,云桦回忆起那一日的风景,竟可笑地只记得,
  江月白的发带。
  当年,二十六家到达天际秘境的时间都比沧澜门早,甚至最后一道天机门开启的时候,他们赶到的速度也比江月白更快。
  但最后,他们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恭候着江月白。
  天机门外九道禁制让堂堂二十六家掌门当场吐血。
  诸般法术各式宝器轮番上阵,越是眼花缭乱,越是凸显出他们的不自量力。
  围观人群在天机门守门灵兽怒吼声中四散逃命、慌不择路。
  江月白姗姗来迟,一击尽破铺天盖地的怒音!
  清水冲入火海,漫山皆是强强对撞迸溅出的晶莹灵点。
  翻腕拨风音如琴,弹指疾锋剑出鞘——
  可是江月白手里没有琴、也没有剑。
  只有手腕一圈圈显眼的深红勒痕。
  深入皮肉、血迹未干。
  万千双眼睛都看见了那些殷红的痕迹。
  可没有一个人敢说任何一个字。
  因为他们绝对想不到那是什么。
  但云桦知道。
  伏墟山的长夜里,他在幽深的山洞缝隙里看到荒唐的景。
  他看到江月白那双持剑的手被腰带捆到青筋崩起。
  看到江月白湿水的长发被穆离渊拉紧缠绕在手腕。
  看到江月白浑身的白衣都在独幽琴弦上被摩擦成血色。
  江月白明明知道仙门各家的修士都歇在周围山洞,居然心甘情愿放任穆离渊做那种事情、任凭对方那般折磨侮辱!
  周围没有结界、没有禁制屏障、没有任何隔绝声音视线的符咒和阵法!
  穆离渊惩罚般地从背后捂紧江月白的口鼻。
  可那些破碎的呼吸仍旧在晚风里飘得到处都是。
  染脏了寂静的夜。
  云桦彻夜未眠,心脏乱跳,浑身出满了汗。
  江月白是沧澜门的掌门人,口口声声说着为了仙门安宁。
  可这算什么?
  这是要把沧澜门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云桦觉得愤怒,
  却也觉得诡异的欣喜。
  原来江月白并非真的清风明月不染尘埃。
  原来完美的假象背后也有不堪入目的一面。
  和他们这些藏有私欲的人一样。
  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
  没有那么,不可替代。
  也许他再踮一踮脚,就可以够到。
  不,是超越。
  ......
  “听说不少修士都是乘坐雾山公子的云船来的,”云桦不再想昔年旧事,出声问周围的人,“怎么不见雾山公子。”
  他话音温和。
  实际是在质问。
  二十六家掌门皆面露窘迫,良久,有人答道:“雾山公子说......他只是好心载众修士一程,无意争夺灵海......”
  云桦笑容未褪,话音却变冷:“是吗。”
  方才云船踏下风光无限的好心情顿时消散大半。
  雾山这是什么意思?
  衬托他的急功近利?想要演一出“高下立见”?
  好啊,那就来高下立见。
  到了此地的修士,哪个不是心怀渴望。
  在这个时候玩清高那一套挣名声,不管用。
  谁能帮众修士破开灵海前的崇山禁制,
  谁就是仙门众生的再生父母。
  “随我布阵!”
  云桦迈开大步,迎风走在最前,腰侧的天机剑碧光四溢!
  沧澜门修士立刻跟上。
  浩浩荡荡的长龙在云烟缭绕里,破开一条直刺群山深处的道。
  沧澜门修士快步分散站位,瞬息之间便排好了阵型。
  他们早已对这套阵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早在五年前,云桦就开始召集各峰金丹以上修士练习破军阵。
  五年,整整五年,不舍昼夜。
  就是为了这一刻。
  星星点点的法器灵光围绕崇山脚下环成半圆。
  空中灵力流动,风向变位,刚被云船撼动过的大地重新开始震颤。
  林木摇晃,惊鸟在躁动中一排排飞起,消失在乌云之后。
  数万人结成的破军阵,灵线层层叠叠,个个阵眼的法器灵光接连闪烁亮起,连成宏伟壮观一片!
  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环,要将包围中的崇山焚烧殆尽。
  人山人海。
  却无一人高声语。
  气氛像拉紧的弦,在等箭发的一刻。
  数万道灵光凝结成了巨网,丝缕相连,通向最前方的阵尖——
  云桦缓缓拔|出手中的天机剑。
  碧蓝色的光晕霎时间照亮雾霭中的群山轮廓!
  千万人汇聚的灵流太强,几乎要冲破剑身而出。
  可云桦没有直接出剑破障,只极慢地移动着右臂,将剑尖一寸寸对准凌云禁制的缝隙。
  他神色平静。
  或者说,
  面无血色。
  暗红的长袍宽大,将他浑身的战栗都隐藏在风吹衣动之下。
  他在害怕。
  他怕自己的剑,破不了这道禁制。
  最上乘的仙门地脉、最珍贵的灵宝资源、最优秀的仙家修士,凝聚成最势如破竹的破军阵!
  云桦为此殚精竭虑小心经营数年之久。
  他日日吃灵草仙丹、夜夜痛饮雪山冰泉,甚至在来之前,把要分给二十六家的所有藏金琉坠中的灵息都吸入了丹府!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发抖。
  这样万众瞩目的风光时刻,他期待了几千个日夜。
  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两腿直软。
  狠话已放出、万事皆齐备。
  若天机剑下一刻破不了此处禁制,他以后该如何自处?!
  冷风猎猎,杀机弥漫。
  成千上万的人屏住呼吸,数不清的视线聚集在云桦一人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云桦的脑海里却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江月白每次出剑时,为什么不害怕?
  “云掌门......”
  身后的康墨低声提醒。
  他已经等得太久。
  云桦猛然回神——
  他竟在这个时刻分神!去想江月白。
  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几个难忘时刻,竟然都逃不开“江月白”三个字。
  何其荒唐。
  云桦右手猛然发力!
  剑刃震风响,天机剑一声嘹亮剑鸣!
  碧蓝色的光柱旋转凝结,冲破剑身,如弦发利箭,刺入远处的凌云之中!
  浓云顿时狂乱翻滚,云层中爆发出轰雷沉声。
  漫天遍野撕裂出银白的闪电,炸开滚烫的雨点!
  狂猛的疾风从山巅冲下,如无形的恶兽扑向人群!
  阵尖首当其冲,云桦只觉得千斤重的巨石骤然从头顶压下,一股血味冲上喉嗓。
  原来站得太靠前,并不是什么好事。
  云桦强忍疼痛,没有松手。
  他若现在放弃,便真的如黎鲛所说,永远无法再与江月白相比......
  正当最艰难的时刻,云桦却忽感到手中长剑突然轻了不少,甚至在带着他往上飘。
  还没容他想明白。
  周围疾风大作,冷雨倾盆浇落。
  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喜欢呼。
  云桦抬头,群山前的浓云禁制已经消散不见。
  只剩下这样一场冷雨。
  还有铺天盖地的赞美。
  иǎnf
  “云掌门高义!”
  “多谢云掌门为我等开道!”
  到处都是崇敬的人脸和感激的高喊,与漫天雨声一样热烈,将他淹没。
  云桦回身,看着这些人影。
  想起天机门前,那些为北辰仙君欢呼的人影。
  他心内感到前所未有的震荡。
  也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与江月白,终于在时空错位的这一刻,
  重合了。
  * * *
  雾山公子的云船停靠在灵海之岸。
  雾山公子本人虽已不在船上,但奢靡盛宴仍在船上。
  巨型云船此刻卸掉所有的屏障,所有修士都可以登船。
  休憩也好、放纵也好,没有任何限制。
  晚衣第一次踏上雾山的地盘。
  从前她从不参加任何这位“雾山公子”举办的雅会,前几日登船时被对方以“位置已满”拒绝。
  此刻只觉得对方拒绝得好。
  饮酒狂歌、男欢女爱,都没有任何遮掩。
  这样的盛宴,用“奢靡”两个字,都是对这两字的侮辱。
  晚衣戴着面纱穿过人群,周围的喝醉的男修们都看直了眼睛。
  窃窃私语声在她身后弥漫。
  她目不斜视地继续向里走,忽然被一只手拉进回廊阴影里——
  晚衣一惊,扭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纪砚压低声音问。
  “师兄可以来,”晚衣闻到他满身的脂粉味,皱眉收回自己手臂,“不许我来吗。”
  自从纪砚离开师门之后,两人便极少见面,仙门武宴与天机秘境里的相逢,也是寡淡到连寒暄都没有几句。
  昔年手足之情早已烟消云散。在晚衣眼里,纪砚与穆离渊一样,都是惹得师尊心力交瘁的叛徒。
  “这里很不安全。”纪砚没有解释什么,用了密语,“你最好现在就离开。”
  “这里不安全,是指这艘云船,”晚衣道,“还是指这片灵海。”
  “都是。”纪砚说,“灵海之境开得太顺利,我觉得有问题。”
  “灵海之境已开,师兄却在这个时候劝我离开。”晚衣冷笑,“不觉得有些刻意吗?”
  二十六家里,除了沧澜门,就属纪砚的玄书阁最有实力争夺到更多灵海资源。
  此刻晚衣出现,显然给他增加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纪砚见晚衣转身要走,上前一步,拦在了她面前,快速说:“灵海前的崇山禁制是解开了,但灵海四周镇压着数万头上古恶兽,凶残无比,百年前被飞升前辈的仙锁困在山下,惩罚它们百年来闻着灵海气息却喝不到。现在地脉动荡,很有可能刺激到它们......”
  “多谢师兄好意。只是这里都是仙门修士,又没有妖魔鬼怪的气息,怎么会刺激到恶兽?”晚衣绕开了纪砚,“既然师兄这么担心会出危险,自己先走不是更好吗。”
  “话我说到,师妹愿不愿意相信我无权干涉。只多说一句。”纪砚没有再拦,在她身后道,“小心雾山,我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我也多说一句。”晚衣脚步微停,“我不会离开,我此来,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 * *
  灵海灵息缥缈无形,远观是海,近看却是雾。
  灵雾离开灵海便会消散,除非有流动着的灵脉滋养。
  也就是说,此间灵息不能脱离活体储存,只能存于丹府。
  修士的修为不同,丹府灵脉所能接受储存的灵息也不同。
  但哪怕是最顶级的修士,一日最多也只能吸食六个时辰,灵息便会达到丹府上限。再多则会撑爆经脉,适得其反。
  散修们白日前往灵海吸收灵息,打坐修炼。
  夜晚歇在雾山的云船,纵情狂欢。
  所有人都在想,这将是他们漫长一生中,最欲|仙欲|死的难忘时光。
  短短数日,已有不少修士借助灵海之息,突破修炼瓶颈。
  灵海也从原先的汪洋浩荡,变作浅浅一片薄金。
  ......
  黎鲛站在云船的窗前,望着斜阳下那片逐渐单薄的海,凝眉沉思。
  身后脚步响起。
  她连忙调整脸上表情,回过身。
  数个沧澜门弟子抬着各式珍宝装饰走进来,一言不发地布置房屋。
  黎鲛看着他们在屋内走来走去,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回姑娘。”一个弟子答道,“云掌门吩咐了,要我们今日将婚房布置好。”
  “现在布置?”黎鲛慌张起来,“不是说回去才成婚吗?怎么突然提前到这个时候?”
  那日她按照秦嫣出的主意,假意告诉云桦她改了主意,想要一同前来灵海,等回沧澜门之后再说成婚的事。
  她原本计划着可以拖延很久,可没想到云桦忽然言而无信,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就和她成婚!
  黎鲛绕开这些弟子就要往外走。
  却被门口的人堵了回来。
  “这个时候不好吗?”
  云桦踏进了房内,暗红色的长袍衬得他原本温和的眉目显出几分刚毅,但也平添几分阴沉,“这个时候,可比任何时候都要合适。”
  在沧澜门内成婚,只有一个门派的观众。
  仙门武宴,只有二十六家的修士。
  易宝雅会,不过多了些散修。
  而此时的灵海之境,聚集了全三界所有的修士!
  他云舒棠已经在万众瞩目之下,斩开了灵海禁制——远比当年江月白斩开天机门禁制要风光无限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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