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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的可惜夜(近代现代)——深海小浣熊

时间:2023-11-19 10:10:09  作者:深海小浣熊
  黑田没有声张,只是凑近去看,单冬脖子上不知道缠了什麽,白色的,像是松紧带子。
  黑田小心翼翼地放下资料,眼神无奈夹着缱绻,他收起神色,摇着单冬,轻声把人叫起来:「单同学,起来了……」
  单冬醒得很快,他骤然抬起头,直起腰,整个人迷迷糊糊。
  黑田正要开口让他回去上课,就看到他左手上缠着绷带,还用吊带挂着,他左手受了伤!黑田一愣,不禁脱口而出:「你的手怎麽了?」
  单冬朦胧间看是他回来,想都没想,就一把拽住黑田的左手腕,力道很大,像是咬住猎物不放的凶兽。黑田被他手上的温度吓到,连忙去看办公室,门口的刘老师不知道跑哪去了,其他老师不是在午休,就是去上课了,没有人发现他们。
  他右手去掰单冬的手,发现扯不动,手反而越束越紧,黑田转而低声去和他交涉,软声道:「单同学……你先放开好不好?」
  单冬似乎是回过神,他渐渐松开黑田的手,垂着头,不敢去看黑田,像知道自己犯了错一样,整个人萎靡不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黑田握着手腕,不知道他是怎麽了,看他的模样,怕他是心里有话找不到人说,就忍不住用气音去问:「怎麽了?你还好吗?」
  单冬听到他的话,手又轻轻搭回黑田的手腕上,像在依恋、贪图他的触感。单冬喃喃低语,声音很小,黑田听不清楚,只好手给他挨着,蹲下到他面前,凑近去听。
  「我被陈导骂了……」他声音低低的,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像是第一次诉苦,不太熟练,但断断续续地想说明白。
  「因为我受了伤,他就说我不珍惜运动员的身体,不把运动生涯当回事……说我,没资格打篮球。」他说着,像是觉得歉疚,生疏地澄清,想要证明一些事:「可是……我不是故意受伤的。」
  黑田看着他的手,听着他说的话,心不禁软了,成了一摊水。单冬右手缠得紧紧的,看起来伤得很严重,他不忍地关切:「好,我懂了,那你是怎麽受伤的?」
  「昨天晚上去打球,我抓着篮框,篮框裂了,我直接从上面摔下来。医生说是挫伤,但还是给我包成这样。」单冬无意识地摩挲着黑田的手腕,模糊了一些细节,很快就带过受伤过程。
  黑田被他摸得有些羞赧,他红着脸,避开了他的手,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虽然他也心疼单冬的伤,也觉得他们班导骂得太过了,但黑田终究只是个任课老师,本来就没什麽话语权。
  他像哄小孩一样,温柔怜惜地说:「没事的,你的伤会养好,而且你现在还年轻,自愈生长都还在很快的阶段,所以很快就不会痛了。」
  黑田突然意识到不好,赶紧退开来,和单冬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有些语无伦次:「陈导的确讲得太过了,但依照他的立场,说这些话也是正常的,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黑田顿了顿,违心地,但像每个为了学生好的老师一样,他将他从位置上拉起来:「所以你现在应该要好好回去上课,回去养伤,明白吗?」
  虽然他之前说过会尊重单冬的所有决定,但是……他就快要是和他无关的人,他要他的尊重有什麽用呢?单冬需要的,应该是他家人、或是其他更重要的人的支持。
  单冬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什麽碎成粉末,他像隻被弃养的幼犬,孤零零地待在角落,不明白自己怎麽会被背叛,只会执拗又心碎地等着。
  黑田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垂下眼帘,漆黑的睫毛不安地颤着,他避过单冬的视线,心一硬,推了一把单冬:「快回去找陈导,好好和他沟通,我相信他会理解。」
  单冬只是呆愣地看着他,被他推得脚步踉跄。黑田不敢看他,怕自己又心软,又重蹈复辙,那又会是害人不浅,于是用力地把人往外一推,将门砰地一关。
 
 
第26章 第二十六夜
  ===========================
  黑甜的证词29
  黑田睡着了,在她的诊间里,脸上带着泪痕,头半陷在枕头里。黑甜坐他身旁,手指梳着他的发丝,她弯下腰,去细看他那些半灰不白的头发。
  「妈妈……」黑田喃喃,皱着眉毛,他又哭了,闭着眼,泪却像珠子一样坠。黑甜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哭泣,她歎口气,也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梳着他的发,拍着他的背。
  她只能站在窗外看,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才能和他说一点话。
  黑甜倏地抬起头,望向诊间的门,门外隐约有声响,好像是敲门声。黑甜知道那是谁,她蓦然站起来,给黑田压压被角,摁灭了小夜灯,诊间隐入黑暗,她出了门,思索一阵后决定暂时锁上诊间。
  黑甜走过过道,来到阴暗的柜檯,外头还是昏暗的,诊所的门是玻璃自动门,此时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男人留着寸头,眉毛上有断眉,他掌心不断拍门,他左手缠着绷带,面目阴沉,脸上难掩疼痛。
  黑甜给男人按开门,男人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喘着粗气,揣紧自己的左手,似乎是压抑疼痛,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断断续续地说:「黑田……在这里吗?」
  黑甜没回答,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长得和黑田给她看的照片一样,很年轻的模样,年轻,也就是冲动、不理性。黑甜挣扎着,不停绞着手指,她来回打量男人,想着诊间里的人,那个被陷住的人。
  「请问……」男人近似哀求地问,手上又痛又热,那疼痛简直就像是要鑽心。
  如果这是黑田的梦,那他把他的伤也想得太严重了。
  黑甜最后下了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影票,和男人说,语速又快又急,怕晚了一些她就要后悔:「你听好,这条街往左走,走到最底,有间电影院。你去和柜檯的人说,你要看一部名叫『可惜夜』的电影。在那里,可以找到他。」
  男人接过票,毫不犹豫地往左边的街上跑去。男人跑得飞快,黑甜一下就看不到他的背影,她垂着头,默默退回诊所。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个好决定。
  但不试试看,不推一把,就没有改变的可能。
  柜檯内电脑萤幕亮起来,黑甜走过去,坐到电脑前,滑鼠点开电子信箱,一封新邮件跳着通知。黑甜打开,邮件来自魏警官,里头只有一句话:「问到嫌疑人的线索了吗?」
  黑田的证词30
  黑田抱着被子,他坐起来,戴起眼镜,看着医生进诊间,才腼腆笑着不好意思地问:「我睡很久吗?」
  医生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是摇摇头:「黑先生,时间不早了,有人要来接你回去。」
  「谁?」黑田听到要回去,不禁收了笑容,意兴阑珊地,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只是垂下眼,抚着被子。他想再多聊一下,再多待一会儿。
  医生看出来他不愿意离开诊间,就想哄着孩子上学的家长:「是魏警官,他很重视你的案子,所以……我们还会再多聊聊,关于那个案子,还有你的身心健康。」
  黑田听着她的话,才顺从地从软垫上下来。黑甜送他到柜檯,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已经在那里等着,男人笑着,清秀的脸孔,高瘦的身躯,黑田认得他,他是那天将他从木屋里抱出来的警官。
  警官将黑田的包拿给他:「黑先生,我送您回去吧。」
  黑田接过包,有些疑惑,他记得他当时是将包包带进诊间的,怎麽会出现在柜檯?但他也没多想,只觉得自己或许记错了,就乖顺地跟在警官后面。
  外面天色已经晚了,警官开了一台TOYOTA,黑色的休旅车,他帮黑田开后车门。黑田抱着包,在上车前顿住,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好意思,魏警官,我还要去趟超市买东西,今天就……」
  「没关係。」魏警官莞尔,还是站在车门后,等他上车:「那我送您到超市吧。」
  黑田看了眼时间,附近的晚班公车一小时才会有一班,就没再客套婉拒,直接上了车:「那麻烦您了。」
  魏警官开车很稳,没有急刹或催油门,车子里很安静,只有车载音箱放着轻音乐,车子里的味道也不呛鼻。
  黑田待在后座,看着窗外的路灯,蓦然想起那台臭烘烘的车、引擎声、男人的低声咒骂、煞车皮的声音、还有那首……夏夜晚风。
  他抱紧包,魏警官开口,直截了当地问了他:「黑先生,您真的不知道其他有关嫌疑人的事吗?」
  黑田摇头,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听了几百次了,只能无奈地说:「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至于他……突然消失的事,我也不清楚为什麽会那样。」
  魏实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如果有消息,还麻烦您通知。」他没再勉强,只是神色自若地打着方向盘,很快就来到黑田家附近,最后在一间超市前停下。
  黑田在下车前,魏警官叫住他,他脸上映着超市的白光,满脸担心:「黑先生,那个嫌疑人……是个穷凶极恶的前科犯,如果他和您有接触,请您一定要马上通知我们。」
  黑田知道他的好心,可「那个人」都跑的没影了,怎麽可能会傻到主动出现,来和他接触?最后黑田没有说出事实,也不忍劝他放弃,只是勉强点点头,算作是答应了。
  魏实森从后照镜里看着黑田走进超市,带着腕錶的手打开车上的收纳箱,拿出一副监听耳机戴上。
  他开着车驶离了超市,瞄准着这镇上的角落,那些阴暗的灰黑,或许就藏着哪里也说不定。
  黑田走进超市,此时大约是晚上七点,没有什麽人来逛超市。他推着推车,穿梭亮堂的过道,一边走,一边拿东西,他越走越里面,到了生鲜食材区,他拿起两盒肉片,边看着,鼻尖隐约闻到一股……
  浓厚的泥土腥味。
  他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穿的全身黑的男人,他左手缠着绷带,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后。男人身上都是土,连白色的绷带也沾了灰,髒兮兮的,他后面还有一排泥脚印,是黑田刚才走过的路。
  男人跟了他一路。
  男人傻傻地看着他,他左手伤着,就用右手拿着一捧黄色小花,他小心地凑近他,将花举到黑田面前,示意他收下,他声音小小的,扭捏又认真地说:「对不起。」
  黑田抿着嘴,看着眼前的花,花很朴素,根上面甚至还带点土。黑田的声音也很轻,轻到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怕是声音再大点,就会扰醒这场梦,他惶惶地问:「是梦吗?」
  「是梦。」单冬怕他跑了,所以答得果断。他倏地往前跨了一步,弯着腰,脸凑近他的脸,迳自在黑田嘴边亲了一口,「啵」地一声,声音不大,但在黑田耳边犹如烟花炸开,有那麽一瞬间的绚烂,他的脸烧得通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腿阵阵地发软。
  黑田勉强扶着推车,勾着嘴,苦笑着说:「果然是梦……」他垂着眼,红着耳尖,耳朵变得粉嫩,他从男人手上接过奄奄的花,仔细端详,才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收到花。
  他指尖点着花瓣,爱不释手,他弯起眉眼,附在单冬的耳边,难为情地软声说:「明明是梦,我却还是……那麽的……喜欢。」
  这句「喜欢」落到单冬心里,像一道雷,噼得他浑身一颤,彷彿有电流窜过他心脏,心底某一块酥酥麻麻的。他单手搂过黑田,愣愣地又在他嘴边印下一口,啄了几下后又不满足,像个好色的流氓一样,缠得烦人,不断拿嘴巴摩挲黑田的脸。却又像初尝情慾的少年,反复尝试,想要吻在那唇上,却又不敢。
  单冬的心脏就要胀开来,翻出血肉,他就是想,想不断地亲,能抱着他亲一辈子是最好。
  他当时好不容易入了梦,一拿到那张不知所云的票,就到了电影院,他的确在那漆黑的放映厅里找到了黑田,在萤幕上,有小时候的他、病床上的他、开心的他、自得的他、流着泪的他、懊悔的他、不堪的他、嫉妒的他。他还在上面看到了自己,黑田眼里的自己,太过……好,他担不起那样的好。
  他终于明白了,明白黑田怎麽看他,明白黑田是怎麽说出「尊重他的决定」这种话。
  因为没有人和他这麽说过,连他自己都不曾。
  黑田脸上红扑扑的,他垂着眼,一动不动地,乾巴巴地任由他亲着,心里头也紧张地打鼓,直到他看见单冬受伤的手。
  黑田回过神,摸上他的手,给他轻拍掉绷带上的些许泥土,后知后觉的羞耻涌上心头,他把东西丢着,就牵着人离开了超市。
  单冬给他牵着,不知道他要带他去哪里,只是握紧他的手,黑田的手有点小,内侧却带着茧,他去捏,去揉,揉得有点放肆了,黑田就回头瞪了他一眼,那眼风软的很,手也没抽开。
  黑田带着单冬迳自往前走,越走,周遭就越黑,黑田带着他到一处公园。
  黑田把单冬带到长椅上,松开他,从口袋里拿出帕子:「你在这等我。」他离开前,犹豫着,试探地去碰单冬的脸。黑田红着脸,像捨不得分开的眷侣那般缱绻,腼腆地说:「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就不敢去看他,到了厕所去沾溼帕子,回来后,轻捧起单冬的头,像捧着什麽贵重的物品,怕摔了,梦就碎了,黑田拿着帕子,疼惜地,一点一点擦乾淨他脸上的汙渍。
  他垂下眼:「老师骗了你,说着要支持你,却还是把你给赶走了……但我是个老师,没办法纵容你。」
  他边擦边说,像在对着空气说话,在现实里说不出口的,在这里一股脑全说了。明明只是场梦,但他却放了真感情,实打实的,不掺假的。
  「这样会害了你,会毁了你,即使你听不去……」
  单冬听着黑田的掏心话,怔怔地看他的眉眼,他拇指去按着黑田眼角,想抹掉他的不知所措,没想到这番举动却让他掉了眼泪。
  他着急,急忙一把搂住黑田,搂得死紧,他后悔极了,后悔装作受伤的样子,后悔骗了他。他之前就只会惹他难过,让他生气,还害他担心,还曾……恶毒地揣测他。
  单冬像急于证明什麽,慌张地保证,用哄着人的语气:「我之后不会再这样了,这是假的,你看……」他松开黑田,右手要去拆他的绷带。
  「哎,你别拆!」黑田急急地去抓他的手,单冬想挣,想给他摊开来,全说明白,两个人不断拉拉扯扯,黑田看他这样坚持,服软地说:「我信了,我相信这是假的,你别拆……」
  单冬看他样子,知道此时说什麽他都不会信了,黑田认为他就是梦里的一个NPC,一个根据他潜意识行动的角色。单冬心头的话一下全堵在嘴边,他灰心丧志地低着头,摀住脸,像小狗一样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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