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不由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正准备放下,在听到秦江淮询问沈瑜时又吊了起来,她弱弱开口:“奴婢刚回府…不知道王妃去哪了……”
就在她准备迎接腥风血雨时,秦江淮却转身离去,没有给她半分眼色。
芍药楞在原地,秦王这是…放过她了?
不过王妃…自求多福吧……
她望着秦江淮离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给沈瑜点了蜡。
秦江淮听完夏竹絮絮叨叨一片,竟开始反思起自己,正准备去找沈瑜说清楚,没想到他居然不在王府内。衣袖下,他手青筋暴起,咯咯作响。
他冷眼扫过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侍卫,脸上满是怒意,仿佛下一秒他便能将面前两人的性命取走。
“王妃去哪了?”
“属、属下不知…不过王妃朝那个方向去了……”侍卫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个方向,额上冷汗直冒,头低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起头直视秦江淮。
“没用的东西。”秦江淮垂眸看向跪倒在地上的两名侍卫,冷哼一声,凤眼看向他们指的方向,微微眯起。
他甩甩袖子,没再管地上两人,朝他们手指指的方向而去。
两名侍卫身上冷汗直冒,确定秦江淮走之后,才双腿发软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还不等他们从捡回一条命的惊险中回过神来,危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二人面前。
他们看着面前的危凌手中把玩着的刀,脸上的惊恐一览无余,声音发颤:“上……”
不等他们说完,危凌手中泛着寒光的刀上便染了点点猩红。手起刀落间,两人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
“既然是废人了,那便没有必要活着。”危凌神色淡淡,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现在倒在他面前的不是两具还热乎着的尸体,而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他话毕,身旁便多了几人,手忙脚乱地将两具尸体处理干净,顺便将被他们染红的地板也细细擦拭了一遍。
收拾完毕后,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凑到危凌面前,给他递过去一条带有红色绣花的粉色手绢,给他擦染上鲜血的刀剑。
至于为什么是粉色手绢…这还要从危凌自身说起。
第五十一章 醉酒
秦江淮脸色阴沉,那两名侍卫指的方向不是别的,正是北荒仅有的一座酒楼。
由于水患,街道上冷清的很,甚至只有零星的几个光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山贼才会选择在夜幕降临时来扫荡。夜色隐去了他们的身影,若没有仔细看,你甚至还看不到有人在那儿。
若是碰倒良家少女亦或者长相清秀的男子,山贼会顺手推舟地把人“带”回山寨供人把玩。
想到这里,秦江淮墨色的瞳孔一缩,加快脚步朝酒楼的方向走去。
刚入酒楼,一股独属于酒楼的酒味迎面扑来。
秦江淮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他并不喜欢酒的味道,若不是在边疆时需要用它暖身,在朝廷之上要用它应酬,他定然不会碰它半分。
他抿着薄唇,不适地捂着鼻子往里面走去。
虽说是酒楼,但也少不了舞姬助兴,酒楼掌柜见秦江淮这身打扮,连忙招呼着他,生怕这条大鱼从自己手上溜走。
掌柜朝一旁的小二使眼色,不一会儿,秦江淮面前便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美女子美男子,异域风情亦或者中原风光,应有尽有。
“客官这是我们店的极品,你看看你相中了哪一个?”
掌柜讨好地笑着,搓着双手,眯着眼地上下打量着秦江淮。
心里啧啧称奇,这位公子长得真俊,这身打扮…这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定然来头不小。
若是把他伺候得舒服了,一夜暴富不是梦!
“不用了。”秦江淮看都没看面前的人一眼,冷声开口:“我是来寻人的。”
怕掌柜的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他又补充道:“来找我家夫人。”
听到秦江淮这么说,掌柜的一拍脑袋,打着哈哈地退到一边,声音仍旧讨好:“找夫人啊…客官里边请里边请……”
目送秦江淮进去后,他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把面前排成一排供人挑选的舞姬打发走后,不由地呸了一口。
秦江淮朝里面走去,入目的便是一片风花雪月,每个桌前都有着那么一两个极品美人端茶倒酒,伺候地客官服服帖帖的,屋内不知点了什么香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靡乱的味道。
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这是秦江淮对这个地方的评价。
想起之前听到旁人对这种地方的评价——人间仙境,他不由地低声嗤笑,这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秦江淮定睛一看,立即在人堆中锁定了沈瑜。
少年一袭白衣如霜若雪,不染纤尘,与周遭花花绿绿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在人群中一眼便能锁定他。
此刻他的桌前围满了端茶倒酒的美人儿,她们似乎没有看到过这般好看的人儿,此刻正争着给他倒酒,想着怎么将人收入囊中。
她们平日里的客官都是挺着大肚子油腻的大官员亦或者长相奇丑的公子哥,还是头一回见到像沈瑜这般从天上下来的谪仙人。
她们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是自己被这般绝色所用,此生也无憾。
秦江淮看着莺莺燕燕将沈瑜围得水泄不通,眼眸深邃地望着他,瞳眸紧缩,宛若凛冬寒霜。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迅速到达沈瑜身前,气势汹汹。
那些端茶倒水的人儿哪见过这阵势,怕被误伤,连忙躲到一旁去了。
人散开,秦江淮这才看清沈瑜的面容。
白皙的脸上此刻爬上了一阵阵潮红,耳尖也染上了几分。额前的碎发微微盖住迷离的眼睛,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由于喝了酒眼尾也染上了几分不太正常的红晕。饱满的嘴唇沾了酒,更显得娇艳欲滴。
似乎是喝的太多了,他趴在桌子上,衣衫也顺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洁白无瑕的胸口,可手中还紧紧地攥着半杯还未喝完的酒。
秦江淮看着他的样子,喉结滚了一下,随后皱起眉来,若是他不来,那沈瑜这副样子,又会被多少人看到?
若是在这里遇到了不轨之人,他又该如何?
迷迷糊糊的,沈瑜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熟悉的檀香味扑来,将他包裹其中。
他强撑着身子推开面前的人,歪着脑袋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人,不过却只能虚虚地看见一道虚影,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那人的真面容。
酒意涌上心头,他遵循自己的内心,直直扑倒在了秦江淮身上,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沈瑜埋在秦江淮脖颈间,灼热的气息随着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脖颈处。似乎是姿势不太舒服,他在秦江淮怀中蹭来蹭去,直到找到舒服的姿势,这才停了下来。
安分不过片刻,他像是觉得不太真实般,迷瞪着眼盯着秦江淮的脖颈愣神,随后,一口咬了下去。
秦江淮没想到沈瑜会突然咬他,眉头微蹙,低头看了看沈瑜那副喝醉酒的模样,细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和醉鬼计较。
沈瑜见那人没反应,便肆无忌惮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秦江淮的脖颈处,他小声嘟囔:“果然是幻觉…夫君嗝,怎么可能会来找我…嗝……”
秦江淮没听清沈瑜在说些什么,被沈瑜蹭的浑身不自在,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些沙哑:“别乱动。”
少年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因为醉酒脸蛋烧得通红,似乎是酒壮了胆,他盯着秦江淮的薄唇看了好半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亲上去。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男人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平日里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凤眸中此刻尽是震惊。
蜻蜓点水般,在秦江淮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他并没有过多留恋,如同秋风扫落叶,点到为止。
酒味伴随着这个吻,星星点点的传入秦江淮的口腔中,甘甜却又苦涩。
正在沈瑜打算离开时,短暂的惊讶后,男人立即反应过来掌握了主动权。
他一手拖住沈瑜的后脑,桎梏着他,就这方才的姿势,加深了这个淡淡的吻。
二人之间的距离为负数,沈瑜甚至还能清晰地听到接吻的吮吸声。
这未免太过真实了点,他迷迷糊糊地想。
热烈的吻落下,滑嫩的舌尖卷入口腔,口腔中的氧气都被席卷一空。沈瑜被吻地有些缺氧,不住地喘着粗气。
良久,男人才终于停下动作,挑逗似的轻咬了一下沈瑜红润的嘴唇。
他们刚分开,方才的连接处却出现了一条涩情的银丝,伴随着他们的动作拉的长长的。
第五十二章 蹂躏
暧昧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起来,加上若有若无粗重的喘息声,更加令人面红心热。
不过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沈瑜打破了。
似乎是因为酒喝得太多,沈瑜精致的眉眼微皱,原本带着点红面上因为方才的吻更红艳了几分。
他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片刻,随后干呕一声,不等沈瑜因酒精而变得混沌的脑子反应过来,他便径直吐在了秦江淮面前。
如果沈瑜这时候抬头,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秦江淮的满头黑线。
沈瑜吐完,便直直栽在了秦江淮身上,那股呕吐物混杂着酒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如果说秦江淮在看到沈瑜吐时是满脸黑线,那么此刻见到他在自己怀中,方才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想把沈瑜杀了的心都有了。
掌柜的在一旁观察了秦江淮和沈瑜良久,见沈瑜吐了,连忙讨好地上前:“客官…这要不给我们清理清理?”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地上那摊,又看了看秦江淮冷下来的脸色,曲意逢迎。
秦江淮面色阴沉,凤眸垂着,鸦羽似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玄色衣袍更衬得他诡谲多变。
他没有回应掌柜的,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指尖轻点,一块碎银便被扔在了掌柜的面前。
那人喜笑颜开,拿到钱后就连笑意也更深了几分。他连忙招呼人来打扫,怕耽搁一秒,秦江淮就会将那块碎银给收回似的。
三下五除二便将地上给打扫干净了,掌柜的看着秦江淮,阿谀谄媚:“客官需不需要在这里歇下?我们这里还有几间上等房。”
秦江淮闻言,才掀起眼皮看了掌柜一下,眸中没有任何情感,冷冰冰的。惜字如金般吐出两个字:“不必。”
说完,他便嫌弃地看着怀中的人,却又迫不得已将他揽入怀中。
在酒楼停留片刻后,他便带着沈瑜走在了回府的路上。
不过,醉了酒的沈瑜却没那么好哄,明明前一刻还自己扑在秦江淮怀中,此时却赖在路中央不肯走了。
少年迷迷糊糊地看向面前的人,脑中神经被酒精所麻痹,半晌也看不清面前人是谁。
于是乎,他站定在路中央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江淮。
见秦江淮要上手拉他,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眼尾泛红,浓浓的酒味伴随着他说话声而出:“嗝…不要碰我…我、我有夫君了…嗝……”
似乎是觉得不够威慑面前的人,他做出一副自以为凶狠的表情,断断续续打着酒嗝毫无威慑力地“威胁”着面前的人:“我夫君很厉害…嗝…信不信他把你杀掉…嗝。”
秦江淮怔愣,换做平时,他早该甩下沈瑜自己扬长而去,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耐下性子来看沈瑜耍酒疯。
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醉酒后的沈瑜,接着他的话来往下说:“哦?你夫君这么凶啊。”
沈瑜头听到秦江淮的话,脑子慢了半拍,思忖了片刻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语气凶凶的,手伸到秦江淮面前作势要“揍”他:“我夫君…嗝…不凶的。你要是说他不好,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秦江淮低低地笑了声,语气中带了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好好好,我带你去找你的夫君,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沈瑜听到秦江淮说带他去找夫君,忙不迭地点头,顺势弱了气势,方才紧握着拳头准备揍人的手也主动牵上了后者的手。
男人似乎没料到沈瑜会主动牵他的手,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心情复杂地看了面前人好一会,才回握住,轻轻拉着沈瑜的手走在了回府的路上。
二人无言,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尴尬。
秦江淮率先打破这个气氛,他压低声音,不知是在掩盖什么,声音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沙哑:“你…就这么和别人走了?”
沈·醉鬼·瑜显然没有意识到秦江淮话中的陷阱,他停下脚步,抬头一双水灵灵地杏眼对上秦江淮的眼睛。
“我只和带我去找夫君的人走。”沈瑜说完,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饱满的唇上水光潋滟,在微弱的光线中更显得诱人。
由于方才的吻,沈瑜的唇有些红肿,破了点儿皮。一双杏眼无辜地眨了眨,将眸中的水雾淡去,已是深夜,冷风灌入衣袖中,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怕别人把你卖了?”秦江淮盯着沈瑜光泽的红唇,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方才那个悠长缠绵的吻。
沈瑜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要软。
如果说沈瑜那一吻如同蝴蝶振翅般轻轻挠着秦江淮的心尖,那么秦江淮的加深便是给那份暧昧舔上了一把火。
说来也怪,明明他们直接已经做过更为亲密的事了,但令秦江淮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他确实被沈瑜那一吻乱了心跳。
后知后觉,秦江淮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像个二愣子般回想着方才那个吻,欲盖弥彰地伸手轻触了唇瓣。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江淮总觉得唇上还残留着辱若有若无的淡淡酒味。
沈瑜看着面前的人,眯起了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好放弃,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低落:“带我找夫君的都是好人。”
秦江淮察觉到了他那份低落,凤眸平生第一次有了几分温度。他哑然失笑,目光落在沈瑜乱糟糟的头发上,竟然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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