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有些郁闷,却也忍不住在这种无微不至温柔体贴里沉沦。
良好健康的爱情能养人,这话不假,迟年感触很深。
暑假结束后,他胖了十斤。
“啊,小肚子,”迟年坐在沙发上,看自己小腹前挤出来的一点软肉,很震撼:“我胖了!”
“胖什么?”教授蹲下身,捏了捏那坨软肉,又轻松把他提溜起来,跟提着只猫崽子一样,让他站到秤上,低头看一眼数字:“还没到你这个身高的标准体重,偏瘦。”
迟年确实不胖,整体看着还是清瘦,十斤肉大部分都均匀分配到他之前瘦得可怜的手臂、大腿上了,只要腰侧摸着软乎乎的,不刻意哈下腰,也找不到那点软肉。
“我得运动起来,”迟年说:“现在不胖,可按照一个月十斤的速度长下去,年底我就要变成大胖子了。”
年底他就要成年了,会跟教授结婚,要领证,领证的时候太胖,上镜肯定不好看。
而且他也不确定,教授会不会喜欢变胖的他。
“胖到三百斤我也喜欢,”教授对伴侣的外表并不挑剔,并且真心实意地认为他胖一些更好,摸着更舒服:“不过三百斤的话,你的脏器可能受损,所以......两百斤吧?”
迟年严词拒绝,并且诚邀陈浩开学一起运动减肥。
陈浩欣然同意,并且在第三天选择放弃。
迟年稍微坚持了几个月,体重没减,身体倒是好了一些,教授也就没管他,照常投喂。
开学后没多久,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魏泽峰还有几个同年级的学生失踪了,家长闹到学校来要说法。
人是在暑假的时候失踪的,大家都签署了‘离校申请书’以及‘家长知情同意书’,学校并不担责,但辅导员还是尽职尽责地帮着查了。
最后得到确切结果——这些家伙组团去泰国旅游,最后被拐送缅甸,大概率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这事闹得校内人心惶惶,学校也想尽了办法加强同学的反诈意识,班级群一天到晚震个不停。
一串大学生被拐卖,本地警方也很重视,一直在顺藤摸瓜地查,最后查到了陈浩身上。
毕竟他也是旅游团之一,也去了泰国,可其他人都被拐卖失踪了,他却完好无损地回来,怎么想怎么不对。
对此陈浩也并不隐瞒,按照教授给出的说法直白告知:“我也被拐卖了,魏泽峰还有其他三个人就是主谋,不过我运气好,被人花大价钱赎了回来。”
以前不是没有类似的案例,但警方依旧不愿意放过这唯一的线索。
毕竟陈浩家境也就小康,家里存款不算多,最近也没有大额开支,亲戚也大多穷酸,按理说没人有能耐赎他。
陈浩把他跟迟年的聊天记录给警方看了,又说:“我朋友刚好在卡伦教授身边当助理,他意识到我可能被拐卖后,及时向教授求助,教授出了很多钱才把我赎回来。”
卡伦教授是谁?那是把几千万的跑车当代步车开的隐形富豪。
至于为什么不救别人?
当然是因为非亲非故,谁会在陌生人身上花那么多钱?
警署又依次叫来了迟年、教授做笔录,发现三人口供吻合后,也就没再追究,只跟陈浩打听了同行队伍的几人信息,最后放他回校。
陈浩被警察带走这事本来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回校,跟他关系好的同学都捧着瓜跃跃欲吃。
陈浩本就是个喜欢炫耀的性子,实在忍不住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刻意隐去了教授跟迟年,只说是亲戚托关系把他弄了回来,着重讲述了缅北园区的各种酷刑、环境,吓得很多人都对泰国、团游避之不及。
这起案件后来不了了之,消停了一个多月,迟年都快忘了。可就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新闻联播却开始报道国家联合缅甸政府,对缅北各种园区进行武装打击,把那些被困缅北的同胞全都救了回来,那些在园区作威作福的各种华国主管、老板也都纷纷落网。
救回国的同胞先是接受治疗、心理干预,至于非法偷渡、搞电诈、拐卖之类的罪行,容后清算。
迟年没多关注这件事,只从教授口中得知,魏泽峰那伙人因为涉嫌拐卖、诈骗、偷渡罪,最少的也被判了十五年。
在这个年纪进监狱,这辈子基本就毁了,更别提等他们出来,还有十几个被坑惨了的同学、朋友等着他们呢。
直到几天后,迟年才忽然回想起教授之前说过‘有其他办法救他们出来’,忍不住问他:“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你怎么做到的?”
国家一直都知道缅北那档子事,可缅北地区武装割据混乱、势力错综复杂,本质上已经独立于缅甸,又与其他国家牵扯颇多,连缅甸政府都没办法干预太多,一直没办法下手。
“把之前窃取到的各种资料,匿名上交国家,剩下的相信国家机关,”教授神秘地笑了笑:“老师是个老实人,做好事不留名。”
迟年:......
窃取他国资料,本来也是违法违纪的事情,要真留名留姓,麻烦才大了。
不管怎么说,能解救同胞就是好事,迟年没再多问,只是更加好奇教授的背景身份。
他不止一次询问过教授,教授却并不正面回答,每次都之说‘等你成年那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成年那天,正是他们领证结婚的那天,迟年好奇得厉害,却也并不追问,只每天计算着成年的日期,越来越期待,也越来越紧张。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成年
缅北拐卖案结束后,校内生活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正如教授所言,迟年这学期的课又多又难,还有许多实践性的课程,临近期末的时候,整个人忙到飞起,一边准备考试,一边还要进行专业课的实践课设计,头发掉了不少。
教授每天都能从床上、地毯上、沙发上打扫出不少细软的短发丝。
教授觉得这样掉下去不行,想着帮一帮迟年,帮他写点实践作业什么的,可惜正直的伴侣严词拒绝:“你帮我写,那我跟那些花钱买代码的同学有什么差别?”
教授认真思考了一会:“我是免费的,你不用花钱?”
而且还倒贴钱。
迟年:......
听上去竟然这么像正确答案。
迟年态度强硬:“不行就是不行,这是身为学生的原则问题!”
教授也不强求:“好吧。”
所以每天晚上,迟年都要捧着笔记本,缩在教授怀里看着一堆errors掉头发。
不过可喜可贺,迟年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通过了专业课的实践设计课,虽然分数不算很高,但至少过了。
实践设计课结束后,剩下的科目正式进入了考试周。S大是名校,对待各种专业、选修考试的态度严谨苛刻,老师也很少放水捞人,每次考试周都堪比高考。
迟年忙完上一场考试,又要倾身投入下一场考试,一直到所有考试结束,正式进入寒假,才稍微有了喘息的机会。
老师的寒假放得比学生晚,寒假刚开始的时候,迟年基本一整天都待在教授的办公室里,喝茶吃点心看电影打游戏,别提多惬意。
教授则安静地敲电脑、改试卷,偶尔偏头接过伴侣投喂来的小点心。
就在教授放假的前一天,他忽然招呼着迟年一起帮他收拾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状似不经意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寒假,年年。”
迟年愣了一下:“什么?”
“本来想等你生日那天再告诉你的,”教授停下手上的工作,温和地注视着他:“我已经辞职了,就在刚刚,辞呈被通过了。”
其实辞呈早在这学期开始前他就递交了,但申请手续很麻烦,还要不停接受领导的开导、挽留,一直拖到学期末才办好。
迟年彻底愣住了。
教授看着呆兮兮的伴侣,忍不住捧着他的脸亲了两口,笑道:“等你生日那天,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可能没办法细聊这件事。”
迟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辞职?”
在学校过得不愉快吗?
“其实从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辞职的打算,”教授在他的鼻尖点了一下,温和道:“我想当你的恋人而不是老师,我不能总是仗着老师的身份欺负你。”
最重要的是,华夏将老师、学生的恋爱视为禁忌,他恨不得把小伴侣捧到心尖上,又怎么舍得让他承受这种世俗的压力?
迟年面颊微热,小声说:“你又没有欺负过我。”
从小到大,对他最好、最温柔的人就是教授。
他又说:“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教授了,广受好评,正值事业上升期,现在辞职......”
也太可惜了。
“我不在乎这些,本来也只是闲得无聊才来体验学校生活,”教授笑道:“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需要全身心投入的新项目,不想再在学校工作上浪费太多时间。”
迟年愣了愣:“新项目?”
“刚拐到手的十八岁小娇妻,我不得好好养着,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教授垂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万一你跑走了,我上哪哭去?”
“......我才不会跑走。”迟年鼻尖微酸,又感动又想笑。
教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正经。
教授笑说:“再说了,我就算没有教授的工作,也能把你养的很好。”
这话不假,教授的工资还不够他们每个月的伙食费开销。
辞呈已经通过了,迟年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蹭进教授的怀抱,有些郁闷:“下学期开学以后,每天就只有早晚可以见面了。”
如果教授继续任职的话,没有课的时候,他还可以去办公室跟教授待在一起。
“这有什么关系?”教授、不,奥古斯特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看过你们未来的课表,大三下学期以后课就很少了,回家的时间很多。”
大四可以用‘校外实习’的借口直接住在校外,只要准时赶回去完成毕设就行。
迟年叹了口气:“还是不太习惯,总想喊你老师。”
“该改口了,宝贝,”奥古斯特嘴角弯着,眉眼间满溢着温柔:“不能叫‘老师’,要叫老公。”
迟年脸颊猛地涨红,伸手推了推他:“还没有结婚。”
“也就这几天了,”奥古斯特将脸埋在他脖颈处,深深地嗅着:“你的味道越来越好闻了,年年。”
其实早一个月前就已经成熟了,但人类更习惯按照标准年龄来区分‘幼崽’跟‘成年’,而不是气味。
奥古斯特是只很耐心的怪物,大部分寿命漫长的怪物都比较擅长等待、蛰伏。
一个月而已,他有的是时间等。
距离迟年的生日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等教授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正式离开学校后,他们立刻飞往了Y国。
这是他们原定的用于领证结婚的国家。
成年前一天,教授为迟年准备了一场相当盛大的求婚典礼——迟年那一整天都有些晕晕乎乎,只记得漫天飞舞的粉白气球,绚丽多彩的烟花,堆成高塔的香槟,震耳欲聋的欢呼......还有最后套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微凉的戒指。
那是一枚很简约的素戒,材质不明,戴上去后好像就摘不下来了,不过也没有摘下来的必要。
迟年很喜欢那枚戒指,一晚上都在不自觉地摸,还要开灯看,总觉得很不真实,最后还是奥古斯特关了灯,强制把他揽在怀里,迟年才不情不愿地睡过去。
成年当天,他们去当地领证,因为是异国国籍,光是办手续就办了将近一天,迟年虽然只是跟着跑来跑去,却也觉得挺累人的,可最终那本册子拿到手上的时候,迟年却差点当场掉下泪来。
他们并没有举办正儿八经的婚礼,因为双方都没有亲属,也不需要什么见证人,领完证之后就坐飞机回了家。
他们从家里的玄关开始热情接吻、脱衣服、互相试探着触摸身体......等到沙发上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完全赤裸地纠缠在一起。
迟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他从被求婚的那天起,意识就一直不太清醒,整个人飘飘忽忽像在做梦。直到这个时候,他依旧维持着那种状态,说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恐惧,是愉快是兴奋还是快乐,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他好像一直在不停地、不停地高.潮,整个人都湿透了,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止都止不住,他感觉自己在尖叫或是呻吟,脑袋里被塞满了欲望与爱,再淫.乱的影片里都不会出现他这么放荡的人。
又能过了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几天,迟年终于感觉到这场过于漫长、让人恐惧的性.爱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意识深处又有什么东西诱惑着他,告诉他这一切就该是如此,他只需要坦然接受就可以了。
迟年也确实接受了一切。他听到奥古斯特在他耳边低语,用一种他从没有听过的——或许听过但忘记的语言低声絮语,那种音节让他感到安心的同时又感到害怕。
那不是人类能理解的诡秘音节,听多了绝对会疯掉,但他还是全都听进去了,并且最终也没有陷入癫狂......或许这跟某个怪物留在他身上的烙印有关,那枚烙印就是洒在恐惧上的糖霜,能驱逐一切对他不利的因素。
再后来,迟年又把这一切都忘记了,因为他的伴侣、他的丈夫、或者说那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拽入欲望的深渊,让他除了性与爱之外,再也不能思考更多。
迟年开始混淆日期,总感觉上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二月份,等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三月份了。理智上他认为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毕竟没有人能一觉睡将近一个月。
可是等迟年自己爬起来喝水的时候,又总觉得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只有腰腹有点酸,好像只是疯狂了一整个晚上而已。
“到底多久了?”他看着奥古斯特,依旧维持着神志昏茫的状态:“我感觉...不太对。”
“有什么不对?”奥古斯特牵着他的手,在他手上那枚指环上轻轻地吻:“我们结婚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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