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起来,晏阳生差点腰一软又一头栽下去。
这三天的疯狂如潮水一样涌上来,晏阳生不想回忆,却满脑子都是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
“北哥,我睡了多久?”晏阳生努力想让自己找个健康一点的话题,一开口就被自己喑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司望北拿出找夏白衣拿的丹药给晏阳生服下:“一个白天而已,还可以再休息一会。”
晏阳生低头,发现自己身体干爽,看样子是被清理过,还被换上了睡衣。
睡衣领口有些宽松,他轻而易举的就看到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格外惨烈。
“趴下,我给你上点药。”司望北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让晏阳生面红耳赤的话。
晏阳生抓着被子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声若蚊呐:“我自己来。”
“不必害羞,白日已经给你上过一次药了。”
闻言,晏阳生的脸涨的比苹果还红。
最后晏阳生也没能拗的过司望北,被司望北按在床上脱了裤子上药。
只是这药上着上着,两个人又滚到了一起去。
“北哥……轻点……”
“乖,很快就好了。”
“骗子……你每次都这么说……”
吃饱喝足后的司望北,将一点力气都不剩的晏阳生搂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晏阳生的长发。
晏阳生感觉自己快死了。
爽死的。
也是累死的。
现在得了空,司望北才将白天众人商议之事告诉晏阳生。
应如玉已经联系到足够的人坐阵鸿蒙和合阵,只需要等他们几人彻底恢复,就能趁着阴灵不备,打阴灵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默契的谁也没继续往下提,到时候哪些人会去面对阴灵。
他们都清楚,配合最默契的人,就是他们几人。
而晏阳生身为阳灵,必然是对付阴灵的人选之一。
“北哥,再来一次吧。”
晏阳生勾着手,环住司望北的脖子,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勾人。
司望北眸色一暗,当即又将人压在了床上。
他们抵死缠绵。
他们恐惧明天。
*
晏阳生好不容易能下床之时,祁苍深将鸿蒙和合阵学了个七七八八,再有一个月大概就能彻底掌握。
众人的伤势在夏白衣的精心调养之下,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每个人都不肯浪费一点时间,拼命精进自己的修为。
他们生怕在最后的决战中,只差一点就能打败阴灵,而差的那一点,就是他们自己。
晏阳生与轩辕傲雪切磋之时,轩辕寒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皇姐,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惊慌?你看看你哪有当亲王的稳重样?”轩辕傲雪停下切磋,皱眉看向轩辕寒江。
轩辕寒江看到自家皇姐身边的晏阳生,嘴里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姐姐最是了解弟弟,轩辕傲雪声音沉了沉:“不用顾及什么,直接说。”
轩辕寒江看了看自家皇姐,最后视线落在晏阳生身上。
“三百艘飞船停靠在大陆边缘,阴灵率兵亲征,拿晏城主夫妇叫阵。阴灵说,若是不交出晏哥和乾坤镜,就杀了晏城主夫妇。”
【二更】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他就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孝子
初生大陆边境上空,三百艘悬挂黑旗旗帜的飞船将天空遮蔽。
最前面的一艘飞船巨大,甲板最前端树立着两根长长的柱子,柱子上分别挂着两个被血污染透的人。
他们衣衫褴褛,身上都是行刑后的伤痕,蜿蜒的血迹顺着柱子滴落在甲板上,晕出一小滩淋漓的血水。
宽阔的甲板上,摆放着一张千年梨花木的太师椅。
阴灵坐在太师椅上,身边跪着四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修,低眉顺眼的伺候阴灵喝茶。
女修们右侧,站着一袭青衣的应不染。在应不染身后,则是乌泱泱几百号黑旗的魔修。
飞船的位置能让阴灵俯瞰整个边境,当晏阳生他们出现那一刻,阴灵勾唇笑了笑:“来了。”
晏阳生众人赶到边境时,一眼就看到了被挂在柱子上的晏修礼和薛如君。
“爸妈!”晏阳生睚眦欲裂,却生生忍住飞过防御阵的冲动,咬牙站在防御阵边缘。
“不能冲出去,阴灵将伯父伯母挂在那里,目的就是引诱你出去。”轩辕傲雪知道晏阳生心急如焚,但她还是得提醒。
就算晏阳生想冲出去,她也会拦下晏阳生。
阴灵乜了一眼晏阳生几人,语气轻飘飘的,声音却传遍整个边境:“阳灵,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带着乾坤镜出来,你肉身的血脉至亲,也只能撑一炷香的时间。”
她说罢,身边两个跪着的女修就站起来,一人手里握着一条闪着雷电的鞭子,飞身至晏修礼和薛如君面前,动作同步,抬手抽下一鞭。
鞭子带着倒刺,还伴随着雷电之力,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晏修礼牙关紧咬,不肯让自己痛叫出声。
他现在灵力全无,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儿子就在下面看着他。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儿子察觉他的痛苦,避免儿子不管不顾的来救他们。
那响亮的一鞭子,没能让晏修礼夫妇惨叫,却让晏阳生忍不住痛呼出声。
“爸!妈!”
鞭子没落在晏阳生身上,却比落在他身上还更叫他痛苦万倍。
晏阳生想说服自己理智,他知道这就是阴灵的阳谋,可他的情感无法控制自己,他只想要去救自己的父母。
这世上没有子女,在看到深爱自己的父母受到如此折磨时,能无动于衷。
当第二鞭子落下之时,晏阳生红着眼,再也抑制不住浑身颤抖,怒喝一声:“不知周!”
“不能去啊笨蛋主人!”不知周在晏阳生识海内大叫,不肯从晏阳生身体里化形而出。
晏阳生灵力一压,属于剑主的威慑力压的不知周无法控制自己,化作流光瞬息破体而出。
“阳生!”司望北紧紧抓着晏阳生的手腕,将少年禁锢在自己怀中,单手握住不知周的剑柄:“冷静一点,不能出去。”
司望北看似比晏阳生冷静许多,可仔细看去,也能发现他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眼底全是浓烈的恨意。
被晏修礼夫妇当亲儿子对待二十八年,他怎么可能没有将二位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现在他不能乱,如果他也方寸大乱,事情就会不可收拾。
“我冷静不了!我知道阴灵是想诱我出去,我都知道!可那是我爸妈!北哥,那是我爸妈!”晏阳生声嘶力竭,拼命的想挣脱司望北的怀抱。
轩辕傲雪上来拽住晏阳生另一只手,努力控制激动的青年:“晏阳生,伯父伯母到现在都不肯叫痛,就是不想你去救他们!你难道不明白吗!”
“老晏,伯父伯母不希望你去的,别去。”祁苍深挡在晏阳生面前,他父母亲缘浅薄,不知该如何慰藉晏阳生,只是看着好友如此痛心,他胸口也难受的很。
飞船上,鞭子抽打身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两个女修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抬手抽鞭子的动作幅度都一模一样,仿佛傀儡一般,机械的执行主人的命令。
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晏修礼与薛如君,此时彻底成为两个血人。
甲板上燃烧的那一炷香,已经燃烧了一半。
应不染静静地站在阴灵身后,听力远超常人的他,能清楚的听到晏阳生的每一声哭喊。
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应不染却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还不是时候。
“骨头挺硬,应无尘,你去让他们叫出来,我倒要看看阳灵能铁石心肠到什么地步,连血肉至亲都不管。”阴灵轻飘飘的下达命令。
“是。”
应不染飞身至薛如君面前,那两个女修默契退避到一旁。
看着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两个长辈,应不染缓缓举起祛邪,眼神不自觉锁定薛如君的命脉处。
只需要一剑,薛如君就能不再痛苦。
头发散乱的薛如君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抬头,对应不染笑了一下,随即一口血沫喷向应不染。
“我呸!什么我儿子的挚友,不过就是阴灵的一条狗!你若真当我是你伯母长辈,你就该一剑了结了我,而不是折磨我!”
薛如君凶狠的盯着应不染,应不染握着剑的手逐渐冷静下来。
他脑海中浮现自己杀死那位小师弟死前对他说的话。
应师兄,别抖。
对,不能抖,不能直接杀死伯母,会被阴灵发现端倪,他好不容易才站到距离阴灵最近的位置上。
“既如此,便决不能一剑了结了你。”应不染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说话时,祛邪已经刺穿薛如君的身体。
晏阳生亲眼看着应不染刺出这一剑。
“妈!应无尘你干什么!住手!应无尘!”
晏阳生声嘶力竭,眼泪布满整张脸却毫无所觉。他挣不开众人的束缚,所有人都将他拉住,除了痛苦的嘶吼,他竟然什么都无法做。
随着应不染手腕的翻滚,祛邪在薛如君体内旋转,生生将她的肠子全部绞断。
薛如君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牙都咬碎了,却还是没能承受住这样的痛苦,惨叫出声。
“啊——”
“妈——妈……妈妈……”
晏阳生声音已经哭哑,到最后竟然完全哭不出声来,只能无声的张着嘴,任眼泪直留。
他就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孝子。
【一更】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们会报仇的
“我要去救我爸妈……放我去……”
晏阳生无力的挣扎,整个人几乎已经快脱力,只能苦苦哀求众人放开他。
薛如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应不染再次加深手上的动作。
“啊——”
“妈……妈……”
似乎是母子连心,薛如君感受到晏阳生的痛苦,又紧紧咬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叫喊出声。
可真的太痛了。
应不染面无表情,任凭薛如君的血溅在他脸上,溅射进他的眼睛里。
视线倏忽变红,天地万物都变成一片红。
他听到晏阳生叫他的名字,听到晏阳生哭到喘不上气,又听到晏阳生最后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他的动作没有停,如法炮制的让晏修礼也惨叫连连。
天生剑骨,最是明白将剑往人身上哪里捅,最能让人感受到痛苦。
他甚至极其能拿捏死人的时间,在一炷香没有彻底燃烧完之前,晏修礼和薛如君再痛苦也无法毙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阴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应无尘,继续!”
香烛最后一寸也被燃烧殆尽,灰烬落下之时,晏修礼和薛如君惨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薛如君歪头,看着已经咽气的丈夫,惨淡的扯了扯嘴角,突然回光返照似得,用凄厉的跟女鬼一样的声音长鸣一声。
“晏一我儿!晏家好儿郎!”
这声音振聋发聩,不绝于耳。
而发出这声音的女人,却永久的闭上了眼。
晏阳生已经虚脱,泪水打湿了他整个脸颊和衣领。
他软软的倒在司望北怀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上不成人形的父母尸体,嘴里无声的喃喃:“爸妈……”
司望北冰冷的手掌轻轻盖住晏阳生的眼睛,哑声道:“乖,我们会报仇的。”
话音落下之时,司望北眼角那滴泪水也滴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晏阳生,没人说话,也没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阴灵恼羞成怒的站起来,一脚踹翻自己刚才坐的椅子:“好你个阳灵,我还当你多有情有义,不过也是跟我一样没心没肺!火灵根呢!来个火灵根把那两具尸体烧了!我要他们挫骨扬灰!”
一个火灵根魔修走出来,一把火,彻底焚毁晏修礼夫妇的尸体。
应不染走到阴灵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就被阴灵恶狠狠甩了一巴掌。
“废物!如果是楼御星的手段,肯定就将阳灵给逼出来了!”
脸被扇的歪向一边,应不染下颚紧绷,在听到楼袭月名字的时候,险些没忍住自己的情绪。
她凭什么叫大师兄的名字。
凭什么。
沉默好半晌,应不染才缓缓跪下:“属下无能,还请主人责罚。”
阴灵怒道:“强攻初生大陆!”
“初生大陆以初生之盾做基础,又加了南明院的护山大阵,还有……”
应不染话没说完,又被阴灵扇了一巴掌。
“想说攻不下?那就一直攻!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么点人,能撑到什么时候去!”
应不染垂眸,掩去眼底滔天的杀意:“是,主人。”
*
攻势足足持续了半个月,黑旗如同不知疲倦一般,疯狂进攻初生大陆的防御阵。
黑旗人多势众,一批久攻不下,就换另一批人继续攻击。
初生大陆内的人也没日没夜的修补阵法,双方焦灼。
又过了十天,所有人齐聚轩辕皇宫大殿内。
殿内除了晏阳生几人,还有十个大乘期高手,数百位高阶修士。
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守卫士兵。鸿蒙和合阵一开,殿内之人再无反抗之力,只能由他们来护卫殿内中人平安。
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乌云,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
在场所有人,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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