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陪笑道:“能让王爷如此赏识,我还真有些好奇了。”
“沈大人听过吗?”
高俅虽刚入皇城不久,但也早已洞悉了这宫内外的一切情报,沈雁离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如果能攀上这层关系,那还怕计划不能成功吗?高俅看了一眼周黎羽身旁正坐着吃饭的人,猜测他大概就是沈雁离,立即行礼道:“沈大人的名讳早就有所耳闻了,传言沈大人积极建言献策,造福了无数百姓,今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气质不俗啊。”
这些套话他耳朵都快听得起茧了,沈惜瑭轻叹了口气,动作缓慢地擦净嘴角,靠在椅背上微笑道:“小官罢了,不必行礼。”
高俅这才站直看清楚了他的正脸,瞬间愣住了,嘴唇微张,被震惊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很难想象一个男人怎会有此等姿色,简直比他此生见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漂亮。只是他长相虽极为美颜,可眼神中透出的疏离恨意却实在叫人不敢靠近,眉眼间似乎还有几分熟悉感,他想破脑袋也记不起在哪见过。
沈惜瑭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桌布下的手心早已被指甲抓出几道血痕了,再加上方才的烈酒灌得猛,此刻有些浑身发烫,头脑发晕,须得尽快办完事情离开。他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故作轻松道:“高大人怎么说得我们好像第一次见面似的,不知秦夫人和两位千金近年可好,今日这么大的场合怎么没看见她们。”
包括周黎羽在内的众人皆一脸茫然,都知道这高公子是高俅的独子,高夫人是皇城最富盛名的布匹商的女儿。沈雁离口中这个秦夫人是谁,那两位千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高俅急得满头大汗,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张脸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他不是已经将所有知情者都灭口了吗,为什么会有漏网之鱼?如今事情捅到这么多人面前来,尤其与周黎羽扯上了关系,他再想动手就难了。
高俅眼神狡黠,尴尬笑道:“许是沈大人认错人了,我从不认识什么秦夫人。”,说罢,他一把抱起了正在饭桌上捣乱的儿子,“而且我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个孩子,不论你是记错了还是道听途说了什么谣言,都不该在这里肆意污蔑我吧?”
“谣言?污蔑?高大人是如何能把这种帽子扣到我头上的?”,沈惜瑭踱步到高俅面前,步子踏得并不重,可这声响却像是一下一下敲击在了高俅的心上,他咽了咽口水,想说的话全部都卡在嗓子眼。
“坏人!”
突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高俅怀里的男孩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扔向了沈惜瑭,白皙细腻的额头上立即泛起了一块红色。
沈惜瑭正过脸,眼中迸射出极寒的冰冷之意,笑容瘆人,气场大到无人敢参与进这场莫名的纷争中。沈惜瑭揪着小孩的衣领将他放到地上,凑近高俅耳旁道:“你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高俅不信他一介文官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可内心却也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危机感,此人身上那股狠劲是他所招架不住的。
沈惜瑭斜睨了眼旁侧吓得发抖的小孩,转身离开了,踏出门槛才听到了那响亮尖锐的哭泣声。
“雁离应该是喝醉了,改天清醒了定让他登门赔礼道歉。”,周黎羽这时才站出来打圆场道,只是他看着高俅这幅惊魂未定的模样,多了几分心眼。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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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瑭回府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来,浑身酸涨难耐,每动一下脑袋都抽着疼,面部还有轻微水肿。他转了转眼珠,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耳旁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渴吗?”
沈惜瑭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转头看到椅子上坐着的周子木后,立即起身下床行礼,却不料腿部没用上力,一下子翻到了地上。
周子木走过来将他打横抱起重新放回床上,无奈地笑了笑,“为何次次看到我都这般紧张。”
沈惜瑭紧紧攥着衣襟,甚至不敢正眼看他,“您是皇上。”
“可我今日并不是以这个身份来寻你的。”,周子木坐到床边,让沈惜瑭的后背靠在自己肩上,用玉勺舀了一口醒酒汤送到他的嘴边,目光温柔。
沈惜瑭拘谨地喝下汤药,这才发现他今天着了一身青色便衣,只是简单扎了个发髻,若不是长相身材优越,放到人群里也不会多出众,一时间不免有些疑惑,“皇上您今日到我府上是有何事?”
“听说你昨日在高公子的生辰宴上大闹了一场,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昨日沈惜瑭踏出高府的大门后,这件事就已经在朝廷中传开了,大家都在观测周黎羽的态度,一位称得上是自己的心腹,一位是皇上身边的人,他的抉择间接表明了他的立场,究竟是真如表面上那般情同手足,还是在暗自较劲。
“高俅之事臣还不便与您说,皇上可否再等待些时日?”,沈惜瑭怕周子木强行询问,一脸为难道。他了解高俅,此人性子急且做事狠戾,经过昨日之事,他必定会想办法灭掉自己,但与此同时也很容易露出马脚,届时想抓住他的把柄还不轻而易举,但倘若被皇上知晓了,万一他做点什么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周子木盯着沈惜瑭脸上挣扎的表情看了片刻,道:“好,你想什么时候说便什么时候说。上次提到的罪证备好了吗。”
“备好了。”,沈惜瑭从床内侧的机关中取出一个木盒,手指灵巧地操作了一番,盖子便弹开了,他将证据一一摆开来,“这些是涉嫌私吞俸禄的官员,这些是欺压百姓的,这些是……”
沈惜瑭话还未说完,周子木直接将东西收回去扣上了:“这些我回去慢慢看,今日过来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周子木神秘兮兮地取来一件新衣亲手替沈惜瑭穿上,牵着他的手左转右转,似乎很是满意,“还是白色与你最为适配。”
这衣服穿在身上轻盈舒适,一看就是格外昂贵的料子做的,沈惜瑭木纳地任由他拉着转圈,“谢皇上赏赐,这太贵重了。”
“这种布料宫内有许多,算不上什么贵重之物,放着也是浪费。”,周子木单手环住沈惜瑭的腰身,猛地将他拉近,炙热的气息彼此交融,“而且这不是赏赐,是礼物。”
沈惜瑭眼中渐渐起了雾气,“皇上……”
“以后在宫外唤我的名字就好。”,周子木在沈惜瑭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揉了揉他的头,发质细软的触感勾得手掌一阵酥痒,周子木顺势拢住他的手掌,“走。”
这一刻的沈惜瑭无疑是幸福的,一路上嘴角都未曾放下过,不断猜测幻想他会带自己去哪里,直到停在一家菜馆前,才疑惑的拧紧了眉头,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地方,周子木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带自己过来呢?
周子木也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领着他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找借口离开了,留下沈惜瑭独自一人。他上下打量着这间狭小的菜馆,感觉跟周子木的气质格外不符,但胜在安静整洁,恬静淡雅的氛围也还是极其舒服的。
“昨天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突然坐到了对面压着嗓子问道。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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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瑭依据他的身形辨别出是周黎羽,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才小声道:“摒弃高俅,与我为营。”
“……”,周黎羽没说话,大概是在思考。沈惜瑭为了扰乱他的思绪,语气强硬地继续说道:“向皇上表忠心,打消他的顾虑,我们的胜算才更大不是吗?”
周黎羽喝了口茶水,拉低帽檐说了一句“此事再议”便起身离开了。
周黎羽这样说话,实际上已经承认了他的说法,不过是因为怕隔墙有耳而未直接表明罢了,待高俅在这皇城中的依附失去,想除掉他还不如同踩死蝼蚁般简单么?沈惜瑭顿时心情大好,这些年的隐忍终于即将得到释放,心头放不下的那个罪人也终将迎来审判,他浑身颤抖着,很想找人诉说心中难言的这份激动,放在以前定是一片空白,而现在脑海中所浮现的则全部都是周子木的身影。
沈惜瑭起身往周子木离开的方向走去,很轻易地在后院中找到了他,只见他手捏着一块萝卜认真雕刻着,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原本整洁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许多煤灰。
周子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萝卜上,并未察觉到他的目光,沈惜瑭也就没说话,尽量不发出声响,静静地看着他雕好一块萝卜后又不满地捏碎扔掉,有时笑得温柔,有时又极其倔强的皱眉,什么样的心情都写在脸上,活像个小孩。
正当沈惜瑭看得出神,一小块球状的萝卜恰好滚落到脚边,周子木抬眸与他满含笑意的视线相对,震惊道:“你怎么来了?”
沈惜瑭微笑着走过来道:“来看看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做什么?”
“你应该很久都没回过家了吧?”,周子木从里屋端出一盘西湖醋鱼,递给他一双竹筷:“这是皇城中最地道的杭帮菜馆,我找老板学了几道,尝尝?”
沈惜瑭并未接过筷子,反倒是看了眼桌上被刻坏的萝卜,“若只是做菜,为何浪费粮食?”
“本想刻个你的,但一直不太满意。”,周子木拿起刚才刻好的小人放在沈惜瑭脸旁对比起来。
沈惜瑭偏头微笑,努力做出同样的表情,“不像吗?”
周子木一把捏碎了手上的萝卜,“不,我的雁离值得上最好的。”
萝卜破碎的脆响令沈惜瑭晕乎的脑袋恢复了短暂的清醒,心头一颤,感觉这个动作似有别样的深意,但看着周子木柔和的表情又像是自己想多了,但愿是错觉吧。沈惜瑭收起笑容严肃道:“可那也不是体现在这里的,您作为一国之君,难道不应该以身作则吗?”
周子木楞了楞,突然笑了起来,“虽然你这是在训我,不过我很开心,这表示你我之间不存在边界这一说了。”
与此同时,沈惜瑭也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因为这短暂的亲密相处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敢说出这种话,立即跪下道:“臣逾矩了,请皇上恕罪。”
周子木再次将筷子递到了沈惜瑭手上,“尝尝。”
这更像是一道旨意,叫人不敢拒绝,沈惜瑭挑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肉质鲜嫩到根本不需要咀嚼便顺着食道滑入胃里,酸甜味附和着鱼香残存在口腔中,的确与幼时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好吃吗?”,周子木蹲下身问道。
沈惜瑭还未从儿时如这道菜一般酸甜交织着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下一秒就见周子木凑近吻了上来。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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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沈惜瑭却仍如初尝禁果般心跳加速,情绪被他的一举一动牵拉着。前人说得不错,伴在君王身侧的确异常艰难,他的高高在上、喜怒无常没人能猜得透,而自己也不可能在他面前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时时忌惮着、害怕着。
可换个角度想,他真的是因为君臣关系所以如此在意周子木吗?其实不然,他本就不是一个遵从伦理纲常的人,今日这般小心翼翼不过是因为那卑微到尘土里的爱意。
周子木的吻带有很强的攻略性,与他的性格大相径庭,但与他的身份却是极为相符的。沈惜瑭神游之际已然被压倒在地,眼睛因为日光过于刺眼而睁不开,泥地硌到肩胛骨才恢复了短暂的清醒,“去屋子里吧。”
虽然说周子木应该是提前打点过了,可在这样露天的场景下,羞耻心还是令他无法彻底袒露自己。周子木愣了愣,轻笑一声,将他抱进了柴房里。
柴房里昏暗干燥,空间狭小,从陈旧的木门缝隙中望出去视线恰好对准了拐角处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不知周子木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这间屋子最为偏僻遥远,他还是带着自己进入了这里,院子里被阳光充斥着的空旷与柴房内的逼仄形成鲜明的对比,光影射入半透的窗户打到周子木脸上,将端正好看的五官凸显得格外精致,他急促暧昧的呼吸声也在这安静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
周子木把沈惜瑭抵在门后,膝盖钻入他的双腿之间,禁锢于自己和木门的狭窄空间中,舌尖灌入口腔,席卷着其中微弱的鱼香甘甜味。沈惜瑭在这一方面确实算不上有经验,只好凭借着本能去回应。
周子木所给予的温柔与包容也让沈惜瑭一点点地开始放纵自己,面对所爱之人他又何必碍于对方的身份而拘谨约束呢?抛开所有的羁绊与秘密,他只愿纯粹干净、酣畅淋漓。
沈惜瑭伸手环住周子木的脖子,热烈又大胆,眼中波光流转,白皙的皮肤因为急剧升温而变得粉嫩透亮,涎液顺着被咬红的嘴角淌下,被光斑照得盈盈发亮。
衣襟松垮的挂在身上,周子木直接一把撕碎扔到了地上,沈惜瑭顿时失去所有的安全感,毫无意识地往周子木怀里钻,与他贴得更为紧密,彼此之间的轮廓也格外清晰,沈惜瑭害羞地把头埋在周子木胸口,“你怎么把新衣裳撕坏了。”
周子木将沈惜瑭碍事的长发撩到耳后,在早已红透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像是在做标记,而后才轻声道:“坏了再做便是。”
这几个字是周子木用气声说出来的,沈惜瑭颈部向来敏感,浑身如中毒般脱力,依靠着周子木才勉强站稳,湿漉的下体泌出一股滚烫的淫水,恰巧沾湿了对方鼓起的胯部。
周子木似乎很喜欢在他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标记,如一匹恶狼般叼着锁骨含糊不清道:“今日的你好像格外热情。”
沈惜瑭的呼吸声又加重了几分,穴内空虚,急需东西来填满,紧贴着周子木磨蹭,带上了些许哭腔,“此处并无别人,为何小声说话?”
周子木将他翻转过去望向对面的拐角处,炙热的阳物有意无意地在股缝间摩擦,“我无法保证不被他们看见,况且……在此处偷情岂不更加刺激?”
“啊?”
沈惜瑭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周子木说得不错,他们这样的确很像是在偷情,但又跟普通百姓不同,这种君王与臣子的不伦关系倘若真的被人发现了,那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在承担巨大风险的同时,内心因为紧张而引发的生理快感也是成倍增加的。想到这儿,沈惜瑭的身体便不由得紧绷起来,一道晶莹的蜜液顺着大腿根部往下流,被周子木用指尖抹去擦在了光滑的脊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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