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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乔加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乔加奈看了他一会就低下头，一直在给什么人发消息，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把好好一盘虾饺戳得稀巴烂，看来是真的不太想吃。
看方安河吃得差不多，乔加奈起身去结账。他们两人之前开房时，方安河想着自己好歹年长了那么多，怎么也不能让乔加奈一个高中生付账。但乔加奈给他看了账单后，他就明白以自己那一点微薄的工资，绝供不起乔少爷的消费，被嘲笑一番后再没了这种心思。
突然，乔加奈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方安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赵老师”。刚好乔加奈结完账回来，他把手机递给乔加奈：“你老师来电话了。”
乔加奈低头看了一眼，没挂断，但也没接起来的意思，按了静音，一脸漠然地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方安河不自觉地操心：“怎么能不接老师的电话呢？”
他不由得责备地看了乔加奈一眼，亲戚家也有顽皮的小孩，方安河习惯性地想教育他两句，反应过来后赶紧咽了回去。乔加奈这小魔王，可不是什么自己能够管教的听话好孩子。
乔加奈不置可否，把手机随手扔给他：“那你接。”
方安河手忙脚乱地接住，对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您是？”
方安河出了一背冷汗，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用眼神向乔加奈求救，他却似笑非笑，唇角微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明明面前没有人，方安河也点头哈腰的，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乔加奈看着，只觉好笑。
方安河看了乔加奈好几眼，乔加奈也没一点帮忙遮掩的意思，听着赵老师的声音越来越狐疑，他只好自己硬着头皮编下去：“……老师你好，我是乔加奈的叔叔。”
两人讲了好一会电话，乔加奈百无聊赖地盯着方安河的脸，只能听到他一脸低声下气地连声应是，一眼都没往这边看。
乔加奈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恶劣，他凉凉道：“对谁都卑躬屈膝是你的爱好吗。”
方安河无言，什么用词！赵老师挂了电话后，他道：“老师是很辛苦的职业，当然要尊敬她们。何况，老师心情舒畅了，也会多多关照自家的小孩吧。”
话落他发现自己又把乔加奈当亲戚家还在上学的晚辈了，却见乔加奈怔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几乎有些懵懂。
突然，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乔加奈还是个学生。在此之前，乔加奈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像一个高中生，只有反复无常的蛮横脾气让他看起来有一丝幼稚的孩子气。
借着夜色的掩映，方安河瞟了旁边一眼，发现乔加奈也在往这边看。乔加奈虽然才十七岁，却比他高上不少，每次近距离看他时，都微微垂着眼，长而直的睫毛半掩住琥珀色的眼珠，竟然显出几分低眉顺眼的温顺，像只被驯化了的小猫，看起来更像一个高中生。
方安河感觉自己又有些被迷惑住了，因为这张漂亮的脸。
他移开眼，站在街边拦了辆车。乔加奈把药递给他，他接过药，觉得自己的语气也温和下来：“再见。”
乔加奈低头看了眼手机，再抬头时眼睛有些不寻常的亮，紧紧盯着他：“明天，等我去找你。”
方安河稍缓下来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乔加奈明天找他是要干什么，不言而喻。他把药扔在一边，打上了车窗，没有再说话。
乔加奈回了家，打开电脑准备接收朋友给他发的“好东西”。
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亮起，跳出一条条消息。朋友还在八卦，乔加奈看了一眼就丢到一边。
加载的进度条拉满，乔加奈按了播放，屏幕上的黑暗消失，视频中的两个人一出现他就皱了下眉。
他耐着性子看下去，视频里的声音先是小小的，渐渐的那呻吟声越来越大，乔加奈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怎么这里面能叫得这么欢畅，方安河叫得就像死了娘？他比不上这里面的人吗？方安河长没长眼睛？
想到方安河，乔加奈咬了咬唇，又点开下一个。
作者有话说：
hin甜～
第八章 失控的妒火
【你和他也没有什么区别】
方安河有些踌躇，还是上前敲了敲上司办公室的门。
门内传来一声“进来”，方安河推门。上司抬头看是他，合上了文件，看着他。
方安河知道上司在等着自己说一些让他满意的话，他默默的，将昨晚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说到一半，他就被上司不耐烦地打断：“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方安河沉默，他用自己最诚恳的态度道歉，如果上司不满意，扣他工资也可以。除此之外，他不能再做什么。
上司看着油盐不进的方安河，脸色不善，似乎想破口大骂，突然眼神闪了闪，开口道：“好，我也不逼你，但是你昨天的失职让公司蒙受了损失，今晚有个应酬，是挽回的机会，你和我一起去。”
方安河迟疑地点了点头。
晚上，方安河充当司机，开车去了上司说的地点，对方竟然已经早早等在包间。
方安河局促不安地看着上司，上司大惊小怪地道歉，说自己记错时间了，对方半开玩笑地说罚酒。
罚酒当然是他这个做下属的来喝，经过乔加奈的事，他对酒精已经产生了恐惧，但此时自然不容他推脱，只能灌下满满的一杯，辛辣的酒液灌入喉咙，呛得他不住咳嗽。
上司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不知道是不是方安河的错觉，他总觉得那手停留的时间有点久。
方安河喝酒特别容易上脸，一杯下肚，白皙的脸颊变得红通通的。
上司看着他，突然用手指碰了碰他的侧脸，笑道：“小方，你一个大男人，这脸怎么跟小姑娘似的。”
方安河靠着椅背，惊疑不定地看着上司。
这时乔加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在哪，怎么不在公司。方安河回复他在外面应酬，乔加奈几乎马上又发了一条过来，问他在哪。
方安河犹豫了一下，知道乔加奈会不依不饶，还是发了地名过去。
上司和对方谈了几句，还没谈出什么结果，对方突然借故有事离开了。
方安河想送送对方，起身时却一阵头晕，全身发软地被上司按回椅子，抬头时看到那人关门前朝这边投来一个暧昧下流的眼神。
他酒量是不好，但也不到一杯倒的程度，方安河立即明白了，刚才喝的酒有问题。
身体升腾起的热度，几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没来由的，让他想起了那天，和乔加奈的那个噩梦般的晚上，好像也是像现在这样，燥热得难以忍受。
上司的手在他身上游移，方安河感到又惊惶又恶心，用尽全力推拒上司的手，双手却软绵绵地没有力气：“……你这是犯罪！”
话一出口，他有些悲哀，短短时间，他竟然已对两个男人说过这话。他更悲哀地意识到，这句话毫无用处，只会将自己置于更耻辱的境地。
上司果然置之不理，伸手想解开方安河的扣子。方安河发狠一推，将桌子上的盘子都往上司的方向扫去。杯盘碗碟碎了一地，上司的西装外套上炸开几团大大的油渍。
上司立马被惹怒了，重重地抽了方安河一个耳光，方安河无力地摔到地上。他犹不解气，又踹了方安河一脚，凶恶地道：“不识好歹！”
他又向方安河走来，方安河躺在地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被油弄脏的皮鞋离自己越来越近。
上司压在方安河身上，粗暴地扯着他的扣子和领带，嘴埋在他的肩窝里。方安河像个坏了的风箱，剧烈地喘着粗气，他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摸到一块碎瓷片，油腻的触感有点滑手，他抖着手朝上司的后背摸过去。
突然，包间门被一脚踹开，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两人一齐朝门口看去，方安河手里的瓷片滑到地上，是乔加奈。
乔加奈看到里面两人纠缠的状态，还有衣衫不整的方安河，头几秒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接着忽然几个大步走了进来。
上司看到一个陌生少年突然闯了进来，有点尴尬，正想呵斥，却见那少年沉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
然后，方安河身上一轻，他呆呆地看到上司几乎是横着飞了出去。
上司撞到墙壁，发出一声惨叫，挣扎着想爬起来。乔加奈把他拎起来，又是狠狠一拳，上司被他打得头歪在一边，吐出一口血沫。他对惨叫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一脚一脚重重踹着上司。他今天穿了一双很有质感的短靴，分量不轻，踹在上司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上司气若游丝地瘫在地上，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方安河才反应过来似的，赶紧扶着椅子站起来，伸手想要拦住乔加奈，乔加奈被他拉得转身。刚才乔加奈一直背对着他，现在方安河才看到那张脸上的表情，吓得几乎要收回手，有那么几秒，他完全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乞求道：“……走。”
乔加奈这个打法，是会打死人的。何况包间的动静会把外面的人都引过来，方安河不想被人看到。
少年阴郁地看了他几秒，回身一脚踩在上司的右手上，方安河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乔加奈蹲下，抓住上司的衣领，语气森寒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然后他脱下外套把方安河裹起来，搂着他往外走。
一个少年以这样的姿态搂着一个男人，自然是引人注目的。方安河已经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在这气氛和目光中几乎窒息，恨不得把头都缩进乔加奈的外套。他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只能靠在乔加奈身上。
方安河乱七八糟地想，自己是beta，按理说是闻不到信息素的，但现在他确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股甜蜜却极具攻击性的熟悉气息裹挟着自己。是了，酒吧的晚上，他也闻到过这股香甜的松饼味……
alpha沉冷的怒意通过愈来愈浓的香气清晰地传达给他，让方安河的手指微微发颤……是酒，自己蠢到两次都喝下加料的酒。他是听说过，有一种禁酒能让beta像omega一样受到alpha信息素影响。
外面停着一辆车，乔加奈拉开车门把方安河塞进去。驾驶座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惊诧地看着后座。
乔加奈对中年男人说：“张叔，你先下车。”眼睛却盯着方安河。
张叔下车后，方安河才敢把脸从外套后露出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套就被乔加奈扔开。
乔加奈冷着脸，先是掀开方安河已经被解开的衣领，看到肩上那个红肿的痕迹时，抓着方安河的力度几乎要把他的肩胛骨捏碎，低头又去扯方安河的裤子。
方安河按住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大街上。
乔加奈像是没听见一样，低着头动作不停。方安河又推开他的手，乔加奈才缓缓抬头看他，方安河注意到他的眼睛红得像兽，他钳住方安河的下巴，恶狠狠道：“我干什么？你干了什么！胡德业那种猪头你也下得去嘴？你贱不贱！”说完他不顾方安河的挣扎，硬扯下他的裤子，掰开大腿朝后面伸进去了一根手指。
方安河涨红了脸，被乔加奈这检查货物一样的手法气得怒火攻心，他咬着牙道：“这是在街上，你要不要脸？”
乔加奈冷冷地道：“原来你还知道要脸啊。”
狭窄的车厢不好动作，乔加奈还是不顾身下人的痛楚，将方安河的大腿掰得更开。大脑的控制权第一次好像不再属于自己，想温柔一点对待这个男人的心情，被妒火焚烧殆尽。
方安河忍受着这巨大的痛苦，冷汗直流，突然道：“你和他，也没有什么区别。”
车内火热淫靡的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
脑子里好像传来什么崩裂的声音，乔加奈拽着方安河的头发逼他抬起头，终于被他彻底惹怒了，声音透着冰碴子：“你拿我和那个猪头比？”
方安河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和他没有区别。”
乔加奈手下用力，方安河的头皮都几乎被他扯下来。像是被刺痛了一般，他充满恨意地看着方安河，低头撕咬他的嘴唇，不想再从这张嘴里听到任何一句让人生气的话。
第九章 毫无分别的胁迫
【你怪我不等你醒？】
方安河几乎是半昏迷着被乔加奈带回家的。
乔加奈把他抱到床上，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久，才蹲下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小声问他：“是他强迫你的对吗？”语气竟有一丝委屈。
方安河知道这会乔加奈终于冷静下来了，无言半晌，将手抽出来，他答非所问：“你也是强迫我的。”
即使闭着眼睛，方安河也能感觉到乔加奈的怒气，他静静等待着。但乔加奈最后只是用力地攥了一下拳，走出了房间。
很快，他疲惫地睡着了。
方安河醒的时候，残余的药效让他的脑子像是塞满了浸过酒的棉花，又沉重，又眩晕。
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才拿起手机看时间，竟然已经第二天下午了。他还看到乔加奈昨天晚上给他发的短信和几个未接电话，看来昨天是因为自己没有回复，乔加奈才找了过来。
方安河掀开被子坐起来，穿鞋走出卧室。客厅里没人，乔加奈不在，不知道出门干什么去了。
不用面对乔加奈，方安河松了口气，心情轻松了一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座公寓，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他家离乔加奈家不是一般的远，完全对得起中间犹如天堑的房价。方安河到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他随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开始考虑辞职这件事。
方安河之前不辞职，是因为上司的行径还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经过昨天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息事宁人了。更何况乔加奈昨天把上司打成那个样子，就算是自己还想待，也待不下去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看到乔加奈三个字，方安河的心情微微一沉。
不可否认，昨天看到乔加奈时，他心头涌上的宛如获救一般的喜悦，但他也知道，那只是危境所致。而乔加奈之后的所作所为，又是用更作践人的手段羞辱他。乔加奈总是这样，他永远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人要比方安河更清楚了。
迟疑了几十秒，方安河还是把手机关机，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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