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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他了，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家做主？”齐洪就刚，“韩总韩总，你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他比我还小不老少呢，什么韩总啊，一纨绔子弟臭富二代，能跟我白手起家的比？”
红府娱乐和东方娱乐是天生的对家、死敌，娱乐圈人尽皆知。
齐洪为什么看不上韩东，八成在这儿。
钟识安静低头，没吭声。
齐洪解开领口：“不行，我绝不准任何人拿捏；你待会儿去找事业部，让他们提前把自媒体账号开出来，就算要拍vlog，也得咱们这边儿做主，不可能被姓韩的牵着鼻子走。”
钟识点了个头，假模假样在纸上画了两道。
散会。
齐总一出去，这堆艺人疯狂吐槽老板：“齐总大清早的吃火药了吧？这么冲。”
“我真纳了闷了，东方娱乐的韩总到底跟齐总有什么过节，让他这么记恨？”
“哎呦，死对头多少年了？指不定谁先招惹谁的。”
“你是说齐总先犯的贱？”
“我可没说老板犯贱啊，这话你自己说的。”
“？”
“我意思是说咱们齐总啊，平日里太高调了，什么事儿都要争第一，他这性子放哪个圈都招恨。”
几个人讨论的是齐洪，钟识却叹气，想起来苏乘云。
甭说齐洪了。
他不也这样吗？什么是事儿就非得较真，处处他赢才开心。
其实也是两个人互相争，也不服输，也不想输的难堪，真说起来比苏乘云更在意结果。
结束开会，钟识去事业部和那边对接。
正商讨账号主体绑定谁的名，进来一条信息。
他点开语音条，音量放到最低贴耳朵上。
苏乘云：“透明胶带换地方了，我怎么没在抽屉里找着。”
钟识无语：“你大清早跑我家串门，就为了找透明胶带是吧？把我家当小卖铺啊，缺什么都去找。”
苏乘云：“嗯。”
还嗯，你嗯个屁嗯。
钟识不想让事业部的同事听见他的私生活，走到窗台去。
视频拨通，大清早的苏乘云穿了件短，下边是条沙滩裤衩。
他头发乱糟糟的，瞧着刚洗过脸，还没怎么睡醒。
钟识莫名咧嘴：“看你那傻样吧，镜头下光鲜亮丽，在家就是个邋遢懒汉。”
苏乘云随手拨弄了一把头发：“你在家不也这德行。”
“我在家可不这德行。”钟识撇嘴，“什么天儿了，穿短袖短裤，你不怕冻着？”
“年轻人活力旺盛，不像钟老师，大我五岁就得提前像叔叔阿姨一样穿上秋衣秋裤保暖。”
“嘶，找死吧你苏乘云。”
钟识亮出贝齿，冲那边挥舞拳头。
苏乘云起床逗他哥一把挺开心，一双黑眼睛弯弯的，特干净清爽。
他弯腰，在钟识床头柜里翻了一阵，没找到胶带：“不一直在这儿放着，我找三遍了都没有。”
钟识指点迷津：“你换个抽屉翻翻看呢？”
苏乘云照做，果然在上头找到了：“你藏得够深。”
钟识：“……”
他是骂胶带还是骂我呢？
苏乘云找到东西，打算挂线：“我拿走用一下啊，下午还你个新的。”
钟识问：“你要粘什么东西？”
“我窗帘杆子坏了，阳光太强，搞几张报纸贴窗户上，不耽误睡觉。”苏乘云说。
“服了大哥。”钟识不明白他怎么想的，“窗帘杆坏了就去修窗帘啊，你有贴纸的时间，窗帘都修好了。”
苏乘云打哈欠，比他理所当然：“没空，我现在困，需要补觉。有修窗帘功夫都该起床了。”
钟识：“……”
懒不死你，烂年下。
第九章 觉得挺好
苏乘云一说补觉，钟识十分怀疑：
“你昨晚不是下播就回屋睡觉去了，怎么困成这样？”
“……”
他没吭声，钟识就明白怎么回事：“又撸了是吧，你不能节制一点？”
“我节制个屁。”苏乘云搓脸，没精打采的，“钟老师能不能把话说全，那叫LOL，不叫撸。你搞得我好像沉迷色情一样。”
他拿了胶带要打道回府，钟识出声：“哎，我发现咱俩有点儿脑抽。”
苏乘云：“？”
谁家哥哥大清早就骂自己？
他一脸不能理解：“钟老师脑抽就脑抽吧，别带上我，我觉得我不抽，挺正常的。”
得了吧，你抽的还轻啊。
钟识：“你窗帘坏了用得着粘报纸吗，在我屋里睡不就行了？”
他刚才他一直没反应过来，完全被苏乘云牵着走。
此刻回过神，想笑，“我发现你真是个傻子，苏乘云。你都知道我家密码，干嘛不去我家睡觉？反正我爸妈不在，直接睡也没人管你，我又不知道。”
苏乘云有理有据：“你要邀请我去你家睡，这叫人道关怀主义。我要不吭声就在你家睡，那叫入室盗窃。两者有很大区别，多念念书吧哥哥，补点脑子。”
他话如此，没跟哥哥客气。
胶带放回抽屉，往钟识床上一躺，手机举在脸前头：“有别的事儿吗钟老师，没有我挂了，我要在你家睡觉。”
“采纳完意见就抛弃我啊，连声谢谢都没有？”钟识笑骂他，“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苏老师不懂感恩啊。”
苏乘云冲他比个不雅手势：“感恩个屁，我睡我老婆的床为什么要感恩？挂了。”
电话咕咕挂断，钟识气的翻白眼。
妈的臭小子，他就口嗨行，有本事真把自己当老婆试试呢。
同事等他打完电话，才戳戳人：“识哥，账号主体得绑定实名认证。虽然这号属于你俩，但苏老师不在，要不就先认你的？”
“行啊。”钟识输入自己身份证，坐电脑前，“直接人脸就行是吧？喏，我来吧。”
同事再三感谢。
钟识拍拍他肩膀，让助理买咖啡，请大家喝。
苏乘云一觉睡醒，11:40。
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他昨晚太累，睡得瓷实，压根没听见。
看完群里信息才知道韩东让他去公司一趟，给新来的男团上舞蹈课。
东方娱乐家大业大，老板韩东是个富二代，却处处扣得精细，不该花的钱一毛不花。
他们秉承着大家是一个家族，就该互帮互助的原则，永远是前辈带后辈，前辈教后背，前辈送后辈起飞。
找什么专业老师辅导？
简直天方夜谭！
有那个钱韩东还想省下来再签一个模特呢。
他是半点不想亏，还得掰开了双倍赚，比天桥乞丐还能算计。
苏乘云是东方娱乐跳舞最牛逼的。
别说东方娱乐，他的实力就是在娱乐圈挑出来任何一个，都pk不过他，舞神。唱歌更没得挑，低音炮超级苏，不过他不爱唱歌，也不爱说话，回国也没再发过专辑，好嗓子就用来和钟识一起拍戏念台词了。
公司离的挺近。
他洗把脸换上衣服，帽子口罩一戴，骑共享单车上班儿。
苏老师崇尚节能减排，韩东给他安排了辆保姆车，他不喜欢。
反正上下班就十分钟，距离也近。
于是苏老师自成风景线，每天各种颜色的小单车骑上就走，长腿一迈，还挺方便。
12点到公司，他先去食堂打了个饭。
今儿伙食不错，荤素搭配，还有特别浓厚的奶油蘑菇汤。
苏乘云不喜欢社交，坐在窗边吃一口，掏出手机拍张照片。
钟识正啃全麦面包，收到他短信。
苏乘云：[图片]来吃么，我给你打一份。
“东方娱乐伙食这么好的吗？”钟识放大照片，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色，很是羡慕，“唉，红府娱乐家大业大，就是老板喜欢养草系艺人。”
他伸个懒腰，回了句你吃吧，不用管我。
扭头看四方，大家全都在啃叶子。青菜沙拉，牛油果沙拉生菜，番茄，生黄瓜……没一点荤腥。
可能吃的最好的，就是他助理。
小胖子端了一盒亲妈做的虎皮酿肉配白米饭。
“哥，你尝一口啊？可香了。”
小胖子非常有眼力劲儿，看钟识盯着自己饭盒看，急忙送上。
“不用了，你吃吧。”钟识继续啃面包，一片掰成四份，小口咀嚼，跟兔子一样，“齐总说了，全体艺人这个月要再减5斤，不然上镜不好看。”
小胖子摸摸肚皮，对他们发出深深的可怜：“哥，你们好惨哦！缺人赚钱多吧，但要是不能好好吃饭，我宁可月薪3000。”
“你是没月入百万。”钟识笑，“你要真能一个月赚几百万，就会发现挨饿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真的可以忍一忍。”
他忍归忍，还是照例，把苏乘云发来的公司餐收藏。
什么时候饿了就看一看，望梅止渴。
另一头伙食很好的苏老师，饭刚吃两口，周围就坐过来几个小孩。
他在公司不和人说话，顶多点个头，也分对谁。
虽然艺人大部分见过面，但苏乘云叫不出名字。比如坐他身边这几个小孩，他真不认识是谁。
秉承礼貌，他还是挑了下眉：“有事？”
“云哥你太帅了！”小豆丁一号星星眼，“你那个练习室全开麦的视频简直可以封神！”
“云哥，云哥，你怎么live那么好啊？有什么秘诀吗？”小豆丁二号。
“云哥，我请你吃鸡腿，你说我当你大弟子吧，我可想跟你学唱歌跳舞翻跟头了。”小豆丁三号。
这年头流行搞养成系艺人。
韩东抓得住流行趋势，也在东方娱乐养了一波，估计就这几个玩意。
苏乘云低头吃了两口饭：“你们是韩总新签的男团？”
“对呀，对呀，云哥，你听没听过我们？”
“叫什么。”
“supercool！”
“……”什么玩意？
苏乘云咽下去番茄炒蛋：“认真的吗？谁给起的这名。”
小豆丁眼睛亮亮的：“怎么样？云哥，你是不是特喜欢，觉得特帅？”
“……”喜欢没有，特帅不觉得，很傻倒是有。
苏乘云看几个小孩满脸期待，不忍心说难听话：“嗯，还行吧。”
“我就说云哥肯定喜欢。”一小孩叽叽喳喳，不知道炫耀个什么劲，“云哥，当初韩总给我们列了十来个名字，我是队长嘛，一眼就挑中这名字，你是不是觉得挺好记的，很有路人缘？”
苏乘云吃了口白米饭，半天，还是忍住了，没打击他：“你们觉得好就好，实力强，叫super傻也是顶流团，没差。”
第十章 接他下班
这帮小孩太吵，跟一群小麻雀一样，在他身边喋喋不休。
苏乘云实在嫌烦，从自己餐盘里一人挖了一颗鹌鹑蛋：“去一边讨论，我吃口饭，不然下午没精力上课。”
小麻雀们很好糊弄。
端着餐盘和云哥送的鹌鹑蛋跑了，还跟周围一人炫耀呢，说云哥特喜欢他们。
云哥：“……”
时代在退步。这群没心没肺的小屁孩当偶像，估计得再历练几年。
上午还叽叽喳喳喊着云哥喜欢他们的小麻雀，下午一上课，就开始哭鼻子。
苏老师不仅专业能力强，他训人能力也很强。
这帮小豆丁们个个都是富二代，家里没点家境，根本不敢当明星。
过来当练习生，本来打算混到出道就赚大钱。
没想到韩总挑的舞蹈老师这么严格——
动作不标准，直接练二十遍。
胳膊都酸了，苏乘云还不准他们过关。
这帮小孩还没跳几遍，一屁股瘫在地上哇哇大哭：“太难了太难了！还是退圈吧，不出道了！简直太难了呀！”
才半个小时，练习室内哭成一片，小孩受委屈找妈妈吃奶的特性淋漓展现。
苏乘云皱眉：“你们要当偶像，就要把所有动作做到最标准。如果只想糊弄事，何必过来出道，去做网红不行吗？”
小豆丁们年纪毕竟小。受了苦哇哇哭，老师骂又不敢顶嘴。
一个两个背靠背抽抽噎噎，那叫一个惨。
“我小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苏乘云见大家实在没力气练，坐在地板上，和小朋友们讲他自己的经历，“我从很小就开始学舞蹈。可能比你们还要再小一点。刚开始老师教的动作我也不会，经常挨骂，但我知道自己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再吃苦也是应该的，它只会让我变得更专业、更坚韧。”
孩子们泪眼朦胧，看他。
“我小时候练习时间很长，陀螺一样不停的练。裤子一天要洗两条，上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洞，掌心全是茧子，都是做地板动作磨出来的。那时候我就觉得跳舞是一件让自己快乐的事，没想过能出道当明星，去英国做全开麦的超级练习生。但事实证明，只要一件事，把热爱发挥到极致，老天一定会赐予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苏乘云停了停，见这些孩子重生希望，鼓励他们：“韩总既然把你们签进东方娱乐，就证明他看到了每个人的闪光点。练舞不是每个人的必须技，但至少能加强体质。当艺人很累，像我，一有活动就要满世界飞，高强度的工作没有一个好身体，能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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