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澜皱起眉,他爷爷当年开董事会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旁听过,刘培元这种他最熟悉,自以为是元老,实则目光短浅行为闭锁,又看着南渡一个年轻人,处处都想横插一脚,公司要想往前发展,第一个要除的就是这样的人。
“我手中有公司40%以上的股份,按照董事会的章程,公司A级以下的提案,我还没有跟你商量的必要。”南渡对他并不客气,如果忽略他苍白的脸色已经低了几分的声线的话。
谢闻澜皱起眉,将文件放在南渡的桌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南渡弓起的腰和按在腹部微微用力的手,很想现在冲上去将人抱起来。
但两军对峙最不能输的就是气势,这一点谢不眠早就教过他,谢闻澜转过身,想给南渡冲杯蜂蜜水,结果在茶柜里翻到的不是咖啡就是浓茶。
心脏不好还这么喝?谢闻澜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些东西他一点也不敢往里放,只倒了杯白开水给他,结果刚转身,就看到刘培元指着南渡骂:“乔南渡,你以为你是谁!”
“你爸当年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他扫了一下眼坐着的南渡,语气轻蔑,“不过一个……”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刘培元话还没说完,刚刚那根手指就谢闻澜抓住狠狠地向后一掰,顿时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
谢闻澜愤愤地磨牙,他昨天不小心亲地重了一点今天都在下面忐忑那么久,这个家伙居然敢指着南渡的鼻子骂,刚刚压抑的火气一下子到了顶峰,谢闻澜按着那根手指将人往后一推,“滚!”
刘培元自打进了董事会长得是膘肥体壮,哪里经得住这种手法,整个人连带着后面的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一边捂着腰一边嚎叫:“你居然敢找人打我,乔南渡我告诉你,我一定……”
“谢闻澜!”
“打你的人是我,跟乔总有什么关系,”谢闻澜对南渡的唤声充耳不闻,抽了只钢笔,迈步朝刘培元走了过去。
他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人想起当初那个在拳场上跟人拼命的混混,手中的笔重重地插进了旁边的椅子里,溅起的木屑里刘培元的眼睛只有一厘米,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着谢闻澜说,“要报仇找我。”
谢闻澜把钢笔抽出来,锐利的笔尖从刘培元的脖颈处一闪而过:“再让我在这间办公室看到你,下次我的准头可没有这么好。”
刘培元撒丫子往外面跑,谢闻澜这才转过身,坏掉的钢笔被他抬手扔进垃圾桶里。
“都这样了还看什么报告,”谢闻澜不由分说地将南渡刚拿在手里的销售报告抽出来,又将热水递过去,命令道,“喝掉。”
南渡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谢闻澜直接将人带杯子一起抱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他年轻火力旺盛,刚刚又一路小跑上来,手掌很快就起了热,贴在南渡的胃部小心地揉着,想起刚刚看到的满柜子乱七八糟的茶和咖啡,忍不住抱怨,“起那么早,吃早饭了吗你?”
他的语气绝对算不上温和的关切,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指责的意味,南渡垂眸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最近对他太过纵容,竟让这人的狼爪子都敢越过自己头上。
“好。”南渡将水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从善如流道,“那我们不谈工作。”
“谈谈昨晚的事吧。”他说着往后一靠,解开的两颗纽扣露出带着红印的脖颈,是他昨晚亲完之后留下的,梅花香气再度浮现,谢闻澜不敢再看那诱人的红,心里却明明白白地知道——
南渡要与他说清楚了。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身体的警钟敲响,谢闻澜几乎时间切换了状态,刚刚炸起的毛温顺地下垂,竖起的瞳孔也变成了湿漉漉的狗狗眼,他抬起头来望向南渡,手指讨好地在胃部揉了揉两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你好点了吗?”!
第二十章 总裁他有白月光(二十)
“好多了。”
“那就好,”谢闻澜松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我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我吃过早饭了。某个人在离开之前往里做了足够吃一周的三明治放进冰箱里,不知道他还记得吗?”
南渡故意提起这件事,话题并没有因此被岔过去,反而以一种更加具有压迫感的方式被问了出来,他微微俯下身,桃花眼紧盯着他,像书里的乔南渡一样试探着:“谢闻澜,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谢闻澜能够感觉到南渡在期待什么,
或者说,期待着自己能够给予他的答案。
可是他现在的脑子比醉酒的时候还要不清楚,再而衰三而竭,早上咬牙推开门的勇气早就消失不见,他顿了一秒:“我……”
南渡从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中体会到什么,手指下意识地抚过右手的无名指。
他当年进入圣艾里佩岛,和陆星野第一次提出结婚的事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和现在的谢闻澜一模一样。
“结婚?”那人费力地思索了一下,“旧世纪已经被废除的糟粕仪式……”他的脸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哥哥提这个做什么?”
“别说这些了。”陆星野在笑,带着些一无所知的残忍,“反正也出不去,不如做点好玩的吧。”
他试图去亲南渡,被躲开了就直接箍住他的胳膊,有那种一贯让人心软的哀求表情:“别躲我,哥哥。”
无名指的戒指从进入小世界就被摘下了……南渡注视着眼前的谢闻澜,这种东西,如果不逼他一把,他或许能永远用这种迷茫无辜的表情一边做一边问:“什么是爱?”
不过还好,现在并不是不需要对任何关系负责的新纪元。
南渡将捂在他的胃部的手拂了下来,用自己惯用的,沉着而又温和的语气道:“那我来说说我的想法。”
那种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被包容着的感觉又来了,南渡的语气很温柔,表现出了一个长者该有的镇定和理智,谢闻澜却觉得自己离他更远了些。
“昨天对你……”南渡顿了一下,尽量客观道,“无论如何,这是我的不对,违反合同上的条约,我向你道歉,如果你需要任何精神或者物
质上的补偿的话,我可以提供。”
南渡提起合同。
谢闻澜抚在胃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我没有这个意思。”
“合同期其实很快就到了,昨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是一个意外,”南渡学着当年陆星野的语气,微微垂下眼睛,“以后谁不要再提了好吗?”
“意外……南哥?”
“如果你还有其他的需求,可以跟我说。”南渡说着整了整衣领,“你可以好好想一下,我还有一个会要开。”
“南哥!”
南渡没有丝毫留恋地站起身,对着早就抱着材料等在门外的艾米道:“走吧。”
“所以你就真走了?”
“嗯。”谢闻澜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伏在吧台上,自己也不太清楚事情怎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在几天前,他和南渡还在洁白的床单上放肆地亲吻,但是现在……
南渡只跟他说了一声要出差,已经一连三天没见人了。
谢闻澜看着几分钟之前给陈觉发过去的:“他吃饭了吗?”至今还没有得到回复,于是又闷头缩了回去。
江辰把调好的酒往前推了推:“我刚调好的新品,尝尝?”
谢闻澜摆摆手,脑袋都没有抬一下:“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喝酒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来酒吧,敢情是遇到情感问题来找我做顾问来了。”江辰看他那萎靡不振的样子,“和之前来找你那位?”
谢闻澜没回答,直勾勾盯着手机的对话框,一、二、三、四,屏幕上时间数字变动了四下。
还是没有新消息传来。
“我说哥们,”江辰看着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虽然那人长得是过分好看了点,但你也不能上赶着给人当舔狗吧!”
陈觉终于回复了:“乔总刚和客户吃完饭,我们明天就回去啦。”
谢闻澜心中一喜,这才抬起头,他似乎只听到了最后两个字:“什么叫舔狗?”
江辰叹口气:“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为了等他一句回复蹲在手机边上?”
刚刚还看了十几遍手机的谢闻澜用力地点点头。
“是不是经常对他嘘寒问暖,关心他吃不吃饭睡没睡觉今天
做了什么事?”
谢闻澜一把捂住手机:“你怎么知道?”
“万一他需要钱,你会不会把现在的工资全都给他?”
他的工资不就是南渡发的吗?谢闻澜不假思索道:“会啊。”
江辰更加确信地叹了口气,使出最后一问:“你打游戏从来不带人,但如果是他游戏输了让你帮忙带的话,你会带吗?”
这一次,谢闻澜却没有立即回答他,他只是费解地碰了碰自己的心脏:“这就叫喜欢吗?”
这不叫喜欢什么叫喜欢,江辰简直匪夷所思,谁他妈对不喜欢的人这么掏心掏肺啊?
“别怀疑了哥们,你早就没救了。”江辰拍拍他的肩,“要是真喜欢就大大方方去追,别舔了。”
谢闻澜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一个高速运转后重启的AI一样:“但是……他应该不喜欢我。”
“他结婚了?”
“那怎么可能!”
“这不就得了,”江辰语重心长,“男未婚男未嫁的,追个人怎么了,又不犯法。”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谢闻澜,“你瞅瞅自己,好歹当年也是校草,长得帅又有才华,人又不是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撬过来不就行了。”
对啊。
谢闻澜的眼睛蓦地睁大了。
南渡是有喜欢的人。
但这跟他喜欢南渡有什么关系呢?
当初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一下子变得敞亮了起来,谢闻澜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浑身舒畅,恨不得现在就连夜狂奔去另一个城市。
他猛地站起身,两手扶住江辰的肩用力地抱了抱:“谢谢你。”
“你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知道答案了。”
“我不会带他的。”
“你不带?”
江辰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谢闻澜突然又松开他,喜气洋洋地道了一声:“我明白了!”
啊?江辰愣住了:“你明白什么了?”
他不会带南渡。
但他会把游戏的代码给改了。
一局不行,他要南渡以后进游戏都不会再输了。
他不是临时起意,不是酒后乱性,不是南渡说的什么狗屁意外。
想吻想抱想现在就见到他,每时每分每秒都是。
江辰说得对,他喜欢他。
他喜欢南渡。
得到这个认知,谢闻澜突然觉得心里莫名地愉快,连惨淡的路灯都变得金碧辉煌,他迎着晚风和月色一路向前跑。
他要去见他,现在立刻马上。
他要去告诉他。
他喜欢他,他要追他。!
第二十一章 总裁他有白月光(二十一)
“乔总我们现在回家吗,还是……?”
南渡下飞机时看了眼手机,他昨天跑了两个地方,转机又转机,未读消息堆了一大堆,其中有一大半来自某位谢姓男子。
看起来是想明白了?
南渡正要点开,一道电话突然插了进来。
“南哥,猜猜我是谁!”
以乔南渡的冷淡性子,叫他南哥的也没几个,更何况还有354在一旁大惊小怪:【主角受哎!】
南渡学着乔南渡的样子笑了下:“小云?”
“是我!”连笙云听起来很高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快要回国了!”
南渡刚看到第一条,谢闻澜的文字仿佛会喘息似的:南哥你在哪里?陈觉的电话联系不上,你们登机了吗?我可以去机场接你吗?我很想你。
“是嘛,”南渡附和道,“恭喜。”
“不过导师很麻烦,还好有个师兄帮我……我跟你说,我前些天居然学会了酸奶油苹果派,是不是很厉害!”连笙云碎碎念了半天的日常,“对了,之前说要跟你推荐的那个工程师,现在不知道干嘛去了,网站联系不上信息也不回,明明还是挺有天赋的,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何不食肉糜的大少爷……南渡划到倒数第二条:南哥,下飞机了回我消息。
“也许他有什么别的更重要的事吧。”
连笙云冷哼了声,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声音却突然低下来:“南哥……你今天……”
今天是乔南渡父母的忌日。
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哄南渡开心,不过话题一转到这里就变得沉重。
“不用特地跑来安慰我,”南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这个点,你不在实验室吗?”
“毕业只剩收尾啦,导师不怎么管我的,”连笙云犹豫道,“我妈本来想去,但是她这两年身体不好,我……”
“我知道,让阿姨放心吧,都这么多年了。我……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想去看看他们。”南渡扯了扯嘴角,还是选了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出来,“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连笙云听出来了他是在转移话题,但还是跟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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