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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暧昧(近代现代)——月见里

时间:2023-11-20 09:53:50  作者:月见里
  若秋寻到小区里的公园,找了个石凳坐下。
  公园里的老樟树,破损的雕像,这些细微的小事他都还记得,怎么有些事就记不清了呢……
  若秋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于鹰说的没错,他确实忘记了很多事,连着那些事中人也一并忘记了,包括他自己。
  他以前是怎样的人,做了什么事,又是怎样变成了现在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
  那些在记忆河流里的碎片仿佛被洪流冲刷了干净,连打捞的可能性都消失了。
  出小区的时候已经傍晚,正逢下班高峰期,小区门口的车流量多了起来。
  若秋站到马路边等红灯,恍惚间看到对面停了一辆熟悉的车,他还没看仔细,就看到于鹰从车里下来,就站在马路对面,默默地望着他。
  若秋愣在了原地。
  恰逢红灯结束,绿灯跳起,于鹰径直向他走来,他后退了一步,于鹰已经走到了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周辰说,你在看电影。”面前的人语气平静。
  “我……”若秋说不出话,于鹰的语气越平静,讽刺的意味就越明显,搪塞的小把戏在他面前甚至都不需要被揭穿,就已经败露。
  “是什么电影需要看四小时?”于鹰又问了一句。
  “我……想在高中附近走走,或许能想起些什么,你是怎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句话若秋没问出口,现在是他理亏,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于鹰沉默不言,他环顾四周,看到了不远处的水塔。
  心吊到了嗓子眼,若秋缩着手,在心里反复祈祷,于鹰应该不知道黎远的画室,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刚才还见了黎远,他简直无法想象后果会怎样。
  街口人来人往,他们僵持的姿势引得不少等红绿灯的路人侧目,于鹰收回视线,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扯着若秋的手腕把他拉到马路对面,拉开了车门。
  若秋顺从地坐进副驾驶座,于鹰甩上了车门,很快绕到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车内静得可怕,若秋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几个路口,于鹰拨通了周辰的电话。
  “人我已经接到了……嗯,你把餐厅的地址发给我,没时间了,我直接过去。”
  他简短地说了几句,若秋听出他似乎有饭局,只是不知道约了跟谁见面,既然于鹰带着他,就只得硬着头皮一起去。
  于鹰把车直接开到了餐厅,服务员带着他们一路到了预订的包厢。
  包厢里坐着一位年轻女人,看到于鹰和若秋进来,她很快站起身,率先向若秋伸出手。
  “你好,我是于栗。”
  若秋还在想她为什么要先跟自己握手,大脑里徘徊了一圈这个名字,才猛然想起面前这人是于鹰的堂妹。
  和于鹰一样,于栗也是常年挂在热搜上的人物,她留了一头齐耳短发,有着和于鹰一样深色的眼眸,一袭黑色的职业西装干净利落,比网上的照片看起来要更年轻,也更冷漠。
  没有寒暄,没有拉家常,整个握手的流程很商务,落座后,若秋看到面前的餐桌被于栗堆满了文件,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坐在办公室,而不是餐厅的包厢。
  “我刚出差回来,没来得及去公司找你。”于栗在于鹰面前坐下,她的神情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清冷的样子,“我让周辰随便定了个有包厢的餐厅,方便我们谈话。”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希望不要在我工作之外的时间谈。”于鹰的语气也一样冷淡,仿佛在自己面前坐着的不是妹妹,而是职场上的生意伙伴。
  “等不了明天了。”于栗一脸严肃,“这几天的新闻我不知道你看了没,绿石集团的美术馆进度加快,年底就能开馆。”
  “我知道。”于鹰接上她的话。
  “他们现在正在不惜一切代价抢夺我们的资源,用高价去收取那些原本倾向于我们这边的艺术家的画作。”于栗把一张纸摊到于鹰面前,“具体名单我都列出来了,现在我只能保证半数的艺术家会向我们提供作品。”
  “是你原本选的艺术家过多,你想让对面一点都吃不到,这不现实。”于鹰扫了眼纸上的名字,用手指把纸挪到一边。
  “事到如今你就少刺激我了,谁不想尽可能多争取些优秀作品。”于栗一手按压太阳穴,把鬓角的头发揉得杂乱,“如果那些知名艺术家都被对面吞了,这对我们影响非常大。”
  “先点菜。”于鹰拿起了菜谱。
  于栗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于鹰把菜谱递到若秋手里,说了句:“你点。”
  于栗眯起眼看向于鹰,“我现在在说很重要的事情。”
  “若秋午饭没吃。”于鹰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若秋双手捧着菜谱,惊诧地看向于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早上从医院出来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于鹰没来接他出院,他居然知道。
 
 
第十一章 青河
  “行,那就先吃饭。”于栗瞟过来一眼,不再多言,继续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字,等菜上来的过程,她连水都没喝一口。
  在这种气氛下,若秋不好自己一个人只顾着吃菜,他看了眼边上的于鹰,于鹰一言不发,服务员每新上一碗菜,他都会把菜旋转到面前。
  若秋心里一阵发憷,今天于栗在场,于鹰又开始了精湛的演戏,他心神领会,往于鹰碗里夹了几筷子新端上的山药炒时蔬。
  于鹰握着筷子的手瞬间就停住了。
  若秋以为他不喜欢吃这道菜,紧张了一阵,于鹰又动了起来,把碗里的菜都吃了。
  “话说绿石最近挖私人藏家,来充盈美术馆的藏品,这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让黎远来策划首展,我想不通。”坐在对面的于栗不知看到了什么资料,忽然这么来了一句,“黎远只是一个美术老师,连有名的画家都算不上,他很有资源吗?”
  听到黎远的名字,若秋突然有些吃不下菜,便搁置了筷子。
  他从余光看到于鹰扫了他一眼。
  “不过还好,最关键的布山泽也我们这边算是能拿下。”于栗把身子转了个方向,面前若秋,“刚好今天若秋也在,布山泽也的事情进度如何了?”
  于鹰轻微皱了下眉。
  “你不会还没说吧?”于栗一下察觉到于鹰的神情变化,“我之前也已经说了,我这边托了无数关系,布山泽也还是不肯给联系方式,既然若秋以前是他的学生,有他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不试试?”
  于鹰没有回她的话,于栗干脆把电脑屏幕“啪”地合了起来,“我这边联系的几位艺术家可是都给回复了,你那边拖了这么久,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啊。”
  于鹰还是没有话,于栗的语气更激动了,“这对于若秋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老爷子之前跟我们说的话你忘了?于家不养闲人。”
  这句话说得不太好听,若秋自觉她指的是自己。
  “于家是于家,若秋是若秋。”于鹰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平静,却带了一丝莫名的威压。
  于栗听了反倒冷笑一声,“你现在倒是撇干净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老爷子面前发誓……”
  “老爷子还说过吃饭的时候要有个吃饭的样子。”于鹰加重了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要是在他面前吃饭,怕不是要被他掀桌子。”
  于栗还想说些什么,恰好遇到服务员倒水,她只好暂且安静下来,待水倒完,她立刻一手拂开桌面的资料,把面前的电脑转了个方向,推到若秋面前,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你可以用我的电脑登邮箱给布山发邮件。”
  若秋愣了愣。
  于栗的脸在笑着,语气却是生硬的,她把电脑又往前推了推,一字一句地补充:“现在,立刻,马上。”
  “于栗……”于鹰的语气变得严肃。
  于栗立刻把脸冷了下来,她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用食指在桌上扣了几下,“你知道我不喜欢拖延,也不喜欢被人抢先,最后要是落的个血亏的地步,我跟你都没法交代。”
  包厢的气氛变得凝固。
  若秋低垂下头。
  正如于栗所说,他现在在于家,于鹰当初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把自己置身事外。
  更何况在于鹰的家人面前,他必须得牢记他跟于鹰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若秋仰起头,也对于栗露出一个微笑,“我现在就给布山教授发邮件。”
  “谢谢。”于栗的语气柔和了不少,她似乎放松了很多,终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边上的于鹰投过来了视线,若秋没有理会,快速登陆了大学时候使用的邮箱,翻找出布山的账号,用日语编辑了一条中规中矩的邮件。
  在邮件发完之后,于栗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菜,就收拾东西飞快离开了。
  回到家后于鹰又是自顾自一个人上楼,若秋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发现之前自己在画材店买的木板画框架已经拼装完毕,平铺在客厅中央。
  其他材料也都摆放稳妥,他一晃眼,还以为回到了学校的画室。
  若秋走近到画框前端详了一番,又抬头朝二楼望了一眼。
  于鹰大抵是了解岩彩的。他知道木板需要拼装,知道岩彩的作画需要平铺作画,知道岩彩需要用什么材料,或许他并不是如外界所说,只是把收藏艺术当做玩票。
  白天的糟心事被治愈了不少,若秋把麻纸展开,铺在木板上。
  只是手拂过略微粗粝的纸面,熟悉的感觉就一下回到了全身。
  若秋翻找出浆糊和刷子,开始了繁琐的裱纸过程。
  岩彩的裱纸需要细致,画幅越大需要的时间就越多,涂浆糊,洒水,铺纸,粘贴,一套流程下来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忙活了多久,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若秋抬头一看,于鹰正在下楼,径直走到了客厅。
  “吃药。”他站到画框面前简短地说了句,转身去倒水。
  若秋放下手中的浆糊碟,于鹰已经把药和水准备好了。
  新药果然是水溶的。
  若秋在心里小小地抗拒了一下,还是把药吞了下去。
  于鹰没有再上楼,而是拿了本书坐到沙发上。
  若秋看到他在看的是一本全英文的《诗学》,才刚开始看,没翻过几页。
  若秋低下头,继续把麻纸的每个角抚平,直到裱纸的收尾工作全部结束,于鹰的书都没有再翻过一页。
  湿润的纸张需要阴干,若秋坐在画框边上,抬头看向于鹰,于鹰恰巧也在看他,但只一秒,可能一秒都不到,于鹰的视线又挪回到书上。
  “你喜欢戏剧方面的书?”若秋站起身,抻了下酸痛的腰。
  “还行,就是这个译本不太对味。”于鹰终于翻了一页书。
  若秋在他边上坐下,保持了一段距离,“大学时候电影系的学姐有推荐我看这本书,说里面有讲一些关于艺术的美学,但其实后面都在讲关于悲剧的定义,我看不太懂。”
  “这只是本戏剧理论著作,理论的悲剧定义只是理论,谁也不知道现实中会发生什么让悲剧看起来更悲剧的事情。”于鹰把书合上了。
  于鹰的话有些拗口,但不算难理解,若秋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他大概能感觉到于鹰已经看过这本书。
  “之前在画材店的时候,我看到你很了解绘画材料,还以为你对画画很感兴趣。”想起当时自己的窘状,若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很了解……呃,艺术。”
  他用了一个概括的词。
  “你现在就知道了?”于鹰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
  “我猜的。”若秋望着他的眼睛。
  “你什么都能猜。”于鹰很快接了一句。
  若秋闭了闭眼,恨不得自己能嵌进沙发缝里,他知道于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住院那个时候他脑子不清醒动手脱于鹰毛衣,那个时候他找了同样的借口。
  于鹰没有继续提医院的事,他放下手中的书,脖子挨到沙发边缘,仰着头看向天花板的灯。
  “周柠夕……我是说我妈,她如果能活到现在,应该是个艺术狂热分子。”他的气息稍有些不稳,但还是把话说完了。
  若秋没想到于鹰会跟他说家里人的事情,一时间坐直了身子。
  “小时候在英国那会儿,她总拉着我去跑各种画展,要不就是音乐剧舞台剧轮流看,明明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于鹰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去,“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被她影响了。”
  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周柠夕在于鹰12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他不知道对于现在的于鹰来说,提起自己的母亲心情会如何。
  “我……看过阿姨演的电影,《远方的青河》,她演了一位下乡知青。”若秋换了个轻松的语气。
  “原来是那部。”于鹰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了笑容,“她经常跟我说一些以前在片场的事,比如农场河里的鲫鱼很好吃之类的。”
  若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于鹰好像很迷惑他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若秋笑完一阵又说:“阿姨是个可爱的人。”
  于鹰有一瞬的愣神,但只是一瞬,他又迅速恢复了之前冷峻的样子。
  “我先去睡觉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嗯?”若秋有些懵地抬起头,他其实还想多跟于鹰聊聊天,话匣子刚打开就关上,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于鹰没打算停留,上到楼梯中央,他又停下了脚步。
  若秋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
  于鹰转过身,在楼梯中央望了他一会儿。
  若秋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于鹰洞悉的眼神看得他手发抖,他赶紧仓促地说了句“晚安”,从沙发上起身。
  他想快点溜回自己房间,于鹰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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