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站住脚步,里面的人像是有感知似的,快速走了出来。
一个中年男子率先开口,“几位好,我是慕家的管家。”
牧九云礼貌一笑,“慕管家你好,我们受托于唐爷爷,来看望慕老爷子。”
慕管家,“我们老爷让我来接您几位,请跟我这边走。”
牧九云离开古城前,唐长老就先联系了慕老爷子。是以,牧九云等人要来慕家是知道的。
慕管家带着几人刚踏进大厅,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十二月的天气,可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比这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他目光朝前,视线落向君子敬。君子敬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对方,就没再看他。而且不着痕迹地将牧九云与小十三挡在了自己身后。
男子将目光转向牧九云,牧九云感受到视线,基于礼貌,朝着对方淡淡一笑。
然男子并没有回应他,见状慕管家站了出来,“少爷,这几位是老爷请来的贵客。”
顿了一顿,管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是古城八大世家的人。”
古城八大世家,或许不是天下每个人都知晓。但基本所有的大家族、修炼者或者是接触过某些事物的人,还是听说过的。
慕管家话音一落,男子便收回视线。但是脚步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从几人身旁经过,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句话。
直到外面车子离开的声音响起,慕管家这才转过头,一脸歉意地对着牧九云几人道:“方才那位是二先生之子慕白少爷,慕白少爷平时比较沉默寡言。并无对几位不敬的意思,还望几位莫要介意。”
牧九云并没在意,“没关系。”
再怪性子的人,他都撞见过。
见几人没有责怪的意思,慕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几人,往二楼书房走去。
他们是普通人,对于这些玄门中人,还是比较敬重的。
到了书房门口,管家伸手敲了敲门,“老爷,贵客到了。”
“进来。”一个苍老而浑厚从书房内传来。
几人进了书房,一个大约70来岁的老者看见他们。扬起一抹笑容,杵着拐杖走了过来。
牧九云看向他,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还是能看出老爷子刚才脸色并不大好。像是,被什么人气到了?
走过来的慕老爷子目光在几人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牧九云身上:“可是牧小先生?”
牧九云:“是的,您叫我九云便可。”
“一路辛苦了。”慕老爷子伸手又问道:“这两位是?”
牧九云简单介绍了下君子敬和小十三,几人寒暄了下随后慕老爷子招呼着几人入座。
随后才一脸无奈道:“我与唐老哥多年未见,此次若非不得已也不会赶在天下汇期间请唐老哥帮忙。”
牧九云看着慕老爷子手中的令牌,不禁感叹老一辈人是真的喜欢送族中令牌!
他接过慕老爷子手中的梨花木令牌,道:“因为天下汇的事,唐爷爷最近比较忙。不过慕老爷子放心,在下虽然年轻但是捉过的鬼渡过的魂却也不在少数。”
君子敬目光落向牧九云,眉眼间尽是笑意。
慕老爷子道:“你是八大世家后人,又唐老哥推荐过来的,我自是信的过。”
牧九云将令牌收起,随后问道:“慕老爷子请说。”
闻言,慕管家转身走了出去。
慕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是我那不孝孙儿,慕白。”
慕白?刚刚走出去的那个?
除了没礼貌外,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慕老爷子道:“牧小先生你们方才进来时,应该是有和他撞上。”
“确实。”牧九云回想着方才的情况:“慕白先生除了……性子比较冷外,没看出什么异样。是他被脏东西缠上了?”
慕老爷子不知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
仔细斟酌一番后,他才道:“慕白他,从前不这样的。”
慕老爷子说,以前的慕白,在性格温柔,在长辈面前谦虚有礼,在同辈面前也属于比较健谈的那一种。
总能在各种场合听到其他长辈对慕白的夸赞,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可不知怎的,两年前慕白就突然性格大变,成了如今这样。
突然性格大变?
牧九云听完后,脑中一闪而过的两个字:夺舍?
他问:“慕白先生性格大变前,家中可有什么大变故?”
慕老爷子摇了摇头:“没有。”
一般来说,突然间性格大变。除了遭遇重大变故外,就只有夺舍这一种情况了。
牧九云又问:“那慕白先生性格大变前,可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亦或者可有受伤?”
“小先生这么一说。”慕老爷子突然想起一事,“两年前,慕白与交好几个世家小辈同往年一般外出游玩,据说当时他们在玩一个项目时受了轻伤。不知这算不算特别之事?”
世家之间,尤其是同城的豪门世家,同辈之间大都是自幼一起玩到大的,也会时不时一起组织外出游玩。
“算。”牧九云问:“慕白先生就是那一次回来后性格大变的?”
“正是。”
牧九云皱眉,他方才看慕先生,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但是整整两年时间,若真是夺舍的话,那么夺的那只可能已经与容器完美契合了。
真要是这样,事情就有些棘手了。他虽然有办法把那东西从慕白先生体内逼出,但……人怕是保不住了!
那么长时间的鸠占鹊巢,没出意外的话身体主人魂魄怕是早已入了轮回。
但也许只是他多想,并无夺舍一事?
事实讲话,一切尚未确定,牧九云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就在这时,通话铃声响起,牧九云一看弹出的显示,打开通话起身走了出去。
慕老爷子看了眼时间,随后对着君子敬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让管家备了三间房间。一会让管家先带几位去休息,其他事宜明日再说?”
君子敬看了眼正在阳台讲电话的牧九云,随后收回目光。道:“劳烦了,不过客房两间便可。”
慕老爷子看了眼小十三,表示会意:“也好。”
小十三闻言,一脸感动地看着君子敬。“谢谢君叔。”
君叔一定是知道他怕黑,所以想让他和师父住一间,君叔好细心。
君子敬瞥了一眼小十三,不知这小家伙又在瞎感动啥呢。
牧九云挂了电话后,又问了慕老爷子一些事项,随后在管家的带领下去了客房。
几人刚出书房,书房里的通话声也响了起来。
慕老爷子点开光脑,通话接通那一刻他扯起一抹笑容:“江老哥。”
“慕老弟,慕白那小子到底什么意思?”通话那头语气显然不太好。
慕老爷子一听对方语气,明白自家孙子定是又在作了。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问道:“这又是怎么了江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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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凉城故友三分暖(2)
那头江老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在道:“慕白那小子,不仅搅黄了我们江家跟了半年多的项目,还半路截胡了我两个即将签合同的合作商。江慕两家不仅有多年交情,又联姻在即。慕家这么做,是想让外人看我江家笑话不成?”
慕老爷子闻言,虽很难相信这些都是慕白会做的事情。但联想到他近来的反常,还是不免信了几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出声维护自家孙子:“江老哥这说的哪里话,慕家和江家都是大家族,平时生意上既有往来,自然也就避免不了会有竞争。”
通话那头江老爷子闻言哼了哼声,语气也不由得重了几分:“若是正常竞争也就罢了,可他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已是属于恶劣竞争。”
慕老爷子皱了皱眉,这种事真的会是他那个被称为新一代商界之光的孙子能干出来的?
沉默了一下,慕老爷子才道:“慕白能力如何,你我皆知。”
江老爷子:“那是以前的慕白,他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慕老弟能不知?”
当初江家有意和慕家联姻,看中的就是慕白的能力。谁知他慕白这两年所做的事,是越来越混账。
慕老爷子一想到自家孙子自从性格大变后的所作所为,也是头疼的很:“项目的事,我会让人去查,所真是慕白所为江老哥放心。即便慕白是我最疼的孙子,我也会给江老哥一个满意的交代。”
关了光脑,慕老爷子一脸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在小字辈的孙儿中,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孙子。也因为他比较争气,慕老爷子更是早早的将慕氏总裁的位置交给了他。
但,慕氏集团是整个家族的命脉。慕老爷子在商场上纵横了大半辈子,才将慕氏集团从当初一个小小的公司发展成如今凉城前三的上市集团。他不会,也不允许任何人毁了集团、毁了慕家。
另一边,牧九云一进客房就先去了卫生间。
君子敬与小十三在他后脚进来,在卫生间门关上的那一刻。君子敬立马就揪着小十三的衣领。将他扔到了对方房间门口,道:“呐,晚上你住这间。”
“啊?”小十三一脸意外,他转身又走了回来。“君叔,我不是和师父一间吗?”
“想什么呢,你师父当然是和我住一间。”君子敬双手抱肘,半靠在门前,将门挡的严严实实的。
“可是……”
小十三还想说什么,就被君子敬直接无情打断。
“没有可是。”他伸手拍了拍小十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十三啊,你也不小了。已经十岁了,不能太过于依赖你师父,要学会独立知道吗?”
小十三抬头看着这个眼前为老不尊……呃不是,看着眼前一副大家长模样的君子敬。反问道:“那君叔呢?君叔不需要独立吗?”
而且他才十岁,还在长身体呢,可以晚几年再独立的。
“你师父还有伤在身,我当然要留下来照顾他。”君子敬一脸正经地说道:“再说了,你睡相那么差,万一晚上乱踢碰到你师父身上伤口怎么办?”
小十三并不知道牧九云的伤口已被治好的事情。他只知道当时君叔有及时帮师父治疗伤口,可在治疗时君叔把他们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事后师父也只和他说没事了,让他不要担心,但想起那日伤口那么深,想来没那么快痊愈。
他虽然想说自己睡相并不差的,但这会儿却也不太确定了,许是他晚上睡觉,有时候真的会乱动?
一想到若是因为自己害的师父身上伤口加深,那就不好了。
小十三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任性,他调整了下情绪,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一边在心中默默为自己强加安全感:不怕的、不怕的,师父和君叔就在他对面,没什么好怕的。
等他再次抬头,已经成功的给自己洗脑。一脸小大人模样:“君叔,那师父就麻烦君叔了。”
小十三说完,乖乖的走进了另一间客房。
君子敬看着懂事的小家伙,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转身回到原来的客房。一进门,就看到正在换衣服的牧九云。
牧九云闻声转身,将睡衣穿好后。他看着君子敬问:“半仙君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可是还有事?”
君子敬喉结动了动,轻轻咳了一声。道:“慕家客房满了,只剩两间。”
“这样啊。”牧九云并没有怀疑,而是看了眼他身后空无一人的位置。问道:“小十三呢?”
君子敬将目光移开,落向某一处:“小十三说,他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得学会独立,他想自己住一间。”
“这小家伙。”牧九云闻言一脸无奈,他目光回到君子敬身上。道:“这样的话,看来我们又得挤一间了。”
君子敬只觉得此刻自己心跳得异常的快,他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与平常无异,最后说话时声音比平时沙哑了几分:“嗯。”
夜间,牧九云翻来覆去睡不着。
君子敬感受到身旁人的东西,轻声问道:“怎么了?失眠?”
黑暗中,牧九云睁开双眼。微微侧头,“我吵醒你了吗?”
君子敬声音极轻:“没有,我也睡不着。”
牧九云闻言,索性半坐起身,伸手拿过床头柜旁的遥控器,将窗帘打开。
月光顺着落地窗洒了进来,他回过头时,视线正好与侧头望过来的君子敬对上。
这一眼,却让牧九云心下一紧。
“你怎么了?不舒服?”
君子敬皮肤本就偏白,但此刻沐浴在月光下的他,脸色却比平常要白上几分。说是苍白也不为过。
“我、没事。”他话音刚落,却轻声咳了起来。
牧九云:“……”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扯过君子敬目光落向他的伤口上。只一眼,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你伤口在发炎,这两天没上药?”
君子敬像是心虚,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忘了。”
忘了?
这人没有感知的吗?伤口不痛的?
牧九云闻言,气的想一脚将他踹下去。“这种事也能忘?”你是猪吗?
他越想越气,狠狠地瞪了君子敬一眼。随后翻身下床,在宝袋里找出外敷的药后又走了回来。
“趴下。”他语气很差。
实在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如此不爱惜自己?
生命诚可贵,一直以来,牧九云都觉得既然世间走一遭,就该好好爱惜自己、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方能不负凡尘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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