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习惯了”这几个字戳了一下厉褚英的心口,脑子里有了晏渡出了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扛的画面,之前晏渡和人打球,手被打肿了都没跟他抱怨什么,就是阴阳怪气,他是没有和人求助的习惯,性子独。
晏渡是软硬不吃的人,厉褚英看似吃软不吃硬,实际上软硬都吃,纯属看人,晏渡来硬的的时候他喜欢,来软的就更受不了了。
他拿回那盒烟,要打开时,旁边一只手按在了烟盒上:“我以后有事儿都告诉你,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嘶……
“看你表现。”厉褚英靠在车座上不动如山。
晏渡看他态度已经软下来了,没像刚才跟个烧开的水壶一样冒热气,热度都慢慢冷却了下来,厉褚英喜欢什么,晏渡很清楚,他凑上前,亲了亲厉褚英的脸,厉褚英偏头看向了窗外,晏渡的鼻尖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
“我给你……亲。”他说,“当做赔罪,行吗?”
……!?
厉褚英喉结轻滚,嗓子干涩,耳尖发烧一般的红。
身旁蓦地一空,晏渡看着厉褚英打开了车门,又把车门甩上,看来是真生气了。随后,他又看到厉褚英上了打开了驾驶座的门,上车系上了安全带。
“去哪?”晏渡问。
厉褚英:“酒店。”
晏渡愣了愣,放松了肩头,一哂:“在这也行,我都行。”
“要洗澡。”厉褚英启动了车子,“脏。”
晏渡:“你的都不脏。”
车子急刹车,晏渡差点一头栽到前边去。
“你别乱说话。”厉褚英咬牙松开了刹车。
晏渡坐在后边乐不可支。
酒店还是两人之前经常去的酒店,因为离A大最近也是最好的一家酒店,进了门,厉褚英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卫生间,浴室里水声响起,他洗澡洗得急,但出来得又不快。
酒店房间厉褚英一直包着,之前是方便和他上床,现在是方便和他见面,把时间浪费在路上不划算。
十多分钟过去了,厉褚英还没出来,晏渡都坐在床边把杂志看完了,他起身去敲了敲浴室的门:“还没好?”
“急什么。”里边传出厉褚英的声音。
晏渡:“你不会自己偷偷弄吧?”
厉褚英:“……没有。”
“弄了吧?”
“没弄,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
“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多点坦诚?”
晏渡拧了一下门锁,里面传出一声脏话,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刚开一条门缝的门又“啪”的合上了。
厉褚英是干了点不该干的,怕等会太快,没点体验。
还丢人。
晏渡没强行进门,靠在门外等人,这回没多久,厉褚英就穿着浴袍出来了,他让晏渡先去洗个澡,打球出了一身汗,这天气等会闷感冒了。
“我又不急。”厉褚英急哄哄道,“快去。”
晏渡进去洗澡挺快的,进去出来,厉褚英穿着浴袍,端着红酒坐在沙发上品酒,晏渡随意擦了两下头发,走了过去。
“给我的?”他指了指桌上另一杯红酒。
厉褚英:“嗯。”
晏渡口渴,拿着酒一仰而尽,厉褚英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晏渡都没品出个什么味,放下杯子一看,厉褚英还拿着高脚杯晃着。
“不喝吗?”晏渡抿了下唇,说,“味道还不错。”
厉褚英把杯子递给他:“你喝吧。”
“这么好喝的酒,不尝尝可惜了。”晏渡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侧着身,拿着酒杯抵到厉褚英唇边,“我喂你啊。”
厉褚英睨了他一眼,嘴唇才张开一点,晏渡抬高了高脚杯,红色的液体从玻璃杯边缘流淌而下,形成了长长的直线,有些落入了厉褚英唇中,更多的是从他嘴唇边缘、下颚,滑落到了颈间,没入了白色的浴袍。
一杯酒倒尽,厉褚英胸口都湿透了。
清脆一声响,晏渡把酒杯放在了桌上,嘴唇落在了他下颚,厉褚英感到下巴处一阵湿濡之意舔舐过去,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仿佛带着密密麻麻的电流,他呼吸颤了颤。
“嗯……味道果然不错。”晏渡低声说。
厉褚英:“……”
……
“晏渡,之前你没有靠山,现在我就是你的靠山。”厉褚英指尖插入晏渡的黑发中,哑声说,“你要习惯我,你可以不依赖我,但是你不能瞒着我,你得让我知道。”
他没法忍受晏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委屈,被人欺负,单单一想,就受不了,哪怕晏渡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他扣着他后脑勺的动作和话语都带着几分掌控欲与占有欲,霸道又强势,晏渡“嗯”了声,他抬起头,弯了弯唇:“你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人。”
“我记着了。”他说。
霸道强势但不蛮横,一个非常讲理的霸总,粗中有细的直击人心,在此之前,没人和他说过这种话,厉褚英让人心动着迷的地方便在这儿。
晏渡像一艘没有锚的船,漂浮在海上,某天突然撞到了一处岛屿,他为之停留,然后看到了和大海日复一日完全不同的风景。
悬崖的那边不是风,是一片开满花的草原,草地是柔软的,风也是。
A大校外,老张办完事回到了停车的地方,绕了一圈,没看到车子,他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无人接听。
第62章 同居
“唉,那个处分公告你看了没?还真是他啊!”
“不会吧,他不像这样的人啊。”
“我操,怎么这样啊,我滤镜碎了。”
“我一直都觉得他很阴沉啊,之前我都和你说了,我在湖边喂猫挡住了他的路,他看我那眼神真的好恐怖,你还觉得是我想多了……”
抱着书的同学从教学楼回廊下走过,A大校内一份处分公告在同学之间掀起了一阵浪潮,曾经的高岭之花人设崩塌了个彻底。
当姜听寒回到学校时,被告知受到处分,流言四起,这一段时间他过得糟糕透顶,身形都憔悴了许多,当他拄着拐杖走在路上,周围的人好似都在看他,议论奚落嘲笑他。
他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大街上,无处遁形。
就连他上课、吃饭,都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备受折磨,接连几天过后,他忍不住联系了那个人,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的人才接。
“我是按照你说的做的,现在这种后果,你不能不帮我。”他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翻了,你也别想好过。”
“够了。”那边的人打断他,“因为你,因为那几棵破树,我他妈公司半条命都快赔进去了,到此为止吧。”
“文总。”姜听寒抬眼,神色阴冷,“别忘了你干过什么事?”
那边静了静:“你威胁我?嗤,你身上什么事,咱们心知肚明。”
那边挂了电话。
“嘭”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屏幕上是蜘蛛纹一般的裂缝。
姜听寒回了宿舍,608宿舍的气氛都变得了微妙了起来,姜听寒和他们本来就不熟,回了宿舍更加不和他们交流。圆迁有次和他说了没两句话,他的回应都是阴阳怪气的。
夜色浓稠,天气开始升温了,夜里也没有那么冷了,晚间路边摊,大学城这边最是热闹,一条夜市街都亮着灯,串串放进油锅里,炸出来的香味弥漫着勾人食欲的香。
“你真要搬出去住啊?”冯世镜咬着土豆串问。
“嗯。”晏渡坐在红色的塑料凳上,拿纸巾擦了擦手,桌子上带着一层擦不干净的油亮是路边摊的特色,“住宿舍不太方便。”
冯世镜知道室友不合的事,说可以申请调宿舍,陈哥那边的宿舍还有一个没满。
“嗯?”晏渡哂了声,“我说的不方便不是这个。”
姜听寒回来了对他也没多大影响,两人又不睡一个床。他手机响了几声,厉褚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哪。
「校外。」晏渡给他拍了张桌上的夜宵过去,「吃夜宵。」
「厉褚英:和谁?」
「晏渡:室友,两个,你见过的。」
「厉褚英:地址。」
过了两秒,他又补了一句:「大半夜出门不安全。」
晏渡把地址发给了他。
“你们俩都不吃啊?”圆迁拿着炸串问,一张桌上三个男大学生,两个都拿着手机发消息。
“遥遥让我帮忙带点夜宵回去。”冯世镜放下手机,挑了挑嘴角,“没办法,有女朋友就是麻烦。”
晏渡挑了下眉梢:“对象查岗,拍个照,包容一下。”
冯世镜:“……”
圆迁:“……”
这是晏渡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提起“对象”两个字,之前的事,他们没有刻意的问过,晏渡也没有刻意的解释。
“所以……”圆迁犹豫开口道,“只有我单身了?”
世道残忍。
“来,多吃点。”冯世镜把自己盘子里五花肉给了他。
晏渡有对象的事他没藏着掖着过,之前经常夜不归宿的,有次回来脖子上都还有了痕迹,不过之前他们都当是开玩笑,没当过真。
毕竟他们没亲眼看到过晏渡的对象。
现在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没看到了,因为人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没看出来啊!
三人一道回宿舍时,走了一段距离,后面一辆车缓慢行驶的开在他们身后,跟了几百米后,冯世镜他们也发觉了。
这段路人烟稀少,两边又都是树,树影憧憧的,冯世镜酒都醒了大半,回头看了好几眼,晏渡让他们先走,车上的人他认识。
他转头走到了车边,听到车门开锁的声音,晏渡拉开后车车门上了车,厉褚英坐在后座,身上散发着酒味,靠在车座上面闭着眼。
“晏先生。”老张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晏渡问。
老张说:“办点事,刚好看到你们,天黑不安全,我就自作主张跟着了,没吓着吧?”
“没。”
车子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下,老张解了安全带:“我去便利店买点解酒药,晏先生需要带什么吗?”
晏渡说不用,老张就下了车,关上的车门车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晏渡摸了摸厉褚英的脸,厉褚英睫毛颤了颤,皱着眉头不太舒服地睁开了眼,偏头看到他,眸光静了静,问他怎么在车上。
晏渡:“拦路打劫上来的。”
厉褚英:“……”
晏渡:“你喝酒了?”
“饭局。”厉褚英低声说,“喝了两杯,头疼。”
他让晏渡帮他按按,晏渡给他按了,厉褚英舒服的哼着,靠在了小男友身上,这阵子事多,但每次一见着晏渡,疲惫都像是散去了。
“你室友都回去了?”他问。
“嗯。”
“老张呢?”
“便利店,给你买醒酒药去了。”
两人在车里待了老半天,也没见老张回来,冯世镜他们到了宿舍,给晏渡发了消息,晏渡看了眼,回了个消息。
厉褚英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问他:“你这个点还回宿舍?到门禁了吧。”
“嗯。”
过了片刻,晏渡饶有趣味道:“厉总,你心怀不轨啊?”
厉褚英倚靠在晏渡的肩膀上,闻言,神色怡然自得道:“是又怎么样?”
光线暗淡的车内,两人的眸子都很亮,厉褚英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凤眸多了丝别样的滋味在里头,手抬起他下巴,薄唇轻轻抿了抿,眼神落到他唇上。
“我头疼,睡不着。”他摁着晏渡的嘴唇。
晏渡喉结一滚:“我陪你解解闷?”
厉褚英嗓音低低的,带着暗哑的说行。
两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这闷解着解着,就解到了厉褚英家里,衣服从门口一路解到了房间里。
老张不仅买了醒酒药,还买了蜂蜜,厉褚英枕着枕头靠在床头,看着晏渡端着蜂蜜水进来,他穿着一条运动裤,身材姣好的上半身肌肉结实,一头黑色短发凌乱,似一头猎豹般的透着凶猛的气质。
他把水杯递给了厉褚英:“去洗澡吗?”
“等会再洗。”厉褚英不想动,“你明天没早课?”
“有。”晏渡说他九点之前得到学校。
“明天我让老张送你。”
晏渡去洗澡,厉褚英看了眼时间,“啧”了声,就凌晨了。
翌日早晨,两人吃过早饭,晏渡要出门了,他还得回宿舍去拿书,他蹲在门关处换了鞋,直起身转头道:“我走了。”
“嗯。”厉褚英应了声。
晏渡手握在门把上时,又顿了顿,转头看向厉褚英,厉褚英嗤了声,上前亲了他一下,晏渡还是没走。
“怎么?还有事儿?”
晏渡舔了舔唇,问:“厉总,你——缺同居室友吗?”
房门“咔哒”一声合上,厉褚英才回过神,他蓦地拉开了房门,踩着拖鞋跑了出去,身上还穿着睡衣,晏渡在等电梯,听到脚步声,偏头往旁边看了眼。
电梯到了,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
晏渡的手腕被他抓住,晏渡没想上电梯,厉褚英扯了他一下,他就顺着力道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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