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将文件从他手里抽出来:“用你也是因为看中你的能力,梁宵出事以后,王工一直跟我推荐你,不帮我做点事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谢闻澜知道南渡是想宽慰他,刚要说些什么,南渡那边的电话就响起了起来。
“哦对了,陈觉他们听说今天是你生日,搞了个露天排队正在烧烤,等我们半天了。”南渡挂完电话,“你想去吗?”
刚刚的感动仿佛被棒槌打了一下,谢闻澜眨眨眼睛看看桌上的菜:“那我们刚刚……”
南渡将外套抄在臂弯:“我以为,你会更想吃我做的饭?”
谢闻澜闭上了嘴巴。
*
“乔总!谢哥!”他们一上来看到大喊着挥手的陈觉,“来来来,坐这里!”
为了活跃气氛,除了林志他们,陈觉还特意叫了自己的几个哥们,两人刚入座就开始给他们递吃的:“刚烤好的鸡翅,我们鸣子的手艺可是一绝。”
“不了,”谢闻澜在南渡接过来之前就往他身前一挡,“他胃不好,吃不了过油重辣的。”
“切~”几人一副闻到恋爱酸臭味的样子,陈觉将东西往前一递,“那谢哥你来吃。”
“我……”刚刚吃的黑色不明鱼感觉又出来了,谢闻澜摆摆手,“我吃过饭了。”
“那喝酒,喝酒总行了吧,”都是年轻小伙子,性格和陈觉一样自来熟,直接就给谢闻澜填满了,“来都来了不能不吃不喝吧。”
谢闻澜被劝着喝了好几杯,直到南渡开口:“切蛋糕吧。”
“对对对,蛋糕!蛋糕来喽!”
三层的蛋糕被推了上来,几个人兴冲冲地往上插蜡烛,蛋糕是蓝白相间,油画般绚丽的海底世界,露台上小彩灯一灭,很快只剩下闪烁的烛火,已经那在蛋糕上依然闪烁着萤光的,一尾漂亮的蓝鲸。
南渡的侧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显然温和漂亮,像一树安静的海棠,谢闻澜忍不住转过头:“你前些天……”
你前些天,其实都是在忙这个吗?
故意藏起来文件怕让他看到,不停地加班开会,连顿饭也不好好吃,还有王姨所说的……差点进医院的事。
“想给你个惊喜。”南渡笑起来,花瓣便落
了谢闻澜满身。
【好感度+10,当年好感度:84】
他在众人的催促下轻轻闭上潮湿的双眼,这是谢闻澜四年来第一次过生日,许得却是有关别人的愿。
人一高兴难免忍不住,几人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谢闻澜被劝着喝了不少酒,到最后已经自己抱着酒瓶不撒手了。
整个桌上尚且清醒的,只剩下了被谢闻澜牢牢护着的南渡等着送人回家的林志,他一只手搀起陈觉:“乔总,那我先去给他们叫车。”
南渡点点头,陈觉显然也醉得不轻,边被林志往前拉提还边喊:“谢哥!你跟乔总一定要好好的!”
谢闻澜抱着酒瓶不说话,夜一深,天台上凉风习习,安静又空旷。
南渡正要起身去拉他,他却突然开口了:“他们都说你喜欢我。”
“嗯。”
谢闻澜被这轻轻的应声所惊动,捂着心脏抬起头,却觉得那里空落落的:“什么是喜欢?”
他的表情和当年那个在床上问自己什么是爱的陆星野一模一样。
他吻他,抱他,他们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可他却从来不说爱他。
南渡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右手无名指的位置,那里本该有一枚戒指的。
“你不要难过。”谢闻澜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南渡笑起来,睫毛扫在他的手心里:“我没有难过。”
他说的是实话,向来他不好受都不会让别人好受,陆星野被踹下床断了两根肋骨,后来又自己把自己搞得凄凄惨惨地来找他。
“你难过我的心脏会很痛。”谢闻澜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终于觉得那里不再空荡了起来,哪怕是以疼痛的代价。
“你乖一点,好好的。”谢闻澜轻轻地哄他,声音里带着沙哑的醉意,手掌遮住他的眼睛,克制而又爱怜地,在南渡的鼻尖上落下一个吻。!
第十八章 总裁他有白月光(十八)
谢闻澜的动作太轻了,像落在鼻尖上的一片雪,南渡分明能感觉到灼热的空气和蛊人的酒,可是夜色一拢就不见了。
他的睫毛在谢闻澜手心里颤动:“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谢闻澜仿佛又卡住了,不知道盯着哪里,南渡只听到他压抑着的剧烈喘息,但是他始终没有继续往下。
废物,喝酒了都不敢碰,以后难道让他自己动?
陆星野之前都是恨不得把他身上撕下来一块肉,可从来没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这小子哪条神经线路搭错了?
南渡动了动身子,故意逗道:“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可就先回家了。”
“回家,回家。”谢闻澜唰得站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地重复,仿佛这两个字是什么指令一样,他直起身,抬手将南渡抱了起来。
南渡当年好歹是第一雇佣组织“绢蝶”的老大,哪里有弱到需要人抱来抱去的程度,忍不住提高音量:“谢闻澜。”
“送你回家。”天台的门很低,谢闻澜一只手护着南渡的头,带着他弯下腰去。
只要一喝醉酒,他就仿佛是送南渡回去这件事有什么执念一样,南渡思来想去,和这家伙最类似的,就只能是他和陆星野……分开之后,自己当年的那辆雪银色飞车。
不管南渡去哪里执行任务,它总能在任务结束之时稳稳地停在南渡身边:“068360为您服务,主人,已导航到目的地‘家’。”
谢闻澜记路倒是记得很清楚,即便是醉着,步子也一点不晃,甚至能在七拐八绕的楼里准确地找到电梯,南渡勾着他的风衣的领子:“你也装了GPS了?”
谢闻澜的脚步一顿,似乎在费力思索,随后报出一串数字“12146181……31284835……”
“真卡壳了?”南渡笑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突然顿住了。
121.46181……31.284835……
这是……他家的经纬坐标。
什么样的人会用这种方式记住一个地址呢?
司机早就等在门口,南渡被谢闻澜一路抱回了家里,直到将人放在沙发上,谢闻澜的指令才像是终于终止了
一样,他似乎想去寻觅刚刚抱着的酒瓶,可惜南渡家里的酒早就被他扔了个干净,谢闻澜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于是将王姨买的二哈抱枕拽在了手里。
南渡要进卧室,他也带着抱枕一起跟着,一大一小两只狗狗眼,一起卧在门口盯着他。
南渡拿睡袍的手一顿:“你确定要一直站在这儿?”
谢闻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于是南渡抬手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他的胸膛很白,线条分明的肌肉纹理,心脏处有几道蜿蜒的疤痕,背部却十分干净,腰细得过分,从肩部开始一路收缩,直到……
谢闻澜的脸颊通红,眼睛却一错不错地,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因为之前照顾受伤的南渡的熟练流程,他甚至还能在南渡换完之后主动走过来要给他取义肢。
“不用。”脚踝被人抓在手里,南渡试图往回撤,“你把我放这儿谁照顾你?”
谢闻澜力气不大,却难以挣脱,他这个时候倒是知道自己确实醉了,答非所问道:“南哥,我今天真的很高兴。”
“高兴?”南渡抬眼看他:“因为我送你的礼物?”
醉酒后找不准方向,谢闻澜的手指沿着南渡的大腿滑了几次才落到卡扣的位置,点头又摇头。
“这么喜欢还要把玉佩卖掉,”南渡抬脚踹在他的肩窝,“谢闻澜,你是打算跑路吗?”
“我没有卖!”
南渡当然知道他没有卖,不然他现在也不能完好无损地待在这里,但是谢闻澜好像因此生了气,将取下的义肢重重地扔在地上,随后开始在身上不断地翻找,终于在风衣口袋里摸出了那块一直放着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的白玉团凤珮。
“给你!”谢闻澜不由分说地要把玉佩往南渡身上戴,一开始试图瞄准脖子,可惜那点红线本来就不长,戴了几次以失败告终,于是绕了两圈挂在了南渡手腕上。
南渡抬手一看,原本漂亮的玉佩上沿着纹理在背后刻了两个大字:“平安。”
往古董上刻这个简直和乾隆御览之宝一样让人来气,却很好地解释了谢闻澜当初联系古董行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曾经被南渡怀疑过的事情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被送了出来,带着少年人的满腔爱意。
平安康健。
这是他所有的愿望了。!
第十九章 总裁他有白月光(十九)
“谢闻澜。”
南渡勾起他的脖子将人拉近,冰凉的玉佩垂在的后颈处,他们的鼻尖几乎要贴到一起,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似乎像初见时那样,谢闻澜注视着南渡的眼睛,注视着那双雾蒙蒙的眸子里倒映的自己,恍惚间让他有了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
他终于吻了上去。
温热的吻,轻飘飘地只落在唇上,蹭完唇珠又开始蹭嘴角,谢闻澜从来没有学习过接吻,连网络教程都少得可怜,厮磨了半天,还是只在表皮探索。
“谢闻澜。”南渡被他亲得心烦意乱,可惜这人新手上路一点不得要领,他忍住不住推开遮在自己眼睛上的手,“你连接吻都不会吗?”
勾着他的手臂收拢,谢闻澜整个人贴在了南渡身上,刚刚的玉佩坠落在他的后颈,南渡微微仰起头,长舌撬开齿关,身体力行地向他展示了什么才叫接吻。
退出来又勾回去,灵活地攻城掠地,南渡的鼻尖贴着他的鼻尖:“你要是不行的话,换我在上面也是一样的。”
谢闻澜这句却突然听懂了。
他猛地抓着南渡的试图反抗的手,纤细的腕子陷进柔软的被褥里,谢闻澜整个人完全压了上来,他在这方面极其有天赋,只教一遍就能完美复刻,只是动作太急,像一头饿久了的狼,恨不得把眼前的红.肉完全撕扯下来才好。
梅花在南渡的脖颈处盛开,他仿佛听到夏日的蝉鸣……
等等……蝉鸣?
谢闻澜唰得睁开了眼睛。
南渡走的时候并没有将遮光窗帘完全拉上,夏日里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棂,别墅区绿化良好,甚至还有几只飞来的蝉,谢闻澜条件反射性地闭了一下眼睛——随后猛地坐了起来。
不对,他现在睡的……这是南渡的房间?
谢闻澜搓了把脸,不小心碰到了破了皮的嘴唇,疼痛瞬间拉回了神志。
即使他真的酒后断片,身上被换过的干燥睡衣也足够提醒他昨晚确实发生了什么超出他的生平认知的东西。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虽然……
他那个炽热激烈的吻,整个脸庞顿时变得发烫起来。
再嗅嗅睡衣上好
闻的松木味儿,谢闻澜拉开被子,穿鞋,同手同脚地往外走,一个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推演着等会儿见到南渡该说些什么。
伸手推开书房的门,厨房,会议室……统统没有人。
南渡居然已经走了?
谢闻澜刚刚积攒的勇气电量耗尽,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二哈抱枕里。
*
“乔总?”前台打来电话,“有个人在我们总部门口徘徊很久了。”本来这通电话应该打不到南渡这儿,但是……前台试探着提醒,“看身影……有点像谢工。”
“我知道了。”南渡手中的笔转了一圈,【有胆子亲没胆子上楼,他一直这么怂吗?】
【这叫纯情,纯情!】354摇旗呐喊,主角可是一个连手都没牵过的男大学生。
【那他跟你们那个什么主角受,也是这么纯情?】
354:【原著里可是主角受先动心追人的!】
【嗯。】南渡点头,【你说得对。】
354:【对什么?】
南渡:【先动心的先追人啊。】
他打电话跟林志:“刘董是不是约见我来着,让他进来。”
林志闻言一惊:“可是乔总……”
“没关系,该来的躲不掉,他心里有气,早晚要发泄这么一遭。”
更何况,在后面的剧情线里,这人在乔南渡这儿可是个很重要的炮灰,现在不把人得罪了,以后怎么让他走剧情。
南渡说完,又打电话给陈觉:“你去市场部拿一份这个季度的销售报告,十分钟之后,送到我办公室。”
陈觉在办公室基本是个摸鱼的吉祥物,但凡有个能跑腿的工作都积极得不得了,可等他拿着东西刚要敲门,里面就传来嘭的一声。
陈觉吓了一大跳,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往里望了一眼,发现是公司的董事刘培元一掌拍在了南渡的办公桌上,趾高气昂地像是要吃人,南渡虽然是坐着,但眉头紧锁,一只手虚虚挡在下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其实是在极力隐忍痛楚的表情。
这种情况陈觉不敢贸然进去,手指刚要拨给他哥或者林志,心念一转,突然又打给了另外一个人。
“你说什
么?”
谢闻澜正在南渡公司门口练习同手同脚踢正步,闻言身形一转,前台就看到刚刚还步履蹒跚的人像中了邪一样从他身边嗖地一下跑了过去。
他上楼时连对话都没有,直接抓起陈觉手里的文件就往里进。刘培元还在跟南渡叫嚣,气焰高得吓人:“这么大的事情,你说收购就收购,那么多钱说扔就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群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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