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舟南能和他说这么多,温遂的心情好了不少,连胃都没刚刚那么难受了。
没过多久,安毅的车就停到路边,这时剩下的那三个人正好出来,齐一鸣隔着老远就喊:“队长去哪啊,载我们一程?”
时舟南先把温遂塞进车,头也没回地说道:“不顺路。”
齐一鸣:……
安毅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老大,他们自己回去没事吧?要不要我联系他们助理来接啊。”
“不用管,”时舟南说道,“这离住的地方又不远,你直接去关杭那里,我和她说了。”
“好嘞!”安毅立马应下,见两人表情都不太好,小声追问:“老大,晚饭没事吧?我听说魏总都去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时舟南敷衍道:“没事。”
说到魏总,时舟南还觉得有些奇怪,
Mn的老总是时舟南叫来的,他本来不打算管这件事,但对方的行为变本加厉,表面上是在为难温遂,实际上跟他们所有人都过不去。
只不过魏立新的出现让时舟南有些意外,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向来不屑于参与,今天却破天荒的跟着一起来了,甚至还走在前面,一副主导场面的模样。
温遂也没想明白魏立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正琢磨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低头一看,是贺池临的消息,温遂把亮度调低了些,点开对话框。
【刚刚吃饭去了没看到,马上去查】
【查到了,他最近和星悦走得近,但是投资了几个项目,文件我发给你了。你们的那个真人秀,还有前几天拍的那个广告,都是他投资的。】
温遂皱起眉,接着往下翻。
【我能查到的就这些东西,温遂,他很奇怪,如果是跟星悦合作,没理由还来投资你们的项目。我之前不知道他和星悦有来往,也不知道他就是你们真人秀的投资商,不是故意不说】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温遂,我觉得你还是和你哥哥说一声,娱乐圈水可深,有些事我还真不一定能查到。】
温遂点开贺池临发来的那个文件,上面是郑守阳最近一个月详细的工作日程表,温遂是从后往前看的,越看眉头越紧。
后面确实和星悦的接触更多,可前期,大概在温遂入团前两周到刚入团那段时间,郑守阳三天两头就有“工作会议”。
温遂对地点很敏感,这几次工作会议都在同一个地方——豪润酒店总店。
豪润的确是商务洽谈的首要选择之一,可豪润和秦言的公司也有密切合作,说是巧合未免太多了。
温遂又给贺池临发了一条消息,问他能不能查到秦言在这段时间的日程。
贺池临应下,办事效率特别高,没等温遂到目的地就又发来一个文件。
【内部消息,你知道就行,千万别去和秦言对线,就算要对线也别暴露我。之后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的。】
贺池临突然提到秦言,温遂就知道事情大概和他设想的一样,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点开那个文件前,温遂看了一眼旁边时舟南。
他还闭着眼睛,一只手抵在太阳穴处,眉头微微皱起,呼吸很平稳,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温遂收回视线,深呼吸一口之后,才点开那个文件,直接往最前面翻。
果然不出温遂所料,秦言在很多个相同的时间段,同样去过豪润酒店。
不仅如此,甚至在温遂入团后,甚至在最近这段时间,秦言的行程都和郑守阳有重合。
郑守阳快四十了,秦言一直和贺池临牵扯不清,这两个人不可能是在谈恋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温遂最不愿意接受的那种可能性——他们在谈生意。
温遂魂不守舍地拿着手机发呆,没发现时舟南睁开了眼,正偏头看着他。
“温遂。”时舟南突然叫他。
温遂猛地回过神来,神色间有些慌乱地反扣过手机。
好在时舟南没问他在看什么,只是说了句:“快到了。”
温遂这才朝窗外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开到了江边,应该是要去关杭的小酒馆。
海城虽然是海滨城市,但江景也很漂亮,看到这样的美景才得到些喘息的间隙。
听说时舟南要带着温遂来,关杭一早就打了烊,做好一桌菜等着他们。
时舟南:“你挺喜欢他啊,我怎么没这待遇?”
“不是你说晚上吃饭吃得恶心吗?正好新学的菜,你们尝尝。温遂,好久不见啊。”
关杭本来不是多热情的人,可一看到温遂就和颜悦色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时舟南摇摇头,在一旁坐下。
“晚上好。”温遂也朝她笑笑。
“我经常听关芮提起你,娱乐圈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有时候确实恶心。你别太在意,多学学时舟南,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关杭说着拿出几瓶酒,递给温遂一瓶,“喝点?”
“你能喝吗?”时舟南替他拦了一下。
温遂其实不太能喝,但心情不是特别好,又无从宣泄,便接过那瓶十几度的酒,“我喝。”
温遂的酒量很差,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闷头喝酒。
时舟南也沉默着喝酒,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他想不明白自己向往的职业为什么是这样的,如果今天没有时舟南带他走,没有后面赶来的魏立新,事情会发酵成什么样。
更让温遂不能接受的是,这件事从头到尾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反抗也不对,不反抗也不对。
时舟南夺过他的酒瓶,“别喝了。”
温遂已经喝的意识有点模糊,不管不顾地就要去抢时舟南手里的瓶子。时舟南一抬起手臂,温遂就撞进他怀里。
两人一进来就脱掉了外套,兴许是酒精的原因,温遂的呼吸变得灼热,喷洒在时舟南的颈侧。
时舟南喉结上下一滚,低声道:“温遂,你喝多了。”
第34章
关杭自觉这气氛她在场不太合适, 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
店里只剩下温遂和时舟南,小酒馆的灯光本来就不太明亮,又因为酒精的味道多了几分暧昧。
时舟南的酒量很好, 此刻非常清醒,他们两个的上半身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一起,他甚至能感受到温遂胸腔传来的心跳声。
温遂不再执着于他举起的那瓶酒, 而像是找到了什么热源,慢慢环住了时舟南的腰。
他的下巴正好抵在时舟南的颈窝, 时舟南只要微微一偏头, 就能亲到他小巧高挺的鼻尖。
时舟南第一次觉得酒气不那么令人排斥,反而有某种具有奇效的、蛊人的魔力, 想让人靠近。
可是时舟南没有, 只是又压低声音喊道:“温遂。”
这一声不仅没有让温遂清醒, 反而让腰上的手加大了力气,贴得更紧了。
时舟南将温遂没喝完的那半瓶酒放到一边, 手在距离温遂后背上方很近的地方停住。
他还是不喜欢肢体接触,可是他也清楚, 如果现在抱他的不是温遂, 而是别人, 肯定早就被他一巴掌扇飞了。
而此刻,时舟南居然在犹豫是回抱还是推开。
时舟南并没有纠结太长时间, 因为温遂抱得实在是太紧,除了酒味之外,他身上还有淡淡的衣物柔顺剂香气,让时舟南想起那个夜晚天台上的拥抱, 就像是卸下心防袒露肚皮的小猫。
明明平时也是距离感和分寸感十足的人,这次是因为酒精, 那么上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时舟南。”温遂闷闷地开口,带着几分鼻音。
酒不会这么快醒,时舟南一偏头就差点亲上去,那只手总算落下去按住了温遂的后颈,让他的上半身几乎挂在自己身上。
时舟南侧过头,唇蹭过温遂的耳廓,被一瞬即逝的热度惊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温遂的脸。
本来是为了看他到底醒没醒,谁想到下一秒,温遂主动向时舟南的掌心凑近,甚至还轻轻蹭了一下。
时舟南脑中名为理智的那几根弦,啪嗒断了好几根。
没正式出道的时候时舟南也是个玩咖,虽然讨厌肢体接触,但对别人的撩拨也是不动如山,甚至觉得厌烦。
圈内圈外朋友都知道他向来坐怀不乱,除开那双含义颇丰的眼睛之外,像个十足的性冷淡。
可此刻,时舟南却难得慌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手也僵住。
直到环住他后背的那只手松开,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又一点一点握住他的掌心。
明明是在江边,环境却安静得有些夸张,只能听见他们交叠的呼吸和心跳。
“时舟南,”温遂再一次开口,听上去很委屈,“如果我能进AERX,不是完全因为我的实力……怎么办。”
温遂喝的实在有点多,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很难听懂是什么意思。
更别说时舟南还有些恍惚,温遂的话只在他的耳中一闪而过,没引起太多注意。
温遂又重复一遍:“如果我……不堂堂正正,不坦荡,不纯粹……怎么办?”
“温遂,”时舟南这次听清了,“你在说什么?”
温遂说完这句就不吭声了,呼吸也变得绵长舒缓,时舟南叫他也没反应,看上去应该是睡着了。
“关杭!”时舟南拔高声音喊道。
这一嗓子没叫来关杭,反而又让温遂有所反应。
温遂强撑着支起上半身,和时舟南拉开一些距离,但不多,显然已经完全入侵了他们彼此的私人距离。
时舟南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和人靠的这么近了,温遂的脸庞近在咫尺,甚至能看到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温遂另一只手紧紧地撑在时舟南肩膀,时舟南似乎从他浅棕色的瞳孔中看出了什么,一种很熟悉、又不那么常见的情绪,一种压抑不住流露出来的汹涌情意。
下一秒,温遂仿佛是为了应证时舟南的想法,仰起头,慢慢凑近。
时舟南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在任何一段关系中丧失主动权,可在此刻,占上风的显然是酒精作用下的温遂。
时舟南看见他湿漉漉的眼睛,感觉自己沉入了夜晚的海洋里,周遭一片黑暗,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挂在天上高高的月亮。
模糊又暧昧,就像此刻。
他看到温遂微微张开唇,他的唇形很好看,饱满得恰到好处。
时舟南有些洁癖,从来不屑于和人接吻,更瞧不起那些灯红酒绿场所中的投怀送抱。
他从来不信意乱情迷,不信一见钟情,不信浪漫,不信感情。
分不清到底是温遂凑上来,还是时舟南低下头,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前一秒,店门口的铃声突然响起。
随即传来关杭的声音:“叫我干……”
关杭话说了一半就看到这幅场景,后半句话猛地卡在喉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这一声很显然让时舟南回过神,一把扣住温遂的肩膀将他将推开,冷着脸侧过头去。
“需、需要我回避一下吗?”关杭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吓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遂又没了动静,像没骨头了一样,软塌塌地倚在时舟南的手臂上,时舟南几乎没犹豫地抽出手,温遂的头就这么顺势撞到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光听声音就知道撞得不轻。
关杭吓得在门口半天不敢动,见温遂倒下去就没了反应,时舟南也别扭着不说话,才试探着走进来:“啥情况??”
时舟南:“他喝多了。”
“时舟南,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他喝多你也喝多了吗?”
关杭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喝多过,更别说酒后乱性。况且眼前的时舟南压根就没喝多,很明显是清醒的。
但时舟南却说:“嗯。你什么也没看见。”
“我是旁观者,当然能当成什么都没看见,甚至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他呢?”
即便刚刚场景中的时舟南超出关杭的认知,她还是下意识觉得时舟南不可能会这么快对温遂心动,这种情感来源多半是另一个人,她甚至有些心疼温遂。
作为时舟南的朋友,她见证过无数飞蛾扑火似的表白,时舟南对朋友没话说,可对追求者的态度非常过分,一旦开了这个口,就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知道今天时舟南抽什么风,半天过去了,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很明显是在掩饰什么,让关杭觉得很古怪。
时舟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想起什么,说道:“他不会记得的。”
没喝醉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更别说喝醉的时候了。
“我还是提醒你下,你们好歹是队友,就算人家温遂真的和你表白,你也收敛一点,别太过分。”关杭提醒道。
时舟南沉声:“他只是喝多了,不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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