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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制约(近代现代)——蒸汽桃

时间:2023-11-27 10:40:56  作者:蒸汽桃
  然后他的表情有点古怪,但还是别别扭扭地回答:“对,文章发得又多又好……对,很年轻的正高,还没三十……对,导师是斯大的诺奖……对……长得好看身材也高挑……对,但是……这跟他有没有对象有什么关系啊?”
  他越说越崩溃,“这怎么能怪我?……啊我牙被打掉了我还得给他认错?什么意思啊表姨什么叫我脑子才有病……喂?喂?”
  曾楚然在走廊的一头僵硬地站了一会儿,朝着燕知这头走过来,边走边打开摄像头。
  看见他过来,程芳从另一侧挡住燕知,“你又过来找揍了是不是?”
  “等会儿,”牧长觉笑着把他拉开,推到另一侧,“别挡住我看表演,还有机位呢。”
  “牧长觉。”燕知被他弄得一点紧张不起来,“你怎么回事儿你?”
  牧长觉把笑意收了收,抿着嘴退到燕知后面,对着曾楚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曾楚然盯着牧长觉口罩下的脸看了一会儿,张了张嘴又闭上,垂头丧气地把自己跟燕知都收进摄像范围,“燕老师,我今天早上没睡醒,在电梯里胡说八道,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原谅我。”
  “让你拍了吗?”程芳又有点火,“你……”
  “没事儿。”燕知把程芳往身后护了一下,“我来处理。”
  他看着曾楚然,“你的道歉我可以接受,前提是你不追究程芳的责任。你补牙的费用学校的医疗保险应该可以报销,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来协商的吗?”
  脸肿着,曾楚然说话都有点窝窝囊囊的,“我不追究程芳的责任,别的费用也不用您出。”
  “哦,那你去补牙的时候帮程芳带一瓶消肿喷雾回来可以吗?”燕知看了一下程芳的手。
  曾楚然难以置信地看着燕知,“他把我的牙打掉了,我还得给他的拳头带药?”
  “不方便吗?”燕知并不是很在意,“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顺便。不顺便的话,我等会儿带他去校医院,顺便拍个片子。”
  燕知说的“顺便”,真的就只是“顺便”。
  但是听在曾楚然的耳朵里,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他立刻捂着漏风的嘴,“我顺便。我等会儿给送你们实验室去。”
  “啊小曾,”牧长觉很友好地看着他,“等你来送药的时候顺便来跟我聊几句,我找你也有点小事儿。”
  曾楚然没想到有这么多“顺便”,但一看牧长觉他就抬不起头,只能支支吾吾地答应:“好、好。”
  程芳跟曾楚然一起到警察那里做最后的和解记录。
  燕知问牧长觉,“你要跟他说什么事儿?”
  “我妈认识他表姨,我不得跟他单独打个招呼?”牧长觉扶着燕知的腰,跟着他去了办公室,“你要开始忙了吗?”
  燕知确实有一些工作准备开始,但看牧长觉好像有话要说:“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刚听见他们说论坛,有点担心都说了点什么。”牧长觉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但我一个人有点不敢看,天天能不能陪着我看?”
  燕知其实自己也担心。
  但他之前都是独自处理的,对这种事的态度偏向于逃避,好像假装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一样。
  只是没解决的问题总会像是一根刺,每每想起来,还是会疼。
  “你上午没事儿吗?”燕知有点忐忑地垂下目光。
  “有啊,反正我的事儿也多得做不完,还不如就在这儿偷懒算了。”牧长觉又拍拍沙发,“不挨着我坐吗?”
  燕知在他旁边坐下了,用笔记本打开学校的论坛。
  果然十条“今日话题”全是关于他的。
  最上面的就是《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32.0》,并且楼层在迅速增长。
  【没有证据能不能别胡说啊,哪有随随便便就说别人是精神病的?】
  【怎么没有证据,当时电梯里的人不都看见了吗?跟空气有说有笑的】
  【要我说天才不都有点毛病吗?跟空气说话有啥?耽误人家发paper了?】
  【可是当时我就在电梯里啊,都说了是打电话了,装什么瞎啊?】
  【打电话你跟空气比划啊?】
  【那怎么了?我打电话也打手势,你全给按头精神病,你有医疗执照?你想靠诽谤吃皇粮?】
  【哇靠太刺激了吧?做神经的老师自己有精神障碍?有点酷。】
  【我爸知道学校里的老师有疯的,肯定得投诉。】
  【……那回家让你爸教你。】
  【版规警告,别整这捕风捉影的事儿。燕老师的工作一直做得很好,要说他不正常,有几个正常人比得过他?】
  【就算封号我也得说,眼红别人牛逼在这儿煽风点火的一辈子投稿被拒哈。】
  最后一楼刚发完,贴子涉嫌“封建迷信”被沉了。
  《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33.0》迅速崛起。
  牧长觉饶有兴致地点开,“不是说你们学校是全国唯一一张‘安静书桌’吗?我看都挺能说的。”
  燕知被他带着,好像跟自己不是当事人一样,还跟他讨论,“刚才说打电话的是昨天帮我扶着电梯门的女孩子吧?都没好好谢谢人家。”
  “我替你谢谢了呀,我跟她说了谢谢,你放心。”牧长觉一边下滑贴子一边跟他分析,“感觉这些小孩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多。但是学校那边可能多少要找你走个流程,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燕知觉得他说得轻了。
  今天露出来一个曾楚然,这事情背后是谁已经不用多说了。
  王征跟新院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现在牧长觉跟他慢条斯理地聊这些事,就好像在燕知小时候陪着他解决跟班里同学闹的一点不愉快。
  又不插手太多,又让燕知少了很多压力。
  燕知看到论坛上提到了微博,又有点紧张起来。
  如果这件事闹到学校外面,就复杂多了,他暂时还没想好如何应对。
  微博热搜果然是关于他们学校的。
  热一赫然是一条“沸”:“实名举报康大知名教授”。
 
 
第52章 
  燕知手心里冒出一些冷汗,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半天没动。
  牧长觉却像是在等着他拆礼物,凑得很近,“看看。”
  点开之后,燕知才发现那条热搜并不是关于自己的。
  那是一封多人完成的联名信,包含了二十多张长图片。
  联名人有男生有女生,图文并茂地指向王征多年来用语言描述学生外形并有超出工作距离的强迫性亲密行为。
  “在我们聚餐的时候,王征跟实验室的师兄一起评选实验室最漂亮的女生……”
  “我去实验室汇报,王老师问我和女朋友感情好不好,还让我把腿坐得分开点……”
  “虽然毕业很多年了,又时候做梦还会梦到那个油腻地中海劝我‘夏天别包得那么严,看着热’……”
  “一开始王征老摸我手,都是男的我也没多想,后来他顺着我衣服袖子往里伸手……”
  中间位置上是薛镜安极有条理的“冒名发论文”事件整理,条条证据指向王征学术不端。
  底下的转赞评涨得极快,很快把“沸”顶成了“爆”。
  很多人在下面圈康大官博,要求官方尽快回应。
  “康大不一向以师德崇高著称吗?怎么还藏污纳垢?”
  “摸摸手有什么,我看这事儿要不了了之,之前QJ学生的不也就是警告处分?高校还是更重视教授吧,毕竟能进康大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啊?等风声一过,又德高望重起来啦!”
  “康大快出来回应,到底情况是否属实,马上就要高考报名了,孩子这么高的分儿本来还挺倾向你们学校的,现在谁敢去啊?”
  燕知还没看完,就听到办公室外有人在“梆梆”地敲,“燕知!你在里面我知道,你要还有点儿男……”
  “王老师,有事儿吗?”燕知已经把门拉开了。
  王征什么话都不说,向后扬起的拳头又要就势向下落。
  “诶,这位就是‘知名教授’王老师吧?”牧长觉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燕知身边,“怎么?是觉得罪名不够丰富,想再加一条‘寻衅滋事’,还是‘打架斗殴’?”
  王征看着牧长觉愣了愣,脸涨红了,“我就知道,燕知一个病怏怏的穷书呆子,哪来这种操控舆论的本事?你是那个演戏的吧!就是你在网上胡说八道找人污蔑我的吧?”
  “王老师好歹也是康大的正高,应该比我看重逻辑的严谨性?”牧长觉说话的声音很温和,“我确实是个演戏的,书读得不多,可能需要王老师帮我完善下事情的经过。首先我们得搞清楚是谁先在网上生事,其次到底是哪些人胡说八道,以及究竟哪些内容算是污蔑,是王老师可以完全否认的……”
  “满口胡言!”王征直接高声打断他,“你看到网上有人说燕知有病!就想拿我转移热度!”
  他的声音太大,逐渐引来一些人在办公室门口围观。
  牧长觉很惊讶,“网上哪有人说燕老师有病了?微博还是哪里?我们没看到啊。”
  王征嗓子都喊哑了:“还不是你找人撤的热度!明明都有人开始讨论燕知有病……”
  “王征。”牧长觉的眼神慢慢冷了,“事情没有定性之前,我尊称你一声‘老师’,如果你再说谁‘有病’,恐怕对你自己不好。”
  “你威胁我吗?”王征没他高,仰着头瞪他,“你还能有什么手段?再去微博上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造谣?”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薛镜安从围观的学生里站了出来,“那都是您的学生,我的师兄师姐和师弟师妹。”
  “别说你们是我的学生,我没你们这种欺师灭祖的学生!”王征的脑门上一层油汪汪的汗,“我也不知道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说这种话给我泼这种脏水。”
  “那您说您有没有把我的工作用小曾的名字发表?”薛镜安寸步不让,“如果没有,为什么好好的文章会被撤稿?”
  “燕知本事大啊!人家导师是诺奖,多金贵的出身,随便找人打个招呼,还不是想搞谁就搞谁?”王征冲着薛镜安冷哼一声,“也难怪你在我实验室撒泼打滚地要走,原来是想抱这种大腿。还想把在我实验室做出来的结果带走,真贪。”
  四周有不少学生拿着手机在录像,出声问他:“王老师,您刚刚是指控诺奖得主和期刊编辑利用职权侵犯您的学术利益吗?”
  “王老师,您的意思是承认了盗用镜安学姐数据发表文章了吗?”
  “关你们什么事!”王征指着他们手机,“拍什么拍,拍什么拍!敢骑到我头上,还想不想毕业了?”
  “太冲动了,王老师。”牧长觉叹了口气,“为人师表,又不是划地为王,怎么能动不动就拿学位威胁别人。”
  “你别把人都当傻子,”王征转身看他,“你就是转移话题对吧?你说我这么多图什么?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燕知是个疯子?不就是……”
  牧长觉低着头,极为和煦地笑了笑,“你再说一遍。”
  王征张了张嘴,低声嘟囔,“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专让你们这些人来闹事的吗?”
  “这是我的办公室。”燕知出声提醒他,“是你过来找我的。”
  跟别人说了那么多,没有谁能像燕知这句把他当炮仗点了,王征直接要指着他的鼻子跳起来,“你……”
  “可你就是不干不净啊。”人群里有个女孩子站出来:“我男朋友就是因为受不了你才退学了。之前他还给我看过聊天记录,你说你半夜一个人在家生病了让他送药,他当真了问你要什么药,你说要羊霍酒和山獭根。”
  学生里起了一阵“嗤嗤”的低笑。
  那个女孩子还补充:“现在我手机里还存着那段录屏呢,包括你的头像和朋友圈都有。当时就是因为他人都出国了就没深究,但是想想为了你这个毛手毛脚还硬不起来的老头子异地,我真的觉得好不值。”
  人越聚越多。
  “靠好恶心!”
  “性/骚扰还学术不端……”
  “怎么这种人还能当老师……”
  “你们都闭嘴!”王征挨个指他们,“把手机都给我放下……”
  “你把我们全开除好了。”站在最前面的学生说:“只要学校能给正当的理由和解释。如果这个学上得没有一点尊严,就是导师‘一言堂’,做了学生就是做了猪狗,那这个学我们不上也罢。”
  其他人附和,“是啊,我还挺想看康大要怎么解释无缘无故开除这么多人呢。”
  “真搞笑,就是校长也不能说开除就开除谁吧?土皇帝当久了还真觉得自己只手遮天了。”
  王征看见有保安上来了,装模作样地要朝着办公室的窗户冲,“你们想火是吧!逼死恩师让你们火个够!”
  牧长觉稍一伸手就把他拽住了,“别别别,这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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