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可爱了！”安啸禹笑着说。
这两人就在于小安的同学群中偷偷摸摸地打情骂俏，直到刘晟和另外三个男生拿着好几把大肉串进来，招呼大家，“能吃了能吃了！”
几把烤熟的肉串一拿进屋，空气里瞬间都是炭火熏烤的香气，安啸禹顾不上礼数先后，招手跟刘晟要肉串，“这儿！”
刘晟作势小跑过来，似乎怕被半路打劫了一般，一大把肉串分两份，分别递给安啸禹和于小安，“小安，王娇说是你给腌的肉？”
“嗯。”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呼扇着，清澈的眼仁里有丝好奇，“咋了？”
“真特么好吃。”刘晟由衷道，“我们刚才在外面边烤边吃都吃一轮了，都觉得好吃。”
“你们偷吃还这么多话说？”于小安翻白眼，“再说了，怎么个好吃法？不就都是烤肉吗？”
刘晟笑呵呵地，“反正就是特好吃，好吃就得了呗，还怎么个好吃法！”
于小安故意拿手指指着刘晟，“你高考语文及格没？瞧你那点词汇量！我都不屑于鄙视你。”大眼睛眯成一条缝，语带不满，嘴角却是上扬。
“得了吧，你们学霸就是矫情。”刘晟吐舌头，“夸得天花乱坠最终结果还不都是大差不大。”
“不是，你明明可以说肉质软烂、滑嫩、腌制入味、唇齿留香、质嫩爽口、回味无穷，可是你偏偏要说好吃，特好吃，非常好吃，极其好吃！”
刘晟眉角抖了抖，不能忍受地看着于小安花容月貌上面的一丝不苟，固执地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好吃！”
安啸禹在一旁观战，脸上虽然舒畅的笑着，心里却在琢磨：幸亏这个小崽子没用他的这些小心思对付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显然，他已经忘了他曾经收到的生日礼物。
于小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冲刘晟摆摆手，“孺子不可教，你的专长是烤肉，去吧去吧~”
刘晟这次倒是很乖，顺带收了于小安扔在桌子上的签子，潇洒地走了。
“你干嘛逗他？”安啸禹问。
于小安狡黠地笑了笑，“你不知道，刘晟在我们班有个外号叫‘软糖’，因为他从来都不会生气，哈哈哈，随便别人怎么逗怎么欺负都行。特别可爱。”
“比你还可爱？”斜眼。
“大概吧。”也斜眼。
饭吃到一半，有人提议边唱歌边吃，于小安斜睨了眼安啸禹，“你唱歌怎么样？”
安啸禹拿起一串烤好的香菇，眼皮抬了抬，香菇的香味儿和碳烤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上面的酱汁还泛着油光，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纵使如安啸禹现在已经基本吃饱了，还是忍不住想多吃几串，“不怎么样。”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话题。
“完了。”于小安叹气。说着，他也拿起一串香菇，在眼前转圈看着，“我越来越喜欢烤香菇了。”
“你吃过烤大蒜没？”安啸禹问。
这个……上次是航磊带他吃的吧？于小安望着天花板，脑补了一下他第一次吃烤大蒜的场景，突然两眼放光地跟安啸禹期待的眼神对接，“超好吃！”
“是吧是吧？”安啸禹觉的在吃这方面，除了于小安比他更能吃辣，他俩简直是天作之合，太合拍了。
当然，有的时候也会为了抢食而打架，虽然只有他知道，他每次跟于小安抢吃的，都是以最终让于小安得逞而他以惩罚或补偿为借口跟于小安进行床上运动为目的。
“可是吃完嘴会臭啊！”于小安突然灵光一闪，上次跟航磊吃，吃完不会亲嘴，也不会谁嫌弃谁，如果今天和安啸禹一起吃……那将会是有味道的吻！
只是是为什么会想到接吻的事！！！
于小安！！
他吐槽自己。脑子里进雾霾了。
第128章 第一次
安啸禹愕然一秒，随即明白了于小安的言外之意，凑到人耳边压低声音，“谁说要和你亲嘴啊？你怕臭？”
这句话说得挑衅，却听得于小安浑身痒痒。
于小安是谁？早就预料到安啸禹会有这个反应，能让他占了口舌上风？当然不，“我也没说是和你亲啊！”同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安啸禹正要反驳，于小安又灵光一闪，“不对啊！刚才本来是要和你说唱歌的事儿！”
安啸禹忧心忡忡地，“是要每个人都唱吗？”
于小安点点头，“如果按照我们班的惯例来说，是这样的。”
安啸禹噌的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手腕被于小安抓住，“休得逃跑！”
见到安啸禹站起来，正拿着麦克风抓壮丁的莫凯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看到没？还有主动要献唱的。来来来，啸禹过来，你唱什么歌？我给你点好。”
安啸禹在莫名其妙的掌声里都耳鸣了，颇有一种给自己挖了个坑，哦，含蓄了，是给自己挖了个坟墓的错觉。
他款步走到莫凯旁边，大义凛然地问面前的男男女女，“你们确定要听？”
“要听！要听！要听！……”有人带头有节奏的起哄，安啸禹视线不露声色地逡巡全场，果然，罪魁祸首瘸着一条腿在高声呐喊。
“听完也许要命啊！”安啸禹警告。
王娇带头说，“只要不要钱，你要什么都行！”
“不会后悔吧？”安啸禹强调。
“不会不会！快唱吧！”莫凯补枪。
低头选好歌，安啸禹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备受关注的样子，于小安见过很多次，但都是安啸禹讲话或者开会，在学生会忙碌的日子，有多少次，这样看着安啸禹布置任务、总结工作，不过听他唱歌，对于小安而言，是真的第一次。
在于小安眼里，那个人就是属于人潮中心的，无论何时，无论他在干什么，无论他在怎样的人群中，他都是无法被忽视的存在，如同是自带光环，纵使周围一片黑暗，他也能用光芒吸引着你，笼罩住你。
也正是这光芒，让于小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简短的钢琴前奏响过，安啸禹的声音从音箱里流出来，用于小安所不熟悉的效果，“当你看着我，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
是光良的《第一次》，安啸禹完全不同于原唱的音色，略微低沉，和着若有似无的金属质感，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样的旋律和浅唱中静止了。
屋里很静，很静，本来的喧嚣在一瞬间凝固，没人想要打扰这忽如其来的深情。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地颤抖……”
如同一股火焰，喷吐而出，燃烧每个人的骨膜，仿佛全身都被浓烈的挚爱包围，泛滥汹涌。
于小安发现自己的视线根本无法离开安啸禹。
被那样牢牢抓住，脑子里想起从认识他起的一个个画面，骤然发现已然说不清楚到底从哪一刻开始，眼前这个人已经在他心底打上深深的烙印，一辈子不可能忘掉了。
是，安啸禹是他的初恋，可竟然莫名浓烈到不曾想分开，哪怕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寒假。
“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长地久。”
于小安有些泪目，他偷偷地把视线转向别处，狠狠忍住眼泪。
当你看着我，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
还是没有把握，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
是我自己想的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
如果真的选择是我，我鼓起勇气去接受
不知不觉让视线开始闪烁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地颤抖，
哦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失去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
那是一起相爱的理由，那是一起厮守。
哦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窝，想要清醒，却冲昏了头，
哦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二十四小时没有分开过，
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长地久。
感觉你已属于我
感觉你的眼眸
第一次就决定
绝不会错
……
安啸禹一曲唱毕，整间洋房是安静的。
有那么一瞬，于小安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王娇第一个站起来，“我去，你这还真是要命啊！真好听！”
安啸禹收起麦克风，目光扫过全场，假装不经意地从于小安身上划过，最在意的那个人正看着窗外，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右手手掌撑着巴掌大的脸蛋，只能看见乌黑的眼眸。
安啸禹笑了，笑得特别温柔宠溺， 随后不着痕迹地转开视线，拇指却不自知地反复摩挲着麦克风的按钮。
这一刻，他才感受到自己的紧张，前所未有地，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微微颤抖。
掌声忽然爆发出来，像放纵的烟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一直在院子里负责烤肉的几个也进屋里来，刘晟带头说，“妈蛋，我以为哪个歌手来了。”
莫凯大步走到安啸禹身边，“哥们儿，装逼可耻啊！你还说你不会唱歌呢？”
安啸禹故作惊悚，“我说了吗？”
安啸禹的这点小心思如果不是他来做，大概要让人烦死了，可是偏偏是他，却奇妙地产生了调皮的效果。于小安想。
莫凯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好像是没有。”
冬天的傍晚，天黑的很早，同学们都三三两两地各自结伴搭车回去，安啸禹帮着收拾完，正打算跟于小安回去，莫凯走过来问安啸禹，“你们也要回去了吗？”
安啸禹有些费解，“是啊！”
“明天有事吗？“
安啸禹脑子突然短路，实话实说道：“想去看看楼盘。”
“呃……”莫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没什么要紧事儿的话，今晚住下呗，还有刘晟，咱们四个还能凑桌麻将。”
收到他的邀请，于小安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安啸禹刚认识了他们，他想遵从安啸禹的意见，于是没有说话。
安啸禹却用询问的眼神看于小安。
第129章 脑补画面
“你俩别眉来眼去的了，就住下吧，”刘晟当机立断，“房租是到明天早晨的，就留我俩也没意思。刚才那么多人是住不下，咱们四个正好玩。”
眉来眼去是一个诡异的形容词，所谓做贼心虚，这个词儿极其恰当地描述了他们俩的心情。
心虚的人就经不住别人劝，安啸禹作思考状的点点头，“好，住下。肉串还有没有？我没吃够呢！”
刘晟开心地高呼，“有！专门留了些，足够咱们吃了。”
莫凯也难得肯定，“小安今天腌的肉绝了！是真的好吃！”
于小安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不可思议，“我的天，你是在夸我吗莫凯？我都要怀疑人生了。”
莫凯难得认真地拍拍于小安肩膀，“不用怀疑人生，我说真的，你以后如果找不到工作，可以和刘晟搭档开个烧烤店。一准儿赚钱。”
“我去你的。”于小安作势要打人，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找不着工作，你才找不着工作，你们全家都……
一连串幼稚的反击在于小安心里溜了一遍。
斗嘴归斗嘴，于小安还是决定住下来。
给妈妈打完电话，就着手和安啸禹收拾房间。
二楼有三间卧室，刘晟和莫凯早就一人选好一间，留下安啸禹他俩只能挤一间，虽然，这挺合他俩心意的，但是表面上还得默契地装一装嫌弃。
特别是在看到那间房只有一张双人床的时候。
“我的天，你晚上当心别碰了我的腿。”于小安不耐烦地唠叨。
“我睡得浅，你晚上别打呼噜。”安啸禹也是怏怏不乐。
看他俩那互相嫌弃的表情，莫凯都一度怀疑这俩人到底是不是朋友。
当然，什么时候他们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就不这样了。
晚饭的时候，莫凯拿出瓶红酒。
几个人也不怕冷，把小院儿里的灯都点上，院子里被照得亮堂堂的。
周围并不是完全荒芜，也有几栋类似这样做活动出租的别墅小院，只不过都没有紧挨着，彼此之间还各处一些距离，这会儿都纷纷亮起灯，如同散落在海底的珍珠，彼此错落，很是一番别致的景色。
莫凯从冰箱里拿出一大把白天穿好的肉串，放到小桌上的餐盘里，刘晟又调好了火，拿起一把在烤炉上排好，“这一天都撸串真是醉了。”
“明明很过瘾好吗？”莫凯反驳，他是撸串达人，从来没有这么放肆地吃过瘾过。
“我说醉了就是美好得醉了啊！”刘晟笑着说。
“原来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莫凯帮着刘晟往肉串上面刷油，油滴在木炭上面，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火苗欢脱地扑上来，在肉串两边演绎快乐的舞蹈，蒸腾出诱人地熏烤香味。
于小安吸吸鼻子，大概还是因为冷，鼻尖红红的。
安啸禹看着他小媳妇似的模样，不免心疼，“我背着你走一圈吧。”
“你背着我和我坐在这里没什么区别啊。要不你扶着我走走？”于小安真的是牢牢坐了一整天！
之前在家安啸禹还会扶着他活动活动或者帮他捏捏腿什么的，今天在这么多同学面前，两人极力克制，于小安就像个洋娃娃一样，没法动，他觉得自己屁股都要坐成石头了。
“好。”安啸禹站起身，活动了两下胳膊，然后蹲在于小安脚边，帮他理好裤脚和鞋袜，俯身搀起于小安的胳膊，“慢点。”
脑洞大开的于小安突然幻想了一下若干年后，当他和安啸禹都老态龙钟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这样相互搀扶着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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