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父亲也赞同言志强的看法。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
吃完饭,言辞跟陈雪加完微信就算完成任务的最后一步。
之后躺在彼此的通讯录里永不相见。
言辞跟陈雪坐在一起,左手边是赵易诚,全程他都在照顾赵易诚吃喝,也是存了避开陈雪的意图,好在陈雪并无攀谈心思,让言辞对她好感度大大增加。
扫微信二维码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雪突然开口,“城里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我们去坐坐?”
“赵先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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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头:老婆当着我的面去相亲!
包工头:阿瓦达砍大瓜
第56章 56
言辞大约没遇到过比现在还尴尬的时刻。
一个基佬拖着老板跟女孩相亲喝奶茶。
奶茶不是什么品牌加盟店,但坐满赶时髦的年轻学生。
没有父母在场,陈雪显露出当老师的健谈和大方。
她在中学教授英语科目,私下会接一些翻译工作,收入不算高,但足够一个女孩过得舒适。
她每年都会利用寒暑假出国游玩,最近刚从利比里亚回来,她谈到非洲象的生存问题,还说旅游期间参加过一次营救活动。
言辞是个技术宅,这辈子最远就去过樊尘他们那里。
好在赵易诚见多识广,陈雪很多有趣的话题他都接得上。
说得不多,但每一句话都极有见解。
陈雪看赵易诚的目光越发明亮。
就在言辞以为这两人会不会看对眼时,赵易诚结束话题,他加了陈雪微信,说回去后再联系。
回去的路上,言辞好笑地问,“我才是相亲主角,最后桃花落你身上,我是不是不用给你免费打工了?”
樊尘突然指着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建筑,“豪来大酒店,你能解释一下吗?”
言辞拉着赵易诚加快步伐,“那是专门骗外地人的,我带你去的好又来旅馆属于民舍,最能体现当地人的生活习惯。”
在旅馆收拾行李时,樊尘指着脱皮的红木家具,“你家也有这种家具。”
他又指了指天花板洇开的水渍,“漏水是生活习惯?”
言辞不自在地东瞥西瞅。
当樊尘指向窗外的防盗网时,言辞哈哈笑着说,“我家真有这个,不信你去看。”
言辞父母下午就回到山里,走前将钥匙交给言辞,让言辞一定把赵易诚带回家居住。
在他们看来接待客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客人请到家里。
本来两人要留下来陪他们几天,言志强耐不住高温,下午有些中暑头晕,言辞让他们赶紧回山上。
言辞把自己的床让给赵易诚。
晚饭是言辞做的,言辞喝了点酒很高兴的跟赵易诚分享,“哥,这个项目完成后我能不能拿这个数?”
樊尘点头。
“太好了,医院的欠款能还上,手里还有点余钱,今年我爸弄死不愿去山上,给他们看了工资卡才勉强同意,人不能生病,一生病再多钱都是白搭。”言辞心有余悸。
“没想过把父母接到身边?”樊尘若有所思。
“怎么不想,父母住不惯不愿意,你看我老家,虽然是个十八线,但是周围山清水秀,去哪里都是5A级天然氧吧,大城市不行,污染严重又车水马龙,但是大城市医疗教育好,等父母走不动了再接他们过去。”
“不打算再找一个?”
言辞不满,“哥,你怎么老盯着我的私生活呢?你不是三十多也单着?”
“这件事讲究缘分,我就谈了一次,忒累,暂时不想。”
说完言辞有些怅然,他跟樊尘恋爱过吗?
算了,不想了。
酒醉时,言辞听见赵易诚问,如果他跟他的父母能一起去新环境生活,那里医疗资源不错,空气也好,问言辞愿不愿意。
言辞心想国外吗?
“德国吗?新天鹅城堡不错,你信不信,我住过,阿尔卑斯山附近也不错,但气候赶不上地中海沿岸,老板,你加油,我往后的好日子靠你了。”
樊尘心中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能否实施还是一个未知。
但这个可能性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把言辞抱回床上,樊尘轻轻褪去言辞的衣服,直到整个人光裸的呈现到眼前。
青年的骨架舒展很多,显得四肢更加修长。
昏迷半年带来无法消除的后遗症,言辞的身体非常消瘦。
髋骨从薄薄的皮肤里凸显出来,显得有些狰狞。
肋骨也随着呼吸不断浮现。
这几个月,樊尘愈发了解真实的言辞。
这个一脸笑容嘴里不正经的青年,究竟有多拼命的活着。
他没有抱怨命运,多年打拼积累的财富在一场疾病后化为乌有也没患得患失。
他还很孝顺,在外面不分昼夜加班偿还债务的同时,还给父母营造手头宽裕的假象。
比如他遇见一名大方的老板。
而言辞的父母也是同样体恤儿子,在言辞出去结账时,听不太懂方言的他还是从孙云霞和陈雪妈妈的对话中窥得一两分真相。
他们去山里并非度假,而是言志强不耐高温,再待下去可能需要住院,住院费加上空调费,还不如去山里纳凉。
两位老人为了省钱并没有租住价格低廉的农家乐,而是在农舍附近搭了个简易帐篷,每天只向房主支付十元的租金,然后在帐篷旁的空地上生火做饭。
这种近乎流浪的生活方式让樊尘难以理解。
但他又感受到双方对彼此的爱意和担忧。
樊尘终于有些心软,不忍分开他们。
拿来湿毛巾,樊尘一点点帮言辞擦拭身上的汗渍。
言辞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擦不了多久,樊尘就要去厕所清洗毛巾,这种琐碎小事以往从不用樊尘亲自动手,哪怕在言辞怀孕的时候,两人表面关系如漆似胶,这些事情也不需要樊尘亲自动手。
但此时,樊尘并不觉得繁琐麻烦。
他将言辞擦得干干净净,像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
调高空调温度,盖好凉被,关上灯,回到自己的卧室。
樊尘不打算再跟言辞同眠共枕。
他已经到了忍耐边缘。
特别今天抱起言辞的那个瞬间,下面直接勃起。
躺到床上没多久,樊尘收到陈雪的信息。
他对陈雪没有意思,在奶茶店主动接下话题只是想把言辞身边的花花草草清除干净。
反正这副身体不是他的。
至于会给赵易诚带来什么,那只能怪赵易诚跟言辞走得太近。
陈雪:易诚哥,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
赵易诚:不介意。
陈雪:今天跟你们聊得很开心。
赵易诚:我也是。
陈雪:你跟言辞的关系看起来特别好。
赵易诚:他是我兄弟的男朋友。
陈雪:原来如此,你过来旅游你兄弟不介意?
赵易诚:他来不了,我过来监视言辞。
好直白,但陈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雪是个行动派,不愿意在没希望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陈雪:你也喜欢他?
赵易诚:我性取向是女。
陈雪放了心,她对赵易诚有好感,但知道赵易诚跟自己之间的差距很大,但这不妨碍她去努力,万一成功了呢?
陈雪是个很知进退的人,即便不能在一起,能交上朋友对她以后也有帮助。
简单聊了几句,陈雪就道了晚安。
樊尘不想在这里待太久,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带言辞回去前的这段时间,也要给言辞创造更好的生活。
言辞早上醒来时看着光不溜秋的自己真的很懵逼。
之前总梦见抱着男人睡觉,让他紧张了很久,但赵易诚那么明显的恐同,每天见到他表情正常,言辞才确定自己应该是做梦。
昨夜没有梦见男人,但为什么开始裸睡了?
言辞套了条内裤往外走,赵易诚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真是让人恐怖的作息时间。
跟樊尘一样。
樊尘不管日他日多晚,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起床。
赵易诚喝完手中的牛奶,“昨天没找到你的内裤。”
言辞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我衣服是你扒的,你把我扒干净呢?赵易诚,你不是恐同吗?”
樊尘慢慢抬起头,“是挺恐同的,但是不恐你。”
言辞气的半死,“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在同性恋里叫性骚扰?”
“你身上又臭又脏,但是你家没有浴室,一趟趟跑厕所用毛巾帮你擦身体是件很累的事情,你不应该感谢我?”
还帮他擦了全身?
言辞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我求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弯了。”
樊尘忍住笑,“放心,弯不了,我心有所属,不是他谁都不行。”
言辞确定赵易诚的中二病又犯了。
小县城炎热,也没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
言辞在一个天还蒙蒙亮的清晨载着赵易诚参观了老虎洞。
平平无奇的一个山洞,旁边有条干涸的小河。
回程路上,言辞担心赵易诚无聊,时不时回头跟他说话。
“注意看马路。”樊尘固定住言辞的脑袋。
山路崎岖,植物的清香弥漫口鼻,手指尖尽是柔软的发丝。
“不看不看。”言辞专心开小电驴。
转弯时无意看了眼后视镜,发现赵易诚深情款款偏头打量着自己。
言辞以为眼花,借着频繁的弯道偷看后视镜。
晨风吹乱额发,这段时间的一幕幕拂过眼底,最终定格在他离开前的那个清晨。
樊尘就是这样抓紧他的手,一直凝视着他。
尽管不可思议,但言辞对樊尘的目光太熟悉了。
他们曾无数次凝视彼此,以最赤裸的姿态,以最动情的容颜。
突突突,小电驴慢下来,最后停在一处绿意葱茏的弯道上。
遮天蔽日的藤蔓从山岩攀爬到路另一边的大树上。
“怎么了?”樊尘以为小电驴出了故障。
言辞垂着头低喘,额头脖子爬满细汗。
“言辞?言辞!”樊尘掰过言辞的脸,看见对方脸色苍白,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言言,言言,没事没事,不要怕,我在我在这里。”樊尘知道这个世界的医疗远赶不上他那个世界,他不清楚昏迷半年对言辞到底有没有影响。
他一把抱起言辞,不要命地朝前冲。
不过一公里的距离,县城仿佛远在天边。
并非人迹罕至的地方,却比他去过的阿塔卡玛沙漠还要让人绝望。
樊尘至此才明白,无力感比绝望更可怕。
它是你可以却没法……
充满生机的绿色此时在眼里变成化不开的黑。
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暗绿中透出光亮。
“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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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
第57章 57
行李箱从一条门缝里被推出来。
防盗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
樊尘无可奈何地透过上方镂空窗看着里面的言辞。
像探监。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言辞藏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我们正在谈,这种方式有利于保证我的人生安全。”
樊尘吸了口气,“我要动你早动你了。”
言辞很了解樊尘,不对,他很了解男人。
“因为这是赵易诚的身体。”
一个邻居经过,看看樊尘又看看言辞。
“言辞回来啦?”
“陈叔您好?”
“来客人呢?”
“不认识,找错人呢。”
邻居一直好奇的瞅着两人直到被楼梯遮住。
“既然如此你让我进去。”樊尘语带恳求。
言辞不为所动,“我是净身出户,没什么好谈也不想谈。”
言辞正要关门,樊尘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你不想知道小宝怎么了?”
言辞顿住,下一秒,木门在樊尘眼前无情的关上。
樊尘不明白言辞明明思念他,在意他,为什么当他真的出现在言辞面前,言辞能这么冷酷对待他。
关上门的言辞早已混乱,蹲在墙边胡乱抓着头发。
樊尘怎么来了,他怎么来的?为什么来?
他要干什么?小宝怎么了?
手机响了老半天他才接起来,父母兴奋的语气略带责备。
“言辞,你干嘛又乱花钱,居然帮我们租了一辆房车。”
“是不是陈雪说什么呢?哎,她妈妈的嘴真的管不住。”
什么房车?
什么陈雪妈妈?
言辞猛地望向门外,突然门被猛地踹了几脚。
孙云霞立马大声问道,“你那边什么声音,有人踹门?”
言辞连忙捂着手机躲进房间,“妈,我跟赵易诚在街上玩,晚点打过来。”
等他出去时,踹门声已经停止。
他就说樊尘是个暴力分子,前面的伪装只是为了麻痹他。
言辞刚刚拉开门,看见樊尘已经敲开隔壁的门。
“我找言辞。”樊尘冷漠地看着门内好奇胆怯的男人。
“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我是他男……”
一只手伸过来将樊尘拉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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