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薄母说她有办法让薄肆野签字和他离婚?
季家大小姐难道不是薄母想的办法吗?
薄肆野明明和季小姐相处融洽,不就是薄母的办法成功了吗?
“宁宁,我是为了保护你。”
薄肆野深吸一口气,无奈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底是浓浓的心疼。
“网上戾气太重,我担心你看到那些评论崩溃…就像现在一样哭鼻子。”
“解决完事情,一切稳定下来,你再看到热点受到伤害能控制到最低。”
既然沈宁把伤心纠结的纽扣都露出来,他就一颗颗把难缠的纽扣解开。
“至于你说的季小姐季绾,她是你亲生姐姐。”
第一百零六章 吵架了
“什么意思?”沈宁不敢相信,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薄肆野。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喉结滚动几次,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
薄肆野松开他的手,大手放在他脸上抚摸,“季绾是你亲生姐姐,季伯母,是你的亲生母亲。”
“至于季郁初,他是你亲哥哥。”
…轰!
平静流淌的池水被扔进一颗巨石,荡起巨大的涟漪,池水飞溅!
这下不只是胸口堵得慌,沈宁连嗓子眼都憋了一口气,眼眶里渐渐被泪水氤氲。
那一刻,千万种复杂的情绪迅速涌上心头,汇聚成一股堵在心口。
他慢慢闭上眼,皱着眉说不出话,捂着胸口闷声地哭,哭得直不起身子,被薄肆野捞进怀里。
“你一直都知道?”沈宁哭着问薄肆野。
薄肆野默了默,不可否认。
“是。”
沈宁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缓缓闭上了眼,眼泪已经洇湿了一片衣料。
在得知自己盼了十几年的亲人,早就出现在了他眼前,那一刻,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几乎是瞬间,童年受到的虐待,以及对亲手父母的期盼模样,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那些沈宁以为早就遗忘释怀的痛,如春柳抽条复苏,变本加厉肆意在体内游走,所过之处皆是血肉淋漓。
无数个寂静的夜里,他顶着一身伤望着窗外独自舔舐伤口,靠想象亲生父母的模样来自愈。
那些伤口一次次自愈,然后在某一个长夜一次次发作,狂风席卷般猛烈,折磨得令人窒息。
沈宁以为,他早就不是期盼被亲生父母找回去,然后捧在手心里宠的,爱做梦的小孩了。
可事实是,他一直都是缺爱的孩子。
那个爱做梦的小孩,终于在今天圆梦了。
十几年的期许,十几年的漂泊,突然就找到了根…
不真实飘飘然的感觉让沈宁好似站在一团雾上,生怕只虚虚挪动一步,那雾就会消散,他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沈宁哭得喘不上气,缺氧的晕眩使他瘫软在薄肆野怀里,用力抓着薄肆野衣服的手颤个不停。
忽的,他挣开薄肆野的怀抱,趴在床边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瘦弱的脊背哭得一颤一颤,额前几缕被汗浸湿的碎发虚掩了眼前,他难受干呕着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胃也是情绪器官这句话。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缺氧的感觉再次加剧,眼泪也流个不停。
薄肆野轻拍他的脊背为他顺气,拿来湿毛巾给他擦眼泪,“好了,宁宁,他们都回来了。”
“他们不是不要你了,这十几年他们也一直在找你。”
“你有爱你的妈妈,有爱你的哥哥姐姐,你再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宁宁了。”
晕起来的时候沈宁大脑一片空白,等直起身来,他第一句话就是,“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薄肆野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头,端着一杯温水喂给他。
既然都告诉沈宁了,再隐瞒也没有必要,薄肆野干脆地解释,“季然是你爸的私生子,你爸帮助他在公司霸占了你的位置,不解决了他,你回季家我不放心。”
沈宁偏过头躲过薄肆野的水,嗓子哭得沙哑,眼眶通红,湿漉漉的眼睛瞪着薄肆野,“你总是这样。”
“自以为是的保护我,什么都不告诉我。”
“在你决定向我隐瞒我的亲生父母铲除季然时,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吗?”
“对不起,宁宁。”
薄肆野表情温柔,虎口卡着沈宁的下巴将他的脸扳过来,杯子抵在他唇缝,逼他喝了一口温水。
他的动作自然温柔,说着最温柔的话,却做着最强势的事。
“我是你的alpha,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这么做。”
“宁宁,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沈宁被他逼着喝了一口水,下巴还被他扳着动弹不得。
“那你难道不该让我知道吗?”
“我没有知情的权利吗?那是我盼了十几年的亲生父母,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对我有多么重要。”
“我知道我是废物,我什么都做不了,这件事上你有你的考量,我没有…唔!”
他脾气上头自贬的话还没说完,薄肆野的巴掌就扇在了他屁股上,眉尾轻扬垂眸看着他。
“我想说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才是最应该承受这件事的人,你不能独裁到完全瞒着我!”
“就这样全程瞒着我,让我按照你的安排一步步走,像提线木偶一样,就是你说的保护?”
“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可以随便安排的玩偶吗!”沈宁的抽噎还没停,在薄肆野怀里一颤一颤,但这不妨碍他生气。
“我是一个人,不是被你全权掌控的布娃娃!”
薄肆野又给他喂了一口水,嗓音极尽温柔,顺着他的话说,“是,我的宁宁是独立的。”
“我的错,我把宁宁闷起来保护,忘了给宁宁看世界的机会。”
“但这不是你能承受的事,我必须这么做。”
薄肆野面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沈宁会生气,“你是我的Omega,只要是我能处理的事,就没必要烦扰你。”
人就是双标的,薄肆野一边希望沈宁成长能保护自己,一边遇到事情忍不住出手,把沈宁完全保护起来。
他淡然自若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沈宁的情绪更糟了。
“滚,别碰我!”
他大声喊,“我要去找我妈!”
“我要回家!”
他等不及了,只有飞奔在回家路上,他才能平复波涛汹涌的情绪。
薄肆野:“好,我现在带你过去。”
沈宁瞪了他一眼,“不要你。”
“我自己回去。”
“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你好好想想你错了没有,以后会不会改。”
“我也需要时间想想,我们这种婚姻相处模式,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不需要冷静。”薄肆野的嗓音骤然沉下来,眸中温柔一瞬间褪去,锐利的眼神直直看着沈宁。
“不考虑你的感受是我错了,至于改,给我时间,我会向你证明。”
会改,兴许是下次藏的更深,清除一切外界告密的可能。
不过,兴许呢,小事告诉他也没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回季家
如果薄肆野单单对沈宁隐瞒的是网上越演越烈的舆论,那沈宁不会这么生气,甚至不会对薄肆野发脾气。
但偏偏薄肆野对他隐瞒的是他期盼了十几年的事。
他无法接受这么久了,薄肆野还瞒地那么严实,他连一个苗头都看不出来。
这未免…保护地太过了。
“需要。”沈宁坚定地说,“我无法和一个欺骗我的人待在一个屋檐下,而且,你最好已经没有事再瞒我了。”
他认真看着薄肆野,“你真的很可怕,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完全操控。”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就会被完全蒙在鼓里。这让我感觉,我在你手里,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玩偶。”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夫妻、是爱人,我们之间是坦诚的,没有任何隐瞒的…”
“没想到,你背地里瞒了我这么多,你让我还怎么能继续和你待在一起。”
“这是我的错,瞒着你这么多是我的错。”
薄肆野同样态度坚决,“但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我错了宁宁。”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汹涌的情绪。
揽着沈宁细腰的臂弯紧了紧,“我知道这次的事对你很重要,但这对我也同样重要。”
“正因为是你的人生大事,是你多年的期盼,我才必须谨慎,瞻前顾后。”
“宁宁,我必须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这是我作为一个爱人应该做的。”
沈宁听得懂薄肆野是为了他好,但亲生父母这件事就足以摧毁他所有的理智,他心里执拗地不愿意原谅薄肆野。
他扭了扭腰,闷哼一声,锢在他腰间越来越重的手才如梦初醒一般松了松。
“没必要。”
他吸了吸鼻子,“找到亲生父母是我盼了十几年的事,我不至于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至于你担心季然伤害我,才不让我回季家这件事,我承认你是为了我好,我看得出你是为了我好。”
“但是,你对我隐瞒的这半年多里,为什么不肯让我知道呢?”
“你就认为我一定会破坏你的计划?”
沈宁语气加快,抬头直视薄肆野,“还是你根本就不把我当一个独立的人,认为没有告诉我的必要?”
薄肆野微怔,“怎么会。”
“我的宁宁有思想有能力,是富有生命力活泼的Omega。”
他为沈宁拨开额前凌乱的碎发,语气温柔,“是我的疏忽,我只顾着解决麻烦事,忘了我的宁宁还闷在不透气的保护膜里。”
“对不起,这次矛盾说开了,这层保护膜就彻底揭了。”
他这么柔的态度,倒是让沈宁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宁本以为他发了这么一通脾气,按照薄肆野以前的脾气,一定会暴怒和他争吵,可能气狠了又把他按在腿上打一顿屁股。
沈宁想了一切薄肆野生气可能会做的事,就是没有想到薄肆野态度这么温和,还认真地给他道歉认错。
他垂下眼皮,不由得小声嘟囔,“认起错来倒是快…”
“哼…瞒我的事是一件没少过。”
薄肆野揽着他的腰小心护着,另一只手极轻极柔地擦拭他眼角泪水,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捧在手里怕掉了。
“不生气了宁宁。”
“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会让你有知情的权利。”
是的,知情的权利。
沈宁在薄肆野这一直都有知情的权利,不过一直没有行使过就是了。
沈宁的安全在薄肆野这是一顶一的大事,他不希望再在沈宁脸上看到伤心的神色,不想在沈宁身上看到刺眼的伤口血红。
他必须这么做,为了他的爱人。
沈宁的心情在他的柔情似水下渐渐平复下来,只有数十年如一日对亲生父母的期许在心底炙热燃烧。
他低下眸子不看薄肆野,闷声说,“…你中午的时候也这么说。”
“中午是谈心,这次是承诺。”薄肆野轻笑,“一诺千金,你知道的,我绝不会食言。”
“嗯。”沈宁没有了闹的心思,脾气全都被薄肆野抚平了。
忽的,他抬起头,“你承认你是骗子了。”
在薄肆野还没做出反应时,他轻哼一声偏过头,“那我不信你了。”
薄肆野:“什么?”
看到沈宁恢复活力的样子,沈清他扬唇轻笑,像看一个活力的小鬼头一样,揉揉沈宁的脑袋,“宁宁别闹。”
“你说的,中午说的话是谈心。”
沈宁:“那谈心就说明你说的是真心话对不对?真心话你还对我撒谎诶。”
“真心话你都撒谎,那承诺怎么就不会毁诺了,这你还让我怎么敢信你?”
他正说得得意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薄肆野,正好撞进薄肆野好整以暇看着他含笑的眸子里。
他的话一顿,表情有一点不自然。
搞什么啊,薄肆野这怎么像在宠溺地看着活泼捣蛋的…儿子一样?
这个念头一出,沈宁自己吓了一跳,摇摇脑袋,赶紧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袋。
他干咳两声,“要想我信的话,起码你得向我保证点什么。”
薄肆野眸中的笑意不减,果断答应,“好,想要什么?”
“我要…一个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必须答应我的承诺。”
说完,沈宁顿了顿,又补充,“哪怕是离婚,你也得立刻去民政局。”
…
薄肆野表情僵住,然后瞬间沉了脸色,“什么都可以,离婚不行。”
沈宁早就猜到薄肆野会这么说。
“你生气什么。”他说,“我说的是你要是真的骗我了,我才能获得这样的承诺。”
他歪了歪脑袋,“你不敢给我这个承诺吗?”
“难道你刚刚是骗我的,你以后还会瞒着我?”
薄肆野蹙眉,语调瞬间拔高,“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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