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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男人(近代现代)——烟猫与酒

时间:2023-11-21 10:14:29  作者:烟猫与酒
  宁望一下安静了。
  “我俩……和好了。”言惊蛰说。
  电话里静悄悄的,浴室里也静悄悄的。
  言惊蛰举着听筒望向段从,段从盯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幅度很浅,几乎是转瞬即逝,但言惊蛰还是捕捉到了。
  言惊蛰太容易被他影响了,段从一笑,他的心情也像被抚平了,突然就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
  “操。”宁望凶巴巴地又骂一句,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段从也没再管言惊蛰和宁望要不要继续说什么,很潇洒地继续去厨房准备午饭。
  言惊蛰攥着手机站了会儿,将屏幕熄灭,朝着段从的方向跟过去。
 
第 69 章
  走向段从的那一刻, 言惊蛰产生了一种很奇异的感受。
  有个叫选择困难的症状,言惊蛰没有刻意的往自己身上套过——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大千世界中最平凡普通的一员,开挂一样的人生不属于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特殊症状, 也不会出现在他这样一个生活配角身上。
  他最特殊的经历, 就是爱上段从。
  甚至在他心里, 他连同性恋都不是, 只是单纯的爱段从。
  这样一个平庸到泯然的人, 他从小到大的性格都有一个摆脱不掉的习惯:中和。
  连中庸都谈不上, 言惊蛰自知没有那种智慧。
  他从小到大所有的成长,似乎都在用力学会“平衡”这一件事:平衡自己与那个鬼窟一样的家;在同龄人们无尽的孤立中平衡自己的心态;极力追逐着想要平衡他和段从的差距;甚至在世界的偏见中,自以为是的平衡着做出他觉得最好、对段从最好的的选项。
  这种平衡一切的想法,无处不在的运用在他的生活里,包括之前对待宁望,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他觉得宁望是个可怜的小孩,他希望每个善良的人过得好, 也知道宁望对他好, 所以他总想用自己的方式让宁望开心一点,总像哄孩子一样顺着他, 尽可能的给他包容。
  但今天他突然不想平衡了。
  他只想跟着段从, 不想去想任何人, 只想让他最在意的人感到踏实与安心。
  这次的言惊蛰, 选择顺从自己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心底最真实的向往。
  至于宁望,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 以后再道歉吧。
  段从的心态跟言惊蛰差不了多少。
  早上睡醒时看到身边的言惊蛰,他愣了很久, 伸手轻轻刮了刮言惊蛰的脸,才确定昨晚的事真实发生了。
  他说出了那句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开口的话。
  过往的一幕幕在头脑中铺展开来,最后变换成言惊蛰在他身边踏实的睡颜,段从很难说究竟是不甘心,还是怎样都无法消磨的感情说服了他。
  或许都有。
  但他不想再管了。人活一辈子,又能有多少个十来年足够折腾。
  韩野昨晚给他发完那张照片,就抱持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情,一直鬼祟的探听段从的状态。
  段从懒得理,昨天直接把手机调了静音。
  起床时看到满屏幕的关心,他朝床尾言惊蛰半缩在被窝里的两只脚拍了张照片,直接给韩野发了过去。
  韩野的电话毫不意外,半分钟内直接闪屏。
  段从笑笑,摁断。
  等他洗漱出来,无视掉韩野上面叠叠乐一样的废话,只看最新的几条。
  韩野:是不是言惊蛰?
  韩野:什么几把,睡了?
  韩野:说话!
  段从给他回了个“嗯”。
  韩野那边“正在输入”了半天,大概也是无奈了,最后只问了一句:你就这样原谅他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段从许多年。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我还爱他。
  他对韩野说。
  韩野:好好好
  韩野:都是允礼的错是吧!
  韩野:操!
  段从回厨房继续熬粥,他现在心情格外舒畅,想起韩野这句八杆子打不着的吐槽,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没落下。
  跟在他身后的言惊蛰观察他一会儿,莫名其妙也跟着笑起来,伸手戳一下段从的腰。
  “饿了?”段从回头问。
  “没有。”言惊蛰刚说完,肚子就七扭八拐的叫了一声。
  段从打趣地瞥他一眼,回头继续忙自己的。
  言惊蛰耳朵根发烫,舍不得走,摸摸索索的在旁边给段从打下手,被段从摁在流水台前,乱七八糟的又折腾一番。
  和好的节奏比他们二人想像中都要好,无比的自然,格外的和谐。
  谁都没再提以往的事,段从推掉一周的工作,说一不二地给言惊蛰也请了假,带他吃,玩,玩累了二人就做|爱,像是要把过去落下的亲密全都补回来,也好像他们一直这样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
  言惊蛰玩的时候很开心,他甚至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除了发僵的腰杆确实不如以前恢复得快,一切都美好得不现实。
  但他还是会在情到深处时,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他与段从缠绵,抱着段从一遍遍说对不起。
  段从一句都没接过。
  言惊蛰道一次歉,他就用吻深深地堵回去一次。
  不问世事的感觉美好到荒唐,上天似乎也在补偿他们错过的岁月,这些日子没有任何人打扰。
  但生活就是生活,人要活着,终归就得回到现实中,面对难题。
  言树苗的电话是在周日晚上打过来的,用他新的电话手表。
  言惊蛰当时正和段从看电影,他们头天去参加了落日营地,言惊蛰第一次在外面与段从做那些事,反应格外的大,弄得车后座到处都是,被笑话了一天。
  铃声响起时,他跟段从刚要再进入状态,看清来电人,连忙示意一下段从,坐起身接电话。
  电话刚接通,没等他开口打招呼,那头就传来言树苗的哭腔:“爸爸!”
  言惊蛰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狠狠拽了一把,忙答应一声,问:“爸爸在呢,怎么了?”
  段从也听见了,他靠在沙发上,姿态轻松,一只手在言惊蛰后背心上一下下捋着,另一只手取过他的手机,调成外放。
  言树苗原本只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扩大的音量中被同步放大了委屈,直接吭吭哧哧的开始抽噎。
  “你妈妈呢?”言惊蛰听得心急,又怕语气急了吓到言树苗,极力想辨认出电话那头有没有成年人。
  “发生什么事了,宝宝别哭,好好说。”
  “我,我没……”言树苗费力的吐出两个字音,突然被赵榕一声由远及近的“哎呀”给打断了。
  “妈妈找你半天也不答应,躲这儿哭来了?”
  她好像没发现言树苗在打电话,语气很轻松,带着逗弄。
  “我刚回家就听你叔叔说了,以为你偷钱了是不是?”
  “没事呀,他就那么一问,没拿就说没拿就好了呀,委屈成这样啊?”
  言树苗顾不上还在跟言惊蛰打电话,很焦急地澄清:“妈妈我没有……”
  “啊好好,”赵榕不以为意地安抚,“没拿没拿。拿了也没事啊,妈妈的就是你的。”
  言惊蛰“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没有!”他的反应十分强烈,“我没拿!”
  “我知道啊,我不是说了,没拿就没拿,”赵榕被吓一跳,不能理解言树苗为什么这么敏感,语气中还带上了些许责怪,“好了,别哭了。”
  言惊蛰的眼圈在听到言树苗大哭那一瞬间,就火辣辣的红了起来。
 
第 70 章
  言惊蛰刚到老言家的时候, 被误会过一次偷钱。
  直到现在,言惊蛰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家门口破墙上靠着玩,言瘸子醉醺醺的赌钱回来,肯定是又输了钱, 见面就使劲瞪了他一眼。
  几分钟后, 屋内传来摔摔打打的翻找声, 以及言瘸子混乱暴躁的脚步与怒骂。
  言惊蛰本能般觉得后脊背发凉, 他想歪头朝家里看, 刚转过脖子, 正正迎上言惊蛰劈头甩来的一记嘴巴。
  “狼心狗肺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给你吃给你喝,刚到家就敢偷钱!我操你妈的!”
  当时正是傍晚饭点,长街上人来人往,偏着脑袋冷漠地朝他望, 言惊蛰的脑袋磕在墙上,看到夕阳余晖红彤彤的。
  他没有反抗的力气,也不敢, 连没偷钱都不敢说, 蜷在地上承受这顿拳打脚踢。
  最后有人看不下去了,远远地嚷了句“小孩能偷多大的钱, 不是亲生的你还真往死了揍啊”。
  言惊蛰张张嘴, 想辩解他没偷, 被言瘸子暴喝而出的“关你几把屁事”给压了下去。
  随后言瘸子好歹还是停了手, 他揪着言惊蛰的耳朵把人拽回屋里,在家里揍。
  后来丢的钱找到了, 言惊蛰的傻子妈找到的,她不知道在哪里翻出来, “呜呜啊啊”的朝院子里扔。
  言瘸子看了眼,没再管言惊蛰,嘟嘟囔囔的去捡钱,顺便给了他媳妇一脚,让她滚回去。
  那几张毛票里,最大的面额是五块。
  身上脸上的淤青没多久就消了,但那几张皱巴巴的钱,鼻青脸肿的言惊蛰记了半辈子。
  听到电话那头言树苗哭喊着辩白,以及赵榕那句“拿了也没事“,记忆中的巴掌再度实打实的落在言惊蛰脸上。
  他几乎有些破音地冲着电话开口:“他说了,他没偷钱!”
  段从抚在他后背上的手掌顿了顿。
  赵榕被这冷不丁冒出的一声吓一跳,反应过来是言树苗在给他爸爸打电话,瞬间也恼火起来。
  “我说他偷了吗?”她的声音一下子贴近了,应该是凑到了言树苗的电话手表跟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值不值当的,你非要吓他?”
  言惊蛰的嘴角有些发颤,他手机捏得很紧,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
  没等他思索好该怎么和赵榕表达,段从将他的手机抽走,“嘟”一声直接给挂断了。
  
  “你……”言惊蛰着急地转过头。
  “换衣服。”段从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卧室走,“带你去接孩子。”
  赵榕的电话又打过来两次,段从都没让言惊蛰接。
  “我怕言树苗着急。”第二次铃声响起的时候,言惊蛰心神不宁,犹犹豫豫地跟段从解释,“我不接电话,他会不会觉得爸爸也不相信他了?”
  “你相信他吗?”段从问。
  “他不会偷钱的。”言惊蛰无比笃定,很认真地回答。
  段从笑了笑,收回目光继续望着前路,一条手臂悠闲地架在车窗上,单手抹着方向盘转过路口。
  
  “那就够了。”他告诉言惊蛰,“你没发现刚刚你喊完那一句之后,言树苗就没哭了吗。”
  言惊蛰没印象,他只顾着着急了。
  “小孩子要一个态度就够了。”
  段从继续说。
  “他最无助的时候打给最信任的人,知道信任的人也信任他,就有了底气。”
  “你相信我吗?”
  很简单的三句话,却很奇异的安抚住了言惊蛰。
  他从来都相信段从。
  无条件的。
  “嗯。”言惊蛰点点头。
  “一个道理。”段从说。
  成年人之间对于一些事情的处理是有默契的,聊不了那就见面处理。
  段从将车停在赵榕家门口,对方也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赵榕和她丈夫很自然的开了门,对于言惊蛰的到来毫不意外,只是多打量了段从几眼。
  “这是?”赵榕问。
  “我朋友。”言惊蛰一颗心都扑在言树苗身上,连鞋都顾不上换了,伸着脖子往屋里瞅,“孩子呢?”
  言树苗听见言惊蛰的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他已经没在哭了,但鼻子眼睛还红扑扑的,远远的就喊:“爸爸!”
  看见段从也在,他委屈巴巴地打招呼:“段叔叔。”
  紧跟着小嘴就瘪了下来,眼泪珠像豆豆一样往下掉:“我没偷钱!”
  段从对着还在观察他的夫妻俩略一点头,走到言树苗跟前,摁着小孩儿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长高了。今天想跟你爸爸回家吗?”
  言树苗望一眼微微蹙起眉头的赵榕,“嗯”一声,紧紧抱住言惊蛰的腰。
  “走吧。”段从示意言惊蛰。
  赵榕被晾在旁边看了半天,到此刻实在绷不住了,上前“哎——”了一声。
  “什么意思啊?”
  赵榕当然是不满的。
  言树苗是她生的,亲子鉴定都拿给言惊蛰了,屁大点小事,言惊蛰竟然搞得这样兴师动众,带着人上门要起孩子来了。
  同时让她感到不满的还有她的丈夫——最近他对言树苗的态度越发不好,赵榕能明白他身为一个男人,对于言树苗的身世多少都心怀芥蒂,她一直在家里极力协调着父子俩的关系,结果从刚才到现在,他却始终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言惊蛰停下脚步,想说点什么,感受到段从在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腰:“去车上等我。”
  最后一丝犹豫也被拍散了。言惊蛰点点头,第一次无比坚定地圈着言树苗,从赵榕面前走过去。
  
  如果只是言惊蛰,赵榕有一万种说辞把人劝退。但段从过来要人,那就根本不是商量。
  “孩子被吓到了,主动提出要走,我们会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很简单地向赵榕宣布。
  “如果确定身心都没什么问题,之后他愿意过来跟你住,会再看情况把他送回来。”
  “有需要的话可以打官司,费用我们出。这期间辛苦你们照顾孩子,大概用了多少钱也可以一起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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