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袭月回神,视线落在晏阳生身上。
“大师兄,你这么看着我作甚?一日你是我们南明院之人,我们就都是师兄弟。”晏阳生笑的没心没肺,全然不知自己的话如惊雷一般炸在楼袭月心头。
楼袭月微微拧眉,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荒唐。”
说罢,楼袭月反手拉住应不染的手,步伐匆忙的离开。
夏白衣拔腿就追:“喂!楼袭月你把我这个长老放在眼里啊!我还没给你治好!你等等我!”
司望北走到晏阳生身边,轻轻握住晏阳生的手:“回去吧。”
“好啊,而且我本来就是在等北哥你。”晏阳生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和司望北并肩而行。
走出去很远,晏阳生才后知后觉的举起手放在自己和司望北眼前。
“北哥,现在不用怕我丢走了吧?你这?”
司望北平静的注视着晏阳生,终于说出自己私心的话:“想牵,不可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师兄,你罚我吧
对上司望北的眸子,晏阳生可耻的心跳加速了。
他胡乱的抓紧司望北的手,拉着人继续往回走:“可以啊,北哥怎么样都行!走走走,他们都跑远了,咱俩又是最后两个。”
感受到手上少年的力气不自觉的加大,司望北愈发觉得自己卑劣。
利用少年对他的信任,一点点降低少年的底线。
明明慌乱的脸都红了,却因为对他的信任,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他的少年,真的太放纵他了。
*
藏宝图与妖魔道现世一事,只有在秘境活下来的这些人知道。
四大学院高层对他们都下了封口令,不许他们将此事宣扬出去。
与此同时,柳重山赶到白玉京,于白玉京召开一场秘密会议。
与会人员分别有四大学院院长,初生大陆掌权人温云合,神之地两位城主,五行大陆三位城主,奇迹之地两位城主,决胜之都的岛主。
此次会议足足三天三夜还没结束。
客栈。
应不染又给楼袭月端来一碗汤药。
“大师兄快喝药,白衣师兄说了,你还需要喝三个月的药,你的元婴破损太严重,不好好疗养会影响你之后的修行。”
楼袭月面不改色的喝完一碗苦药,将碗放入托盘之中。
应不染去拿托盘,手在半空被楼袭月抓住。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应不染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师兄,你想干嘛?”
“从秘境出来已有七日,你我之间的账,还未算完。”楼袭月凝视应不染,眼底只有应不染的倒影。
应不染讪讪一笑,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楼袭月抓的很紧,他根本抽不开。
“等大师兄你身子康健了,再算账也不迟嘛。”应不染赔笑,又不死心的试了试,还是抽不出手来。
楼袭月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应不染刚松口气,便只觉一股大力拉扯他,天旋地转,他整个人趴在了楼袭月怀里。
这个姿势……和在秘境里大师兄揍他屁股时候一模一样!
应不染心中警铃大作,不等他挣扎,捆仙绳已经将他双手反剪绑在身后。
脸朝地的应不染看不见楼袭月的表情,只能听到楼袭月一如往常温和的声音。
“不染,你既答应师兄任我处置,便该信守承诺。师兄答应你的事,未有一件不曾做到。”
“话这么说没错,但大师兄你能用别的方式罚我吗?”应不染剧烈挣扎,整个人像条蛆一样蠕动。
这种时候他还需要在意什么形象!先想办法逃出生天才是要事!
楼袭月微微敛眸,藏起眼底的偏执:“但师兄只想这么罚你。”
应不染:!!!
太羞耻了啊!谁长这么大还要被打屁股的!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若是不染不愿,师兄放你走便是。”楼袭月迟迟没有动手,也没将应不染扶起来,只是将选择权交到应不染手上。
如果这时候晏胜雪在,一定会情不自禁的鼓掌,并赞叹楼袭月是个顶级抖S。
可惜房内只有他们二人。
应不染停止挣扎,内心翻江倒海。
犹豫再三,应不染妥协了。
“大师兄要打便打吧。”应不染闷声道,只要大师兄不离开,挨几巴掌也无所谓。
反正以大师兄的为人,肯定不会把他屁股挨揍的事说出去。他不说,大师兄不说,等于他没挨揍!
楼袭月眸色微深,松开了应不染手上的捆仙绳。
应不染一翻身站了起来,惊喜的看向楼袭月:“大师兄你不罚我了?”
“不染,既是自愿受罚,便该有自愿的态度。”楼袭月将捆仙绳递到应不染面前,十分平静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绳子,应不染瞳孔地震。
对上楼袭月平静无波的眸子,应不染一咬牙,接过了捆仙绳,别扭的自己绑自己。
双手绑到最后,应不染体内灵力无法运作,他根本栓不紧捆仙绳。
“大师兄,这样我自己栓不上。”应不染可怜巴巴的看着楼袭月,希望大师兄能帮帮他。
楼袭月抬手,勾出捆仙绳的一端,眸色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不染,小时候你用牙咬开过绳子。”
应不染:!!!
什么意思!大师兄让他用嘴把绳子打结吗?
“那是小时候!现在怎么可以!”应不染整张脸涨的通红,语调不自觉的拔高。
楼袭月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应不染。
救命!大师兄不要这么看他!他真的扛不住!应不染欲哭无泪,十分悔恨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答应大师兄了。
“若是不染不愿,师兄不强求。”
听到楼袭月的话,应不染心一横,缓缓张嘴咬住了绳子的另一端,笨拙的凑到楼袭月手边,艰难的将绳索打劫。
他心乱如麻,越是心乱,动作就越是出错。
好几次,应不染都感觉自己的鼻尖擦到了楼袭月的手腕。
终于,应不染满头大汗的把自己成功捆起来了,他看向楼袭月,希望大师兄赶紧揍完他赶紧结束!
“继续。”楼袭月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自己的腿,稳坐在床榻边,没有要动的意思。
应不染脸彻底红透,他一咬牙一闭眼,爬到楼袭月怀里趴下,声音不知为何开始发颤:“大师兄,你罚我吧。”
楼袭月眸色深沉,他缓缓抬手,重重落下。
他的手在距离应不染屁股不到一寸处骤然停下。
等了好久没等来暴揍的应不染疑惑的瞥向楼袭月:“大师兄?”
楼袭月声音有些发哑,他的手指慢慢蜷缩,最后握成拳放下:“这次,就饶了你。”
说罢,楼袭月将应不染扶起来,亲手解开了捆仙绳。
劫后余生的应不染端起托盘就跑,跑到小厨房还惊魂未定。
正在给司望北他们熬药的晏阳生被应不染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老应你咋了?你脸怎么这么红?你偷东西去了?”
“偷个屁!”应不染暴躁的将托盘摔在桌上,看到晏阳生一头雾水,拉着晏阳生就往外走。
晏阳生懵逼:“你干啥?我还要给北哥师姐他们熬药呢!”
夏白衣说了,他们都要喝药巩固本元!
应不染发疯:“陪我过两招,快点,不然我要爆炸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应好像真的对大师兄动情了!
当晏阳生把应不染的祛邪挑飞时,晏阳生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不知周,又看向同样懵逼的应不染,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老应,你怎么……突然变菜了?”
晏阳生见应不染发愣,跑过去把祛邪捡起来还给应不染:“是不是从小秘境出来之后没休息好?你要不然回去休息休息?晚上大师兄的药我来熬就行。”
接过祛邪,应不染还没回过神。
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头萦绕,应不染却不敢不细想。
“可能是没休息好,我先回去了。”应不染收起祛邪,狼狈逃离。
看着应不染仓皇逃离的背影,晏阳生抿唇站在原地片刻,突然想起来灶上还熬着药:“卧槽我的药!”
连忙收起不知周冲回小厨房,晏阳生果然看到药漫出来快要把火浇灭,连忙拯救他的药。
一阵兵荒马乱后,晏阳生终于把几个人的药都拯救下来。
“笨蛋主人,那个剑骨好像有点问题。”不知周的声音在晏阳生识海里响起。
晏阳生故作大大咧咧:“老应能有什么问题,今天就是他状态不好,等他状态好了,打我不是乱杀吗。”
不知周的正太音里满满都是无奈:“你不是也猜到了吗?假装太平可没用。”
被戳破内心真实想法,晏阳生重重叹气:“老应的无情道如果真破了,他前半生的修为就全废了。我真就纳闷儿了,他能对谁动私情?”
无情道并非是真的冷心冷肺对谁都绝情,而是最典型的神之道。
神爱世人,却不独爱一人。
无情道也是这个道理。
修无情道之人,垂爱苍生,平等的对每个人,没有偏私的小情,自然不能对谁动心。
一旦动心,无情道破,多年修为于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我也好奇,剑骨身边都没几个女孩子,他总不能对轩辕动情吧?还是说他对顾雅动情了?”不知周只是个孩子,他能懂什么呢。
对轩辕和大师兄动情?晏阳生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他要是对轩辕和大师姐动情,我不如相信他对大师兄动情。”晏阳生嘀嘀咕咕:“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大师兄,怎么可能对其他……”
话说到一半,晏阳生猛地顿住。
靠!他发现盲点了!
老应好像真的对大师兄动情了!除了大师兄,老应根本没和别人走的近过!这段时间老应也没接触过外人!
晏阳生心惊肉跳,忙不迭把药都准备好,分别端去众人的房间。
最后他端着药,去了司望北的房间。
司望北喝药从来不需要晏阳生催促,每次晏阳生端来,他就面不改色的喝掉,还会给晏阳生一颗蜜饯。
又一次接过蜜饯,晏阳生有些疑惑:“是北哥你吃药,怎么每回都给我吃糖?”
“熬药也很苦。”司望北道。
晏阳生觉得司望北说的有道理,将蜜饯塞进嘴里,拿着托盘迟迟不肯走。
“有心事?”司望北看晏阳生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了晏阳生有话想说。
“北哥,我问你个事儿啊。”晏阳生思索着要怎么措辞,才能不让北哥想到老应和大师兄身上去。
思考半天,晏阳生才犹豫的开口:“我有个朋友,他有个关系很好的……兄弟。我朋友吧,就比较没心没肺,属于大大咧咧的那种。我朋友的兄弟,看起来就很正人君子,清冷温和。但可能,我说可能他那个兄弟很会伪装,其实本性不是他表现的那样。”
司望北表面淡定,内心却已经一团乱麻。
少年说这话时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司望北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不断猜测,晏阳生所说的‘朋友’,和‘朋友的兄弟’,到底是在暗指谁。
是在……说他吗?
“我朋友他是个铁直男,北哥你应该懂铁直男是什么意思。但我朋友他好像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对他兄弟动心了。而且他兄弟……嗯……很复杂,我感觉他俩不是特别般配,无论是品性还是心性。”
晏阳生越说越慌乱,他这不是就差点名道姓的说应不染和楼袭月了吗!北哥这么聪明,该不会听出来了吧?
想到这,晏阳生小心翼翼的偷看一眼司望北,发现司望北紧紧的盯着他,眸子里是他看不懂的隐忍。
靠!北哥这是什么眼神!
晏阳生心惊肉跳,连忙收回自己偷看的视线,犹犹豫豫的问:“北哥,你说,我要不要支持他们在一起啊?”
现在老应自己大概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但老应的无情道已经大不如前。如果任由老应这么迷糊下去,恐怕在老应自己没察觉的时候,修为与剑道都跌破阈值了。
那这对于一个剑修来说,是致命打击。
不如他早些跟老应挑明,让老应自己做选择。不论是拔除情丝也好,废道重修也罢,总归早些决断对老应有利。
要是北哥说支持他俩在一起,他就劝老应听从内心,大不了废道重修,以老应的天赋,用不了几年就能重回现在的修为。
要是北哥说不支持他俩在一起,他就劝老应拔除情丝,以后一心一意的修无情道!
司望北喉头滚动,见少年一直不敢看他,心中逐渐确定了一件事。
他对少年的心思,好像少年终于发现了。
“那你,希望他们在一起吗?”司望北嗓子有些发哑,他不敢给出自己的回答,又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害怕听到晏阳生的回答。
晏阳生五官扭曲到起飞:“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来问北哥你啊。”
藏于袖中的手指已经紧绷到发白,司望北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他只是深深地凝望晏阳生,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音:“你要将选择权交给我吗?”
他这般自私,若是少年真将选择权交给他,他只会做出一个选择。
“也不是说交给你,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想让北哥你帮我拿个主意。毕竟这事儿事关老应,我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
晏阳生说完,猛地意识到自己把老应给供出来了,连忙捂嘴:“不不不,我没说关于老应,我说的是朋友,我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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