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还有烦心事呢,我都25岁了,有点心事也很正常。”
“那你在心烦什么?”时暮冬耐心询问道,“是不是在心疼你的衣服?”
“什么衣服?”
“你的衣服刚才不是被小孩弄脏了吗?”时暮冬说,“从刚才开始就感觉你一直在扯自己的衣服,想来还是在意的吧。”
“你、你看到了?!”桑落瞪大了眼睛。
“嗯。我看到你扶那个小孩子了。”时暮冬又说,“如果很在意的话,我陪你去商场再买件新的,怎么样?”
桑落没有说话,趴在时暮冬的肩上,咧着嘴无声偷笑。
“不会是在哭吧?”时暮冬问,“真这么喜欢这件衣服啊?”
“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就是一件普通衣服。”桑落将脸埋在臂弯里,好不容易掩藏起了嘴角的笑意,下一秒又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时暮冬。”桑落趴在时暮冬的耳边试探地叫他,声音放得很轻。
时暮冬脚步一顿,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时、暮、冬?”
“嗯!时暮冬!”桑落又喊了一遍,这一回抛去了所有的小心和试探,语气十分坚定。
时暮冬并不恼,只是不解:“怎么不喊叔了?”
“以后都不喊了!”桑落道,“我们都结婚了再喊叔多奇怪啊,摆明了告诉别人咱俩结婚一事有内情。”
“私底下没关系,没有外人的时候可以喊。”
“不行。”桑落义正辞严道,“在家里喊习惯了到外面喊错了怎么办?如果想要把戏演好一点都不出错就得家里家外保持一致。”
“随便你吧。”只是一个改个称呼,时暮冬对此无可无不可,“不过连名带姓地叫好像也没显得比较亲吧?”
“那要不然叫你末宝?”桑落勾起嘴角,一脸坏笑。
“……想下来自己走了?”时暮冬语气很平淡,但桑落明显听出了浓浓的威胁意味,环在他膝弯出的手臂也有要收走的趋势。
桑落很没骨气地一秒认怂:“我错了,我脚还疼着呢,走不了。我不叫就是了,我发誓!”
“那你准备叫我什么?”
“时叔!”桑落认错态度良好,“我还是叫你时叔!”
“不是说叫叔不亲吗?”
“亲!特别亲!”桑落为了能待在时暮冬的背上,毫无原则可言,“叫什么都没有叫时叔来得亲。”
时暮冬轻轻一笑,背着他继续往前走。桑落也乖乖地不再说话。周围安静地只能听见时暮冬的脚步声。
走了一分钟左右,时暮冬又开口了:“脚很疼吗?”
“疼!”桑落不假思索。
“那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时暮冬有些担忧,“说不定真的伤到骨头了。”
“不用。”桑落阻止,“我都检查过了,骨头没事,回去贴个膏药就行。”
“真的?”
“真的!”
“那好吧,今晚先贴个膏药看看,如果明天还很疼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好~”
桑落对时暮冬称呼的演变
纯洁叔侄阶段:时叔
感情萌发阶段:(嘴上)时暮冬;(内心)老攻~
老夫老夫阶段:时狗!!!
时暮冬:以前追我的时候一口一个老攻,现在就变成时狗了。感情终究是淡了[沧桑]
桑落:爱你才叫你时狗,没爱直接喊你泰迪了![虚弱捶床]
第三十九章
二人走出步行街,时暮冬的司机已经在路口等着了。看到自家大老板身上背着个人走出来,司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给时暮冬开了这么多年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这位贵气不凡的大老板屈尊给别人当座驾。不过转念一想,大老板背的可是自己的爱人,又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意外了。
看到时暮冬背着“老板娘”走过来,司机赶忙跑过来给两人开门。
时暮冬将桑落放下来,边轻声叮嘱:“小心点,慢慢下,注意右脚。”
“……哦”桑落不着痕迹地收回右脚,又换成了左脚先落地,然后一瘸一拐地钻进了车里。
时暮冬帮他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上车。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离热闹的街道,隐入静谧的夜色,向着城南的方向驶去。
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了。
到家后处理了一下桑落受伤的右脚两人就各自回屋睡觉了。
桑落洗了澡躺到床上,从床边往里滚了一圈,顺手抱住了和他差不多高的玩偶熊。闭上眼睛,今天和时暮冬相处的一幕幕就像是幻灯片在脑海里快速回闪,最后定格在时暮冬背着他行走鹅卵石小路上,路灯拉长了二人交叠的身影,静谧夜色下显得那样的温馨和谐。
桑落在睡梦中无声翘起了嘴角。
一夜好眠,桑落一觉睡到八点。下楼时,时暮冬已经准备出门了。
“起来了?”时暮冬站在玄关处整理领带,臂间挂着西服外套。
“嗯。”桑落睡眼惺忪,身上还穿着睡衣。
“脚怎么样了?还疼吗?”
“嗯?”桑落眨巴了下眼,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低头去看贴着膏药的右脚,“贴了膏药好多了。”
“那就好。”时暮冬点点头,“我去上班了,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别出门乱跑了。”
“知道了。”桑落刚起床有些犯懒软绵绵靠着沙发背,“你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我到公司再吃。”时暮冬换了鞋说,“这两天程阿姨请假没过来,家里也没有吃的。你呢,早饭想吃什么?等时候我让秘书顺便帮你也点一份送过来。”
“随便,跟你一样就好。”桑落回答得心不在焉,心里想着其他事。
以前他和时暮冬的关系就好像是合租室友,自己过自己的,而且两人的作息时间又不一样,往往时暮冬出门上班了桑落还没有起床,所以两人从来没有一起吃过早饭。
以前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桑落幻想了一下起床后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情景,想想还挺浪漫的。于是一个念头从心底陡然升起——他要学做饭!
中午,程阿姨准时过来烧饭。桑落就一直围着她转,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部的动作,边看边在手机上写写记记。
程阿姨被看得心里发毛,切菜切到一半停下来,神情略显慌张:“桑先生,请问,您有事吗?”
“我没事。”桑落收起手机冲她笑笑,“你接着忙。”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程阿姨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琢磨了片刻有些回过味来,试探地问道:“桑先生,是不是想学做菜了?”
桑落笑眯眯点头。
程阿姨了然笑笑:“是想做给时先生吃吧?”
桑落没有否认,抿着嘴笑容略羞涩:“程阿姨,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程阿姨爽快答应,“桑先生想学哪道菜?”
桑落茫然摇头。
程阿姨给他出主意:“既然是做给时先生吃,不然就先学做时先生爱吃的?”
桑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过问题又来了,时暮冬喜欢吃什么呢?
程阿姨也问他:“桑先生,时先生喜欢吃什么?”
桑落想了半天也答不上来,但又不能老实说自己也不知道,于是故作高深地来了句:“他喜欢吃的食物太多了,一时半刻也选不出来,我先琢磨琢磨。”
程阿姨不疑有他:“好的,那今天中午我先按照桑先生的口味做了。”
“嗯。”
桑落又围在厨灶边旁观了会儿程阿姨做饭,将整个大致流程熟悉了一遍就回到客厅,准备去找个熟悉时暮冬的人打听一下。
和熟悉时暮冬的除了时家人也就是桑霆和孟乔这两个发小了。哥哥肯定是不能打听的,孟乔天天和时暮冬待在一块儿也不靠谱,挑来挑去半天,桑落最后盯上了时易。
“去喝酒?”时暮冬在电话里问,“和谁?”
“时易。”桑落翘着二郎腿瘫坐在沙发上,棕色的玩偶熊被挤在两者之间,一张熊脸被挤得有些变形,眼角苦兮兮地耷拉着,像是在委屈。
“就你们两个人?”
“嗯。”
“脚没事了?”
“已经不疼了。”
“那好吧,别喝太晚,也别喝醉了。”时暮冬在电话里叮嘱。
“知道了。”桑落晃悠着右腿,懒洋洋翘起嘴角,“你几点结束?”
“还不确定。”时暮冬道,“可能会比较晚。不用等我,你先睡。”
“好。”
时暮冬今天晚上有个饭局不回来吃饭,桑落嫌一个人吃晚饭太冷清,索性约了时易喝酒,顺便打听一些时暮冬的情况。
晚上七点,桑落打车抵达约定的酒吧。时易也刚到不久,他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身上还穿着正装。
桑落一见到他就打趣:“穿上西装倒挺人模狗样的。”
“会不会说话呢,”时易白了他一眼,倒了杯酒靠着沙发慢悠悠喝了一口,“有用人模狗样夸人帅的吗。”
“这个词和你不是挺合适的吗,哪里不好了。”桑落在他身边坐下,往嘴里塞了颗葡萄,“你三岁的时候不是还学狗在地上乱爬吗?听说吃饭还跟狗抢食盆?”
“咳咳咳!”时易又惊又怒,“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桑落翘着腿优雅往后一靠,淡笑不语。
“肯定是我舅跟你说的!”时易怒锤了一下沙发,“你们俩口子平时是没话题聊吗?还是说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想多了,就是随口提了一嘴。”桑落嫌恶道,“没人想聊你,聊多了反倒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时易冷哼一声:“懒得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直说吧,今天约我出来不单单就是喝酒吧?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桑落笑容灿烂。
“和我小舅有关?”
桑落欣慰:“上了几天班脑瓜子都变灵活了。”
“究竟什么事啊?”
桑落开门见山地问:“你舅舅喜欢吃什么?”
时易看着他,一脸“大哥不是吧”的无语表情:“你跟我小舅在一起这么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桑落仰脸望天。
时易谴责道:“你对我舅太不上心了!”
“其实也不怪我啊,”桑落虚声辩解,“他平时工作这么忙,我们都没机会一起吃饭。每次我打电话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也只会说随便,我再追问他就说他不挑,按我口味来准备就行。你让我上哪了解去?”
“既然这样你随便给他做道青菜豆腐算了。”时易无所谓道,“反正他也不挑。”
桑落:“……”
“我没开玩笑,我舅真的不挑食,你给什么都能吃下去,不管好吃难吃。”
“你真不是在耍我?”桑落不相信,“可你舅看起来就是个很嘴很挑的人,而且洁癖人士在吃这方面不是都会更讲究吗?”
“这件事吧,说来说去都怪我奶奶。”时易深沉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小舅童年可悲惨了,三岁之前就没吃过好东西。”
桑落眼睛就眯了起来,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时暮冬童年悲惨,三岁没吃过好东西?说出去谁信啊。
“你别不相信。我小舅的情况你估计也已经知道。”时易缓缓讲述道,“我奶奶怀我小舅的时候不是年纪比较大了嘛,导致小舅出生的时候营养不足比较孱弱。因为这件事吧,我奶奶一直对我小舅心怀愧疚,因此一直亲力亲为照顾着,甚至还为我小舅学习做饭。不过我奶奶的厨艺……”
“我理解。”桑落深有体会,之前和时暮冬在时家老宅住了几天,最后一天老太太亲自下厨给两人顿了锅滋补药膳乌鸡汤,那滋味桑落如今回想起来还是一言难尽。
“看来你是尝过了。”时易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奶奶就是太注重食物的营养搭配反而忽略了味道。所以做出来的东西虽然味道不好吃但是营养很丰富。不然你以为我小舅怎么长成现在这样的?我舅三岁之前,吃的食物都是我奶奶亲手做的。听我妈说我舅就是吃着我奶奶亲手做的辅食,短短半年时间就从孱弱小猴子长成了强壮大水牛。”
“那真是功不可没啊。”桑落想想小猴子和大水牛的体型差,顿时对老太太肃然起敬。
“老实说,想要俘获我小舅的胃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能超过我奶奶,对他来说就是美味佳肴了。”时易拍着桑落的肩膀,目光意味深长。
“真的吗?”桑落心神微动。
“真的!”时易喝了口酒,咂咂嘴,“我想这世上厨艺能炼成我奶奶我这个程度的没几个人,不夸张地说,就算只是一盘炒青菜,你都赢了!”
时易的鼓励让桑落信心倍增,次日就开始跟程阿姨学习做饭手艺。
按照时易的话,时暮冬被老太太荼毒了多年,对于食物的接受程度已然低到了尘埃了,只要是味道正常的、吃不死人的,就算只是一盘炒青菜他都能欣然接受。
不过炒青菜实在是没有技术含量,桑落可没忘记学习做菜的初衷是为了刷好感度,所以和程阿姨商量了一个上午,最后决定第一次先学做三道菜——清蒸鱼、清炒口蘑以及百合党参鸡汤。一荤一素外加一个汤,搭配均衡,两个人吃也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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