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
二次暴击,果然崇明门的除了他家娘子外都很可恶!
众人沉闷的情绪因为苏甜甜的到来稍微缓解一些,苏甜甜跟众人说了一会这些年发生的事,又被崇明门内的弟子给叫走,说是有要事等她处理。
至于杜和,早就被叫走处理公务去了。
人都走后,晏阳生看着门外喃喃道:“刚才来叫甜甜师姐的弟子,我都没见过。”
易永宁不愧是八卦之王,解释道:“是我们离开南明院后进入南明院的弟子,论起辈分来,得叫我们师叔了。”
当年辈分最低的一群人,如今坐在这里,都成了更小的小辈的长辈。
是了,如今他们都成了大人。
“行了,一个个的赶紧修养去吧,伤都没好强撑着坐这么久,万一死了可不算我的。”夏白衣有些暴躁的催促众人滚回去休息。
面对救命恩人,大家都格外宽容,夏白衣一骂,他们就麻溜儿的滚走。
晏阳生和司望北被安排在一个屋子内。
虽然他们还没结契,但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早已是道侣。
两人坐在床边,晏阳生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灿烂一点,伸手去抱住司望北:“北哥,我好想你。”
司望北搂紧怀中人,哑声道:“不想笑就不用笑,不必因为我强装开怀。”
他知道晏阳生心中压了多少事,不论是即将赴死的友人,还是生死不明的父母。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大山一样压在晏阳生心头,之所以笑,只是想让他高兴一些。
可他也高兴不起来。
明明已经重逢,却物是人非,不论是人还是这个世道,都是千疮百孔,没有人能得到完整的幸福。
在离乱的大环境中,身处这个环境的每一个人,无论强大还是弱小,都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与安宁。
人能够幸福的时代,只有和平时代。
而和平,谈何容易。
晏阳生扬起的嘴角一点点下压,最后抿成一条直线,轻声叹口气:“对不起,北哥,我就是……太难过了。”
他满怀期待的从秘境中出来,还没和亲人朋友好好庆祝重逢,便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
而他连报仇都无能为力。
明明已经没日没夜的努力了,可还是弱小。
好像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笑话,努力根本得不到回报,大山仍旧是大山,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
司望北将晏阳生抱的更紧,似乎想将怀中人彻底揉入骨血之中。
他心中翻涌着无数阴暗晦涩的念头,却被他一一压下。
不能吓到他的少年。
“没关系,人都有难过的权利。”司望北哑声安慰。
晏阳生闷闷道:“我不想再死人了,北哥,我想杀了阴灵。”
司望北没有回答,因为没有人不想杀了阴灵,他们所有人的今天,都是阴灵造成的,没有人不恨。
“你知道吗北哥,我总是没由来的想起姬离恨说的那些话,我怕我们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命运的齿轮。”
晏阳生缩在司望北怀里,小声喃喃,他知道司望北听得到。
“我总是在想,姬离恨说,等我成为真正的阳灵是什么意思。”
“大师兄死的时候,老姐死的时候,老童死的时候……我好像明白了一点,又没完全明白。”
“我很痛苦,不是作为阳灵的痛苦,而是身为晏一在痛苦。”
“北哥,我要怎么做,才能成为真正的阳灵?”
【二更】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道为证,死生不离
少年的问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司望北心头。
他冷不丁想起,在寻找乾坤镜碎片时,无边无垠的海里,姬离恨对他说的那句话。
海水将他包裹,世间万物不复存在。
姬离恨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唯独只让他听到。
姬离恨对他说。
“待他情缘尽断,一无所有,才有一线生机。司南,你们没缘分的。”
他想问凭什么,却一直没能问出口。
他怨恨,怨恨世道不公,怨恨命运弄人,怨恨一切将他与少年分离的人与事。
他不甘,不甘自己的弱小,不甘拼尽全力也无法反抗命运,不甘自己和心爱之人注定分别。
若是他可以不管不顾,私心的将少年藏起来……
天下苍生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遭受的那些苦难苍生也从未怜悯过他半分!凭什么他却始终要将大义扛于肩头?连自己最爱的人也不能护住?
司望北出神,就连少年抬眸看向他都浑然不觉。
“北哥,你在想什么?”晏阳生见司望北眸中似乎酝酿了一场阴沉的风暴,心疼的捧起眼前人的脸。
司望北回神,下意识的去抓晏阳生的手,掩去眼底的情绪,轻声道:“抱歉,吓到你了吗?”
晏阳生只是摇头,指腹温柔的摩挲司望北的脸颊:“北哥,这些年,辛苦你了。”
是啊,辛苦了。
司望北敛眸,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不辛苦,那也太虚伪了。
乱世中,没有人不辛苦。
“北哥,我很想你。”
“在秘境里的这些年,我总是忍不住回忆过去的事,我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正经对你诉说过心意,总是你这个不善言辞的人表白。”
晏阳生轻声细语,认真坚定的诉说自己的想法:“北哥,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不是当初对你说的试试,而是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此生非你不可,来世也……”
“别说了。”司望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少年每多倾诉一句,他都更心痛一分。
他曾经无数次期待少年能说这些话,可如今却一点也不想听。
这不是告白。
是诀别前最后的温柔。
这种温柔,他不想要。
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就是长长久久,此生相伴。而不是如今朝不保夕,随时有可能生离死别。
晏阳生顿了顿,还是说完了这句话:“来世也非你不可,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别说了!”
司望北双眼发红,猛地将晏阳生按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少年墨色的头发散在浅色印花的床褥上,浓墨重彩的像一幅山水画。
“阳生,求你,别说了。”司望北语气哀求,痛苦又挣扎:“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将你藏起来。你知道的……”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晏阳生眼眶中渐渐蓄满泪水,泪水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落在被褥上,绽放出绚烂的花。
他也不想现在说的,他也想等一切平定之后再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他害怕,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少年的泪水如同一根根银针,密密麻麻的扎在司望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心脏越发疼的厉害。
他垂首,一点一点亲吻少年的泪水,顺着泪痕,唇瓣覆盖上少年流泪的眸子,另一只手轻柔的擦拭另半边脸的泪水。
晏阳生环住司望北遒劲有力的腰肢,轻阖的眼眸微微颤抖,声音有些泛哑:“北哥,我们合修吧。”
司望北仍旧一点一点轻轻地吻着:“我们还未结契。”
晏阳生的声音更哑,扣住司望北腰的手无意识的用力,说出令人心碎的话:“不结了,就这样,合修吧。”
司望北亲吻晏阳生脸颊的动作顿了一瞬,旋即凶狠的扯下晏阳生环着他腰的手,粗暴的按压在晏阳生头顶,死死地盯着少年的脸。
心中蛰伏的野兽在这一刻彻底没了牢笼禁锢,司望北眼底一片猩红,语气却温柔的可怕。
“阳生,不许惹我生气。再说一遍,要不要与我结契。”
晏阳生深吸一口气,偏过头不看他:“不要。”
下一刻,晏阳生下颌被司望北紧紧掐住,男人强大的力量迫使晏阳生不得不看向他。
司望北一字一顿:“你会跟我结契的。”
这话不带一丝疑问,反而无比肯定。
晏阳生心中没由来的一慌,不等他彻底反应过来,一条捆仙绳就代替了司望北的大掌,将他的双手紧紧绑在一起,栓在床头。
体内本就稀薄的灵力在捆仙绳绑住他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成了任人宰割的羊羔。
而他要面对唯一的屠夫,就是司望北。
“北哥,你冷静一点。”
晏阳生瑟缩着想离司望北远一点,却被司望北拉着脚踝毫不留情的扯了回来。
男人极具力量感的手一寸寸顺着脚踝往上,十分灵巧的解开晏阳生的腰带。
司望北垂着头,动作缓慢,一点点将晏阳生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整个过程没有看晏阳生的脸一眼。
“阳生想要合修?”
司望北突兀的轻笑一声,眼底却不带任何笑意:“得结契才行。”
晏阳生拼了命的想逃,这样的北哥太陌生,浑身隐忍的疯狂让他止不住的害怕。
可司望北完全不给他机会。
那双拿剑斩杀无数宵小的手,如同淬了魔法一样,在他身上作画。
每每触碰一丝肌理,都叫他浑身颤抖,直到灵魂。
晏阳生不着寸缕,哭的嗓子都哑了,作画之人却还不肯停手,也不肯放他去。
那人仍旧衣冠整齐,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畔吐出温热的呼吸,反复说着同一句话。
“阳生,想合修,得结契才行。”
不知忍耐了多久,晏阳生终于呜咽着求饶:“北哥,我结契,让我去吧,求求你了……”
“先结契。”司望北温柔的在晏阳生指尖一点,食指冒出猩红圆润的一颗血珠。
他如法炮制,将自己的血珠与晏阳生的血珠融合,如同魔鬼一样在晏阳生耳畔低语,引导晏阳生说出结契的话。
“我司南,与晏一结为道侣,天道为证,死生不离。”
“我晏一……与司南结为……道侣……天道为证……唔……死生……不离……”
【一更】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他们抵死缠绵,他们恐惧明天
日升月落,整整三天,晏阳生的房门没打开过。
轩辕傲雪几人站在晏阳生的院子外,看着面前设下的结界,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三天了,司望北这么牛逼的吗?”轩辕傲雪表情一言难尽。
夏白衣面露担忧:“晏阳生伤还没好全,别死床上了。”
亓官笑晚敬佩的竖起大拇指:“司望北,我辈楷模。”
祁苍深无语望天:“所以到底谁敲门叫他俩?”
易永宁提出最终解决方案:“猜拳吧,看看谁倒霉谁叫。”
几个绝世高手围在院子门口,一拳又一拳的猜,猜了半天也没筛选出一个倒霉蛋。
最后还是亓官笑晚猜的不耐烦,决定舍身取义:“算了,我来吧,我不死之身,司望北应该弄不死我。”
众人默契的往后退一步,齐刷刷比出请的手势。
“靠?你们是真不客气啊!”亓官笑晚怒骂,硬着头皮走到门口。
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抬手就要敲门。
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门,院子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穿戴整齐的司望北看着亓官笑晚,眉眼比往常柔和许多,就连语气也没那么硬邦邦。
“什么事?”
众人看着春风得意的司望北,满脖子都是抓痕和青紫,不忍直视的歪头不看。
亓官笑晚迎面被暴击,说话都吞吞吐吐起来:“大哥,你不考虑一下,额……把你脖子这个……额……”
司望北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有事说事。”
“哦哦,确实有事,那啥,老晏不一起商量一下吗?”
亓官笑晚试图往里看一眼,被司望北一个死亡眼神劝退,弱弱的往后退了几步,缩进人群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司望北走出门,将门关的严严实实:“他累了,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我回来告诉他就好。”
众人本来还没发觉,当司望北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才猛地惊觉,司望北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渡劫期大圆满!
只差临门一脚,司望北就要渡劫飞升了!
轩辕傲雪目瞪口呆:“以前就知道老晏是极品炉鼎,没想到功效这么厉害。”
易永宁努力维持自己咸鱼的人设,却维持不下去一点,愤怒嚎叫:“本来差距就大,现在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了是吗!”
亓官笑晚呆呆的挠挠脑袋:“我擦,老晏真的不考虑造福一下全人类吗?”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死亡射线落在亓官笑晚身上,亓官笑晚猛地一缩脖子,恐惧万分的往奶妈身后躲。
“救我!我刚胡说八道的!”
奶妈·夏白衣默默移开一步,站到易永宁身边:“我脆皮,容易死,你自己扛着吧。”
易永宁也默默移开一步:“等会血别溅我身上。”
祁苍深从须弥戒里掏出一把瓜子,熟练的蹲在地上嗑起来。
最后,亓官笑晚不负众望的挨揍了。
等他挨揍完,正好祁苍深分给大家的瓜子也嗑完,集体去了会议厅商量事情。
*
月明星稀,晏阳生困倦的睁开眼,只见一抹素白坐在床边,用帕子一点点擦拭不争的剑身。
晏阳生一动,司望北就有所察觉,将剑收起,温柔的将人扶着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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