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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直球的爱情故事(近代现代)——生为红蓝

时间:2023-11-26 09:08:05  作者:生为红蓝
  豪门贵胄的出身从来不是眼高于顶的借口,至少在段以疆身上行不通。
  坐拥大半港城的新任掌权人英俊温和,他身上没有沈拓那种夺目的凌厉感,也没有江牧之当年的痞气,相较之下,他更像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商业精英,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做着最守法的生意,赚着最合法的钱,干干净净,毫无破绽。
  面对不请自来的陌生客人,段以疆颔首示意,他依旧拎着沈拓让他买的鸡蛋和牛奶,量身剪裁的衬衫挽到手肘,若隐若现的青筋顺着他的小臂延伸到腕间。
  “你先坐,我去换个衣……”
  大多数情况下,段以疆都是处变不惊的。
  极少数情况下,比如此时此刻,他看见了摆在沈琼面前的、被吃了大半的柠檬巴斯克蛋糕。
  于是段少爷瞳孔骤然一缩,顿时卡壳。
  那是沈拓上周的辛勤劳作的成果,一共做了三次,第一次有碎鸡蛋壳,划破了陈戎的嗓子,第二次芝士变质,黄毛肠胃炎跑厕所跑得满脸发绿,沈琼吃的正是第三次的成果,尚不清楚毒性如何。
  “快去,这还有一块给你留的,刚从冰箱拿出来,你换完衣服,咱们边吃边聊。”
  牛奶和鸡蛋放进冰箱,恢复冷静的段以疆换了身休闲装,找出两包藿香正气滴丸揣进了裤兜。
  他一个人倒下不要紧,沈琼毕竟是个远道而来的无辜客人,总不能让人家正事没办完就先进医院。
  冷藏过的巴斯克冰冰凉凉,甜甜腻腻,段以疆落座,拿起沈拓递过来的勺子吃了一大口,很买账的点了点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夸赞沈拓越做越好。
  “你的想法,咳——你的想法阿拓跟我说了,分期支付可以,但我要知道你的具体计划。”
  半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情,对于段家的信息网来说,沈琼这种经营不善的小破厂子属实没有难度,段以疆去超市买鸡蛋之前,就看到了所有相应的信息。
  产量受限、产品单一、市场占有率低、资金链将断未断、渠道局限难以拓宽,以及最要命的行业抵制。
  段以疆吃不惯甜食,他低头喝了一口由沈拓喂到嘴边的水,没加冰糖的菊花茶冲开了黏糊糊的嗓子眼。
  “现在至少有两家以上对你围追堵截,即使是本地竞标,恐怕也难。”
  别人是话糙理不糙,段以疆是话不糙理更不糙。
  “我这么说或许不礼貌,但事实如此,大环境走下坡路,S城情况特殊,你拿不到好项目,很难支撑。”
  没有结果的坚持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伤人伤己,劳心劳力,窟窿只会越来越大,段以疆是再清醒不过的性格,骨子里的温良让他控制了言语的分寸,没有钟云亭那般咄咄逼人眼高于顶的臭架子。
  “……”
  蛋糕过分的甜味化开,留下柠檬处理不当的酸涩,沈琼拨弄了一下手边的小银勺,试图将它摆正,冰冷光滑的金属柄从他指间轻松滑过。
  仅存的一点可能被堵得结结实实,交地滚蛋的现实终于摆在眼前,不想面对也得面对。
  大概是这些年糟心事太多,即将崩盘结束的时候,沈琼居然有点想笑,江牧之的雄心壮志终于要熄火完蛋,可惜始作俑者已经去地底下躺着了,不然他高低要指着江牧之的鼻子痛骂一顿,骂他明明不懂经商投资又非要搞实业的狗脑子。
  屠刀落地,沈琼感觉到了一丝解脱,他为江牧之遗留的产业耗空了一切,他自己的事业、他自己的家底、至于尊严、骨气、心气这些非物质形态的玩意就更不用提。
  现在他只剩一个江驰了,他缓了一口气,开始庆幸于昨天夜里的一时冲动,让他在即将失去一切的时候抓牢了江驰,说起来,他还应该间接感谢一下钟少爷那几句夹枪带棍的讥讽。
  “我明白了。那这样段先生,请您给我一点时间,厂里还有需要处理的设备和原料,员工也需要安顿,我会尽可能快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可以。你自己掌控,处理好之后,我希望你能代段家出售这块地皮,我们就不露面了。交易完之后,刨除手续费和税费,我收取欠款和欠款部分6%的利息。具体售价,你可以按自己的需求,在市场价范围内做一点浮动。”
  段以疆的前半句话,沈琼听懂了。
  段以疆的后半句话,沈琼完全没听懂,他愣在原地,还没来得酝酿出的伤感在脑子里摁下了暂停,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缓升起的,巨大的问号。
  段少爷吃掉最后一口蛋糕,对着苍白又茫然的沈琼眨了眨眼,然后下意识转过身去,用脚尖戳了戳一直安静旁观的沈拓,用很小的声音贴着爱人耳朵嘀咕了一声。
  “你确定蛋糕没事吧?”
  “……”
  沈拓眯起一双桃花眼,看在自家少爷英俊潇洒天人之姿的份上,勉强忍住了甩眼刀的冲动。
  “——我家老爷子走前留了些东西,我们前段时间收拾遗物才发现,江牧之应该也没给你交代过。”
  道上混出来的老油条,很少对人产生同理心,人间种种苦难,沈拓尝过十之八九,他靠自己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牙关紧咬,退无可退。
  与他相比,沈琼似乎好上很多,不用担心一睁眼就有枪口对着自己,更不用担心老爷子留下的堂口里溃败于某年某月的街头火并,
  “我现在去拿给你看,看完你就明白了。”
  ——可人间苦就是人间苦,都是熬着心头血扛过来的,哪有那么多区别和不同。
  新煮的菊花茶重新沸腾,沈拓打开壶盖,一口气丢了七八颗冰糖进去,也没管段以疆不爱吃甜的习惯。
  “你先喝点水,不用紧张,是好事。”
 
 
第38章 37
  江牧之当年的规划只完成了一小半。
  厂房和办公楼是第一阶段竣工的主体设施,配套的食堂、库房、停车场以及工厂门口的岗亭都是一边开工生产一边逐步建造起来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邹红会在几个月后投入大量资金,帮助他们扩大厂房增加生产线,最大限度的利用整块土地。
  结果轮到沈琼接手,邹红潇潇洒洒远走高飞,他没有闲钱完成江牧之的产业蓝图,只能在现有基础上苟延残喘。
  寸土寸金的地皮,高不成低不就的空架子,沈琼越是头疼,邹红和钟家就越是眼热,工业化土地的改造向来是个的烫手山芋,而江牧之留下的则像是一个溏心番薯,皮薄肉甜,能毫不费力的一口吃下。
  ——可现在,这个溏心番薯做了一个优雅的转身,自行褪去外皮,珠圆玉润的滚到了沈琼面前。
  江牧之藏了一个极深的后手。
  他是自知命数不长的老狐狸,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貌美如花的老婆之后,他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心尖尖的宝贝留一个保障。
  ——他江牧之的人,就算是守寡,也要一边流着因为数不清有多少钱而苦恼的眼泪一边漂亮滋润的守寡。
  张柯也好,邹红也好,甚至是作为直接受益人的沈琼,他统统一瞒到底,谁都不知道他藏着一个比天大的秘密高高兴兴的躺在了棺材板里。
  他自己买下了这块地,在房地产无风无浪的年月里,他已经提前预见了未来的血雨腥风,所以他找到了港城段家,忽悠掌门人段霄亲自出山,陪着他做了一出大戏。
  堂口出身的段老爷子,是最佳的合作对象,一不差钱,二讲道义,他扛着两桶从乡下收来的高粱酒敲开了段家大门,二斤高粱酒下肚,他五迷三道的跪在段家的香堂正中,和坐在太师椅上的段霄歃血为誓,豁出全部身家给沈琼和白捡的江小驰找了个比天还大的靠山。
  三千万一块地,他自己出一千万,段霄借他两千万,五百万走公账,作为前五年的租金,另五百万走私账,瞒得结结实实。
  明面上,这块地是港城段家购置的,证件手续一应俱全,实际上,江牧之和段霄私下有纸质协议,一旦欠款和利息还清,这块地立刻物归原主。
  江牧之一辈子讲究江湖道义,唯独临走前坑了身边人一把,他一防张柯,二防邹红,都是一步一步混出来的,他太了解这两个老友的脾性,他若在,一切好说,他若不在,这两个人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看着沈琼一家独大。
  至于对沈琼的隐瞒,江牧之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事情最后无外乎两种结局:他活到了还清债务的时候,给沈琼一个巨大的惊喜,拉着沈琼一起享受纸醉金迷奢侈糜烂的生活;他没活到还清债务的时候,由段家通知沈琼,让沈琼白捡一个巨大的惊喜,带着江驰享受纸醉金迷奢侈糜烂的生活。
  总之,他不能让沈琼提前知道他这一手。
  沈琼是玻璃做得,看着玲珑心思精明敏锐,实则吃软不吃硬一碰就碎,世道险恶,怀璧其罪,沈琼一个人无依无靠,揣着这笔生意就是遭贼惦记的肥羊,肯定要被人做局算计得毛都不剩。
  不过,他千算万算,单单算漏了段霄和段以疆之间尴尬到极点的父子关系,接手段家的段少爷忙着把父亲留下的家业彻底改头换面,一心要把段家从漩涡中心拉到正道上,压根没处理亲爹留下的烂账。
  泛黄的信纸,简短的文字条约,段霄和江牧之两人的学历加到一起凑不到初中毕业,条款写得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一对签名,两个手印,无人知晓的契约在保险箱最底层的杂物堆里沉积数年,重见天日时,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身价。
  沈琼下意识摸上了江牧之签下的名字,笔画飞扬的字迹力透纸背,和他在遗嘱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一纸遗书,一纸合约,一个是鸡飞狗跳的身后事,一个是高枕无忧的未来。
  沈琼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仿佛在信纸上看到了许久未及的江牧之。
  ——痞帅潇洒的狗男人,咧着嘴呲着牙,略微一抬下巴,一边吹出一声又贱又得意的口哨,一边生涩又狰狞的挤弄着有刀疤的右眼。
  连半辈子都没陪他走完的人,其实早早安排好了他的后半辈子。
  过于戏剧化的峰回路转让沈琼的大脑彻底停摆,疲惫到极点的神经无法处理复杂的情绪,他反复浏览着那几行改变他后半生命运的文字,沁红的眼眶建议他哭,抽动的嘴角建议他笑。
  是欣喜若狂,是终得解脱,是柳暗花明,是死寂数年的旧情挣扎着爬出坟墓,在他心上轻轻放下最后一朵花。
  十几秒之后,过载的生理反应瞄准了向来不得优待的胃部,加速到疼痛的心跳带起熟悉的痉挛,在两眼一黑之前,沈琼用最快的速度折起合同收进裤兜,并跟对面两位提前说了句抱歉。
  江牧之离开的第六年,沈琼在港城段家的地盘上,跪在沈拓辛辛苦苦耕耘的花园里,吐死了两棵茁壮生长的木绣球。
  沈拓叫救护车送他到医院,胃出血、心律不齐、血压下降、浅度昏迷,他浑浑噩噩的躺在担架上,被补液的时候还一个劲的捂着兜不撒手,生怕到嘴的溏心番薯没了。
  好在段家自己的私人医院,医护素质过硬,全程绿灯处理,一个小时之后,止血和止吐的药物发挥了作用,沈琼顺顺当当的躺进了单人vip病房,并被医生排除了食物中毒的可能行,全程陪同的沈拓闻言长舒一口气,总算得以抬头做人。
 
 
第39章 38
  沈琼睁眼第一件事:咬舌头;第二件事:摸裤兜。
  骤然暴富的真实性在疼痛感的伴随下板上钉钉,他捏着兜里的信纸,重新放松身体仰躺在舒舒服服的病床眨了眨眼,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世界一下子顺眼了许多。
  “醒了?”
  当了半天陪护的沈拓从房间另一端的沙发上抻了个懒腰探出格外顺眼的脑袋,港城黑街一枝花的绰号不是白叫的,漂亮似妖的前任黑道龙头扛把子在夕阳斜下的暮色中弯起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目光营造出了一种温柔似水的幻觉。
  ——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两盆绣球的帐比几千万的旧账重要多了,沈拓眯起眼睛推荐了港城特色的砂锅粥,既适合养胃养生,也适合磨刀宰客泄愤报仇。
  一小时之后,砂锅粥由专人专车送达,作为段家年轻一代的得力干将,被沈拓一手揍大的陈戎敲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怀里的保温箱。
  一份海鲜粥,一份小米粥,私房馆的老板一视同仁,统统用保鲜膜裹着小砂锅包得严严实实。
  风水轮流转,一向被段以疆看着忌口的沈拓终于找到了翻身的机会,他端坐桌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优雅体贴的打开砂锅分配餐食。
  给自己舀一勺花胶,给沈琼舀一勺小米粥。
  给自己舀一块海参,给沈琼舀一勺小米粥。
  给自己舀一块溏心鲍鱼,再给沈琼舀一勺小米粥。
  陈戎在边上看得眼角直抽,他看向窝在沙发另一侧的沈琼,试图用眼神对这位病病殃殃的陌生人深表同情。
  然而这位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俊俏男人却勾起唇角,回以了一个礼貌又完美的微笑。
  病容之下的艳丽在夜晚的第一缕月光下悄然绽开,是不逊于任何人的美色,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短暂分神。
  ——然后,他就果断出手,干脆利落的截走了摆在沈拓面前的海鲜粥。
  “辛苦你跑一趟,初次见面,我是沈琼。”
  姓沈的,没有一个白给的,有时间同情别人,不如先花时间心疼一下自己。
  半个小时后,走出病房的陈戎发自肺腑的在段家堂口聊天群里感慨了一排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沈琼属于应激性的胃出血,情绪因素比生理因素严重,医生检查过后确认他胃部黏膜问题不大,可以少食多餐,不需要禁食禁水。
  当然,他碗里的海参鲍鱼还是被曾经同病相怜的沈拓以过来人的身份悉数没收,花了大价钱的一锅海鲜粥,他只象征性的吃了一点粥米和花胶。
  瓜分完一轮海鲜粥,段以疆刚好从公司过来,段少爷雷厉风行,一次性带全了相关手续和文件,段家属于港城商人,购置或出手地产可以享受一定减税政策。
  生活就是这样,惨得时候事事难,顺得时候一顺百顺。
  沈琼拿着段以疆递来的钢笔,在委托协议的右下角签字摁手印,委托协议是即时生效的,他盯着朱红色的指印端详了一会,随后走到灯光最好的落地窗边,一手拿着协议一手拿起手机,安安静静的自拍留念。
  对普通社畜来说,最好的医美是辞职,对沈琼这种负债千万的社畜来说,最好的医美是一夜暴富。
  前置摄像头,无滤镜无美颜无底妆,即将三十岁的沈琼眉目温柔,憔悴的病容软化了他艳丽精致的五官,将他包装成了一个至少能让五六个霸总上演火葬场的清丽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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