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风声。
许青刚要回头，被一个凌空抱起。
他下意识抱住绵宝，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绵宝瞬间从睡眠中清醒，一爪子拍向熊景炎的脸。
“喵！”
小猫不满的叫声不被熊景炎放在心上。
他轻哼：“我抱我老婆，关你屁事！”
绵宝：！！！
绵宝的爪子甩出残影，啪啪啪地砸在熊景炎脸上。
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许青：……
许青坐在熊景炎手臂上，又是紧张又是无语。
要打，能不能先把他放下？
向来胆子大的他，第一次发现，这世上还有让他心惊胆战的事情。
熊景炎要是只顾着跟绵宝打闹失了力气。
他们三往下滚的时候，该先保护哪一个？后面的大壮会不会被牵连？
要是把大壮压死了，爷爷会很生气吧？
会不会把他们赶出家门？
·
诸多联想，最终被熊景炎的实力打破。
安稳落地的那一刻，许青腿都有些软。
他没好气地拍了把熊景炎的胳膊，抱着绵宝头也不回地走了。
熊景炎摸着被拍的位置，看着趴在许青肩膀上朝他挥巴掌的绵宝，疑惑地喃喃自语：“这用巴掌拍人的习惯，究竟是谁学谁的？”
-
大壮路过他的身边，瞥了他一眼。
猫动手挠人是求生的本领，这都不知道？
想着，大壮欢快的步伐一顿。
绵宝的指甲都没有了，也挠不了人，好可怜。
大黑狗重重叹息一声。
绵宝打着哈欠，爪爪玩着许青的发丝，“大壮你为什么叹气呀？”
听它问，大壮就道：“人类把你的指甲剪了，你会不会不舒服？”
绵宝歪着脑袋回想了下，“没有呀，青青很温柔的，不会剪到我。”
大壮不懂，“爪子是我们天生的东西，你为什么会让他剪你的指甲？”
它不懂，绵宝也被这句话问迷糊了。
生长在许青身边的绵宝，一直觉得剪指甲是很正常的事情，人类也经常剪指甲，它还不用自己弄呢。
迷糊的先跳过，绵宝解释道：“我小的时候控制不好力气，经常把青青的手抓伤，青青才给我剪指甲的。”
许青养猫很矛盾，他会给绵宝最好的东西，却也想保持绵宝的野性，能不改变它就不改变。
结果就是，刚养绵宝的头三个月，许青的手就没好过。
小猫归小，指甲是真的利。
哦，牙齿更利，能给人凿好几个坑。
绵宝记忆很好，小时候犯的错记得一清二楚，这会儿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大壮还是不懂，不过绵宝解决了它的疑惑，它就不问了。
因为客厅里，有食物的香味传过来。
是圈圈！
绵宝听见大壮激动的声音，脑袋从许青的肩膀处挪开，探着脑袋往客厅里看。
熊爷爷手上拿着一个超级大的，比大壮脑袋还大的圈圈，上面有肉肉的香味。
绵宝嘴馋地咽了咽口水。
它不抱希望地想，人类的食物不能吃，狗狗的应该可以？
不都说猫狗是一家吗？
-
香喷喷的鹌鹑冻干在碗里摆着，绵宝视而不见地凑近大壮。
漂亮猫猫蹲的乖巧，眼神落在圈圈上，根本挪不开，“大壮，我可以吃一点点吗？用鹌鹑和你换！”
大壮看了眼小猫碗里那点东西，大方道：“你啃吧，不要你的鹌鹑。”
绵宝闻言，眼睛顿时亮了。
甜丝丝地和大壮道过谢，在超大的圈圈上寻找方便入口的位置。
咔。
牙齿发出的声音很轻微。
叼着鱼布偶下楼的瑞哥脚步一顿。
接着，一道黑影伴随着绵宝的呜呜声，冲进了客厅。
看看不知道怎么办的大壮，又看看趴在地上，脑袋已经埋进胸脯里，开始自闭的绵宝。
瑞哥莫名有叹气的冲动。
它把绵宝的玩偶放在一边，拱着绵宝的身子。
“让我看看怎么样了，有没有崩断？”
……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小猫更大的喵呜呜声。
坏蛋瑞哥！
第12章 崩牙
瑞哥被骂的摸不着头脑。
偏偏小猫骂猫，还埋着脑袋不泄露半分。
唯独呜咽声越来越高。
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放一边，瑞哥顶着绵宝的身子，到底靠着自己的本事，把小猫翻了一个面。
眼看着瑞哥和大壮要检查它的牙齿，绵宝两只前爪挡在嘴巴前面，后腿使劲蹬蹬蹬。
“嗯？”
路过的熊景炎脚步一顿。
“大壮，瑞哥，你们这是在欺负绵宝？”
他的语气里满是稀奇。
绵宝娇气的要死，偏偏撒娇卖乖一把好手，不说他们，就是家里另外两只，对它更多也是照顾。
它们居然还有欺负绵宝的一天？
就在熊景炎惊奇的时候，黑猫和大壮同时抬头，死鱼眼。
熊景炎：……
熊景炎拍拍胸口，“得亏现在开着灯。”
顶着红绿灯似得两双眼睛，熊景炎盘腿坐下，把绵宝抱起来。
看它们这情况，就知道是绵宝又出事了。
熊景炎轻车熟路地检查完重要的地方，才把注意力放到绵宝捂着的嘴巴上。
他温柔地扒拉开小猫的爪子，一边还不忘‘恐吓’道：“不给我看，就让青青朝着你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猫猫面前众生平等。
绵宝又乖又经常生病，去年一场大病把许青吓坏了，哭的次数一多，病中的绵宝都不敢朝着他撒娇。
从徐医生那里得知缘由的两人，是真真无奈又心疼。
自那之后，熊景炎就多了一个镇压绵宝的利器。
绵宝纠结地看着大熊。
熊景炎就盯回去，笑得贱兮兮的。
绵宝哀叹一声，松开了爪爪。
-
绵宝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任由灯光照入。
熊景炎手贱地戳了戳小猫那又薄又嫩的舌尖，才仔细检查起来。
绵宝死鱼眼地瞅他，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嘴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颗犬齿的尖尖掉了一块。
熊景炎看向大壮的甜甜圈，叹气，“那是大壮磨牙齿的零食，是你能啃的吗？”
绵宝呜呜两声，把脑袋重新藏了起来。
谁让圈圈那么香的T-T
它没有事，熊景炎就不管了。
让小猫重新被两只包围，高大的男人屁颠屁颠冲进厨房，给爷爷和爱人分享崽子们闹的笑话。
绵宝要是知道他跑那么快的目的，指定能跳起来打他膝盖。
但绵宝不知道。
不好意思的小猫，在两只小伙伴的半骗半哄下，爬起来蹲到了自己的小碗前。
鹌鹑酥酥脆脆，最是适合小猫。
瑞哥碗里也有，它吃了一点就停下动作。
绵宝好奇，“瑞哥你吃不下吗？”
瑞哥摇摇头，扭头去看外面，舌尖舔走唇角的肉末。
“我想吃鸟了。”
从被熊景炎拎到医院那天起，它就再没有抓过鸟吃。
一开始是熊景炎家太高，瑞哥不想跳楼自杀，后来是不敢带着绵宝出门。
绵宝舔着嘴角，视线落到在窗户框上梳理羽毛的小鸟。
口水开始分泌。
它喉头滚动，十分主动道：“我们现在就去抓？”
熊家的房檐下有不少的燕子窝，住在里面的小鸟却不只是燕子，特别方便他们捕食。
瑞哥本就有这冲动，绵宝一鼓励，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大壮啃着圈圈，一拱一拱地离开门边。
-
“咚！哒。”
脚步声匆忙而至。
听到第一声剧烈撞击的三人，看着叼着小鸟昂首挺胸的黑猫陷入了沉默。
绵宝围在瑞哥身边。喵喵喵地好一顿夸夸，眼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瑞哥渐渐有些不好意思，它放下小鸟，对绵宝道：“你等一会儿，我把毛拔了再给你吃。”
闻言，绵宝的激动一顿。
它看向许青。
瑞哥这才想起前几天喂绵宝吃东西，被许青教育了的事情，不由得也有些踟蹰。
面对两双圆溜溜的猫眼，许青心软的一塌糊涂，却也纠结的厉害。
绵宝的身体是真的不好，这外面飞的鸟雀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熊爷爷安抚他道：“稍许吃一点没事的，注意着给它们打虫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又换了个角度，“你不也想培养它能断开猫粮吗？”
猫粮不可能一次性囤一辈子，如果三年之后灾难还没有结束，那个时候再开始吃鸟雀就更难适应了。
许青想通这一层，心里叹息一声，对绵宝和瑞哥道：“只能吃一点点，不要贪食。”
绵宝一声欢呼，开心地蹦跶了好几下，期待地看瑞哥拔毛。
瑞哥的动作很快，将肚子处的粗硬的鸟羽拔掉，撕扯开鸟皮，让绵宝吃里面的肉。
爷孙两已经回到厨房，继续忙活夜宵了，许青看着绵宝凑近那小鸟，很快就有欢快地进食声响起。
他算着时间，准备一会儿就把小猫抱开。
出乎许青意料的是，绵宝在他动作之前，先一步停下了。
“瑞哥你吃吧~”
瑞哥看着鸟尸上那个小坑，“绵宝你要不要再吃一点？”
猫猫摆头，“不啦，生病了青青会不开心。”
而且……
“青青现在不阻止了，我可以以后再吃。”
瑞哥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见黑猫开始进食，绵宝喵喵地告别它，跑到许青的身边扒拉。
“青青！我乖不乖？！”
青青可听不懂它的话。
许青把小猫抱到膝盖上，用湿纸巾给它擦拭嘴巴边的血迹，嘴里的夸夸倒是顺着绵宝的话走。
绵宝听得毛毛都蓬松了，周围洋溢着幸福的花花。
给绵宝打理好卫生，瑞哥也吃完了，正要把羽毛往屋檐外推。
许青放下绵宝，起身走到瑞哥身边。“这个我一会儿扫了，让我抱抱。”
瑞哥停下忙活的爪子，抬头时看见了它手里的湿纸巾。
黑猫短短的毛发瞬间炸开，直接胖了一圈。
许青好笑，“给你擦爪子和嘴巴的。”
瑞哥更不可能同意了，粉·嫩的舌尖忙碌着，试图证明自己能够清洗干净毛发。
许青盘膝而坐，笑着看黑猫忙活。
作为一只野猫，瑞哥当然很会打理自己。
但是血迹浸入毛发，不是一下子就能弄干净的，尤其是它为了投喂绵宝，多了些步骤不说，有些血液也在这个过程中干涸了。
许青点点它的爪子，提醒道：“还有很多没弄干净呢。”
闻言，神气的黑猫顿时怏了。
许青把猫抱近了一点，仔细擦拭下巴和爪子上的血迹。
擦爪子的时候还好，许青手指一落到它下巴处，黑猫就发出恐吓的声音。
按理来说，许青应该怕它的。
黑猫很会捕猎，又野性十足，动起手来肯定很疼。
但那恐吓的声音被它压得很低，眼神是很凶狠，就是时不时往绵宝那边瞟一下。
反差感出现了！
许青心里的小人一个劲呜呜好萌，面上却是一派淡然。
等到湿巾上没再出现红色，许青才停下擦拭的动作。
湿巾裹着鸟羽落到簸箕里，往厨房里走的路上，终于忍不住蹦跶了两下，才压抑住姨母笑。
他自认为动作隐蔽，完全不知道，在他的身后，黑猫的眼皮瞬间耷拉下来。
烦死啦！
`
绵宝蹭蹭瑞哥，小声道：“大壮刚刚说，看见爷爷他们在弄好吃的，我们先不要吃饱~”
瑞哥看向趴在圈圈上闭目养神的大黑狗，还是没忍住打破小猫的幻想，“可是我们不能吃油盐。”
绵宝不在意地甩动尾巴，“狗狗也不能吃油盐，爷爷就经常用水洗后喂大壮。”
它和瑞哥贴贴，“我跟大壮商量好了，明天的零食分它一包，它给我们分一点点好吃的！”
事已成定局，瑞哥只道：“明天把我的分给它吧。”
绵宝皱皱鼻子，只纠结了一秒。
“好呀，到时候我的咱们各吃一半。”
这样，每只猫猫都不会断零食。
`
在地下室整理东西消耗了不少体力。
许青准备的夜宵是火锅，他就负责汤底和蘸料，熊家爷孙两则是准备需要的菜。
交给他们准备的结果，就是一大半都是肉菜。
许青看了眼，真诚发问：“吃的完？”
两北方人闻言，顿时乐了。
熊景炎乐不可支道：“青青你该问，吃得饱吗？”
许青无语，“那倒是不用问，夜宵吃太饱不好。”
爷孙两哈哈大笑。
许青的无语瞬间破功，跟着笑开。
·
大壮叼着自己的饭盆一颠一颠地凑过来，绵宝和瑞哥推着自己的小碗，跟在它后面探头探脑。
探头探脑的主要是绵宝。
之前一直没吃过，现在许青松口给它的饮食禁忌放开了一点，它反倒谨慎起来。
“我要是生病了，青青来得及送我去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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