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什么事都能推给酒精。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安毅刚被你赶走了,我也喝了酒没法开车,打车肯定又要被拍。要不我把安毅叫来?”
这种情况有第三个人反而不太好,时舟南摇摇头,“我带他回去。”
“你怎么带他回去啊,他醉的都走不动道了。”
刚说完,时舟南就身体力行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得益于常年健身和高个子,时舟南背得十分轻松,还对关杭说道:“你帮他把围巾和帽子戴好。”
关杭无语了片刻才开始动手:“时舟南,你得对自己有点认知吧,就你这身高和体态,就算往脑袋上套个麻袋都有人能认出来,还带着人家温遂一起,又不像之前,还有功夫折腾狗仔。”
时舟南眉头一皱:“能别提了么?”
“我可没提谁啊,你别太敏感。”
“走了。”
深更半夜的,没几个吃饱撑的狗仔会专门来蹲他。
“哎,”关杭叫住时舟南,“今天的事我权当不知道没看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时舟南空出一只手和她碰了碰拳:“谢了。”
“别谢,要么给我姐涨点工资,要么等我开分店的时候,你来当代言人。”
时舟南朋友不多,关杭算是很重要的一个,在这种混乱的时候有朋友在,也算是给时舟南下了一点安定剂。
已经到了深夜,路上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时舟南有一套在江边的房子,离关杭的店面很近,步行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但时舟南走的不快,因为温遂在他背上一动不动,从平稳地扑洒到他侧颈的呼吸来判断似乎是睡着了,保持这样就很好,不用担心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很快就顺利回到住处,这是时舟南刚回国的时候买下来的,许久没有去过的房间显得有些冷清,面积不大,只有一个卧室。
家政阿姨定期会来打扫,房间里基本生活物品都有,床单被套也很整洁。
时舟南轻手轻脚地将温遂放到床上,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后就准备走,结果刚转过身,就听见温遂喃喃道:“时舟南。”
时舟南脚步一顿,还以为温遂醒了。
结果一回头,他还是闭着眼,只是眉头微微皱起,额头泛红,看上去有几分不安。
时舟南不走了,站在门边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刚刚在关杭那里说的话也在脑中过了一遍,时舟南看出温遂从晚上的饭局就开始心神不宁,车上也一直在看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时舟南不理解他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时舟南静静地看着,他很少这样长时间地盯着谁看,哪怕是长得好看的人也不例外。
但温遂是个例外,他简单纯粹,却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时舟南自言自语。
“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受这委屈。”
第35章
温遂睡得很沉, 第二天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睁开眼睛,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清醒过来。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置身于完全陌生的房间,身上有些酸痛, 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外套被搭在床头,甚至连鞋子都没脱, 他就这么歪着躺在床上,草率地盖着被子, 双脚悬空。
不难看出这个把他带到这里的人有多不熟练, 除了房间里的空调维持在一个恰好的温度以外,简直就像是直接把他扔下就走了。
房间的布局很陌生, 深色厚重的窗帘关着, 只从下方透出些微弱的光, 隐约看清室内极简的黑白灰装修风格。
温遂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回笼。
一想起那个荒唐且戏剧化的饭局, 温遂就微微皱眉,好在后面被时舟南带着去了关杭那里, 明明一桌菜的味道很好, 可他没吃几口就没了胃口。
正想着, 房间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时舟南?”
温遂下意识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简直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没人回答, 门直接被推开一个缝。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温遂的眼睛,又被高大的人影遮住大半。
“醒了就去洗漱,待会儿要去公司开会。”
时舟南语气冷冷淡淡的,和平时相差无几, 就像之前在宿舍和他说话一样自然,公事公办, 完全不像昨晚他们还在深夜江边一起喝过酒。
兴许是温遂太久没吭声,时舟南就准备关门,要走的时候才被温遂叫住:“时舟南,等等!”
时舟南脚步一顿,停了几秒才转过身,面露疑惑。
温遂有点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比如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喝多的,同样喝多的时舟南怎么把他带到这里的。
比如他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半晌,就在时舟南认为自己的耐心即将到达上限的时候,温遂总算开口问:“我昨天怎么了啊?”
时舟南神情微变,“你不记得了?”
温遂眨眨眼,努力回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记得了。”
时舟南颇为认真地盯着温遂,想要从那双还有些朦胧的眼中看出破绽。
但或许是短时间内喝了太多,温遂似乎是真的不记得了,否则应该也不敢这么直白地和他对视。
“你喝多了。”时舟南言简意赅,就好像知道温遂想问什么似的,“这是我家,衣柜里有几件干净衣服,卫生间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再不收拾要来不及了。”
时舟南说完就打算关门离开,门即将合上之前,他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小小的:“谢谢。”
是该谢我,时舟南心想,换成别人早就把他扔在大马路上了。
温遂强忍着酒后酸痛起身,想看时间,却发现放在床头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卧室里没有独立卫浴,温遂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推开门,看到时舟南正站在客厅的窗边,一怔。
时舟南穿着件运动风外套,不同于往常的纯色黑白灰,反而是有些张扬的红色,放在别人身上就是浮夸,放在时舟南身上却非常契合他的气质,恰到好处。
温遂几乎从来没见他穿过这种亮色,哪怕是在时舟南做模特期间。
注意到温遂出来,时舟南转头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他把额前的碎发尽数梳起来,露出利落又有些锋利的眉眼,那股不同寻常的侵略性显露无余,看得温遂愣了半晌,才恍然回过神来。
客厅的挂钟指向十点,温遂很少一觉睡到这个时候,看来昨天喝得确实不少,头痛就算了,还断片忘得干干净净。
这是个一居室,时舟南多半是在这个不怎么宽敞的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以时舟南的身高别说躺平,连腿都伸不直。
温遂有些过意不去,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没睡好,时舟南今天的话格外少,周身还围绕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气场,眉头也一直拧着,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时舟南,”温遂担心他刚刚没听到,“抱歉,昨晚麻烦你了。”
时舟南的眉头微微舒展几分,对温遂说道:“你以后别碰酒精。”
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清醒状态下的温遂非常“正常”,就算是和他说话也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和昨天那个抓着他二话不说凑近的温遂判若两人。
温遂还保持着一贯的教养和礼貌,对时舟南说:“抱歉,我好像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时舟南在心里冷笑两声,表面上风轻云淡地指了下钟表,带着点威胁意味地扯开话题:“十点半开会,你再不去洗漱,我就不等你了。”
温遂这才走进卫生间,时舟南也总算松了口气。
浴室的水声很快响起,时舟南戴上降噪耳机转过身去,不去看隐隐约约映在玻璃上的那个人影。
温遂果然不记得了,这让时舟南放下心来,也理所当然地把那些异常的举动归因于酒精。
剩下的,时舟南不再去想。
这套房子是时舟南刚回国的时候住的,剩下来的衣服也不多,包括他换上的这一套,有着年轻人独有的张扬。
好在外面还有件黑色羽绒服压一压,才没过于显眼。
除开当模特那一阵,时舟南一直偏好黑白灰三色。狐朋狗友都觉得他日子过得声色犬马,偏偏穿得人模狗样。
时舟南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想象不出温遂这种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冷淡的人,如果穿这种鲜亮的红色会是什么样子。
但他还是把简单的那套留给了身上酒气更重的温遂,自己换上了这套少不更事喜欢的,脑子里也浮现出那时的张扬。
水声搅得时舟南心神不宁,便走过去敲敲卫生间的门,说道:“安毅来接,楼下等你。”
他本来可以说完就走,但听到从水雾中传出的那一声含糊不清的应答后,才挪开双腿。
…
“老大,这里也是你自己的房子吗?”
安毅上岗一年多一直能闲出屁来,时舟南几乎从来没什么事找他,但自从上次温遂大半夜发烧开始,他的工作陡然丰富起来,而且多半带着温遂。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助理。
时舟南应了一声,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便问:“上次让你查的真人秀投资商怎么样了?”
“嗷,我查到了,正想说挺巧的呢,那个真人秀的投资商就是郑守阳。”
时舟南皱眉:“郑守阳?”
“对,就是那个运动品牌广告的投资商,点名要你们拍宣传片的那个,就是他,哥你之前应该有接触。他之前挂名说是导演,吴陆夏是他的最后一个徒弟,后来就转行搞投资去了。”
时舟南一直知道郑守阳是个导演,可却第一次听说他现在在搞投资,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他最近还和星悦有不少生意往来,业内都知道星悦和LOCO因为林澍的事有点不对付,可能因为我不是资本家吧,我真想不通他怎么这样。”
“有利所图罢了。”时舟南捏捏眉心,没由来地想起昨晚温遂说的那两句话,“昨天我们走之后,他们说什么了?”
安毅昨天送完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美其名曰是去当司机的,其实就是时舟南让他去听一下。
“没说什么,魏总把钱亮哥臭骂了一顿,梁总把陈落臭骂一顿。我还觉得奇怪呢,你说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怎么这两个老总都出来了。”
时舟南也没想到,QG那边的确是他联系的,但按照他对这几个人的了解,最多提一嘴,派个官大一级的来处理就行,犯不着亲自出马。
“哦对了,魏总好像很看重温遂,还专门提了郑导加温遂微信的事情。看那意思,是觉得他不该直接去加温遂,我记得公司之前得知郑导加你的时候就没有多问。”
魏立新说是执行总监,其实也算个挂名,平时才懒得管他们。偏偏在林澍退团后亲自下场,真不知道是因为重视还是什么。
时舟南还没想明白,就从后视镜看到温遂就来了。
他里面的衣服换了下来,依旧穿着厚实保暖的外套,围巾裹得很严实,让时舟南联想到昨晚近在咫尺的温暖。
时舟南捏了捏鼻梁,强迫自己回过神。
他最近好像总因为温遂出神。
…
公司会上,钱亮和魏立新都在。
时舟南没拉外套拉链,穿着一身卡着点推开会议室门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温遂个子比他小了一圈,等时舟南进来后才走进大家的视野。
魏立新见他这样,有些无奈地笑了:“托你的福,今天又能免费上个热搜。”
时舟南挑眉:“不客气。”
温遂刚坐下,魏立新就用手中的钢笔敲敲桌子,问:“你们俩昨晚跑哪去了?”
时舟南从容不迫的回答:“回原来宿舍附近去吃了个饭,懒得再跑过来。”
魏立新好像本来也不打算追问,只是找个话题把温遂和时舟南推出来。
见他给钱亮使了个眼色,钱亮的一张胖脸顿时憋得通红,却还是站起身,朝他们几个人深深鞠了一躬,又面向温遂,说道:“昨天那个饭局是我考虑不周,我已经联系好厂家重新印刷了。温遂,真的非常对不起。”
温遂:?
都说经纪公司不把艺人当人看,怎么还有这种按头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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