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小时,钱亮被时舟南怼了好几次,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也没话反驳这尊大佛,干脆不说话了。
很快就到达主办方安排的地方,别墅面积不小,光是卧室就有四五个,但他们不是来这里住的,主要是做造型。
二楼的房间正对窗户,窗外的自然光非常合适,习惯给时舟南做妆造的造型师直接把自己的衣服和化妆品都拿了过去。
温遂不用多想,就知道他的造型师多半是林澍的那个。
偏偏这两位造型师关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时舟南的那位直接邀请她一起去二楼化。
他们的衣服都是品牌方赞助的,因为担心蹭到化妆品所以先换。那三个人都在一楼,二楼只有温遂和时舟南,以及各自的造型师。
温遂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复杂的衬衣,几根飘带在腰上绕了半天都没搞明白。
要表演的歌是帅帅酷酷的未来精英风,但温遂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穿黑衬衣和西装,正在低头琢磨的时候,就看到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闯入视野。
一抬头,时舟南已经换好了他的那件。
是相似的款式,但时舟南的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飘带,反而多了几分硬挺,扣子严丝合缝地扣着,下摆利落地扎进西装裤里,比例好得不继续当模特都有点可惜,怎么看都比温遂这件好看。
偏偏时舟南站姿没那么板正,修长的手指一勾就勾住了温遂绕不明白的那两根飘带,绕着温遂的手腕绑紧,最后打了个死死的结。
温遂甚至觉得有点勒得慌,但也挺好,不会掉。
另一只手也被时舟南绑好,只剩下腰侧的,一边两根,很难让人想象出这应该怎么绑。
在时舟南有所动作之前,温遂就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向后退了半步,“谢谢。”
“这个我来吧!”
温遂的造型师一个箭步迈上来,直接挡在温遂和时舟南中间,一边给温遂系一边不忘自我介绍:“我叫程诺,你也可以叫我layen,以前经常给林澍做造型,以后大概会经常合作。”
程诺是个很漂亮的女生,脸上妆容非常精致,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
时舟南的造型师走上前来替时舟南整理衣物。和程诺相比,这位年纪稍大一些,也不到三十,没那么热情,不理时舟南,反倒向温遂打招呼:“关芮。”
关这个姓氏不常见,让温遂想起一个人,看长相也有些眼熟。
但温遂没多问,只是等程诺替他整理好的时候道了声谢。
换好内搭就开始化妆,程诺用小夹子把温遂的碎发都夹起来,露出温遂光洁的额头后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只是认真的看着温遂。
温遂却睁开一只眼,透过镜子瞄时舟南。
他过长的刘海也被撩了起来,眉眼清晰的同时也更显得凌厉,正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任谁看都会觉得这个人不好惹。
按理来说舞台妆都浓,可时舟南算是个例外。
在大多数情况下,时舟南化两笔眉毛就能上舞台,别的男团试图用化妆带来的气场和氛围时舟南全都不需要,皮肤状态好的时候甚至不用化底妆。
所以关芮做造型主要是往发型下功夫,每次的效果也都很好。
关芮动作干脆利落,用余光看到发呆的程诺后还有功夫提醒:“想什么呢?”
“姐,这皮肤比林澍还好,最白的色号都比他黄点,根本用不着上粉底。”
此时一直专注地盯着镜中自己的时舟南,突然往右边转了转,正好能透过镜子看到温遂。
“而且他三庭五眼比例特别标准,骨相也好看,不用遮瑕不用修容,我都觉得画眼影反而是画蛇添足,他这样就可以直接上舞台了。”
时舟南难得没有嗤之以鼻,而是点点头,认同中又带着几分欣赏。
“我看看,”关芮停下动作看温遂,“是好看,但是上舞台是不是有点太乖了,时舟南能靠气场撑,弟弟你行吗?”
温遂老老实实回答:“不确定。”
“算了,你给他画个眼线戴个隐形吧,别的不用化了。”关芮收回手,开始给时舟南抓头发。
“要是我这眼线化上去变丑了,就是我的锅。”程诺深吸一口气,拿出破釜沉舟的架势。
男生的舞台妆本身就不太好画,程诺的眼线也化得中规中矩,时间太紧,她也没时间再研究适合温遂的妆容,干脆就这样。
好在帅哥没有因为他的眼线变丑,程诺松了口气,嘴上就闲不住:“你好安静呀,我以前给林澍化妆的时候,他嘴巴就没停过,一直抓着你们队长说话。你们队长今天还好,醒着不说还看看你,以前都直接眼睛一闭睡大觉的。”
“啧。”关芮皱眉瞪她一眼。
程诺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连忙闭嘴。
但出乎关芮意料的是,时舟南没否认不说,难得没有皱眉,甚至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重要的是,他还真的时不时地往温遂那边看一眼。
关芮看在眼里,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拢了拢时舟南的狼尾,问:“你后面狼尾都快过肩了,要不要修一下?”
时舟南收回视线:“你觉得呢?”
“倒也还好,配上你这一身,眼镜再一戴,看上去挺不是个正经人样的。现在小粉丝都喜欢这一套,就这样也行。”
“想偷懒就直说,”时舟南撩了撩刚被放下来的刘海,“别拿我当借口。”
温遂睁开一只眼瞄他们,莫名觉得时舟南这语气挺亲切的,关芮也不急不恼,看上去两人挺熟。
“行啊,前面给你剪短一点总行了吧。”
注意到温遂一直往那边看,程诺笑笑,也取下温遂头上的夹子,将他额前的碎发往后梳,又喷了些定型喷雾:“你们队长和我们组长是老朋友了,其他人造型师多多少少换过几次,芮姐可是从头跟到尾。”
刘海被梳上去后,温遂的气质也跟着变了些,却不像时舟南那样让人觉得不好惹,反而多了几分矜贵。
温遂和时舟南换好衣服,一前一后地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楼下的钱亮和几个助理都看呆了,嘴型慢慢张成了一个“O”。
哪怕是化着妆也没有轻佻感,又因为穿着高定西装,两个人又高比例又好,体态也从容大气,简直就像是哪个豪门走出来的两位少爷。
钱亮顿时激动起来,指着他们俩说:“别动!别动了!麻烦两位造型师先退一下,我叫人给他们拍个照。LEO!”
叫来专门跟拍的外国摄影师看到这场面也很激动,示意时舟南往下走几个台阶,这下温遂反而高出一些。
摄影师引导他们各自往前看,明明没有任何的视线交流,同框的画面却非常和谐,就好像本来他们就势均力敌。
另外三人画完妆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幅画面。
说不上来这两人多有镜头感,只是这长相和身材,天生就该被留在取景框中。
齐一鸣莫名觉得他们两个身上的气质有种说不上来的相似,明明看上去截然不同。
直到一旁的章勤突兀地开口说话,齐一鸣才搞清楚这种相似感从何而来——这套高定在他们两人身上毫无违和感,就好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气质这东西,可不是三两天就能脱胎换骨的。
第18章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舞台被搭建在郊外的一处空地,下面不少来看现场的粉丝,去后台时就有眼尖的粉丝认出来时舟南,扯着嗓子吼他的名字。
少说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也不知道粉丝是怎么发现的,喊“时舟南”的声音此起彼伏,根本不用他们上场就热了。
他们上台这里没有打灯,按理说是看不清的,可被数不清的镜头闪光灯一照,简直跟路灯似的。
时舟南走在最后,从容淡定地朝粉丝挥挥手。
温遂就在他前面不远处,走得不快,也转头看了眼,几乎所有和AERX有关的灯牌都是时舟南的名字。
这人气简直是断崖式的,那三人也习以为常的样子,走得飞快,只剩下温遂和时舟南,中间隔着不到半米。
章勤回头看一眼跟着时舟南的温遂,啧啧两声:“有些人又要上热搜挨骂咯。”
走进后台时,外面的尖叫声才慢慢平复下来。下午彩排时已经按顺序分配好了耳麦,钱亮又强调:“能唱的就唱,不能唱对口型就是了,温遂,你感冒了容易走音,别出声了。”
温遂没吭声,只是把耳麦调到合适的高度,晃了晃头,确认不会掉下来才放心。他的嗓子还在隐隐作痛,如果硬唱也能唱,只是声音哑了。
舞台上要开口才会越练越好,不管这麦开不开,温遂都不会只对口型。
他相信同样对舞台认真的时舟南也会这样。
站上升降台后,温遂轻轻碰了一下话筒,耳返里似乎能听到一些杂音,正想向工作人员确认,升降台就猛地一动。
温遂站在正中间,身子跟着晃了一下,好在很快稳住重心,也就没去想耳返的事情。
开不开麦都无所谓,他好好唱就可以了。
这是温遂第一次迈上这种类型的舞台,台下观众的欢呼声几乎就快要把他掀翻。温遂知道这些人的目光和尖叫并不属于他,但还是有些紧张。
和以前舞蹈比赛不同,专业性质强的那些演出,就算温遂跳得再好,台下的观众也不会欢呼,只会礼貌地微笑鼓掌。
而此刻,温遂却真切地感受到了热爱与真实。
在这种情况下,温遂顾不上关心有没有开麦,嘴型有没有对上,哪怕哑着嗓子都想唱出声。
耳返里传出他比平时沙哑很多的声音,有些需要高音的地方也因为感冒很难上去。
腿上的烫伤还是有些影响他的某些动作,在需要起身时他比其他人慢了半拍,后退时不偏不倚,用余光看到了迎上来的时舟南。
那一刻温遂有些慌张,只表面维持着该有的表情管理,只是一抬眼就和时舟南对上视线。
预料中相撞的尴尬场面没有出现。
这里时舟南本来应该看着前面的,今天却转过头垂眸看着温遂,眼神不似刚刚那样凌厉,反而多了几分安抚的意味,一闪而过。
时舟南的临场反应能力很快,卡着拍子往旁边一侧身,几乎擦着温遂的肩膀迈了过去,顺利接上。
台下的尖叫声因为时舟南的开口猛地拔高,温遂也松了口气。
台下,钱亮的表情却有些严肃。
他不仅注意到温遂的小失误,还注意到现场放的音乐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并不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
温遂唱歌时钱亮还不太确定,只觉得音色有些奇怪,时舟南也在正常发挥范围之内,但当轮到余枫时骤然只剩下一条音轨,钱亮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你在这盯着,有什么事打我电话。”钱亮向助理匆匆交代一句,快步往后台跑。
负责放音乐的工作人员看到急匆匆的钱亮后摘下耳机,“有什么事吗?”
钱亮一言不发地凑上去,低头扫了一眼就发现大事不妙,控制台上的几个耳麦无一例外全亮着绿灯,温遂的那个更是被拉到顶,全开麦。
“不是说好的不开麦吗!”
钱亮顿时急了,说着就要去关麦,却被工作人员拦住:“您这是干嘛啊,不是您让助理过来交代开麦的吗?现在歌唱到一半,突然关麦就会少一个音轨啊。”
钱亮啧了一声,一看电脑屏幕,发现放的伴奏也变了,不是他们事先预录的那一版本,而是有垫音的原始伴奏。
钱亮肺都快气炸了:“谁让你们换的啊?哪个助理?”
工作人员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比比划划给钱亮描述:“男的,个子不高,戴着个鸭舌帽,皮肤倒是挺白的。”
钱亮直接翻出一张大合照让工作人员辨认,工作人员看完后指出一个人,“好像是这个,戴帽子的。”
钱亮差点气晕过去,被指认的可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刚复职就被通知开除的李子誉。
现在可没时间找他算账,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不出舞台事故,可偏偏又是直播,台下那么多人看着,想修音都没办法。
几乎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台上的这五个人身上,温遂连走位都失误,就算唱歌在调上,音色也因为感冒变得有些低哑,唱到高音更是直接失声。
齐一鸣和余枫更夸张,从头到尾愣是对口型,一个字也不唱。
章勤本来挺稳定发挥的,结果动作幅度一大就完蛋,身为主唱竟然还躲高音,气喘吁吁,体能完全跟不上。
钱亮在下面比划什么都没用,干脆破罐子破摔,连公关词都想好了。
只剩下时舟南,唱的和他们之前预录的没什么区别,甚至听起来更带劲。
果然是时舟南,还得是时舟南,怪不得人家时舟南火。
钱亮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时舟南不像林澍那样退团单飞,他到底图这个团什么。
五分钟的时间简直像熬鹰一样漫长,台下的观众目前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等到晚上回去翻看录像才会发现不对劲,估计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钱亮头疼,一打开微博就看到已经发出去的那套团体图,不知何时窜到了热搜高位,跟有人故意买的一样。
单论外形养眼,平均实力却有点磕碜,得,又是一顶花瓶的帽子等着。
好不容易熬到舞台结束,五人刚从舞台下来,工作人员就在现场抓到了正准备跑的李子誉。
他们几个还不清楚情况,趁着粉丝还没围上来时匆匆退场。温遂走在最后面,对刚刚的失误有些愧疚,飞快地扯扯时舟南的衣角,说了句:“抱歉。”
时舟南没吭声,一抬眼就看到飞快围过来的粉丝,一言不发地快步往前走去。
没得到回应的温遂一愣。
腿上烫伤的水泡好像破了,下台后才后知后觉地疼,眼前是时舟南留给他的背影,跟着时舟南的人潮汹涌,闪光灯替他照出一条很明亮的小路。
这是初舞台,第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温遂并没有按照预料之中的完成舞台,说不失落是假的。
更让他在意的是时舟南的态度,本来就不是很舒服的嗓子更难受了,如鲠在喉。
时舟南离得并不远,却让温遂觉得遥不可及。
没走几步,人群中突然有个红头发的女生逆着人群走出来,踏着高跟鞋走到温遂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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