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遥远星辰共我(近代现代)——陈瓶尔

时间:2023-11-26 09:14:39  作者:陈瓶尔
 
 
我分给他一杯茶时,他这么问。
 
 
 
“嗯,我喜欢。”
 
 
 
话音戛然而止,我喝我的茶,等待着。
 
 
 
他地下手,双手握在一起,深深地叹了口气,才开口:“我没有抱着害他的念头,雇保镖。我只是怕重蹈覆辙。当时处理粉丝照片的时候,她们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做文章,但是总有个别边缘化的人,得知消息之后发疯。我是想保护他。至于汇报,也不是我要求保镖做的,是他说工作比较清闲,起码留个底,让我知道没白花钱,所以这样的。我不是追踪狂,或者怎么形容。”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们分手了。”
 
 
 
“是,我本来该回去工作的。躺了够久,一个多月了吧。但是我空闲下来就会想他,做梦也会想他。看看他,确认他没事,我才能慢慢放下。”
 
 
 
“放下什么?你们分手了。”
 
 
 
“……“李洹载搓搓脸,过了一阵才回答,“是,我们分手了。我去找他那天我就下定决心,如果追到了,我这辈子就是他了,不会有别人;但是追不到才是正常的,是我喜欢他,不是他非我不可,在我表白以后我就不能指望跟以前一样,找我们是朋友的借口,增加肢体接触,故意逗他……什么都好。道理我都明白,我知道的。”
 
 
 
“但你还是想去找他。”我慢慢问,”对你而言,他是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问题。他就是他。”
 
 
 
“如果你面前有一个家庭模型,模型里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你认为你在什么位置上,他又在什么位置上?”
 
 
 
“……我没有把他当做女人看待。”
 
 
 
“这不关乎性。”我纠正他。
 
 
 
沉默一阵,他回答:“我大概明白你想说什么,如果非要这么形容,我想和他组成家庭,不要子女,也不会有父母。当然,这只是我想。”
 
 
 
“我想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或者我这么说,在他身上,你感受到了什么?”
 
 
 
“……他为人很积极,像个太阳,总是很照顾身边的人。从情感上讲,他是毫不吝啬的给予者,会主动承担责任。很照顾朋友,遇事能屈能伸,很大方。尽管专业能力不够强,他会不断学习,不断努力,笑着接受结果。这些都是我不具备的。”
 
 
 
“像你说的,他照顾很多人,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李洹载笑了一声:“他们很正常,对待他像朋友一样,有打有闹。”
 
 
 
“你是怎么看待这种区别的?”
 
 
 
“你想说我缺爱。是,我承认。我想要累的时候有人能靠,失败的时候有人能鼓励,高兴的时候有人能分享,知道我的过去,包容我的嫉妒、不甘、愤怒、愚蠢、无能,还能站在我这边,始终无条件维护我……我在他身上看到这种可能。
 
 
 
“我的亲生父母总是吵架,我初中时他们终于离婚了。后来我才得知,根本原因,是我父亲出轨有了孩子,出轨的理由是我母亲不爱他……我的监护权在父亲那里,后妈带弟弟进门,我父亲就安排我住校。逢年过节回家,父亲、后妈、弟弟会聊生活,坐在一个桌子上,我像局外人。
 
“母亲后来出国,在国外嫁给了同样离异的初恋。那个男人经济条件略差于我父亲,但她结婚后很幸福,我很久没见过她那么笑着。起初,我放假还会去母亲家,她的新老公会给我塞点零花钱,再后来妹妹出生,家里条件捉襟见肘,叔叔因为给我零花钱少对我道歉,我就再也没去过那里了……任意一方都没去过了。
 
 
 
“我十六岁起,任何事情都是自己决定。学音乐,起初是因为,只要我弹琴,我爸妈就不会吵架。为了让家庭短暂安宁一些,我才考级,一直学新东西,维系那个家的平衡……他们分开,就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我发现唱歌能赚钱。
 
“饭店开业,酒吧热场,红白事宴,我都去,因为给钱,给很多。然后音乐就成了我的朋友,陪我见识形形色色的人。我慢慢学会作曲,摸索着发表歌。到大学,去更大的城市里讨生活。
 
 
 
“那时候对我而言,钱是第一位的。当枪手写歌?没问题,钱给够就行。几天几夜通宵连轴演出?没问题,加钱就行。从床位搬到隔间,从隔间搬到合租,再到独立租房。我终于有点钱了,独立了。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钱,我想买房,想安定,睁眼闭眼都是钱,直到某个音乐节,刚到音乐节现场,我就眼前一黑,倒下了。再醒来是在医院,一个中年女人守着我,我才知道自己低血糖晕过去了。
 
 
 
“那个女人是田叙的夫人,我叫她乔阿姨。醒来之后,她陪我做检查。田叙是那场音乐节负责人,他们乐队原本的键盘手因病退出,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临时顶上,又被我搞砸了。田叙是业内不多几个,公平,有原则,乐于提携新人的制作人,他只看品质不搞潜规则。做完检查医生问我多久没吃饭,血糖低得需要输血。我却在懊悔,那本来是我崭露头角的新机会,我却因为没吃饭搞砸了。
 
 
 
“我很没礼貌,输完液就走了。只跟阿姨说了句辛苦。我当时脸色应该很差。她却挂在心上。音乐节是没机会了,过了几天音乐节结束,我接了个电话,是田叙,我以为是我递交的DEMO有用了,他第一个问题却是,我老婆让我问你,吃饭了吗,我家炖肉吃不完了你过来给解决一下。
 
 
 
“我就过去了,抱着再次毛遂自荐的心态。田叙和阿姨有个女儿,让我想起来我妹妹,所以当时抵触情绪很多。阿姨和妹妹给我夹菜,我无视了妹妹和阿姨的好意,在饭桌上一个劲地推销自己。饭过去了,田叙没口头承诺任何事,要顺路送我回住处,我还以为是自己诚意不够,还在说。最后分别时田叙才告诉我,我写的歌,虽然编排很华丽,但是没有灵魂,所以他不会收。
 
 
 
“我觉得他在玩我。很生气,就再也没联系过。我继续跑酒吧,跑场子,赚钱,做枪手。后来又一次音乐节,我作为出演者参与了,再次遇到田叙。我把新歌放给他听,他的答案还是一样。我就该演出演出了,很不服气,没理会他。直到田叙的乐队压轴演出,田叙临场缺席,乐队少了一个低音贝斯,我走得迟,出于一些不服输的心态,替补上去,弹了没几分钟,田叙终于回来,我们那场演出以我和他即兴吉他对战结束。
 
 
 
“演出很成功,我们去庆功,喝得烂醉,我才问田叙,你不是看不起我吗?田叙说,我承认你乐器玩得不错,但你的歌真的不行。每一首都透露着孤独。人是不能一个人生活的。我说,我已经一个人生活很久了。田叙笑了,说,所以你还是小孩子,情啊爱啊,你没拥有过,唱也是瞎唱。然后他就喝醉了,睡了,我们的话题就结束了。
 
 
 
“那天所有人都醉了,我没喝,我把他们各自送上出租车。最后剩下田叙,我想着阿姨妹妹身子瘦弱,就直接送他回家。到他家已经是早上七点,妹妹要上学,阿姨做了早饭。我送他回家,也累了,就想着走,阿姨留我吃饭,她去送妹妹上学,让我帮忙看着田叙别吐了,吐了也行,别让他用呕吐物把自己呛死。理由很充足,我不好推辞,就坐下来吃饭。
 
 
 
“早饭是三明治,牛奶。吃完我就开始思考,什么是他要求的‘情感’。他家装修很温馨,哪儿都有他们夫妻或者女儿爱用的东西,照片铺满满一墙。熬了一夜其实很累,我想着就趴着睡着了。醒来是下午接近傍晚,我睡在床上,我闻到饭香,我听到他们一家人在聊天,我走出房间,看见妹妹放学回家,一家三口在饭桌上聊天。饭熟了,阿姨招呼我吃饭。那天可能我实在是饿了,或者睡得懵了,我就坐下吃饭。饭很普通,不如我在饭店买来的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吃了几口,妹妹和阿姨又给我夹菜,我哭了。哭得很丢人。
 
 
 
“然后一家人饭也不吃了,哄我一个客人。我把前面这些老老实实告诉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完了饭也吃完了,阿姨硬是让我在他家住一晚上,我就真的住了。第二天醒来都丢人到不敢呼吸。还是田叙送女儿,想起我这号人,过来看我,我才好不容易爬下床。
 
 
 
“……然后这一波卖惨十分到位,田叙给我安排了一个打杂的兼职岗位。在那之后,阿姨也经常叫我回家吃饭。他们夫妻很幸福,我第一次开始设想关于家的事情。如果我将来有一个家,不仅仅是房子产权,而是说,有真正在乎我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也是那时候,田叙说我写歌越来越有感觉,我的歌也开始逐步卖出高价,我总会挑最好的,自己发。虽然没人听。
 
 
 
“如果你问我,谁在我人生里充当了父母的角色。而父母的意义除了经济支持,还有情感慰藉、安全感、包容。在我心里,田叙和阿姨,是的。尽管我在他家蹭吃蹭喝,仅仅用了两个月。”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眼里满是怀念。
 
 
 
我填杯水给他,他喝下去,长长呼了一口气,许久不曾开口。
 
 
 
到这为止,刚刚好。
 
 
 
于是我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下次再聊。”
 
 
 
“……?”李洹载蹙眉,“我等了三天,就聊这么几句?”
 
 
 
我笑起来,指向挂钟:“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了,心理咨询每次以一个小时为佳,周期也是一周一次为好。你这样,每次隔三天,一次一个多小时,不知情的会以为是我能力不足呢。”
 
 
 
“……”李洹载无言半晌,问,“那你直接放我出去不就得了。我可以给你钱。”
 
 
 
“这可不是钱的问题,是职业道德。”我翻过自己的日程安排,定好下一次的三天后,“这几天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如果需要锻炼,跟护士申请,我会请修复医生过来陪同。三天后见?”
 
 
 
“……”
 
 
 
李洹载露出孩童般懵的表情,被我赶出门去。
 
--------------------
 
去年写的,稍微改改就先发吧。
 
全文一万七千多字,是正文的补充视角,讲述攻视角下的故事。
 
狗都不写第一人称(骂骂咧咧
 
 
 
 
第87章 命运的注解(中)
 
 
5.
 
三天后,我下了车,进入办公楼,转入走廊,一眼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
 
 
 
不得不说,明星确实是明星,身材是没得挑,至于人嘛……
 
 
 
“庄医生。”李洹载看到我,立刻站好。
 
 
 
他今天状态更好一些,穿了一身休闲服,鞋也换掉了,外表打理得干爽,神情也很正常,没有疲惫,也没有敷衍。叫我的时候仿佛看到一条狗,眼睛亮晶晶地,还会摇尾巴。
 
差我松开缰绳,他就能去撒欢了。
 
 
 
今天能够撒开吗?
 
 
 
“早上好。”
 
 
 
我打完招呼,推开办公室门,放下包,做着开张前的准备工作:病历本、护士提交的看护报告、乃至我该给自己准备的茶水。我略微回顾,上一次谈话只进行到一半,精神状态、面部表情都恢复到正常水平,入院第十六天之后,一切正常。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