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北哥了。
冷兵划破晏阳生衣物之时,一道流光从天边而至,带着力破千军的气势,生生砍断那把刀。
不争悬于半空,以格挡之势横在晏阳生身前,无声的告诫周围魔修。
谁敢上前一步,谁死!
“北哥?”晏阳生惊喜回头,下一刻,他整个人被司望北拥入怀中。
司望北身上熟悉的冷香将他整个人包裹,鼻尖萦绕不断的血腥味尽数散去。
“我来了。”
司望北动作很轻,似乎抚摸珍宝一般,轻轻摸了摸晏阳生凌乱的头发。
他声音也很轻,似乎怕惊扰到怀中之人。
晏阳生猛地吸了一口司望北脖颈之间的气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司望北的脖颈上,司望北浑身一僵。
“怎么了?身上疼?”司望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灵力迅速覆盖晏阳生全身。
周围的魔修:???
拿他们当空气?狗男男去死!
魔修飞身而起,周身魔气浓郁至极,冷兵袭向相拥的两人。
司望北眼眸泛冷,他的本命剑不争,凭空而动,将上前的所有魔修斩落人头!
所有上前者,都得死。
兵荒马乱,野火绵延,一片血海。
两人于战乱之中,紧紧相拥。
“我没事,不用浪费灵力。就是闻一下北哥的味道,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晏阳生仰起满是血污的脸灿烂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司望北心疼的擦拭晏阳生的脸颊:“方才辛苦你了,剩下的交给我。”
晏阳生属于没心没肺的典范,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好诶,北哥要大开杀戒了!”
谁料一语成谶。
他的北哥一人一剑,屠了数百魔修。
所有人被司望北护在身后,他以一人之躯,挡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魔修。
狂风乱舞,南明院蓝白相间的弟子服于风中翻腾。
他脊背笔挺的持剑立于血色之中,宛如清冷出尘的神子降世,遗世而独立,孤独的拯救世人。
“他娘的,这人族修士是谁?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上啊!”
一个魔修恼怒的问身边魔修,另外的魔修语气十分暴躁。
“你瞎吗,没看到他穿的是南明院弟子服?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上?”
他们只是看起来源源不断,不是真有数不清的金丹期以下魔修!他们这次进入秘境围剿人族修士的魔修,只有八百人!
本来头几百个就被这群人杀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来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主儿,杀的只剩他们最后这一两百号人。
他们是魔修,不是疯子,能要命的时候谁不想要命?
那魔修话音刚落,他便觉得脖子一凉,低头想查看什么情况,却死不瞑目的发现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旁边的魔修察觉异样,可他们来不及反应,脑袋便掉落在地,同样死不瞑目。
风中全是血的味道,楼袭月左手持半张藏宝图,右手握剑,踏着魔修的尸体一步步走向司望北他们。
“大师兄!”应不染激动的想上前,扯到自己背后伤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晏阳生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楼袭月视线落到应不染身上,他的小师弟浑身是血,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握剑的手紧了几分,楼袭月只觉心中烦闷,想捏死几只蝼蚁。
然而他没有再前进,隔着一段距离和司望北遥遥相对。
祁苍深猛地抓住了身边人的胳膊,手上青筋暴起,浑身颤抖。
这是他看到的景象……楼袭月是要杀了他们吗?
“嘶……你疯了?”亓官笑晚倒吸一口冷气,这祁苍深一个阵法师,哪儿来这么大力气?
也就是他刚才灵力使用过度,现在不死之身的效益大打折扣,否则他这么强,怎么可能被一个阵法师给徒手捏疼?
祁苍深恍若未觉,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司望北先开口:“大师兄方才做什么去了?”
楼袭月扬了扬手里的半张藏宝图:“弄丢了半张。”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司望北问。
“放你们出去。”楼袭月突然收剑,将须弥戒中的传送符取出扔给司望北。
那是他之前收的所有人的传送符,有了这个传送符,他们就能离开小秘境。
接住传送符,司望北没有第一时间分发给众人,只是探究的看着楼袭月:“大师兄放我们走,自己不走么?”
“大师兄当然要跟我们一起走!”应不染突然怒吼,他挣脱晏阳生,跌跌撞撞的朝楼袭月的方向跑去。
楼袭月微微敛眸,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应不染面前,让应不染不得寸进。
他声音里带着一如最初时光的温和:“不染,别过来。”
应不染双眼通红,灵力干涸的他疯狂的用全是血渍的手捶打屏障:“凭什么不让我过来!大师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说啊!和我一起回南明院,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回南明院去绝世楼的!”
原本凝固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再次撕裂,鲜红的血液顺着应不染的手掌往下淌。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如果这次留不下大师兄,他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大师兄了。
他不能和大师兄分开。
大师兄会疯的,大师兄会去做很多危险的事,不顾性命的事。
他也会疯。
“不染,听话。”楼袭月看着应不染手上流淌的鲜血,只觉得刺眼。
他从来没觉得血这种东西刺眼过,这分明是他最熟悉的东西。
他还有他想做的事要做,他可能会回南明院,再去到绝世楼,但不是现在。
应不染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疯狂捶打屏障:“我不听话!楼袭月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楼袭月动了。
他走到屏障前,两人隔着不到一臂的距离,却远如天堑,怎么都靠近不得。
楼袭月深深地凝望应不染:“那就恨我。”
“不要……你不是还要出去跟我算账吗?大师兄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应不染崩溃,他发现他根本威胁不了楼袭月。
理智告诉他,如果他不现在去做他想做之事,以后再做便没这么好的机会。
可楼袭月说出口的话却让他自己都有些错愕:“随便怎么算账都可以么?”
【一更,我要开始发疯了】
第一百零八章 北哥,你腰好细,公狗腰诶!
什么意思?
应不染没明白,但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胡乱点头:“怎么样都可以,大师兄,跟我们一起走!”
楼袭月眸色微动,不知想了什么,他与应不染面前横亘的那条无形屏障骤然消失,用力捶打屏障的应不染因为惯性摔进他的怀中。
落入熟悉的温暖怀抱,应不染如同一只被丢弃又找到主人的小狗,紧紧抱住楼袭月的腰。
他声音很闷:“大师兄,别不要我,我们一起回家。”
感受到腰上传来的桎梏在颤动,楼袭月缓缓伸手,似无奈,又似缱绻,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中,他轻轻拍了拍应不染的背:“好。”
一直死死盯着楼袭月的祁苍深,抓着亓官笑晚的手臂越发用力。
他眼睛好痛。
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幻象。
为什么……他曾经看到的未来改变了?变成了另一幅画面?
是因为楼袭月刚才做了不同的决定,所以未来被改变了吗?
但好像应不染的未来有点……少儿不宜……
靠,他到底在看什么!
“我说,小乌鸦嘴,你力气是真大啊。”亓官笑晚咬牙切齿,努力抽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愣是没抽出来。
祁苍深压根没听到亓官笑晚说什么。
见祁苍深走神不听自己说话,亓官笑晚一巴掌重重拍在祁苍深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手上的痛感让祁苍深回神,他懵逼的看向亓官笑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用力的抓着人家的手臂。
仓皇撒手,祁苍深看到自己刚才抓着的地方一片乌青。
“不是,你一个不死之身怎么这么菜?我一个阵法师能有多大的力气?”祁苍深后退一步,十分心虚,嘴上却理直气壮。
亓官笑晚:他娘的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这狗东西一句没听?
“老子灵力耗干了你还要老子说多少遍?”亓官笑晚额角青筋暴起,这个阵法师真的该死!不仅知道他的秘密,还一直无视他,总有一天他要掐死这个阵法师!
司望北将众人的传送符分别还给众人,最后多了一张传送符捏在手里。
晏阳生环视一圈,这才发现少了谁。
“孟醒呢?”
轩辕傲雪回忆道:“好像从打架开始就没见到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当时所有人都在对抗外敌,加上孟醒本来就在团队中存在感不强,没人注意到孟醒具体什么时候消失的。
“要找找孟道友吗?”初景纯说着,有些犹豫的开口:“但孟道友,似乎有些不好的想法。”
他有玲珑心,能感受到他人灵魂的情绪。
第一次见轩辕傲雪,他就感受到分明这个女孩子在笑,灵魂却充斥着浓浓的悲伤。
第一次见孟醒,他感受到孟醒的灵魂充满了怨毒的仇恨。虽然孟醒隐藏的很好,可灵魂深处的东西骗不了人。
第一次见晏阳生,他感受到少年体内蓬勃的生命力,连灵魂都是暖洋洋的,好像温暖万物的太阳。
第一次见司望北,他感受到……那是被礼义教条束缚的孤独灵魂,好像暴风雨海面上孤独的一个小舟,于风浪中平静的朝圣。
每个人的灵魂都带给他截然不同的感受,他能看到应不染刚毅不屈的灵魂,童飞跃怯懦又勇敢的灵魂,顾清欢温柔韧性的灵魂,亓官笑晚身处大雾迷茫彷徨的灵魂,祁苍深落寞惶恐的灵魂。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灵魂底色,唯独楼袭月没有。
没有爱恨喜怒,也没有恐惧彷徨,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
哪怕在他剑指楼袭月,控诉楼袭月为何杀他师兄师姐之时,楼袭月的灵魂也没有任何波动。
好像他师兄师姐的性命不过是草芥,无所谓生死。
所以他愤怒与不甘,怎会世上当真有人如此无心。
在刚才,他隐约感受到楼袭月抓住了一抹白,但与那浓厚的黑相比,这抹白有些太微不足道了。
祁苍深也紧张兮兮的看了司望北一眼,他告诉过司望北孟醒是被人夺舍的,反正现在孟醒失踪,不如就别管那个夺舍之徒,他们先离开小秘境。
“北哥,孟醒不对劲。”晏阳生凑到司望北耳畔,小声嘀咕。
司望北微微弯腰,避免少年垫脚,配合少年的动作:“我知道。”
“那不找了?把他丢这儿?”晏阳生坏心眼起来,露出狡诈的小狐狸一样的笑容。
少年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畔,尽管此时此刻很不应该,司望北却忍不住心猿意马。
袖中的手指蜷缩几下,最终司望北放肆的想,总归少年不会推开他,他私心一次,就私心这一次。
刚才少年险些被兵刃贯穿胸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若是发现那人是假周齐再迟一些,或许就会被引到更远的地方,赶不回来。
他很后怕。
司望北揽住少年的腰,动作带上几分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强势,将少年的头按在自己脖颈之间。
好似灵魂都在战栗,他感觉自己抱住了全世界。
“北哥?”
晏阳生懵逼,北哥怎么突然抱他?
但是……北哥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怀抱好温暖。
晏阳生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偷偷的去嗅司望北身上的味道,两只爪子不自觉的攀上司望北劲瘦的腰身,口出虎狼之词:“北哥,你腰好细,公狗腰诶!”
说完,晏阳生就感觉司望北抱住他的力气猛地变大,似乎想将他整个人都碾碎在怀里,融进司望北的血肉里。
闷哼出声,晏阳生艰难道:“北哥,我要喘不过气了。”
司望北嗯了一声,力道稍稍放缓,却丝毫没有松开晏阳生的意思:“不许再妄言。”
“哪有妄言,你腰细是实话。”晏阳生一点也不怕死,脸更加贴紧了司望北的身体:“北哥,你心跳好快哦。”
司望北没说话,甚至懒得去管狂跳不已的心脏。
他卑劣的想,如果自己不再伪装,少年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的心意。
他害怕少年发现他的心意,从此疏远他。
他更怕生离死别时,少年仍旧不知道,他有多爱他。
如果,他是想如果,少年也能对他动心就好了。
可全是贪嗔痴,一切都是他的求不得。
“现在是什么情况?”半死不活的童飞跃捏着传送符,盯着那两对莫名其妙抱在一起的人,五官十分扭曲。
他为什么越来越看不懂事情的发展了?
所以大师兄到底是和他们一起走还是不走?
南哥和老晏这怎么整的跟生离死别的小夫妻一样?可他们仨不是好兄弟吗?怎么抱的时候每次都不带他?是嫌弃他太菜不想跟他玩儿了吗?
轩辕傲雪摇了摇头:“是你这个一根筋的家伙看不懂的情况。”
她话音落下,一只骨骼分明但却干燥柔软的手,悄咪咪的握住了她的手。
轩辕傲雪诧异的看去,发现初景纯双颊通红的目视前方,一副干坏事心虚的样子。
可恶……她的崽好可爱啊啊啊!
颅内尖叫,轩辕傲雪面不改色,反手握住了初景纯的手。
哦!哦!哦!
她崽的手在发抖诶!崽整个人都快冒烟了!太可爱了!想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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