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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饲养手册[娱乐圈]——椰酸菌/叶山今

时间:2023-11-17 11:02:52  作者:椰酸菌/叶山今
  到医院里,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很客观,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截了当地指出了:“病人这个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痊愈了,但如果积极治疗的话,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延长寿命的……”
  “嗯。”林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话语里带着希冀:“也有人可以活的很久的、对吧?”
  医生对上他直白地带着祈求的视线,有些艰难地说:“存在这样的个例,甚至痊愈的可能都有……不过可能性非常小。”
  “好。”林端像是没有听见此前医生给出的保守手术费用似的,紧紧拉着吕一念的袖子,跟医生说:“等我存够钱了,我会来的。”
  回家的路上,吕一念有些沉默。
  “今天吃卷心菜还是包菜?”林端突然问他:“你觉得呢?”
  吕一念抬起头,默然地与他对视。
  “没关系的。”林端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对着他抬起了笑脸:“我会让你去做手术的!会给你吃药的。”
  吕一念和他一起走在脏污的路边,感受着林端紧挨着他手臂的炽热温度,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林端对他说:“一定!”
  这两个字像封门砖,把吕一念想要钻进的退路封死了。
  他看着林端清澈的眼睛,攥紧了拳,点了点头:“好。”
  林端来到台球厅的时候,发现最近明明是旺季,但是人流量却少了很多,甚至看上去有些萧条,小张哥站在柜台里,百无聊赖地擦着酒。
  林端还在惦记着邹凯的事情,但多问了几次后,都没有得到结果,他也尝试着找邹凯家人的电话,但问了一圈之后,才知道邹凯是从外地来的,从没有和别人说过他的家庭。
  和邹凯合租的那人讲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你知道吗,邹凯好像是卖那个的。”
  林端有些懵:“什么?”
  “好像是新的吧,叫什么冰糖?”合租人的眼睛里闪着些别的东西:“老值钱了吧,看他偷偷摸摸捣腾了几次,那叫嘚瑟啊,连裤衩都给换上牌子货了,也不知道卖给了多少人。可真是害人不浅,也不嫌心亏。”
  他说的每个字林端都能听懂,可组合在一起仿佛就变成了无序的乱码,林端最终还是没能明白合租人的意思。
  小张哥见林端从一旁走过去,有些懒洋洋地开口:“林端,你去医院干什么?”
  林端止住了脚步,在他的眼神下不由有些战战兢兢:“家里人生病了。”
  “喔——”小张哥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家里人啊。”
  他捏着林端还有些用,自然是调查的越清楚越好。那个中年男人分明就是个陌生人,顶天了算是个合租的,林端就那屁点死工资还供得起个癌症病人吃药?还供得起他做手术?四处打工也不过挣个他手指头缝掉下来都不屑去捞的小钱。
  最近也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风声,或者是有人下马被顺藤摸出来了几个典型,整个市的整治力度越来越大了,他被迫低价处理掉很多货,本钱缩水了一半,再加上前几次小弟不谨慎露了马脚,差点牵扯到他身上,好不容易跟上部的人打通了关系,这又是一笔必须花的大钱,这已经让他的老板很不愉快了。
  他现在所有的钱都压在保险箱那几小包高纯度冰糖里,这要是再丢了的话,没钱赚都是小事,他可就真没命拿了。
  林端应了:“嗯,家里人。”
  小张哥把手里的酒瓶放下了,很有几分惬意:“做手术要不少钱吧?我听说最近别说手术了,住院也挺贵的,要不要张哥帮你一点?”
  林端没有想太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小张哥的神色有些莫测,他没说什么,只是又拿起了酒瓶子,精心擦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店里的人越来越少,林端的工资缩水了,他又咬着牙多花时间打工,每个月算着日子去给吕一念买药,晒太阳,吕一念不喜欢出门,他就去花农的地摊上低价拣了几盆小多肉,让吕一念养的叶子都肥肥胖胖的,小房间里摆着多肉们,绿意盎然。
  吕一念也变得开朗了些,他把自己的破烂笔记本重又掏了出来,有时候在网上做些零碎的小兼职赚钱,而后换成厨具和烹饪书,换着花样给林端做菜。
  只是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无法忽视了。吃药能够缓解,但不能解决。
  林端屏着气拼命攒手术的钱,但还是离目标有些遥远。
  直到那年冬雪的一天,林端照常来到台球厅上班,却只见人去楼空,大门紧闭着,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却一直都没有人来应答。
  路边卖煎包的老太太好心提醒他:“没人啦!昨天晚上的时候警察来了,好家伙,呼啦一大群,还开着警车配着枪,那个枪口啊,黑洞洞的,不一会儿就从里头抓出来好些个人呢。警察说是什么窝、窝点?反正我不懂,这条街的人都知道了……”林端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愣住了。
  他踏着没过脚踝的雪,脚趾被冻得无法弯曲,准备走的时候,口袋里那部别人淘汰的二手机子响了,很大声,林端接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熟悉的声音带着急迫的喘气声,顺着听筒传了过来:“林端,我是张哥,你现在马上到临熙路的39号来,从后门进来,记住,别让别人看见你。”
  林端还未应答,电话就被挂掉了。
  他回忆着方才小张哥说的地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儿跑去。
  他到了那个地方,很偏僻,附近是一大片荒芜的未开发的土地和农田,人声很少。
  林端从后门进去的时候,仓库里只有四个人,他只认识一个小张哥,其他三个人他没有见过。有一个人带着白手套,很高,林端看向他的时候,有些难言的怖惧感。
  小张哥现在很有几分狼狈。他精心打理的头发和衣服全都乱糟糟的,嘴唇上的胡须冒出了刺头,眼里是难以忽略的焦躁:“林端,你过来。”
  林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有点害怕。
  “过来啊。”小张哥说话的时候神情有点奇怪:“帮了你这么多,让你帮点张哥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林端顿了顿,还是向他走过去。
  一旁的人有些急迫:“张哥,这货必须……”
  “我知道!”小张哥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这不是搬救兵来了嘛。”
  他死死抓着林端的手臂,说:“哥这次是很难走了,死条子盯着……你和狼狗他们一起,把货带出去,给林庄的吴哥。”
  林端怔住了:“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小张哥的眼中满是血丝:“跟吴哥说,拿了我的好处就有点义气,过来救我……”
  他向右边点头示意,一旁那个高大的白手套男人一步一步向林端走了过来。
  透明的袋子,林端看见他手上轻轻拽着几袋透明的袋子,里头白色的粉末散着,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铁门为止。
  林端走不了了。
  男人轻轻按住了他颤抖的脊背,戴着白手套的纤长手指从林端的肩膀向上,扣住了他的下巴,用力一按,林端的嘴就不受控制地被张开了,脆弱的口腔暴露在寒冷阴湿的空气中,他剧烈挣扎着,像一尾垂死的鱼。
  男人一言不发,沉默地伸出另一只手,轻拍林端的脸颊,像是调情似的,却把他按到动弹不得,而后动作轻柔地将那几个透明塑料袋一个接一个塞进了林端的喉咙,强迫他咽下去,像是在做什么专注的研究般,看着林端痛苦纠结的神情,竟温和地笑了起来。
  “你们赶紧带着他走,”小张哥有些急躁:“务必把货送过去。”
  “张哥,”有个人问:“要是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小张哥的神情有些阴翳:“还用问吗,保货不保人。”
  林端跪坐在地上痛苦地干呕着,头脑一片天旋地转,他想逃,腿脚却没有力气,泪眼朦胧间,他看见头顶上掉下来了一张支票,字迹张牙舞爪的,轻轻飘到他的怀里。
  “去吧,”小张哥的语气冷峭:“家里人不是要做手术吗?这么多够了吧。”
  林端捂着自己依旧刺痛的喉咙,透过迷蒙的视线辨认着那几个大写的数字,在心里默数着漫漶。
  够了,够了,够吕一念做手术了,够他吃药了。
  只是帮忙送东西而已,和以前做的事情一样……
  荒野里,林端把支票揣进自己衬衣的内口袋,踉踉跄跄在雪地里前行着,身后大雪纷飞,像是在沉默着告别。
  他张不开嘴,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脚趾冻的几乎快掉了,那两个人走的很快,车也开的很快,有好几次警察严阵以待地上来搜查,什么也没有找到,又下去了。
  林端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他只是像以前一样,帮可靠的台球厅老板送东西,甚至他不知道要送的货物在哪儿,可那张支票像是锁链般捆住了他,他没有办法逃离。
  途中,车经过了那一片破烂的贫民区,林端望着窗外,似乎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清晰看见了在屋子里给多肉浇水的吕一念,看见了做完手术后不再虚弱的吕一念,看见了一起住进大房子里、一起晒衣服的吕一念……
  “哐当”一声,车子在荒路上猛刹车,林端的头磕在玻璃上,马上红了一片。
  前座的人似乎起了争端:“妈的,张全真是不要命了还拖人下水,他现在都被通缉了!吴哥到底有没有那本事把他捞出来?”
  “后面这批新型货值多少钱你知道吗……国内市场的第一批,加起来不少于这个数。张全还说的好像做慈善似的,条子抓他呢,现在放他那里就是烫手山芋,压根出不了手,已经废了!”
  “……操,这么值钱?张全已经和吴哥通过气了?”
  “他通个屁啊,那电话还是他拿我搞的手机打的,连现金都没了……”
  “……”
  “你问这个干嘛?操,别吧,你想干什么?”
  林端在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雪地时,前座压抑着的争吵声终于停下来了。
  窗外是一片田地,用塑料棚掩着底下脆弱的植株,雪花飘到大棚上,化成水滴,一点一点润湿了黑色的土地。
  他在想,回去要怎么和吕一念说呢?他会很高兴吧?今晚想要吃烧排骨,是前几天吕一念刚刚试出来的菜式,用高压锅焖的,很好吃。
  林端的脸颊上刚刚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意,后座的车门就被轰然打开了。
  雪带着纷飞的雨丝从空隙中飞越进来,沾湿了他有些破旧的衣服,林端的笑意止住了,一把尖锐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下来。”那两个人看他的眼神不像在看人,“快点。”
  紧接着的,就是林端做噩梦都想象不到的地狱。
  他在空置的破烂房子里,在水泥地面上挣扎着,脖子上被割开的伤口狰狞,血液几近泼洒了出来,林端嗬嗬吸着气,用手慌张地去捂,他喊不出声来,瞳孔因为极度的失血已经开始扩大了。
  恍惚的视线中,那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身体被摊开,尖锐的刀刃从肚腹处切进,林端的手指蜷紧了些,无力地躺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也不知道自己死亡的意义何如。
  濒死之前,林端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吕一念对着阳光抚摸那几盆多肉的背影,而他站在黑暗的背后,正越离越远。
  不知道为什么,真想再看一回啊。
  但是那张支票,他想,那张支票是要让吕一念拿到的。
  吕一念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做完饭,在小桌子上摆好两副碗筷,给多肉浇一点水,坐在床沿上等待林端回来。
  他的手机已经很久没响过了,除了骚扰电话没人来找他,但今天却有人打了电话过来,足足打了三四个,还没有放弃。
  吕一念挂念着仍未回来的林端,接起了电话,那边的男声带着些喘气,说出的话让他无法理解。
  合作贩毒……分赃不均……内讧残杀?
  怎么可能,林端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情,他的林端正在下班的路上呢,一定是认错人了。
  那边的小警察嗓音有些为难:“我再确认一下,名字是林端,可能存在一定智力障碍,穿着灰色的毛衣,里面是黄色的衬衫,靴子大拇指处破了个口,没有穿袜子,耳垂上有一个小痣,手指和手掌有很多条疤痕,身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您不认识吗?”
  吕一念的手指越攥越紧,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问:“在哪里。”
  小警察松了口气,迅速报了个地名,吕一念把手机放下,疯了一样冲出门外,和司机说话的声音颤抖着,像是马上要窒息似的:“麻烦您快一点,麻烦您快一点……”
  他抵达的时候,那个屋子已经被封锁了起来,穿着警服的人员进进出出,面色凝重。
  “你是林端的家属?”小警察问。
  吕一念说:“是。”
  他出示了身份证明,走进去的那瞬间,浓郁的血腥气将他整个包围,像是沉溺在深海一般,吕一念的眼睛几乎看不清了,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终于看见了他的林端。
  林端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艰难地捂着脖子,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地面,他还穿着今天早上自己亲手递过去的衣服,脚趾头从破洞里探出来,颜色和他的脸色一般青白。
  他的肚子被剖开了,鲜红的脏器乱七八糟地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胃被扯了出来,绞烂了,样子既恶心又滑稽,活像一只即将要被送上烹饪台的田蛙。
  身后小警察仍在喋喋不休:“两名犯罪人员仍在潜逃,主犯供述的新型毒品也被取走了,推测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引起内讧,另两人决定独吞,我们还在受害者的衣物里找到了这张面值十万的支票,但是并不具有法律效应……”
  吕一念像是被深水闭塞了耳孔一般,只是盯着林端仍带着痛苦神色的脸。林端死了。
  林端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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