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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群见钱眼开的玩意，根本养不熟。
唯独苏乘云——韩东把他从十几岁养起来，抛去年纪限制，这跟自己孩子一样的。
他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心头肉长歪，一朝跌进臭水沟，自毁前途。
所以，这恶人他当定了，“我知道，我把聂松签进来一定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骂我行为掉价。但就算名誉尽毁，我也要把他闪星娱乐最火的cp全部拆掉，我要让刘健知道，这圈子不是这么好混的。他当年敢往我门口泼大粪，我今日就要让他一口一口把这屎吃回去！”
苏乘云闭上眼，面色灰白。
当年的陷害风波，刘健手段下作，甚至把钟识都牵连进去，差点没让两人身败名裂。
他们看不惯自己这么红火。
于是就想方设法搞p图，换脸视频，宁可将所有钱砸给营销号，让他们无良传播虚假信息，混淆大众视听，也要搞臭他的清白名誉。
那个时候的刘健，他老子在政圈儿有点地位，是完全能跟韩东这个纯富二代抗衡的。
因此就算砸了钱，风头仍险些没扭转回来。
后来还是刘健他老子因为什么事儿下台，闪星娱乐逐渐不行了，他的清白才慢慢升上水面，被世人皆知这一场天灾般的狗血污蔑。
“你跟钟识究竟如何，我就不说。”韩东说，“你还年轻，很多事想不到，也不会往后想。我今天就把话放出来，就算你恨我，你们来年的cp活动我也会逐一取消。只要撑过这半年的优秀评选，拿到去好莱坞拍戏的名额，到时候你跟钟识爱怎么谈怎么谈，跟我没关系，明白吗？”
事已至此，他让步到最大。
苏乘云无话可说，摔门走掉。
这件事就像海草一样，在他心里窝成一团。
他想起前尘，想起往事，最后，他想起来钟识昨晚的犹豫迷茫。
如果说哥哥曾经的动摇是结婚生子，成为父母期待的正常人。
那他呢？他的动摇是什么？
苏乘云仔细想过，才发现他这辈子最大的动摇不是当不当明星。
而是他究竟爱不爱钟识。
显而易见，这答案他已经确定了，是绝对爱的。
正因如此，他才会被事业和爱情拉扯的百般痛苦，没有一丁点解脱的方法。
进休息室，正准备打电话，聂松敲门：“乘云哥，你在吗？”
“不在。”苏乘云扣下手机，“你隔门说。”
聂松犹豫，还是露出一个脑袋，推门进来：“走廊太冷了，还是让我进来说吧。”
第八十七章 大发雷霆
苏乘云的休息室放着他自己常用的香水，很好闻，很冷冽。
聂松站在一边，眼珠子从左到右，把这儿扫视一遍，还没张嘴。
苏乘云拧着眉头：“你有事吗。”
“哦，哦。”聂松回过神，冲他笑道，“乘云哥，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往后我也是东方娱乐的艺人了，大家好好相处吧，我会乖的。”
“你乖不乖跟我有关系？”苏乘云声音很冷，“你要表忠心就找韩总去，我不是老板，没这必要。”
他拿起手机，要走。
聂松急忙说：“乘云哥，其实我不恨你的。”
“恨我？”苏乘云以为自己听错，“呵，你配？”
他真想问问聂松，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恨我。
就听聂松扭捏地说：“其实我知道曝光我女朋友的事是你做的，可是没关系，我不会恨你，因为我喜欢你好久了，而且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不会掉粉，我能理解。”
他说的冠冕堂皇，楚楚可怜。
苏乘云嗤笑，说：“你演什么绿茶戏呢？我曝光你，单纯是因为你让识哥陷入被骂境地，仅此而已。”
“我懂，我都懂得。”聂松眼神快要拉丝，“乘云哥，你不知道我进东方娱乐心里边有多高兴，我终于能和自己的偶像一个经纪公司了。”
“那你估计也不知道，我跟你一个老板有多恶心。”苏乘云隔空指着聂松，一字一句说，“我本来就觉得韩总脑子被核桃夹夹碎过，现在属于残缺复原状态，他把你签进来，脑残状态更明显了。”
“……”
“我现在不光烦他，我还烦你。”苏乘云满脸嫌弃，“你以后离我远点吧，我不跟直播露屁股的玩。”
他摔门就走。
聂松望着人的背影，兴奋的直哆嗦。
这种人就是贱的，偶像越骂他反而越开心。
苏乘云前脚走，后脚他顺了一瓶香水。
揣兜里，怎么闻怎么开心。
有生之年，跟个私生饭一样，终于得到一点点属于苏乘云的个人物品可以收藏。
……
聂松进入东方娱乐，心烦的不只是这帮老艺人。
还有闪星娱乐的刘健和聂柏。
整整一上午，刘健脸都快沉到地上。
整个公司气压极低，路过的宠物狗都不敢吭声，灰溜溜夹着尾巴贴墙走，那叫一个憋屈。
自从东方娱乐正式官宣他们签约了聂松，还帮他付了违约金，这两个字就成了公司禁忌。
整整一上午，秘书进来换了六次咖啡，刘健一口没喝。
快到饭点，他终于沉不住气。
用力一抹脸，让秘书通知所有人开会。
风雨欲来，大伙儿拿着笔和本子，低头溜进会议室，个个不敢看老板眼睛，生怕挨炮。
刘健进门，第一眼先看到聂柏，气都不顺了。
在主位坐下，他双手放在桌上，努力平静地说：“新闻都看见了吧，还有没有要走的？趁这节骨眼一起说，别他妈背后再捅刀子了。”
艺人们低头不做声。
他们倒是想走，可天价违约金谁来帮他们付？
别的不说，就算真能走出去，以刘健这恶毒手段，但凡靠山不强，他们在这圈里不就死路一条？
“好，既然都不走，那我就直说了。”刘健心中怒火爆发，狠狠一砸桌子，开骂，“我他妈逼给你们一个两个砸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养白眼狼，让你们投靠别人，反过来砸我招牌的？！良心狗吃了是吧？我这么多年对他的苦心栽培，你们看在眼里，他聂松到好啊，爆红之后一脚把老东家踹了，这是什么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聂柏面色铁青，双手成拳，嘴唇咬出血印。
“东方娱乐。”刘健念一遍这名字，眼中怒火狂卷，“十几年前，我闪星娱乐称王称霸，什么时候轮到他东方娱乐猖狂？是，我爸下台了，我身后没了背景，可这不代表他们就能骑到我头上，一个两个作为作福，这么弄我！”
他气急败坏，抓起杯子猛摔在地。
咖啡液在白地毯上洒落一片，焦香四散。
聂柏看着刘健，尽管妒火中烧，仍保留一丝理智：“刘总冲我们发脾气有什么用？走的人是聂松，不是我们，就算你把会议室拆了也改不了结局。”
他是闪星的老大，这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张嘴，劝刘健消气。
“妈的，真是气死我了。”刘健一屁股跌回椅子里，发丝散乱，双目赤红，“我早知道聂松是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把他招进来。他被曝光有女朋友，我花了多少钱给他压新闻？这么一个臭货，东方娱乐竟然也要，他们真是饥不择食。”
聂柏手心都快抠出血了。
他想不到。他根本想不到啊。
他一个清清白白，没有黑料的原生艺人，东方娱乐不要，红府也不要。
聂松这个浑身污渍的赖债，竟然被签约了。
不仅如此。韩总还心甘情愿给他掏违约费——
聂柏简直喘不上气。妈的啊，那个臭货他凭什么？
“聂松走了，我们最赚钱的骨科cp被拆，现在怎么办？往后我这公司怎么运营下去？”刘健倒是不稀罕聂松，“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泼天富贵给他不要，宁愿去东方娱乐当一条没人理的狗！他可真是贱呐。”
聂柏眼皮颤抖，整个人更痛苦。
聂松那种人，东方娱乐都要，而他想当狗都没机会。
他真不知道韩东怎么想的。
难道签约聂松就是为了给他，给闪星娱乐难看吗？既然要毁掉竞争公司，为什么不把最有利的他带走，而是签约那么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聂柏，你来说。新cp想跟谁组？”刘健上次在直播里吃到甜头，这次又想走老路，“我就不信少一个聂松，别人顶不上。你们别低头装傻，有想报名的提前说，那晚直播都看见了，有多赚钱你们也知道，不用我说。”
赚钱是赚钱，可是……
一提到卖肉，大家都沉默。
“怎么，你们不想接聂松的位置当头牌？”刘健难以置信，“一个两个富二代钱多是吧？已经看不上了？”
“刘总，不是看不上，我们很愿意和聂哥搞cp。只是大家都没聂松那样的脸啊。”
一个说，一群人也说。
“就是啊刘总，总不能再让大家去做整容吧。”
“那些cp粉喜欢的是他俩长相一样，聂松都走了，你总不能再徒手造一个聂松出来呀。”
“……”
第八十八章 节外生枝
“那现在怎么办？”刘健头都愁秃了，“红府和东方有苏乘云和钟识两大顶流，咱们好不容易搞个骨科cp，还他妈让人拆了！”
他气得直骂聂柏，“你干什么吃的？自己的搭档都留不住？”
聂柏被激起怒火，说：“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强迫我们搞卖肉直播？”
“废话，这样做赚钱！”刘健嚷，“你们一个个长这德行，歪瓜裂枣的能比上人家苏乘云还是钟识？正面打打不过，再不从别的地方用心，真想等公司破产，一个个滚蛋呐？”
聂柏无话可说，站起来就走。
刘健喊他：“你走，你他妈走了就别回来！聂松那个烂货仗着东方娱乐出违约费逍遥自在，我看你上哪找靠山？”
聂柏知道没地方要他，却被这话刺痛自尊：“能收留我的地方多着呢！刘总不会觉得真没人要我吧？”
“你要有人要早就走了，用等到现在？”刘健气的要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已经找过红府和东方，结果如何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吧？”
聂柏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你们这些艺人想什么我全都知道，你们干了什么我也清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在这儿掉书袋子，聂柏只觉寒冷。
如果刘总知道他干了什么，去找过谁，往后他在闪星娱乐岂不是更加寸步难行？
别的不说，一旦刘建找到能代替他的，就会迅速将他踩在脚下。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星途快要尽了。
“既然聂松走了，我就把丑话说在前面。”刘健一脚踢开脏的地毯，“你们这些人要是能找到高处另行发展，我当然愿意。前提是必须把违约金一分不少的交了。否则，这辈子别想离开闪星娱乐。”
他一停，目光射向落魄的聂柏，“老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要是早些悔悟，真心改过，我还把你们当祖宗供着。不过你们得明白，老板最想要的不是有骨气的艺人，而是顺从；就算你是个丑八怪，只要够听话，我也能把你捧成美娇娥，都听懂了么？”
会议是一片静默。
刘健不满意，狠狠一拍桌：“我说话呢，都听懂了吗？”
这群可怜的小艺人被震慑，一个两个哆哆嗦嗦的说听懂了。
刘健哼了一声，离去。
门摔上，聂柏慢慢蹲在地上，呼吸不过来。
这条路他到底该怎么往前走呢？
或者说，人生如此，让他怎么往下活？
……
苏乘云烦的要命，下午提前下班。
坐在公司树下，给钟识发信息。
聂松被东方娱乐签约的新闻，钟识肯定看到了。
好端端的死对头突然变成后辈，他心里犯恶心，胃里更作用涌。
这件事听起来就跟扯淡一样，苏乘云根本不能理解，就算韩东要拆掉骨科cp至少也签约一个清清白白的进来吧？
他是真的不知道聂松是什么样人吗？
下午的风吹在脸上，太阳一落山，愈发寒冷。
苏乘云刚把信息发出去，问钟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车停在他面前。
他抬头，钟识降下车窗：“你什么时候兼职石狮子了？赶紧上车。”
苏乘云烦了一天，看见哥哥，坏心情烟消云散。
他很自然的交换座位，自己来开车：“我刚说约你一起吃饭。”
“所以心有灵犀呀，我们俩不愧一起长起来的。”钟识笑笑，车窗弄上去，对着镜子整理发型。
一个路口驶过。
苏乘云问：“去哪儿。”
“先去机场吧，接我爸妈。”钟识说，“好突然啊，昨天晚上打电话，今天就告诉我他们回来了。我本来还说先回家收拾收拾，估计来不及。”
苏乘云轻车熟路，前方路口掉头，往机场开。
车内再一次安静下来。
两个人心里存着事，沉默许久，钟识才开口：“新闻我看了，韩总怎么想的，竟然签约聂松。”
苏乘云不想他跟着心烦，避重就轻，“他只是想让闪星娱乐最赚钱的cp拆掉。如果签约聂柏，只会让他们损失一员得力干将，但签约聂松就不一样，既能拆cp，还能恶心人，一举两得。”
“不过这真的不是杀敌1000，自损800吗？”钟识琢磨，“聂松那个人……算了，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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