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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第一次从廉星州这里知道这件事，他没想到在众人眼中高大完美的太子殿下，竟然是残缺的。
作为人鱼，竟然不能下水，不能游泳。
这就是廉星夜所说的关于廉星州的病吗？
楚宁：“默默也会这样对吗？”
廉星州艰难地点点头：“是。”
原本因为廉默默小朋友是条小人鱼这件事而开心的楚宁，都还没来得及开心多久，就遭遇这样的事。
他下意识看向懵懂的廉默默：“可以治愈吗？”
“先天基因，没有办法，楚宁，我……”
“别再给我道歉了，你有得选吗？”楚宁看他一眼，即便廉星州只说了一个大概，但楚宁不傻，廉星州的童年肯定过得很辛苦。
廉星州沉默下来，楚宁虽然一句话都没有安慰他，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不论是廉寒还是周珊他们都只会把错误归结到他身上，却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有选择。
生他是他们单方面的决定，却在生下他的之后，因为他的不完美嫌弃他。
他有得选吗？
楚宁没有再理会廉星州，而是伸手将廉默默从他怀里抱过来：“默默，没关系，就算我们不能下水游泳，我们也可以做其他事情对不对，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爸爸和父亲都会爱你，会陪着你，所以并没有让任何缺失，你也不是残缺的小朋友，相反你是最特别那一个，你看我们有漂亮的鱼尾巴，不能游泳又能怎样，我就去做最特别的那只小人鱼好不好？”
廉默默虽然只有五岁，还听不大懂楚宁和廉星州方才说的那些话，但他能看出来，父亲和爸爸在为他的鱼尾巴吵架。
现在听到楚宁这样说，廉默默红了眼圈：“爸爸，我可以不游泳，但是你不要和父亲吵架好不好？”
“默默，我们没有吵架，我和你父亲只是在说事情，所以不是吵架！”
“真的没有吵架吗？”
“当然，不信你问父亲。”
廉星州也蹲下来：“对，我们没有吵架。”
小朋友闻言开心地晃了晃尾巴，笑了：“那爸爸我还可以去海里面玩吗？”
楚宁笑着点头：“当然，不过刚刚爸爸想了下，默默下海还是太危险了，让父亲抱着，用鱼尾巴沾沾水好不好？”
廉星州伸出手：“可以吗？”
廉默默抿着唇开心地伸出手，廉星州将他抱起来走到大海，然后将廉默默鱼尾巴放入水中，楚宁站在一旁，看着进入水中，那条漂亮的鱼尾只是安静的静止在里面，毫无动作，就知道廉星州并没有骗他。
心底涌出一股酸意。
虽然不会游泳的人很多，廉默默就算一辈子不下水都没关系。
可是作为一条人鱼，不能游泳，不能去亲近水，做父亲的还是心里很难过。
小朋友还沉浸在和水贴贴的兴奋中，并知道他的鱼尾在水中不能动，代表着什么。
廉星州就这样拖着廉默默的肩膀，在浅水的地方走动，让廉默默体会更多与水亲近的乐趣。
楚宁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父子，他忍不住想，廉星州小时候是不是也曾幻想过，有人来带他亲近水？
廉星州带着廉默默玩了好一会，甚至把小人鱼扛起来在沙滩上跑，小孩子爽朗的笑声久久没有消失。
廉星州眼里似乎也有了光。
楚宁坐在沙滩上，看着这一刻好似终于打开的廉星州和廉默默，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
“累不累啊，休息一会我们去吃海鲜大餐吧？”
廉默默这会鱼尾巴已经重新变成了两条腿，朝着楚宁跑过来，然后一把扑到楚宁怀里：“爸爸，我饿了！”
楚宁也觉得玩了这么大半天的廉默默小朋友该饿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那走吧，我们去吃海鲜大餐！”
说完看向廉星州：“辛苦了。”
廉星州摇头：“应该的。”
先回别墅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廉星州开车带他们去了楚宁提前预订好的饭店。
因为包厢都是提前订好的，他们过去就可以直接吃。
担心廉默默小朋友直接吃海鲜，胃会受不了，先让他喝了点粥。
廉星州气色还是有些不好，楚宁忍不住道：“你不舒服？”
廉星州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忍不住想他脸色很差吗？
却不想让楚宁担心：“没有。”
“你要是难受不舒服别忍着，该看病看病，该吃药吃药。”楚宁觉得有病还忍着最傻了。
到时候忍成大病难受死！
廉星州点头：“我知道。”
楚宁对上廉星州看不出情绪的金眸，他发现自己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他。
不过算了，廉星州这么大的人了，想来平日里也有医生关注他的身体，不需要他额外操心。
他管默默就够了。
楚宁不再说什么，开始专心给廉默默剥虾吃肉。
小朋友确实饿了，闷头吃饭也不说话了。
每样吃起来都香香的。
最后小肚子吃得圆鼓鼓的：“爸爸我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休息一下。”楚宁开始吃饭，这一上午他没怎么动，所以不算很饿，吃了一些便不吃了。
倒是廉星州和廉默默两个不愧是父子，对海鲜鱼虾这些都特别喜欢。
楚宁想着以后家里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准备一些，小孩子喜欢必须得满足。
吃饱喝足，廉默默就开始犯困，廉星州抱着他回到车上后道：“先送你们回去，我还有工作处理。”
“那我和默默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不用……”
“不麻烦。”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廉星州就打断了他，有他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楚宁带着孩子自己打车回去。
送父子两个回到家，廉星州没下车，只是在车上目送他们进去后，才放松身体，闭上眼睛对副官道：“去静馆。”
听到静馆两个字，副官心里一颤：“殿下，我们还是……”
“开车。”
静馆是廉星州每次精神力暴走时待的地方，在哪里廉星州都会一个人挺到精神力暴走结束，副官一听静馆两个字，就知道廉星州恐怕已经忍到极限了，不然他不会路过家门而不进的。
副官实在不明白，放着楚宁这样好的灵植师不用，他们殿下到底在想什么。
来到静馆后廉星州再次开口时候声音都哑了：“这几天，如果夫人问起，就说我暂时有重要事情处理不方便，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副官点头：“我明白殿下，但是我真觉……”
他还是不死心想要在劝劝，却被廉星州一个眼神止住，之后廉星州什么都没说，直接抬步进了静馆。
副官不敢离开，静馆属于廉星州的私人之地，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出点什么事，多没人知道，他必须得留下，还要以防有人过来这边打扰到殿下。
廉默默玩了一上午又饱餐一顿，在车上时就困得不行了，回家躺在床上彻底呼呼大睡起来。
楚宁坐在床边却忍不住想廉星州说的话，白美人鱼的残缺。
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他很清楚基因病大多数都不能根治，哪怕是在星际时代，基因病依旧没有被攻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楚宁下意识看了眼熟睡的廉默默起身走过去：“谁？”
外面没有回应，楚宁眉头皱起又问了一句，外面传来一句：“一条漂亮的人鱼。”
听到这声，楚宁就知道是廉星夜。
这家伙现在敢敲他们家门了。
楚宁将门打开，看着外面的烦人精：“你又来做什么？”
廉星夜站在门口想要往里进，却被楚宁挡在外面：“有话在外面说。”
“他又不在家你怕什么？”廉星夜戏谑道，“你儿子呢？”
楚宁盯着他看，眼神透着警惕：“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不意外廉星夜知道廉星州没再见的事。
毕竟廉星夜管着那么大的地下城，有点手段很正常。
他只在意，这人又来找他做什么。
廉星夜勾起唇角：“想不想知道廉星州的秘密我现在带你去看最精彩的部分好不好，你要不放心可以带上你儿子！”
楚宁眉头皱起：“我没兴趣，况且你说的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不关心他是不是残缺是不是有病，那部又不是他愿意的事情，你这样我觉真的很不好，廉星州可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坏话。”
廉星夜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没想到能从楚宁这里听到这样的话，但是很快他就恢复笑容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他狼狈的一面，相信我楚宁你见过之后就不会这样觉得了，又或者我们来做个约定，如果你在见过他之后还能毫无芥蒂的接受，那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怎么样，反之如果见过之后，接受不了，你就和他离婚好不好？”
楚宁不知道廉星夜究竟想要他看什么，廉星州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不是去工作了吗？
“你连这个都不敢试一试吗？”
“可以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不行，我儿子不能自己在家。”
“可以带上我帮你看着他，算起来我还是他小叔叔。”
楚宁：“……一定要今天吗？”
“当然。”
“那你等我一下。”
楚宁将门关上，回去房间给廉星州发了语音通讯，结果那边无人接听，楚宁只好给廉星州的副官发去消息：【殿下在做什么，不方便接听语音通讯吗？】
副官一看到楚宁的消息，心头怦怦直跳：【殿下工作有些忙不方便，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等殿下忙完我会转述给他。】
楚宁：【确定他是在忙工作，而不是出了什么事？】
副官不确定地看着这条消息，总觉得楚宁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犹豫了下，他还决定违背廉星州的意愿：【嗯，殿下现在却是有些不太好，夫人您可以来一下吧，殿下精神力暴走了。】
突然看到这几个字，楚宁终于明白廉星州在隐瞒什么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能忍！
楚宁：【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另外，廉星夜他还好像知道了，现在在我家门外，他要带我过去，你们那边方便他出现吗？】
终于明白廉星夜要带他去看什么了，这个家伙！
副官没想到廉星夜竟然也在，但是……不足为惧：【夫人您别担心，殿下亲卫在，他就算来了也没有关系。】
楚宁：【那好，我会和他一起过去，我会小殿下一起，到时候需要你照顾他一下。】
副官：【好的夫人，我在这等您。】
楚宁同副官说好，将默默叫醒：“默默，和爸爸出去一趟好不好，你睡你的，爸爸穿下衣服。”
小朋友哼哼唧唧地却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穿衣服的时候却也乖乖配合。
等到给默默穿好衣服，楚宁将人抱在怀里出了家门。
廉星夜看他抱孩子出来，挑挑眉：“给我抱吧。”
楚宁直接躲开他的手：“你车呢？”
廉星夜撇撇嘴：“小气，我就抱抱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去开车！”
“知道了知道了！”廉星夜乖乖去把停在路边的车开过来，楚宁抱着默默上车后，“走吧。”
廉星夜：“你把我当司机了！”
楚宁没搭理他，给了他一个闭嘴，你声音吵到我儿子的眼神杀！
廉星夜：“……”
默默趴在楚宁的怀里有些清醒了：“爸爸我们现在去哪？”
“默默你听爸爸说，等下爸爸去找父亲，你到时候和叔叔一起，乖乖听话，等爸爸和父亲忙完就带你回家，知道吗？”
廉星夜闻言自动对号入座：“放心吧，我肯定把他这小子照顾得好好的！”
楚宁没解释，就让廉星夜误会去吧。
廉星夜将车开到静馆：“你就说廉星州当的这个太子也是挺惨的，犯病还得一个人躲在这里，呵，可怜！”
楚宁没有去接他的话，但确实没想到廉星州精神力暴走竟然选择在这种地方一个人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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