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确实合作过不少次,不过是和有林澍在的AERX,网友和贵公司的想法不受我们左右,但是我们杂志是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的。我们的合作伙伴一直都是有林澍在的AERX。”
温遂:“既然这样,当初你们就不应该同意我参加拍摄,更不应该因为找不到替代人选主动找我们,又想赚钱又要装清高,好处都是你们?”
面对这种完全不合理的事情,温遂还能心平气和地应对处理,语气也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慌乱。
对面噎了几秒,还是那副蛮不讲理的态度:“总之我们不能召回。”
这态度听得人火大,时舟南直截了当地回怼:“Mn这些年光靠着AERX就赚了不少吧,这点印刷费都出不起?还是说你想中断之后的合作?不仅是AERX,还有LOCO的其他艺人。”
“时舟南!差不多得了!”钱亮皱着眉提醒他。
但对面的语气很轻蔑:“您一个小小的成员,好像没有权力说这些话吧?另外,大可以思考一下,合作对谁的益处更大。”
钱亮眼疾手快拿起手机,把扬声器关了,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会尽快联系你们负责人处理,今天艺人行程比较满,说话语气可能不太好,请见谅,我们私下聊。”
说完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就匆匆挂了电话,看向时舟南:“这是甲方,你的语气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时舟南扬扬下巴:“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么?”
钱亮意味不明地深看了他一眼,转而缓和语气对温遂说:“我会再想办法和他们沟通的,不用担心。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不一定能改过来。”
“不会改的,”温遂淡淡道,“对吧?”
钱亮沉默了。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杂志方提供的资源的确更多,杂志方是甲方,就算不待见温遂,公司也没理由为他维权而影响合作。
毕竟LOCO这么大的公司,不可能因为温遂一个人牺牲。
温遂拎得清是一回事,失落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这种被摆在明面的排斥,只不过他什么情绪都不外露,看上去比时舟南还要平静。
但时舟南难得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盯温遂,似乎对他的反应不满意。
吴陆夏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声对旁边的助理说:“这段先别剪出来。”
到了下午开会,温遂状态还是不对劲,总是盯着空无一处的某处发呆,在轮到其他几个人讨论编曲的时候,时舟南突然捏了一下温遂放在桌面上的手腕,附耳道:“跟我出去一下。”
温遂正在走神,被捏了一下才回过神,见时舟南已经起身朝门外走了,于是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中跟着起身。
摄影师也想跟,被时舟南的表情阻止,只拍了个一前一后出去的背影,这才作罢。
“怎么了?”温遂问道。
“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温遂笑笑,见时舟南有些烦躁的情绪,问:“你是不是在替我憋屈。”
憋屈,这个词用得太精准了,时舟南可不是受气的性格,有气没处撒的感觉异常烦躁。
“对。”
温遂叹了口气:“从挂了电话开始,我一直在想能做什么来维权。但说实话,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人在资本面前的力量太渺小了。”
时舟南:“如果我是你,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说到底是杂志方理亏。”
温遂的笑容有点无奈:“如果真的只是看谁占理,也不会这么憋屈了吧。”
时舟南沉默不语。
“说白了,钱亮也好,公司也罢,甚至是AERX,所有人都觉得我代替了林澍的位置。相比于我本身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林澍’替身这个名头更重要,总有人能接受,也总有人不能。”
温遂强颜欢笑,继续说道:“我能做的,只是努力让大家发现我的特别之处,让他们喜欢上温遂,而不是为了补足林澍留下的空白。”
时舟南收敛起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神情真挚地看着温遂,注意到他说话时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瞳孔很亮。
时舟南看得时间太长,长到温遂都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轻轻眨了下眼睛,有些疑惑。
明明他们还保持着正常社交距离,温遂却觉得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但这很难。”时舟南说。
温遂笑笑:“我知道。”
从踏进LOCO的第一天,温遂就知道。
“不过我会足够耀眼的,队长。”
第32章
温遂当然耀眼, 哪怕只是穿着常服站在走廊的白炽灯下。
有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温遂浅棕色的瞳孔里,无论看过多少次,时舟南还是会在心里想, 他几乎从来没有在娱乐圈看过这么清澈且执着的眼睛。
“所以你为什么要加入AERX?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这问题时舟南之前就问过了,当时温遂就没有直接回答时舟南的问题,到现在时舟南还是没有想通。
明明凭借他的条件, 就算走正常流程成为练习生也会很快出道,哪怕是现在这种地狱开局也吸引了不少粉丝, 更何况正常出道。
“因为喜欢, ”温遂说,“时机也好。”
这个“喜欢”没有具体的指代, 温遂很少这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让时舟南有点意外。
不过具体原因是什么, 温遂很显然还是不愿意说,只不过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出奇, 满是真挚。
他们又沉默着站了一会儿,等到温遂状态调整得差不多, 两人才一起回到录音室。
主打曲的伴奏已经基本成型, 施瑞把demo放给他们听, 得益于时舟南的想法,整首歌的质感比刚刚高级不少。
可温遂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虽然很好听,但似乎缺了几分距离感,反复几次之后,才觉得好像是鼓点太强烈的原因。
温遂提出自己的想法, 施瑞拷贝出一份,把副歌的鼓点削弱几分, 再重新放给他们听。
副歌的鼓点一弱下来,就多了几分空灵的感觉,若隐若现的鼓点就仿佛轻快的脚步声,把全曲的氛围推向一个高点。
时舟南听完后补充道:“把副歌前面一段的鼓点也去掉试试吧。”
施瑞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把鼓点删掉之后,全靠管弦乐把歌曲的节奏推向高点,顿时多了不少恢宏浪漫的画面感,更加契合这次的主题了。
“好听是好听,但是我有一个问题。”齐一鸣说道,“没有鼓点就不好写歌词,更不好编舞。”
施瑞:“思路打开一点,并不一定需要套路化的歌词和舞蹈,你们完全可以尽力发挥出自己最佳的水平状态。我打个比方吧,就是这段没有鼓点的管弦乐,就完全可以配一段旋律,加一些柔和的舞蹈,比如现代舞。”
一提到现代舞,大家就不约而同的瞟温遂。
只有余枫不合时宜地小声来了一句:“以前林澍哥在的时候也这样编过。”
刚说完就被时舟南撇了一眼,余枫回过神来,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这样效果应该很不错。”
齐心协力之下的效率尤其高,不到一天就把主打曲的伴奏demo定下来。制作人拿去润色修改,他们只用琢磨一下歌词内容,再抽空去改solo曲的伴奏,和编舞老师那边配合着练舞就可以,任务可以说是非常轻松。
这一整周连轴转到周末,钱亮突然提出要带他们去聚餐,还是去鼎湖那边很有名的私人餐厅,价格不菲,公司出钱。
美其名曰聚餐,可到了地方温遂就发现不对劲——吃饭的地方是中餐厅,雅间里的大桌能坐下十几个人,就算加上他们的助理还绰绰有余,钱亮还一直坐立不安,完全不像私人聚餐。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浮上来,温遂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时舟南,正好发现他投向钱亮不耐烦的视线。
为了证实猜测,温遂凑近问时舟南:“你们之前聚餐也来这种地方吗?”
时舟南摇头,“有问题,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旁边的齐一鸣听见他们的对话,嗤笑一声:“队长当然不知道了,都没来过聚餐几次。”
再一看,除了时舟南,其他三个人倒是一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模样。
钱亮一个劲的看时间,眼瞧快到六点,他才终于清清嗓子说道:“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请这两次拍摄的投资方和主要工作人员吃个饭,辛苦对方的照顾了。温遂,你今天机
灵点,嘴甜点,不会让你下不来台的。”
“什么意思,”温遂意识到什么,“Mn的工作人员也来么?”
“当然,”钱亮扫了时舟南一眼,“杂志的事…还没完全解决,为了以后长期合作考虑,还是缓和关系比较好。”
温遂的脸彻底黑下来,意识到自己的现状——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需要他来赔笑脸。
看出温遂的表情不对劲,钱亮又继续说:“你这孩子别学时舟南那么轴啊!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现在受点委屈怎么了?”
温遂放在膝上的拳头握紧了,白皙的手背上爆出青筋,听见这话后猛地起身,把另一边的余枫都吓了一跳。
“抱歉,”温遂说道,“我没有受委屈的习惯。”
说完把沉重的实木椅子向后推了些,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往门的方向走。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时舟南的声音:“早说啊,我也没兴趣。”
“温遂!”钱亮的语气激动起来,“你知道走出去意味着什么吗?LOCO可不是只有你一个艺人,AERX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要是因为你和品牌方终止合作,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时舟南在钱亮的威胁中转过身,正好就看到温遂猛地停住脚步,与此同时,门口戏剧化地出现两个人,正是那个为难温遂的Mn拍摄现场的导演和摄像。
时舟南在温遂身后半米远的位置停下,想看看温遂会不会被这一番话道德绑架。
温遂脊背挺得很直,没有一点要让步的意思,可是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多半是把钱亮的话听了进去,正在权衡利弊。
“时舟南。”温遂突然喊道,声音轻的大概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嗯?”
“我……”温遂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说。
时舟南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几乎是并肩站着,他的声音在温遂耳边响起:“如果你走,我和你一起,只要你不怕后果。”
其实时舟南心里抱着隐隐的期待,希望温遂能坚定地离开这些恶心的人和地方。
他看到温遂的脸颊微微鼓起,似乎是在咬牙,又像是在努力保持理智。
如果他走了,当然会在这几个人面前保持住尊严,但多半保不住日后的合作与资源。
但如果他留在这里,免不了一通难缠的饭局。
以温遂的性格,时舟南赌他会选第一种。
可是温遂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松开,喃喃道:“时舟南,我可以走吗?”
“只要你想,”时舟南说,“什么都可以。”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温遂有几分无助,不知怎的就处于这种孤立无援的地位。
就在这是,门口又传来声音:“哟,这么多人堵门口干嘛呢?”
这声音有些耳熟,Mn那两人也回过头,导演一看清来人,刚刚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场都减弱了几分,连忙说道:“哎哟郑总,您怎么也来了!”
温遂认出那人,是拍广告时加他的那个总导演,只不过这个称呼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对方的表情不像这两人这么有敌意,身后竟然还跟着吴陆夏,总算让温遂稍稍缓了缓。
“AERX邀约,我不能不给面子啊。温遂,这次合作得很愉快,冬季新品线的销量很可观,我该请你们吃一顿才是。”
被称为“郑总”的人看上去四五十了,脸上虽挂着笑,语气也是温和善意的,给温遂的感觉却有些古怪。
只不过温遂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人,光是第六感响起危险的警报,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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