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介意和沈宁多说一会儿。
“当然不,你哪有那么重要。”
季然无所谓地笑,好像觉得吓唬沈宁很好玩,一直拿匕首在沈宁脸上比划。
“你不重要,但是把你放在心上的那些人重要啊。”
“你猜我们绑了你,他们是不是急坏了,什么都愿意给我们?”
“你想要什么?”
沈宁被眼下在脸上比划的匕首吓得浑身紧绷,不自禁紧闭双眼,嗓音也发颤。
“你想要钱还是什么,我能给你。”
季然把匕首插在绑着沈宁的椅子上,离沈宁的手只有两指的距离,成功又把沈宁吓得浑身一抖。
“别天真了小少爷,我既然拿捏了他们的软肋,怎么可能只要钱这种轻而易举的东西呢?”
“我不会杀你,我绑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爸妈发现。”
沈宁怕得声音发颤,但还是要问出自己疑惑的,“你一直都在装?”
“是不是从我们在医院的第一面起,你就在装?”
不然季然的性格转变太快,还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说季然从一开始就以一个演员进入季家,那么他一开始的暴躁脾气到后来的内敛阴狠,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是啊,从你爸背地里和我联系开始,我就在装。”
季然回忆起自己下狠心报仇的年纪,再到今天他终于要报仇雪恨,颇有些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悟。
他说,“那年我9岁。”
“不装的傻一点,你爸怎么信我,我怎么报仇?”
季然在沈宁旁边坐下,“在等他们来的时间里,你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季哥!”
一旁的钱辉听不下去了,忙冲过来,“季哥,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报仇吗!”
“我听话了季哥,我学的那么像都把沈宁骗了,你怎么不杀他了!”
季然不以为意看向焦急的钱辉,满不在乎的哄道。
“急什么,我先稳住他。”
“等他没有防备心的时候再杀他,不是更爽吗?”
钱辉一怔,开始思索季然这话的真实性。
季然是救他出来还帮他报仇的好人,没理由在这个时候骗他。
只是一秒钟,钱辉就相信了。
“好,季哥我信你。”
沈宁有些头疼,弱弱开口,“可是……我都听到了。”
季然慵懒掀了掀眼皮,“哦,听到了啊,那让你在害怕里死也挺爽的。”
……
沈宁抬头看向钱辉,这次感觉钱辉像谁的错觉,更深了。
“钱辉,我们认识吗,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钱辉一股怒火猛然升起,面目狰狞,冲上前霸了匕首,就要往沈宁身上捅。
还没碰到沈宁,他就被一旁的季然踹到一边。
季然怒了,大声骂,“蠢货,在这个关头你要是把他给我捅死了,你也下去陪他吧!”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到头来他还认不出我是谁,沈宁,你该死!”
钱辉被踹了一脚更气了,但他不敢和季然生气,只得把匕首扔远,大声冲沈宁喊。
沈宁一脸茫然,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还背上了害人家破人亡的罪名。
他唇瓣嗫嚅,刚想开口再问,就被钱辉的自曝惊得失语。
钱辉说,“我是沈清!”
沈清……
多久都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以至于再听到的时候,除了错愕,就是惊讶。
沈宁震惊之下连声音都发不出,几次想问什么,却几次都没问出来。
他想问沈清怎么会回来,想问沈清怎么可能会是钱辉,想问沈清说的家破人亡是什么意思……
沈清恨得牙痒,双目通红瞪着沈宁,“要不是因为你和薄肆野,爸妈怎么可能会死,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要不是季然哥救了我,我现在也没命了。”
“没有爸妈和我,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啊。你享遍幸福,却把我和爸妈压到地下!”
沈宁被这一连串消息砸的晕迷,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向普普通通的钱辉。
“你……你是沈清?”
沈清和钱辉可太不一样了。
沈清是从小被娇养长大的少爷,娇气的不得了,整天趾高气昂,好像站在塔尖的珍珠似的。
而钱辉,有着最普通的一张脸,肤色暗沉粗糙、五官平平。
任谁再敢想,也不会把钱辉和娇贵的沈清想到一块去。
沈宁目光在钱辉身上不可置信的看,最后落在那只留了一片狰狞伤疤的……腺体。
怪不得沈宁终究是想不起钱辉像谁,要是钱辉的腺体还在,他一定能凭泄露的一丝里想出是谁。
沈宁没想到,沈清就连腺体都狠心挖了。
“沈宁,你害得我沈家家破人亡,我隐藏这么久,受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杀了你!”
“今天我看谁能救你。”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alpha,他一定会来救你吧?”
沈清大笑,已经预想到沈宁和薄肆野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他敢来,我就敢连他也杀了!”
“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掉!”
沈清为了报仇忍受了太多苦,曾经他是沈少爷,别说是苦,就连累都没有体会过。
可现在……都是因为沈宁,他们一家被赶出A市,在外面被处处针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爸妈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在一个沈清熟睡的夜晚跳楼了。
沈清一夜之间从被父母宠爱的小孩,成了孤苦无依的孤儿,世界之大,再也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他也想跟着爸妈走,可在这时,是季然找到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复仇。
他当然愿意!
于是他被季然送进疗养院,一次次整容重塑,将自己的脸和身体整成最普通的样子。
他还狠心主动求人挖了腺体,只为了在沈宁充满戒备心的时候,也发觉不出他是谁。
现在,沈宁已经在他手里,他终于替爸妈可以报仇雪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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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0月起就开始散更啦,不过不用担心,还有几章就完结啦,很快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季然的母亲
对于钱辉就是沈清这件事,沈宁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他震惊地看着沈清,“只是这半年多时间,你就变了脸还变了性格?”
还真看不出来沈清还有这种毅力和胆量,在沈宁印象里,沈清一直是娇纵无礼的少爷。
所以隐隐觉得钱辉像某个人时,沈宁也从来没有往沈清身上想过。
“当然。”
即将成功时,沈清放大心里的骄傲畅快,兴奋的手抖,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季然跟沈清说为了帮他早点回来报仇,安排的整形手术次数紧促,激励得沈清承诺一定能忍下来。
所以沈清的每一次整形手术都冒着生命危险。
好在每一次他都安安全全活下来了,挖掉腺体,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接近沈宁。
“我整形成功了,也把你绑到这儿了。”沈清得意地看着沈宁,“你看,老天都眷顾我,让我活着回来找你报仇了。”
沈宁歪头看向沈清,“你怎么就知道,这次杀不死的我,不会向你报仇?”
沈清一怔,然后像听到弱小蚂蚁说可以撼动大象一样,嘲讽地大笑。
“你不会以为,我现在不杀你等于我待会儿也不杀你吧?”
“我一刀下去你就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在你身上多砍几刀!”
一刀下去就死了这句话,沈宁不反驳。
但沈清现在不能杀他,待会儿也肯定杀不了他。
一旁看戏的季然噗嗤一声笑了,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宁。
“你真可笑,怕的手抖,还非要激沈清。”
“不过沈清说的对,你不用担心,今天你绝对走不出这道门。”
季然的目标是整个季家,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季父,以及逼着季父和他妈断了的季母,再是季母的三个孩子。
每一个都是他悲惨童年的加害者,季家每一个人,都该把欠他的用命还回来!
所以季然故意把沈宁这次失踪绑架做的简陋,留下不少线索,就等着他们找到线索找到这儿来了。
他算好了时间,连薄肆野什么时候来他都算到了。
所以现在他悠哉悠哉坐着等,还能分出心思和沈宁聊上几句。
季然长舒一口气,没什么感情地对沈宁说起,“到地底下要恨就恨你爸吧。”
“跟这个老东西盘旋这么多年,还要忍你妈的排挤,我这么多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和可以倾诉的朋友聊天一样,季然自然而然的说。
“要不是老东西太多疑,而今天是最好的时机,我早就杀了他们了。”
“你偏偏在这时候回来了,可惜了。”
一开始季然的目标就只是季家四口,虽然知道还要一个失踪的念念,但他从来没想到念念不仅还活着,还回到季家认祖归宗了。
那天在医院见到沈宁,季然心里就有了猜疑,往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是试探,以及一点提前报复的快感。
季然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整个季家,所以沈宁这个时候在季家认祖归宗,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们两个长的最像,所以见到你以后,我便将所有余力都转到你身上,最大限度的研究对付你。”
不管过去二十几年季然是怎么过的,今天,必定是报仇雪恨,烟消云散的一天。
所以季然无比放松,也已经猜想到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连一秒钟的慌张担忧都没有。
对待沈宁,其实他没有那么多的恨,顶多就是‘念念’这个身份给他的计划增加阻碍时,他得付出更多心思改变计划。
可以说沈宁是季然计划里最大的变数,这也导致季然的计划转变太过突兀,好长一段时间才调整回来。
这段时间他也被季父发现,不过自傲的季父没有多想,只认为季然担心他会被季家排挤赶出去而已。
自以为拿捏了季然的季父,在这时候也变本加厉,逼季然和不怀好意的老alpha接触。
次数多了,季然连最开始的暗自咬牙切齿都没有了,淡然接受,对季父的恨更上一层楼。
“别怕,我一定让你和你妈死的一点痛苦都没有。”
沈宁低低笑了一下,直直看着季然,“他不是个好父亲,你要报复他我无话可说,但我妈他们做错了什么?”
“赶走第三者就是错吗?”
季然听到这话深深看了沈宁一眼,好整以暇地笑了。
“她对你好,但对我不好啊,在我这儿,她就是错。”
季母那年赶走了季然的母亲,季父不作为躲在暗处完美隐身,局面成了两个omega的争斗。
瘦小的母亲那时候才检查出怀了季然,她也是才知道自己成了小三,才知道要和她结婚的季父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别人孩子的父亲了。
她是很善良的omega,始终认为伴侣就该一心一意,脚踏两条船的季父是她曾经最不耻的人。
所以当时季母出面让她和季父断了时,她也是坦然接受,什么都没带,怀着季然回老家了。
未婚怀孕的omega在落后的小山村哪有那么好过,在一次被排挤差点没了季然以后,她还是回了这座伤心的城市。
她去找过几次季父,不是为了和季父死灰复燃,而是想给还没出生的季然讨要该有的奶粉钱。
季父瞒着季母偷偷给了,还给她买了房子,时不时还悄悄去看她。
季然的母亲极其瘦小,符合alpha心里好拿捏的形象,怀了季然以后更加虚弱,吃了不少苦。
对于季父给的钱和帮助,她完全接受,只为给季然最好的营养,让季然健康的降生。
季然出生以后,季父的行为被季母发现,季父再次躲了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季然的母亲带着季然离开了季父买的房子,拖着瘦小的身体一个人带着季然长大。
在季然四五岁,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被呼号的冷风带走了生命。
“沈宁,我恨你们季家每一个人,你们不配阖家欢乐,他不配拥有家庭!”
“你们欠我妈的,欠我的,都得用命还!”
沈宁拧眉,“你……!”
赶走第三者难道就是错吗,想要和谐的家庭难道就是错吗,最大的错不是季父吗?
但季然好似疯魔,说起善良但不得善终的母亲,他所有理智都被那年呼号的冷风刮成碎片。
罪魁祸首的死法,季然从小到大想了无数次,千刀万剐都难解他的恨。
“我要让他不得好死,受尽折磨的死!”
沈宁偏过脸不再说什么,季然已经疯魔,他已经开始无差别攻击,只知道复仇了。
仓库里静了足足五分钟,这静谧的五分钟是那么漫长,每一丝响动都无限放大,震动警惕的脑神经。
季然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椅子扶手,好整以暇望着仓库紧密的斑驳铁门,已经听到远处疾驰而来汽车的声音。
沈宁的精神瞬间紧绷,瞪圆了眼睛同样看向锈迹斑斑的铁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会是谁……
季然瞥了他一眼,问,“你猜,第一个来的是薄肆野,还是季郁初?”
第一百四十三章 薄肆野
“砰!”
破旧的铁门被从外面踹开,年久失修的门锁彻底报废。
从外面踹进来的力道太重,铁门迅速撞到底,又嘎吱着缓慢回弹,嘎吱嘎吱的声音似是在为今晚的激荡奏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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