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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本事了(近代现代)——寒川歌

时间:2023-11-29 09:47:18  作者:寒川歌
  拉车的裴淞:“我草——”
  所以说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物品也同理。一件售价300块的卫衣外套,它就是干不了救援绳的活。
  卫衣在两辆摩托车之间,随着裴淞拧油门时摩托引擎爆发出的嘶吼,卫衣也很配合这声浪,宛如音乐节蹦迪的疯狂小伙,直接从中间被撕裂开。
  于是裴淞这一发猛油之下,后面没有任何牵引力,一辆越野摩托轰着油门冲下了沙丘。
  沙丘下,有个姑娘穿着火红的纱裙在沙漠里跳敦煌飞天舞,摄影师举着防抖器,他们那同行的小姑娘在向路人客客气气地说:“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好了,拜托绕行一下……”
  这仨,在人家姑娘跳舞的正后方,搞了这么一出。
  “啊!!让一下!!!”裴淞大喊。
  但他戴着赛用的碳纤维全包式头盔,他几乎是喊给自己听。
  所以说赛车开多了就是想不起来一件事情,正常的车,它是有喇叭的。这个喇叭,是可以摁的。
  摁了会响的。
  裴淞喊完了才一边按喇叭一边转车头,但下坡的沙地实在是太滑了,像冲浪。裴淞不会压弯,但他会照葫芦画瓢,伸出一条腿后,掰着车头一边转向一边向左压。
  然而压不下去……裴淞在头盔里边骂边祈祷,千万不能让路城山知道自己干了这种事。
  好在下面拍摄的几个人及时发现他在沙丘上失控,摄影师将跳舞的姑娘拽回身边,另外两个姑娘互相拽着对方,在松软的沙地上连连后退。
  也不知道该往哪儿退,因为不知道这摩托会冲向哪里。
  好在裴淞的核心力量比较强,压住了摩托的同时……后轮扫出硕大一片沙粒,好死不死,全扫到了跳舞那姑娘的身上……
  裴淞停下来了,停在摄影师、跳舞姑娘,和另外两个姑娘中间的位置。
  跳舞的姑娘大约被一帘幕的沙子吓坏了,手臂挡在脸上的时候踉跄几步跌了下去。
  裴淞从地上爬起来,摘掉头盔,左看看,右看看。他有点懵,事实上所有人都有点懵,然后裴淞问了句:“不好意思啊,我应该先向谁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向海宁和辛洋弃车跑了过来,向海宁跟两边人连连道歉,“我们沙丘上担车,然后准备用衣服当绳子把车拽出来,结果衣服在半空裂了,真抱歉,你们有受伤吗?”
  裴淞回头一看,果然,自己车屁股上系着的卫衣只剩一半了。
  他顿时心痛。
  摄影师扶起姑娘,帮她掸着身上的沙子,抱怨说:“你们是干嘛的啊?我真服了,这身衣服今天是拍不了了。小沅,你还好吗?是不是脚崴着了?”
  “不……不好意思啊。”裴淞低头,“真对不起。”
  辛洋和向海宁对视一眼,二人也上前查看那个叫小沅的姑娘。小沅看上去情况不太妙,跌下去的那只脚几乎不能沾地,疼地挤出眼泪了。
  “要不先去医院吧,真不好意思,你们今天的拍摄损失我们会赔偿的。”向海宁说,“确实是个意外,是我们疏忽了,没看见沙丘下面有人。”
  摄影师“啧”了声:“真是……”
  然后看向裴淞,问裴淞:“小子,这俩人是你朋友吗?”
  那摄影师是个男的,他直接问的裴淞。
  裴淞点点头:“啊……是,是我朋友。”
  摄影师说:“摔的这是我妹,我们现在要上医院了,你还在读书吧?赶紧让你家大人过来。”
  “……”裴淞哑然,这是拿自己当小孩了。
  不过低头一看,小熊T恤,一身沙,拎个小熊涂装的头盔。
  确实……很小孩儿。
  摄影师将他妹背起来,向海宁和辛洋帮他们拿着东西跟在后面,裴淞颓丧地也跟着,然后打电话给路城山……
  接通之后。
  “路工,我闯祸了……”裴淞说。
  大约三十分钟后,路城山到了县城沙漠附近的诊所里。所幸小沅姑娘只是肿了脚腕,医生给贴了膏药,说明天应该就能正常活动。幸而他们会在这里呆上三天左右,所以拍摄也不会耽误。
  路城山到了之后,又向摄影师和妹妹道了歉,得知三个车手已经付掉了诊所的钱之后,把路上买的水果递过去:“小孩莽撞,做事不过脑子,真抱歉。”
  接下来是大人之间的交涉,一个护着自己妹妹,指责裴淞危险驾驶;另一个照单全收,平时地位尊崇的总工程师闷着点头,附和着应着声说着“抱歉”。
  坦白讲,裴淞看着路城山跟人低声下气,他真的很不是滋味。但摄影师无论如何都不跟这三个毛头小子掰扯,就要见一个管事儿的,他才给路城山打电话。
  到最后小沅本人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拽了拽摄影师的衣服,说:“好啦,哥,算了,你也少说两句吧。”
  这才罢休。
  从诊所里出来后,三个赛车手坐上路城山开过来的SUV,辛洋和向海宁钻进后座,裴淞只能去副驾驶。
  一路上路城山一言不发,三个人噤若寒蝉。
  回到旅馆的停车场,路城山熄火,说:“你们俩,要么去帮维修工的忙,要么在房间里呆着。”
  “好。”二人应道,一边一个开门下车逃了。
  “至于你。”路城山扭头凝视裴淞,裴淞瑟缩了一下脖子。
  路城山冷声说:“从现在,到十一月抵达盘龙古道,你不准离开我的视野范围。”
  说完,他又看了眼裴淞的T恤,咬字清晰道:“指、挥、家。”
  言下之意,拿衣服当救援绳,真是好指挥。
  裴淞抿嘴不敢说话,他这会儿灰头土脸,就一双眼睛干净的,澄澈无比。半晌了才手指头搓着安全带,说:“可晚上,杭亦辰……就我室友,他订婚宴,我们全宿舍都来……”
  这是实话,来之前裴淞已经说过了,他室友杭亦辰这个月订婚,在老家摆宴席,宿舍的几个人都会过去。
  这事儿路城山知道,吃个晚饭的时间总是能放的。不过刚刚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而且说得掷地有声、疾言厉色、不容反驳。
  “一起吧。”裴淞沾着泥沙和灰尘的脸凑过来,笑眯眯的,“一起去嘛,宝盟可想你了,我天天在宿舍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方超和杭亦辰也都很想见你。”
  路城山按下安全带,“咔”地一声解开:“不了。”
  “去嘛。”裴淞换上祈求的表情,两眼一眯,挤出眼下的卧蚕,顿时水汪汪起来,“一起嘛,我马上就毕业了……还有我们经常打球的几个,这次不见,以后就见不到这么齐整的人了。”
  如果冷漠一点,路城山完全可以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其一是,这种话他没办法对着裴淞说出来;其二是,裴淞又跟了一句:
  “你们都是我大学时代最重要的人。”
  路城山眸光沉下去,“好吧。”
  毕竟,这小子要是席上喝多了,自己过去还能照应一下。路城山打开车门,两个人一人一边下车了。
  裴淞跳下车之后抻着T恤看了看:“我得换一件。”
  路城山:“你还得洗个澡,头发里全是沙子。”
  裴淞点点头,从停车场进去旅馆侧门的时候,他见路城山没一块儿,便问:“你去哪儿?”
  “买点东西。”路城山说。
  旅馆附近的小超市看上去很有年头,门口已经败色的可口可乐冰柜,里面看店的爷孙俩,一个躺在沙发椅里听电视机,另一个看似在写作业实则在抠橡皮。
  路城山在柜台里看了一圈,多是本地烟,买了包黑兰州和火机。
  大爷撑了两回胳膊才坐起来,做作业的小孩儿先开口了:“一共二十。”
  路城山扫码付钱。
  他觉得自己要抽根烟了,可能不是现在,但绝对不远。回想起宝盟那胎死腹中的初恋,人家好歹暗恋对象的性别,无论从大众情感角度出发,还是从广泛认知的角度来看,都是正常的。
  一个男生,暗恋同班的女生。
  反观自己呢,路城山撕开烟盒外面的塑料皮,一个男人,三十了,暗恋自己下属,大学生。
  多畜生啊。路城山拿着烟盒,另一只手里哒哒地摁着火机,火苗一窜一窜跳上来。
  他又想起商瑢父母的那些话,像什么咒语一样挥之不去,总在自己最烦躁的时候跳出来添一把柴。
  ——你一个工作的人,你勾引学生。
  路城山闭了闭眼,最后火苗落下去,烟盒里的挡纸刚撕掉,忽然一旁有人叫他。
  “路工!是路工!”
  路城山循声看过去,笑了笑:“你好。”
  然后火机和烟都揣进上衣口袋,走过去,和柯宝盟握了握手。
  宝盟满面红光,把身边的人一一介绍给路城山:“路工,这是方超,我和裴淞的室友,周畅,我们一起打球的,周畅的弟弟周烨,还有他,杭亦辰,今晚订婚的!”
  路城山含笑和每个人握手,说:“裴淞在洗澡。”
  说完有点尴尬,但又不好补充,因为这是事实。好在朋友们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大家闹哄哄地朝对面街的旅店走,跟路城山挥手说晚上见,晚上一定要来云云。
  路城山在翘砖的人行道上叹了口气。
  杭亦辰家订婚没有搞得太隆重,男女双方的亲朋好友摆了几桌当地土菜的酒席,两边父母盛着满满的幸福。
  到地方的时候是六点多,露天的酒席,圆桌上铺着塑料布,玻璃的转盘。
  土酿的白酒泛着淡黄色,桌子不大,一群人非要挤在一桌里,裴淞和他大腿挨着大腿。这群大学生是越挤越开心,叽叽喳喳地狂聊,天南海北地聊,从实习聊到游戏又聊到足球,裴淞特意穿了巴黎圣日耳曼的T恤出来,旁边宝盟穿的是纽卡斯尔。于是宝盟就前一阵的欧冠4-1对裴淞展开了毫无人性的攻击。
  路城山只能宽慰他:“姆巴佩还年轻,欧冠也还没踢完。”
  裴淞点头:“我再给他点时间。”
  路城山:“?”
  有点怪,但还好。
  紧接着杭亦辰的爸妈过来,问能不能再加两个凳子,杭亦辰说加不了了,这都挤的一会儿吃饭筷子打筷子了。
  结果,另加的两个“凳子”……
  “草。”裴淞当即两只手抱住路城山胳膊,低声道,“怎么是他们啊。”
  冤家路窄嘛,被杭亦辰妈妈安排过来这桌的一男一女,就是白天的摄影师和小沅。
  路城山拍拍他手:“没事。”
  摄影师和小沅自然也看见了裴淞和路城山,四个人都挺尴尬的。杭亦辰站起来给大家介绍:“这是我表哥,蒋磊,和我表妹,蒋沅……唉?小沅你脚怎么了?”
  “……”裴淞真想躲路城山兜里。
  路城山见他这倒霉样儿,站起来跟蒋磊握了握手:“之前真不好意思。”
  蒋磊也挺尴尬的,在一个席上碰见,就多少沾亲带故:“没事没事,不打不相识嘛,坐坐……”
  蒋磊和蒋沅坐下后,更挤了,裴淞全程抿着嘴到处乱看,路城山把白天的事儿长话短说了一遍后,果然,全部人都在笑裴淞。
  尤其柯宝盟,今天敌队队服,搂着裴淞一通问:“赛车手你怎么回事儿啊赛车手?”
  裴淞:“问问问你把我问死吧。”
  总之就是一笑而过,席间蒋磊和路城山敬了几回酒,颇有些各自帮孩子打圆场的意思。
  一来二去,推杯换盏,路城山不知道喝了多少。蒋沅拽她哥,让她哥少喝点,裴淞也拉了两下路城山的袖口,路城山则攥住了他的手。
  倒也不是攥,是牵住了。
  裴淞坐在路城山左边,路城山牵住他的右手,所以他没法拿筷子。
  但还好,这会儿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大约是喝酒的缘故,路城山手很烫。干燥温暖的手掌上有茧,皮肤之间搓摩的时候,有摩擦的酥麻感。
  裴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抽回手,席上很热闹,这里的照明全靠脑袋上蛛网一样的电线铁丝,每张桌子上面坠着几枚灯泡。
  路城山偏头看他的时候,幽黑的眼睛里映出那些灯泡,裴淞盯了片刻。
  “嗯?你说什么?”裴淞问。
  路城山又重复一遍:“陪我出去抽根烟。”
  裴淞张了张嘴,然后四下看了一圈:“咱不是已经在‘外面’了吗。”
  这露天酒席,确实是物理上的外面。然后裴淞反应过来了,即便露天,这儿也是一桌子人,确实不方便。
  整个露天酒席摆在一条小马路上,这附近都是饭馆,喜事占用街道,大家都是体谅的。路城山牵着他走到个僻静的转角,附近是没有修葺完毕的院墙,石头墙旁边堆着小山丘似的水泥。
  路城山背着风点了根黑兰州。
  他很久没抽烟了,深吸了一口,烟头烧掉半个指甲盖的长度。尔后微微抬头,在风里吐掉烟。
  裴淞感觉视线有点迷离,他喝了两小杯白酒,土酿的酒放了不少年,对裴淞这个菠萝啤的酒量来讲实在是牵强了点。
  路城山又抽了一口,在距离他三五步远的地方。然后路城山在墙上摁灭了半截烟,丢进垃圾桶,转身、两步走过来走到裴淞面前。
  扑面而来的烟味混着酒味蒙了裴淞一脸。
  因为路城山走过来的瞬间,两只手捧起他脸。
  裴淞惊诧到瞳仁一缩,这个距离他几乎能看清路城山的睫毛。
  不知道谁的喉结吞咽了一下,在静谧的县城夜晚,格外的响。
  两颗砰砰跳的心脏,像新手敲架子鼓,乱七八糟,毫无章法,没有节奏。
  路城山只要再靠近半寸就会吻到他,裴淞耳廓旁边的头发从路城山的指间漏出来。裴淞没有躲,这无疑是个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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