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其中,发现了先皇留下的遗诏。”
危凌一语惊人,秦江淮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让危凌带他前去。
他看了看蹲在角落里的沈瑜,薄唇轻启,命令道:“你也一起去。”
危凌行踪实在引入注目,所以他也只是说了个大概,便闪身进阴影处,背地里保护二人。
在两人看不到的角落,危凌咬了咬自己的小手绢:他和主上这么多年的信任在外人面前居然不值一提。
危凌:嘤嘤哭泣.jpg
沈瑜没想到秦江淮会让自己和他一起去,毕竟在他眼中,他也仅仅是一枚棋子罢了。
知道的越多,小命没的越快。
沈瑜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他咬了咬下嘴唇,原本布满水渍亮晶晶的唇瓣此刻出现了个明显的牙印。
旁边的人注意着这边的小动作,不过却并未理会,当下重要的,是那封遗诏。
在内心挣扎许久,沈瑜才试探性开口:“夫、夫君?我…可以不去吗……”
秦江淮并未接话,漫不经心的撇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刀一般,一刀一刀,在沈瑜身上凌迟着。
虽还未开口,但结局却早已定好。
“给王妃送把柄呢,不要么?”
“……”
秦江淮似乎是冷笑了一声,随后便大步流星朝危凌所说的地点走去。
沈瑜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踌躇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看方才夫君的脸色,他要是不跟…怕是见不到晚膳了。
那老鸨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秦江淮与沈瑜的动向,见他们朝这边走来,眉开眼笑,谄媚的凑上前去。
“两位公子,有什么需要老身帮忙的吗?”
秦江淮面容闪过一丝阴冷,随后又迅速恢复了方才在人前的那副风流模样。
“听闻酒楼内还有会场?”秦江淮眉目含笑,丹凤眼中满是笑意,看起来格外蛊惑人心。
老鸨这会倒是没了方才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冷漠:“公子莫不是喝醉了,酒楼中还有会场?老身还是头回听说。”
秦江淮唇角勾起,默不动声的朝老鸨手中塞了几块金锭,随后压低声音:“若是看不上这几块金锭,那也该看在赵府的几分薄面吧。”
他话锋一转,再无之前的风流,反而是使人喘不过气的压迫。
第十三章 面具
赵府,是当今皇后的母家。
赵殇也是赵府进百年来唯一一个当上皇后的女子。
说来也怪,秦均舒这个皇帝放任各类容貌绝佳、富可敌国的富家大闺秀不娶,反而娶了个小官员的女儿。
加上当时那时他刚坐上皇位,根基不稳,朝廷上下都充斥着对这位新皇的不信任。
以先帝为首的那群文臣更是看不起秦均舒,所以这件事一度成为那群文臣抨击秦均舒的理由。
民间传闻皇帝皇后恩爱有佳,他为她遣散后宫佳丽三千,她为他亲手准备衣食住行。
可只有秦江淮知道,那些,只不过是表象罢了。
有那么一个兄长,他的嫂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不过是惺惺相惜罢了。
他和秦均舒的渊源,还得从他父皇因病去世开始。
一国之君因病去世,国务、军事自然没人管,那些手握重兵的人无不蠢蠢欲动,特别是当初最被人看好的摄政王秦徽,也就是秦江淮的叔父。
朝堂上早就四分五裂,那些大臣也很早便找好了各自的势力。秦徽他表面是为了操心国务,实际上却是想法设法,想要将皇位揽在自己手中。
先帝也早就料到了自己油尽灯枯之时,很有先见之明地将皇位立给了三皇子子秦江淮,而不是他的大皇子秦均舒。
秦均舒也有野心,但却是草包一个,明知自己朝政上比不过秦江淮,武力上也比秦江淮低几层,却还是想将这皇位揽在自己手中。
于是,他做了个大逆不道的决定,投奔秦徽,自己的叔父,并联合自己的叔父,共同对抗亲兄弟们。
他们兄弟共九位,但多数都是手上没有权利,都是纨绔公子哥、闲散王爷。
所以,秦均舒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除了秦江淮以外的七位兄弟一网打尽。
秦江淮当时年幼,由于先帝的遗诏未颁布,所以手上也仅有之前上马出征俘获的军队,实权并不多。
在一次狩猎上,秦江淮被秦均舒一箭射入胸口,只查半点,便能射进心脏,一命呜呼。
所幸,他虽摔下悬崖,却被先帝部下能将所救。
还不等老鸨说话,秦江淮便从身上拿出了块令牌,塞入她手中。
老鸨眼前一亮,随即立马看向那块令牌。
令牌是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中间刻着一个“赵”字,边边角角也都雕刻着精细的花纹。
那令牌,正是此次进入酒楼会场的资格之一。
她瞬间呆愣在原地,随后便立马殷勤的将秦江淮和沈瑜请进去。
“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二位公子随我来。”
沈瑜看着秦江淮,有些好奇他手中的令牌是哪来的。毕竟听之前李清昀和他的交谈,秦江淮好像和皇后并不对付。
或许是沈瑜的视线太过炙热,秦江淮神色未变,淡淡开口:“麻烦了。”
老鸨霎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虽然知道这两位公子身价显赫,没想到还和当今皇后母家有所交集。
这句“麻烦了”如同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海洋,激情千万层波纹。
老鸨并没有直接将两人带到会场,而是带到了一件暗室。
见秦江淮面色不佳,她连忙开口解释道:“会场的客人们身份都不一般,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会在房间里先伪装一番。”
说完,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面具以及胭脂粉黛。
秦江淮微微颔首。
旁边的沈瑜拿起放在桌上的胭脂,他不太会用这些东西,只是照着镜子,半生不熟的朝自己脸上招呼着。
他的面容太过出众,即使是施粉点唇,也掩盖不了那些特色,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秦江淮看着沈瑜那副样子,忍不住低笑。他随手从桌上拿了张面具,从背后给沈瑜戴上。
沈瑜脸上粉白黛黑,明眸皓齿,多了几分女气,如花似玉。他要是是女子,沈府的门槛应早被名门世家踏破了才是。
“就你那蠢样,别到时候暴露了我。”
呼吸伴随着说话声一下一下打在沈瑜颈间,两人的姿势此刻看起来格外暧昧。
后颈的痒意伴随着血液流动,带动了浑身。
沈瑜睫毛打颤,耳根子也泛起淡淡红意,他伸手到后面,接过面具,动手在上面打了个结。
等他将面具戴好,一旁的秦江淮也收回了手,随手捞了个面具戴上。
虽然秦江淮的面容被遮住,但周遭的气场却没被面具掩盖。依旧霸道,充满难以泯灭的杀意。
第十四章 会场
“两位公子,你们的衣裳……”
老鸨看着面前两人的衣服,弱弱开口提醒。
“嗯。”
“嗯。”
秦江淮和沈瑜一齐开口,两人默契的从那一堆衣服中拿出衣服,准备去换上。
老鸨十分有眼力劲的退出房间,将房间门关上。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暗室中走出。
沈瑜褪去那间白衣,转身换上了件墨色长袍,,长发披肩,与长袍融为一体。
他的容貌被面掩了去,双瞳剪水,多了几分道貌岸然。
秦江淮则是穿了件与原先相差无几的衣裳,气宇不凡,雍容华贵。
老鸨将他们带到会场,一阵白光照了过来,沈瑜在暗室待的久了点,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再一睁眼,一个偌大的会场便呈现在他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
周边便是竞拍者,个个气场强大,满脸不耐,仿佛来这个会场妨碍了他们赚千万两黄金般。
而中间是一个台子,负责放物品及介绍,台子修得宽大,其中的装饰物品更有千金难求的什物。
他定睛一看,那周边的竞拍者也同他和秦江淮一样,或戴了面具,或易了容。
那些竞拍者身上的压迫感不亚于秦江淮,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
能把这群人聚集在一起,难易安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
他随着秦江淮入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在这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记忆太久远了,将那人的身影渐渐抹去,只剩那惊鸿一瞥。
少年笑容肆意,张扬而又耀阳,他逆光而来,身影仿佛镀了层光。
眼前那个身影一晃而过,随即立马消失,仿佛一切都是沈瑜的幻觉。
他琢磨着是不是那人,思绪万千。不过很快,他便被台上的竞拍品吸引了目光。
“各位客官瞧好了,这可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卷轴,相传期间的书画是当时有名的书画家所题名,就连先皇也对此称赞有加,赞不绝口。”
介绍人话音刚落,起拍价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周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拍卖声。
秦江淮看了看那个卷轴,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便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周边人。
虽然人人都戴着面具,但凭借着外型轮廓以及一些明显的特征,还真就给秦江淮找出了几个“老相好”。
正是当初他出征前往边疆时在皇帝耳边吹风的几个孬臣。如果仅有这件事,秦江淮肯定记不得这几只蝼蚁。
不过,在军营粮草匮乏,派人送信回京请求调粮时,这几人硬生生把他从一位为国出征的将军,说成了一位将要谋反殺君的逆贼。
秦江淮也曾上柬,不过却没有激起任何波浪,反而更坐实了那“乱臣贼子”的称号。
沈瑜对竞拍并不感兴趣,他侧着头,看着秦江淮的侧颜微微出声。
见秦江淮一直在那几人身上扫视,沈瑜轻轻扯了扯他的一角。
许是太久没喝水,声音微哑:“夫君…我、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第十五章 春药
“上赶着暴露你的同伙?”
秦江淮嘲讽的回了一声,并没有施舍给沈瑜半分眼神。
一柱香后,拍卖会也到了尾声。
“各位客官,这是今日最后一件物品,它就是先皇遗留的瓷器!”
介绍人咽了口口水接着往下说:“这瓷器上的图案,都是经过精心烧制的,听闻当时在先皇身边照料的宫人说,其中还有先皇封存至此的书信。”
满堂哗然,随后竞拍声此起彼伏,生怕慢一步,那瓷器便被人夺了去。
谁也不肯落后谁,一声高过一声,那瓷器的价格已经到了恐怖的地
“一千万两黄金一次!”
“一千万两黄金两次!”
“一千万两黄金——”
秦江淮面色如常,淡然的举起手中的牌子,冷声开口:“两千万两黄金。”
和他竞拍的人僵硬了一瞬,没想到还有人加价,也不肯放弃到手的鸭子,随后立马追加。
不过每次都被秦江淮以双倍的价格堵了回去,最终,价格停在了八千万两黄金。
“八千万两黄金三次!”
“成交!”
介绍人喜笑颜开地敲响了那把小锤,随后便来了两个大汉,将那瓷器运回了暗室内。
难易安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毕竟谁也不想做亏本买卖。
周遭的人见已经将瓷器运了回去,便纷纷起身离开。
正在秦江淮和沈瑜也准备起身时,面前却落下了一道身影。
那人正是方才和秦江淮争夺瓷器的人。
他狠戾地瞪了秦江淮一眼,像是威胁般,开口说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将瓷器教出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秦江淮冷冷撇了他一眼,没有分半分正眼给他,拉着沈瑜准备随着两个前来带路的大汉离开会场。
那人见秦江淮不理会他,气急败坏起来:“你这是找死!”
不等他说完,刚刚在前面带路的两个大汉立马来到他的面前:“这位客官,还请不要闹事,难易安的规矩,相必您是知晓的。”
——在未完成交易时,要不顾一切保护竞拍成功者,妨碍者可任意处置。
那人顿了顿,硬生生将这股气憋了下来,他看着秦江淮和沈瑜离去的背影,颇有不甘,但又无可难何。
他咬牙切齿,双手攥紧,独自喃喃:“等你拿到了那瓷器后,可有你好果子吃。”
“这么多年,这么对小爷我的,你还是头一个。”
一旁。
沈瑜看着那个男人,有些愣神,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暗室内。
危凌将早就准备好的黄金有序的摆放在地上,等着会场主人前来交易。
不多时,方才那几个大汉便将瓷器带了过来。
双方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总算将物品收入囊中。
危凌招呼着人,将瓷器放好,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秦江淮。
“主上,瓷器已经派人送回去了。”
秦江淮微微颔首,并没有被方才的变故扰乱心神。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忙碌的众人,似笑非笑的朝沈瑜开口:“王妃你说,刚刚那人会怎么报复我?”
秦江淮语气就像和人讨论今晚吃什么般:“可能,会派人给我下毒。”他偏了偏头,“你说是吧王妃。”
沈瑜:“……”
沈瑜心虚,低着头不敢看秦江淮。
秦江淮眸色一沉,看来他猜得不错,只不过…就凭那小傻子,还能在自己眼皮底下下毒不成?
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要怎么下毒。
天色已晚,但由于难易安中还有事情没查清,他们便在酒楼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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