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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的可惜夜(近代现代)——深海小浣熊

时间:2023-11-19 10:10:09  作者:深海小浣熊
  单冬嗤笑一声,自己又不是小孩。此时手机响了,他翻身过去拿,打开一看,是重补修群组的讯息。
  是黑田发的,单冬连忙点开来看:「@All 各位同学晚安,老师因为下学期要接行政,这学期之后会变得比较忙,无法再负荷重补修的教学工作。」
  「但请同学们放心,我已经沟通好之后各位的重补修老师,也交接了各位的进度,等一下就会传新老师的联络资讯,还请各位同学多加注意,明天就可以到新老师那边报到。」
  「不好意思给各位造成困扰,老师也觉得很抱歉。最后祝福同学们顺利完成学业。」
  过不久,他就贴了一个line的联络资讯。单冬愣愣看着讯息,硬是没有点。没有想到黑田的「之后」那麽快,就是明天。
  单冬久久地看着他打的讯息,猛地坐起来,点开了手机月曆来看,他算了算,离毕业只剩下三个礼拜,最后一礼拜是毕业旅行,所以实际上只剩两礼拜,每礼拜有四堂英文课,还有……八次见面。
  但依照黑田的劣根性,这八次见面中,他们不会说到话,不光是不说话,啧,妈的,单冬焦躁地摸着后脑杓,他都能想像那画面,黑田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上课一进教室就装忙,下课一熘烟就跑了,成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待在自己的线之后当缩头乌龟。干,黑田明明才是那个告白的人,怎麽会是他在急?
  单冬咬着牙,从愤慨的情绪中拉回来,这才意识到了现实。所以这之后就等于是……不会再见面?
  他想到这里,倏地一愣,脑袋里犹如白光一闪,原来自己是想和他见面吗?单冬怔怔地看着月曆,陷入沉思。
  黑田的证词27
  黑田回到家,家里已经亮起灯了。他把东西放在玄关,走到客厅,母亲走过来抱走了元宝,黑田才放松地瘫坐在椅子上。
  母亲抱着元宝去逗她,转身就带她去洗澡了,黑田站起来,把袋子裏的东西拿出来归类,又想起那本疫苗手册,他翻了翻袋子,脸色刷地一白,提着袋子,把所有东西倒出来,就是没看到那鹅黄色本子。
  完了,是丢在哪里了?黑田抓着头发,仔细地回想,离开卫生所时还拿在手上,之后逛街就没有丝毫印象,可能是从袋子裏拿东西时掉出来了。
  他咬着下唇,着急地拿出手机,去查弄丢了手册该怎麽办。结果跳出来,黑田松一口气,好在补发手续没有很複杂。
  他放下手机,把东西都拿去放,坐在客厅里传讯息,一边传,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等到他敲下最后一个字,传完讯息,才如释重负地软在沙发里。
  他摸着左胸口,心里的酸涩感还在,但已经少了不少。黑田想,就这样一直到毕业就好了,早该结束的。
  隔壁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母亲帮元宝洗好澡了,他走过去,站在隔壁房的门口,看着母亲在擦着元宝,小声地和他报备:「妈,我不小心弄丢了元宝的疫苗手册。补发不难,只要去附近的卫生所……」
  母亲一语不发,等他说完,她才淡淡地看着他,只问了句:「你相亲名册看了吗?」
  黑田愣住,一时不明白母亲为什麽要问这个,但他也回答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抓着衣角不停地揉。
  母亲转身背过他,弯着腰要帮元宝包尿布,絮絮地说:「你姨婆的儿子前阵子结了婚,甚至孩子都怀上三个月了。」
  「你今天要是有个人陪你,是不是就不会弄丢手册了……」
  黑田听到她的话,脚一阵阵地发软,他依靠在门框上,这些话彷彿鞭子一样,抽在他心里,抽得虽然不重,但因为是母亲说的,鞭子上就长了倒刺。
  他看着母亲的背影,想起之前的事,那张作文纸,她的脸,还有她当时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
  原本是那样的暖。
  「妈,我……」黑田心脏不停地狂跳,他深呼吸,耳朵能听到血液的汩汩声,他张了张口,口乾舌燥,支支吾吾地开口,他紧抓着左胸膛的衣服,声音发颤,带着不容轻忽的决心:「我喜欢男生。对不起,我没办法……」
  母亲的手一顿,她没有转过来,但黑田看见她头低低的,颈子连着背都在发抖,黑田情不自禁地喊:「妈……」
  母亲松开元宝,拿手背去抹脸,抹了一两下,还是没转身看他,还是那样倔强地、固执地挺着腰杆,她带着哭腔,哽咽地对他说:「阿田你……先离开好不好,我需要……想一想。」
  黑田听着她的声音,惶恐地退了一步,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麻了,身体空空的,没有感觉了。他扶着牆,一瘸一拐地离开,边走,眼泪就滑了下来,他想起今天在火车上,自己对弟弟的那些评价,自嘲地笑着,或许他才是那个光活着就能成为坏人的人。
  他跪倒在牆边,弯着腰,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
 
 
第25章 第二十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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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冬的证词13
  单冬发现自己的猜想成真了,昨天在车厢连接处,那凌乱、狼狈不堪的黑田消失了,变成今天站在台上,那严肃又一丝不苟的黑田。
  昨天,他思索了很久,暂且把当时的心情归类成「冲动」,至于是什麽冲动,他一时间也理不明白。反正他活到现在,都是靠着一股「冲动」或者是「本能」,他相信这种「本能」,这感觉骗不了人。
  只要确认了这件事,一切就好说了。反正先堵到人,之后的事之后再说,管那麽多三七二十一。
  今天上午有英文课,单冬打算一下课就去找人。黑田在台上点名,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他一点完名就开始放电影。
  电影放到中后段,单冬就忍不住斜眼去看黑田。教室很昏暗,黑田一如往常,只不过心情似乎不太好,鬱鬱寡欢的样子,嘴角低垂,整个人像株缺水的绿植,奄奄一息的。
  突然,门后有动静,有个陌生人从教室后门悄悄进来。单冬一愣,那个人男的,看样子约莫也是个老师,他一进来,摇头晃脑,一发现黑田,就往黑田的方向走去,哈着腰在黑田的耳边说了什麽。
  黑田点点头,他站起身,直接往他这边走过来。单冬看他靠近,绷着身子,有种做贼心虚的慌乱,下意识就趴着装睡。
  只见黑田迳自经过他,往第一排走去,停在魏实森的位置旁。魏实森坐在单冬的斜前方,但中间隔了一排,有点距离。
  黑田扶着魏实森的椅背,蹲在他旁边,由下往上地看着魏实森,小声地和他说着话。
  魏实森志得意满地笑着,沉浸在受信任的满足感里,他点点头,和黑田有说有笑。
  单冬看着,太阳穴附近的青筋暴起,眼周的肌肉不禁抽了抽,心里一阵不耐烦。他手指点着太阳穴,像头护食的豹,有着掠夺的雄性本能,亢奋着,焦躁着,磨着爪子,弓起背,找准时机就要咬断对手的喉管放血。
  最后还得要找块地,将人给圈起来,做上标记。尖爪是界线,利齿上的血作为威吓,赶走正在觊觎观望的人。
  黑田很快就说完了,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和那老师走了。单冬一怔,他看了眼时间,离下课只剩下十分钟。
  单冬叹口气,看来他是不会回来了。
  到了午休,他没去训练,也没去找那个新老师,反而在走廊上走走晃晃,最后装作无意地开了黑田办公室的门,一熘烟地跑进去。他一进门,就往黑田座位上看,位子上是空的,人不在。
  单冬撇嘴,心里失望,默默走到他座位旁,发现他桌上摆了一个熊木凋,栩栩如生的,就压在考卷上。他拿起来一看,上面挂着:「外出办事,有事麻烦您留下联络方式。」
  他盯着熊,黝黑的黑珠子有他的倒影,过一会儿,才转头去问隔壁老师:「老师,你知道黑田……老师去哪里吗?」
  隔壁老师吃着便当,一下就认出他是之前找黑田重补修的学生,就没多想,直接和他说:「嗯?可能是在主任办公室吧。但最近午休也常看他去图书馆,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去哪里。」
  图书馆?单冬和隔壁老师借了张纸条,并道了谢。他拿着笔,坐在小凳子上,左思右想,最后只留下自己的line ID,没有署名,也没有留言,就这样压在那木凋下。
  但直到放学,他的手机都没有跳出任何新讯息,单冬看着讯息栏,挑了挑眉,这是在刻意避着他吗?
  他反复刷新页面,直到有个人一把拍上他的背。单冬肩膀一抖,他扭头去看,是展正,只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怎麽?去训练啊!在等昨天那个妹的讯息?」
  单冬懒得回答,烦躁地挥开他,抓着书包直接起身,语气有点低气压:「你先去吧,我等等就去。」
  说完,迈着大步,气势磅礡地往办公室走。展正在他背后看,忍不住笑出来,那副样子,简直跟高利贷去讨债一样,但就是不知道要讨金债,还是和谁的感情债。
  单冬很快就到办公室,角落那位置上还是没有人,甚至还少了平时放在一旁的包。隔壁老师看他找人找了几次都扑空,有些不忍,就直接和他说:「找黑老师吗?他已经回家去了。」
  单冬一愣,不禁脱口而出:「这麽快?」隔壁老师也觉得奇怪,跟着附和:「对啊,平时也没那早走的,今天不知道怎麽了。」
  单冬走到他位置上,发现那隻熊还在,只是换了个牌子:「休息中。」他拿起来,发现下面有张纸条,是他中午留的那张。
  纸条上的ID还在,只是下面多了行字,字迹清秀乾淨:「记得去上重补修,不要第一天就翘课。」
  单冬愕然,心里骤然火冒三丈,眼角一抽,气急败坏。妈的,耍人好玩吗?搞得他像个智障一样!
  大手一握,就想把纸给团了,扔了。他握着纸条的手捏得死紧,指尖连着手腕都在发抖,胳膊上的青筋直跳。
  就这样握了一会儿,单冬陡然松了拳,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最后还是狠不下心,他摊开掌心,纸皱巴巴地躺在上面。
  他看了眼纸条,发现角落涂了立可带,有点厚,像是反复修改了很多次,单冬举着纸条,对着吊灯去照。
  发现黑田在背后画了隻熊,那隻熊旁边还比了个赞,他似乎是想描line里面的那隻,只不过描的不好,整隻熊歪歪扭扭的,黑田可能也知道,涂改了几次,最后乾脆自暴自弃,什麽都不画了。
  单冬都能想像黑田那样子,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拿着笔,笨拙蹩脚地在小纸条上来回画。
  彆扭又爱面子的大叔,单冬在心里这麽吐槽,最后还是把纸收进衣服口袋里。
  隔壁老师在一旁默默目睹了一切,脸色又青又白。
  这学生看到了纸条,脸上先是一黑,过没多久,又不知道在害羞什麽,表情晦涩难懂,他拿着纸条盯了好久,最后还收起来。
  这感觉……就是有隐情。
  黑老师该不会惹到他了吧?隔壁老师不免想八卦一下,于是装作不经意地探听:「黑老师写了什麽啊?」
  「没什麽。」单冬收起神色,淡淡地回答,他长腿一跨,转身就离开办公室。他拿出手机,找出那个之前询问梦的讨论串,他翻了翻,点开那个曾有共梦经验的人。
  黑田的证词28
  隔天清晨,黑田早早就搭上公车去学校。自从那天出柜后,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尴尬,一旦他在家,母亲就会待在元宝的房里不肯出来,刻意避着他。
  母亲的态度让黑田无措,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倚在车窗上,去看来来往往的车,手机里已经存了一些租房的网页。
  或许是时候该搬出去了。
  他一到学校,就发现昨天压在桌上的纸条没了,他打开line,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没有陌生讯息,黑田吐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应该是放弃了。
  黑田今天早上只有一堂课,在第三节。他打开笔电,操作起学校内的系统,点开公文、开始试算经费、写企划。
  老师们陆陆续续进了办公室,有些人去盯班级打扫,有些人边吃早餐边滑着手机。
  坐黑田隔壁的老师也来了,他一到位置上,就主动和黑田打了声招呼。
  黑田对他点头:「刘老师早安。」隔壁老师姓刘,也是教英文的,已婚,为人很热情,曾听说他帮学校里的老师牵线说媒。
  刘老师坐下,隔没多久,就滑着办公椅凑到黑田身边。黑田疑惑,只见刘老师一脸神秘兮兮地问:「黑老师,我就问问,你也别想太多……」
  通常拿这种话当开场白,接下来的话就没办法叫人不想多。黑田神色如常,手离开键盘:「怎麽了?」
  「就是那个,昨天来给你留纸条的学生……」黑田听到这话,心不由提起,神色也严肃起来他,他紧绷起身子,反驳的话就架在嘴边。
  刘老师看他认真的神色,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赶忙接着问他:「你是不是得罪那个学生了啊?」
  「啊?」黑田怔住,刘老师看他一脸无辜,就知道自己问错了,打哈哈地说:「没有啦,我只是问问而已,那学生举止也是很奇怪,你要小心一点,昨天他放学来找你,看到你留的纸条,他的脸色齁……」
  刘老师话音突然顿住,想了想,抓耳挠腮,貌似是找不到一个词去形容。黑田看他这样,心里焦灼,单冬的脸色……怎麽了?
  刘老师左思右想后,只说了:「很难说。只能说是不太好看,一下黑一下红的。」
  黑田一愣,有些不太理解,单冬的脸黑他是领教过,但脸红是怎麽回事?气到发红?
  黑田倏地回过神,苦笑着摇摇头,那些……都不应该是他现在要去想的事。
  单冬来找他,估计是跟火车上那次一样,想来问清楚事情。但有些事,本来就不该说,也不能说。
  他转头去向刘老师好一番解释,经过一通保证和说明,才让他相信他们俩没有什麽过节。
  午休,他到各个处室去送公文,顺便和英文科主任去清点财产。下午第一节的上课钟打了,黑田才抱着资料回办公室。
  黑田一开办公室的门,刘老师就快步走过来,推搡着他,将他推到门外。
  刘老师神色慌张,一边往办公室里张望,一边压低音量,似乎怕被什麽人听到:「黑老师,你先别进去!那个学生又来了,而且这次他坐在那,等了整个午休。上课钟都打了,他都没回去!」
  黑田抱紧资料,也跟着压低音量,他拍着刘老师的手肘,安慰道:「没事,他只是我班上的学生,我来去把人劝回去。」
  他走进办公室,一路缓慢地走到角落,就看见一个高大身躯窝在他位置上,留着寸头,穿着运动外头。单冬正趴着睡觉,背一起一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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