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祁迹哼出一声,坐直了身子,一脸不相信。
“你不信?”时与安转身面对他,认真问道。
“不信,你刚笑得可开心了。”祁迹别开头不看时与安,双手一摆,谁也不爱。
“真的。”时与安直直盯着祁迹。
“我只喜欢你叫我老公。”时与安很认真地说。
祁迹……祁迹哪里受得了这种直球啊啊啊啊!
“啊啊啊时与安你要不要脸啊,怎么说这种话!”祁迹要疯了,最近跟时与安对话太刺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转回身看着一脸无辜的时与安问道:“那你笑那么开心?”
时与安理所当然地回答:“那么多人喜欢我和你的cp,我很高兴。”
祁迹心想,算你会说话。
他高贵地哼了一口气道:“那你皱什么眉头?”
“那是因为我看到了有人喜欢秦祁书画。”时与安嚼吧嚼吧这四个字,想给咬碎了吞了。
祁迹有些想笑,看着时与安一脸憋闷的脸,一个没忍住上手使劲儿揉了揉,嘴里还贱兮兮哄道:“诶呦,我们宝宝还吃醋呐,这都多少年的陈年老醋了,你要吃也吃点新鲜的呀。”
时与安好好一张脸被祁迹揉的乱七八糟,十分不成体统!他拿下祁迹的手,闷闷道:“别揉了。”
“那你也别气了好不好?”祁迹走上去在时与安脸上吧唧亲了一下,成功让时与安的脸色好转不少。
怪好哄的,祁迹憋笑。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时与安一闷未平,想到了另一件事儿一闷又起。
祁迹要出差了,之前谈好的关于拐卖儿童的纪录片要去各个地方实地踩点了,这次会辗转几个地方的监狱,有不同的受访人员分布在这些监狱里,需要一一探访。
这么一去,估计没个半个月回不来。
时与安这两天心情很差,整天抿着嘴一脸不开心。祁迹看着又想笑又心疼,谁想啊!谁想出差啊!家里有这么个刚泡到手的大宝贝在家里,谁tm想出差啊!
祁迹发现这人这两天比平时黏他许多,没事儿就各种抱抱,一下变得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抱着闷闷得也不说话,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型挂坠,跟着祁迹在家里东走西走。
这祁迹也能忍,但唯一不太能忍的就是这两天的晚上时与安跟精虫上脑一样,黏着他不停要,要得还猛,跟有了这顿没下顿似的,祁迹叫哭了都不能让他停下。等结束了,又拱个大脑袋来乖乖地舔走祁迹被逼出来的眼泪,让祁迹想骂都骂不下口。
这会儿到了临走前一天了,这人气压更低了,说什么做什么都闷闷的,这会儿开口问了,哪怕这已经是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了,祁迹也只好顺着毛撸:“我跟你说过了呀,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你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时与安不说话,转头去房间给祁迹收拾行李去了。祁迹跟在时与安屁股后头进了房间,从背后抱住了正站在衣柜前理衣服的时与安,轻声缓缓道:“你放心,结束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回来,这里是我的家呀。”
时与安听到“家”字一顿。
祁迹续道:“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打电话、打视频。你只要空闲的时候,你就找我,我肯定第一时间回你,好不好?”
时与安闻言,默默转过头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给你压力的,我就是……有点……”时与安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的心理,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这两天过于低落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白。”祁迹抬手挡住了时与安的嘴巴,“我们刚在一起,我应该多多陪着你的,是我不好。”
时与安摇头:“都是为了工作,我有时候忙起来也顾不上你,都一样。”
祁迹将手轻轻贴在时与安的一侧脸上,另一只手指点了点时与安的左胸,软声道:“不管我在哪里,我的心都在你这里,谁都抢不走。”
时与安嘴角轻微一扯,这一扯没逃过祁迹的眼睛,他刚想笑,就听见时与安突然又变得可怜兮兮的声音:“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你说!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祁迹大手一挥,巴不得把心都掏给时与安。
时与安抿了抿嘴,接着开口万分认真道:“晚上,再来一次。”
祁迹:“???”
“不行!”
“你说了什么要求你都满足我。”
“这个除外。”
“我不管,就这么定了。”
时与安不等祁迹回复,转头迈着略微欢快的步伐去做饭了。
祁迹这次出行身边就带了个毛桃和胖子,他们先后辗转了全国几个地方的监狱,最后一站是坐落在成晖的监狱。
成晖的监狱是姚总对接的关系,他们的负责人听说有纪录片摄制组要来表示会全力支持。祁迹一行人刚到成晖监狱门口就见到一个穿着狱警制服的中年男人等在了大门前。看见祁迹从车上下来,几步上前紧紧握住了祁迹的手寒暄道:“祁导!久仰大名,欢迎欢迎哈哈哈哈。”
“林狱长?”祁迹试探地一问。
“是我是我,林宣,你们可以叫我宣哥。”林宣热情地笑道。
监狱大门被打开,林宣带着祁迹一行人往里走。此时正值犯人们的放风时间,三五成群地犯人散在操场上,都直直地盯着他们一行人,毛桃胆小,咽了口口水往胖子胖胖的身躯后面躲了躲。
祁迹倒是很自然,该看看该乐乐,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突然从铁丝网那头贴上来一个女人,一头撞在了网上,发出“嘭”的一声,把祁迹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认得他。”女人神经质地盯住祁迹,那眼神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嘴里念念有词。
“我认得他。”她又重复了一句,“就是他,我认得他。”
她的嗓音像被刀磨过,含着严重的颗粒音。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
“那什么,小于,干嘛呢?把人拉一下。”林宣见状,挡在祁迹一行人面前,高声喊了一个狱警的名字。
女人被狱警拉走了,祁迹回头看向女人的方向,她还死死盯着祁迹,嘴里念念有词。
祁迹回头,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笑着问林宣:“这是什么情况?”
林宣叹了口气:“也是个拐卖儿童的人**,判了无期,关出疯病来了,这几年一直有些不正常,但今年明明感觉已经好很多了。好像就是我组织他们一起学习了您的纪录片之后,就突然又疯疯癫癫了。”
林宣也有些纳闷:“说来也奇怪,我们向犯人们通知了纪录片摄制组要来拍摄之后,她就一直嚷嚷着要见您。”
“见我?”祁迹十分诧异。
“是啊,就说要见那个纪录片的导演,还说他认识纪录片里的人。”
“您给他们看的是《闪亮的儿科医生》?”祁迹确认道。
“对啊,最近这部不是最火么,我也跟个热点,给他们看看,犯人们大多数也都是有孩子的人,看这个比较有感触。”林宣回答。
祁迹沉吟一会儿,转头对林宣说:“能让我私下先采访一下她吗?”
第67章 吴艳梅
祁迹将谈话地点定在了监狱的图书馆,里头摆着两张暖色的布艺沙发,他无意把气氛搞得跟审讯一样。
犯人叫吴艳梅,八年前因为拐卖儿童罪入狱。
吴艳梅一进来看见祁迹就神经质地笑了,身后的狱警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压着她坐在了祁迹对面的沙发上,出去之前跟祁迹打了个招呼:“祁导,有什么问题您找我,我就在门口。”
“多谢。”祁迹点头笑着说。
狱警出去之后,祁迹回身看向吴艳梅,她还是跟刚才一般扯着嘴角,面部神经跟随她的动作微微抽动。
“你好像见到我很高兴?”祁迹笑着问道。
“哈哈哈,你认识他,哈哈哈哈”吴艳梅双手抠在一起,整个人在沙发上不安地挪来挪去。
“认识谁?”祁迹捕捉到关键词,又是“他”,这个词一直被吴艳梅提在口中。
林宣说是看了《闪亮的儿科医生》之后她才神经质的,吴艳梅又是拐卖儿童的罪犯,再结合这个“他”,他不得不做一个猜想。
“你认识时与安?”祁迹直接问道。
听见时与安这三个字,吴艳梅浑身一颤,不安挪动的身躯逐渐停下,接着表情一转,恶狠狠道:“他凭什么?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祁迹皱眉,心里有些难以抑制的不安,这个吴艳梅的话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凭什么他能过得这么好?”吴艳梅咬牙切齿,表情狰狞,抠在一起的双手使劲儿摩擦。
“你跟他什么关系?”祁迹出口的瞬间反应过来,质问道:“你是当年拐走他的那个保姆?”
对,一切都串起来了,祁迹脑子飞速地转着。姚总说拐卖他儿子的是一个女保姆,女保姆被公诉上法庭的时候有一家人没有出席,那家人的父亲是一名法官,时正恰好就是一名法官,时正和林惠根本不爱时与安,更不会对时与安的案件多费心思。
“哈哈哈哈哈哈他凭什么,烂在泥里的人,凭什么哈哈哈哈。”吴艳梅又开始笑,祁迹默不作声,看着她前俯后仰笑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停下癫狂的状态。
“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吴艳梅表情变得阴郁。
“我要问你什么?”祁迹不动声色道。
“你问我!你快问我啊!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吴艳梅开始大声嘶吼,用被拷在一起的双手使劲儿敲打桌面。
狱警在门口听见声响开门进来,祁迹眼神示意没关系,她犹豫一会儿还是重新关上门。
“你很想我问你?问什么?问时与安的案件?”祁迹开始猜测吴艳梅的想法。
“你问我,我是怎么偷走他的。”吴艳梅向前俯身,像说悄悄话一般轻声道。
“我为什么要问你?”
祁迹笑着一脸无所谓道:“他现在过得很好,是成功人士了,他怎么被你偷走的重要么?”
他知道吴艳梅不怀好意,事关时与安,他必须谨慎。
果然,一听见这话,吴艳梅又开始神经质地抽搐,嘴里重复念道:“凭什么?他凭什么?他不是已经被我扔到烂泥里了吗?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凭什么!”
祁迹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吴艳梅的点,明白了她为何会突然反常。
他进来之前看过吴艳梅的卷宗,她从小被拐走,被拐的孩子长大了,就成了又一代的犯罪者。她拐卖儿童带着浓厚的报复心理,想的是既然我已经烂在泥里了,那你们都得陪我烂在泥里。
吴艳梅要人陪她烂在泥里,就见不得有人从烂泥里爬出去,她会嫉妒,会心生不平,会怨念仇恨,最后因为执念把自己逼疯。
时与安过得太好了,这是吴艳梅最不愿意看到的,看到时与安再反观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开始滋生,她恨时与安恨得入骨。
祁迹看着对面的吴艳梅,觉得一种无力感爬上了咽喉,紧紧攥住了他的气管。
他做不到对吴艳梅感同身受,因为正是她害的时与安至今还沉浸在痛苦之中;也做不到一视同仁地对待她和其他采访者,吴艳梅太特殊了,她是加害人,也是一个受害者,一个心里扭曲的可怜人。
祁迹内心一时被担忧、紧张、无奈、感伤等诸多情绪交缠在一起。他评估了一下自己当下的状态,他认为以他现在的心绪无法好好对吴艳梅进行采访。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对吴艳梅道:“今天先到这里吧。”说完他起身要往门口走。
“我想见他。”吴艳梅的声音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想要牢牢缚住祁迹的咽喉。
“没必要,你们已经没关系了。”祁迹一顿,冷漠道。
“有没有必要你说了不算,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他,事关他的母亲。”吴艳梅转头,盯住了祁迹的双眼,嘴角掀起一阵诡异的笑。
“不好意思,他的事儿,我说了还真算。”祁迹轻笑一声,接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图书馆。
从图书馆出来之后,祁迹一直心不在焉。
一行人坐车往宾馆开,路上毛桃和胖子看着比起平时过于沉闷的祁迹都有些纳闷,毛桃关心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你跟那个吴艳梅聊得不好?”
“没事。”祁迹摇摇头,说道:“我不去吃饭了,你们俩去吧,把我放宾馆下来就行。”
“饭都不吃了,这刺激受大了。”胖子开口道。
祁迹依旧头靠着窗,默默不搭话。
他其实内心很不安也很纠结,吴艳梅最后说的话让他十分在意,那件关于林惠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吴艳梅又怎么会知道?他到底要不要告诉时与安?
眼见着时与安最近状态越来越好,已经从过去的阴影当中逐渐走出来了。这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吴艳梅,会让他重新不安吗?
可瞒着他,又真的对吗?
祁迹一时思绪烦躁,到了宾馆之后他径自回了房间一头栽在床上,脑袋里纷纷扰扰找不出个头绪。
他叹了一口气刚想翻身眯一会儿,就感到刚才扔在床上的手机开始震动,祁迹拿起一看,是“亲亲大宝贝”。
祁迹头一次因为要接时与安的电话而感到压力颇大,他犹豫了好几秒,才点了接通。
“喂,时医生。”祁迹先打招呼道。
“吃完饭了吗?”时与安的声音在另一头淡淡响起,是祁迹颇为迷恋的低沉嗓音。
“没呢。有些累,先回宾馆躺会儿,待会儿再出去吃。”祁迹翻了个身子,把手机压在耳边,就这么躺着打电话。
“怎么那么累?今天去干什么了?”时与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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