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叫你一声爸,你应该庆幸还有命听我喊这一声。”
他语气不急不缓,字字珠玑,直逼季父。
“你常常在我面前提起我妈,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荒淫的脑子里,还记得我妈的脸吗?”
能把亲儿子送给合作伙伴的季父,怎么可能满足一辈子只有过两个omega,光季然处理过的omega,就不止十个八个了。
说完这些,看到脸色更加阴沉的季郁初,季然好似不小心说漏嘴一样,低低惊呼了一声。
他抬手捂着嘴,揶揄地看向季郁初,“不会吧,你还不知道啊?”
“那我这不小心说漏嘴了可怎么办啊,只是说外面有人你们就这么生气,再让你们知道他外面还有好几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季然眼尾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他就像一个分享八卦的孩子,只不过这八卦却是比什么都炸裂。
看够了季家人对季父的埋怨转为仇怨,他才结束表演,漫不经心的让季郁初放心。
他都走到今天这一步,被季父当做最后的底牌了,就证明季父那几个孩子,没一个靠得住的。
坦白说,没一个活到现在的。
“爸,要不然说你厉害呢,你一个人让多少omega的生活天翻地覆。”
“但你倒霉就倒霉在把所有劣性根都遗传给我了,你心狠,我心就更狠。”
说实话,这么多年季母都没提出离婚,也没使手段治季父,季然是有点意外的。
也不知道是死心了不想再管,还是什么,反正这么多年季母都没再插手过季父的事,使得季父的生活更加滋润了。
这可怎么行,跟在季父身边一年又一年,季然对季父的恨就一寸又一寸地增长,直到磨成利剑,可以将季父捅穿。
听到季然一点点讲这些年隐忍的有多恨,以及从上小学的年纪就决心复仇的时候,季父罕见的沉默了。
这几秒的沉默里,可没有一秒是在真心悔过。
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又怎么会后悔了。
季父只是在想,他这一生鸿鹄之志,掌握季氏蒸蒸日上,老了老了却栽在了孩子身上!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把季然当成底牌,可随着每个情人的孩子都生不下来,他不得不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季然身上。
却不想,这些生不下来的孩子……还有季然的手笔!
“季然,你竟然怪我害了你妈?”
季父痛心疾首地质问,“这些年我对你妈的念想你都看在眼里,当年要不是我心疼你妈,给你妈钱,你在你妈肚子里就死了!”
这样的话季然早就猜想到了,所有听到不仅没有反应,还嗤笑一声。
“要是没有你,我妈就不会死了。”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妈,那我就送你下去找她吧!”
随着季然的话音落下,不远处的香薰火苗跳动摇晃一下,一缕白烟飘飘摇摇升空,消散在空气中。
几乎是白烟消散的同时,季父脸色一变,捂着心脏狼狈地弓腰,脸色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季然!你做了什么!”
也在同时,季母三人也同频出现不同程度的不舒服,呼吸困难、胸闷头晕,其中季母的情况最严重。
被绑着的沈宁也不好受,眼尾微红轻轻喘息,胸腔闷痛。
坐在季然对面的薄肆野倒没有明显的不适,但淡淡泄露出的烈性信息素,已经阐述了他的不耐。
季然冷眼看着他们几人难受,瞥了一眼火舌跳跃的香薰,笑意迅速爬满眼眸。
他看着季家几人不可思议的样子哈哈大笑,“你们不会以为,我要杀你们就只会动刀动枪吧?”
“让你们死的太痛快多没意思。”
他卧薪尝胆十几年,报仇时只用一刀或一枪就结果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好歹也得让他们受尽折磨而死啊,这样才有意思。
季然含笑的眼睛在季家三人身上流连,不肯错过一秒仇人受折磨这种畅快人心的场面。
大半年前,眼看着季母快要不行,季父剑走偏锋将季然带回了季家,让季然讨好季母。
怎么也得给外人做出个表面功夫,这样以后进入公司、继承公司,也能增加印象分。
季然很听话,每天亲自带着饭去看季母。
虽然季母没有吃,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出现在医院就够了。
季母在医院的饭菜都是经过他看过的,在里面做点手脚,再简单不过了。
季父的饭菜、茶水、烟……等等,想要动手脚就更简单了,剂量也最重。
季郁初和季绾的倒是难点,不过也只是一点,那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们怎么着也吸入不少。
今天点的这熏香,本身就有毒性,不过在今天最大的作用是诱引季家人身体里的药效。
听着季然得意洋洋说自己的作案手法,季父脸色难看,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季然大骂。
无非是什么不孝子、早知道就掐死他、恨不得回他小时候把他溺死。
这些话季然都听腻了,他漫不经心笑了一声。
“省省吧,再重来一次,你也得死在我手里。”
季父一噎,被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气得气血倒涌,但这时候不论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早就深入他身体里的药效,席卷滔天气势而来。
他慌了,死亡的恐惧像黑蒙蒙的雾压在身上,丝毫不敢怀疑那药致不致死。
“季然,你敢……你敢!”
季父脸上的神色早就出现裂痕,现在彻底崩塌,他大声怒吼,企图震住季然,讲季然变回之前任打任骂的儿子。
呼吸被剥夺,季然还是一副看戏的热烈样子,甚至还想拍手叫好,录下来反复观看。
他被逼急了,恐惧爬上心脏,最后占据他的脑神经,逼出了慌张绝望。
这还是逍遥自在半辈子的季父,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他真切体会到苟延残喘的感觉。
季然这个逆子,真狠起来他都不敢估量。
怒极攻心,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捂着心脏晕倒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季然大仇得报
“别装了。”季然语气闲散,看到季父倒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变,满不在乎地说。
“虽然药效已经发作,但现在还不是你晕的时候。”
就算被气晕,顶多几秒就缓回来了,季父这样一看要倒地不起的样子,未免太假了。
季然百无聊赖地看着季父,详细的把这几年收集的数据说出来,具体到他见哪个小情人次数最多,频繁到借口出差的每一天。
这话一出,将季母气得眼前发黑。
她本以为丈夫拎的清,出轨的事有过一次就该收敛,却没想到别说收敛了,他放得更开了!
季然又笑着补充,要是那些孩子平安生下来养大,最大的已经成年可以继承家产了哦。
亏得季父那个情人爱蹦跶,自己把孩子作掉了。
不然季家的今天就更热闹了。
“伯母,你竟然相信他会改良。家教那么好,他骗起你来可是更得心应手了哦。”
季然笑眯眯,说季母也不用那么伤心,季父圈里玩的更糜烂的多的是,比起他们,季父还算是低级呢。
他这么一说,季母更是气得想吐血。
这样的话早年她听得多了,在她得知季父出轨提出离婚的时候,上到亲生父母,下到不相关的外人,都说过这种话。
“季然,你想为你妈报仇就找我们,别牵连我的孩子们!”
季然母亲去世那年,他们还只是孩子。
他们没做错什么,不该承受无妄之灾。
季然非要报仇的话,就来找她和季父,当年的事只有他们两个参与。
“不不不,他们一点都不无辜。你们季家人,没有一个无辜。”
“你们踩着我妈的尸骨阖家团圆,幸福了这么多年,哪有一个无辜?”
药效在这时更上一层,发作后的痛几乎是蚀骨,心脏像是被长满利齿的小虫嘶咬,四肢百骸都传来被穿透骨头的寒疼。
季父终于忍不住,疼得在地上滚了几圈,脸色狰狞扭曲,最后趴在地上低吼,手指扒在水泥地面抓挠。
最后满是灰尘的地面出现一个拉长的手掌印,仔细看指尖位置还带有血迹。
季然哈哈大笑,鼓掌称好,愉悦地看着季父毫无尊严挣扎,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
季父身体里的药最重,所以药效发作更严重更快,而其他人,现在也只是疼得脚步虚软站不住而已。
季然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伴随着季父的哀嚎,他的笑声好像夺命的钩锁,下一秒就能甩出结束季父用生命来表演的演出。
太有意思了,看着仇人生不如死,可真畅快啊。
这让季然多年的隐忍和委屈,全都化作畅快到心中跳跃,让死寂的心都被激活了。
活着,就是为了今天。
如果不多看会儿笑话,那多亏啊。
所以季然只是笑,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季父痛苦挣扎,看着地上从隐约可见的血迹,到血迹斑驳。
信息素外泄在这个屋里浓郁到呛人,但季然来之前注射了药物,沈清又没有腺体,他们两个完全不受影响。
“多少年了啊爸,你终于遭报应了。”
季然直戳季父心窝子,“放心走吧,你这辈子打拼的家业,很快就分崩离析了。”
季父因为呼吸困难脸色涨到发紫,‘家业分崩离析’这句话,让他脑子里紧绷绝望的弦,被季然生生挑断。
他的面部肌肉狰狞抽搐,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季……然!”他从喉咙里挤出季然的名字。
“想不到,最后,我死在你手里了。”
季父的声音硬从喉咙里挤出来,所以嘶哑难听,竟比他的指甲在地上抓的声音还难听。
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季然,却没想到季然每次都反将一军背地里给他下药。
他这份谨慎,到底还是把他自己葬送了。
时间越久,季父的状况就越严重,说是四肢百骸被敲断,五脏六腑被搅拌机搅打都不为过。
季母身体本就虚弱,季父快要被折磨死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
“妈!”
沈宁心里着急,却不能摆脱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母晕倒。
他气急了,明知道不可能挣脱出来,还是生拉硬拽,粗糙的绳索将他的手腕磨破一圈血红。
他哭着求季然放过季母,他愿意替季母承受。不管季然想要对季母做什么,他愿意承受!
季然不但没有同意,还又点燃了一个香薰,这下密闭的仓库内气味更加浓郁,且只能被他们几人吸进身体里。
他就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撑着额头饶有兴趣地看热闹。
不管季郁初怎么愤怒,提出怎样的条件,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只是看着他们笑得眯起眼睛。
终于,十分钟后,季父扭曲缩成一团的身躯僵硬,头一歪,再没有了动静。
“这么快?”季然变换了姿势坐起来,热切的眼神看着季父。
直到确定季父真的不动了,他才撇撇嘴,遗憾的收回目光。
没意思,大仇得报的一瞬间,他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了。
啧……
季然想了想,觉得季父还有很多话都没说,这走得未免太仓促了。
怎么临了临了,这混账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也是,说多错多,就季父做出的那些混账事,真要慈爱地和孩子告别,也会得到他们的怨恨。
好吧。季然再次撇撇嘴,毫无波澜的心始终平静。
他站起来,目光在季家人身上打量。
在看到季郁初看到季父不动时,轻颤略微震惊的眼神时,他笑了。
“你伤心了?”
季绾犀利的目光瞥了季然一眼,碰了碰季郁初,提醒他恢复理智,别在这时候掉链子。
季郁初也只是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就回过神来,冷笑一声。
“你不会伤心,我更不会。”
季然耸了耸肩,“好吧,他还没死,我怎么可能让他死的这么容易。”
季父只是晕过去了,以后只能躺在病床上,日日承受剔骨剜心的疼,直到死的那天才能解脱。
“现在他的事解决了。”
“该解决你们了。”
听到这事还没算完,季郁初蹙眉,“你把我们家折腾成这样,还不够吗!”
季父晕死几乎和死了没区别,季母也晕过去不省人事,他和季绾情况同样不乐观,现在能站着和季然对峙都是强撑。
沈宁被绑着,是季然的人质,在他们没到的时候,还不知道遭受了季然怎样的虐待。
“当然不够。”
季然大笑,“我妈的命,要靠你们季家全家的命来偿。”
所以光靠季父一个,怎么能够。
季然自认非常仁慈,所以他让季郁初自己挑死法,并且耐心等待。
季郁初却是又怒了,心中燥意已经表现在脸上。
季然好像没有任何软肋,他没有爱人、没有亲朋好友,他子然一身,没有任何可以击破的弱点。
这让他们的处境陷入无解的境地,如果季然不惜用命来报复他们整个季家,他们将毫无办法,燃眉之急。
季然似笑非笑看着季郁初,笑容一点点扩大。
“想不到吧,促进我计划完成的最大助力,是沈宁。”
一个沈宁,能将这么多人引到这里,帮助他解决了一大烦恼。
只是可惜了,他手上不想沾血,不然下去没法见那个善良的妈妈。
不然还能体会一下亲手送仇人断气的快感。
瞧着季郁初还想继续对峙,季然打了个哈欠,“怎么,还想不出喜欢的死法吗?”
他指了指晕死过去的季父,“没关系,在这儿再待上半小时,你们就会和他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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