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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本事了(近代现代)——寒川歌

时间:2023-11-29 09:47:18  作者:寒川歌
  老板在里面吧台后面打瞌睡,墙上挂着世界时钟,店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门口两个人相对而立,路城山眼神柔和,说:“早点休息。”
  裴淞点头,扬起一个笑脸:“你也早点睡。”
  “嗯。”路城山点头。
  次日一早,旅店停车场。路城山一对乌青的黑眼圈。
  裴淞无声地递给他一罐冰咖啡,他接过来单手拉开易拉环,然后仰起头,180毫升的罐装黑咖啡很快灌了下去。
  下一站向西南走,陈宪被安排在姜蝶开的运输车里,裴淞这辆保时捷卡雷拉已经沦为配件供应商,另一边,车队总部正在将裴淞下一场跑盘龙古道猎装阿斯顿马丁运送过来。
  从祁连山脉开进藏的行程很长,两边的风景和电脑系统自带的桌面壁纸一模一样,原来真的有这样美得不真实的地方。
  裴淞沿途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发呆。他很少发呆,发呆是一种情绪放空下的自我沉浸,裴淞不是个沉浸的人。
  所以路城山觉得奇怪,但他没问,大约是他还没从昨天一系列荒谬的事情里缓过来。
  “路工。”裴淞叫了他一声。
  “嗯。”
  裴淞:“你现在清醒吗?”
  路城山:“我开着车我肯定清醒。”
  裴淞觉得有道理:“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听他这么说,路城山慢慢抬起了些油门,降了点车速并且靠去右道。直觉告诉他,裴淞恐怕要说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果然,裴淞说:“要不你先把车停下?”
  果然是要说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路城山咬了下后槽牙,这里是省道,还没上高速,他把车开到土路上,跟后面的运输车鸣笛,示意他们先走。
  路城山挂上停车挡,车停下之后发动机保持在每分钟1000转,路城山心跳得和这发送机差不多,但面上还维持着冷静的成年人状态。
  “你说吧。”路城山双手离开方向盘。
  裴淞:“昨晚梦见,我给你讲诗。”
  肉眼可见的,裴淞也相当紧张,他两只手僵硬地贴在自己大腿面上,像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
  太少见了,裴淞居然像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
  “诗?”路城山问,“昨晚你说的那首十四行诗吗?”
  裴淞摇头,他吞咽了一下,然后很明显的两次呼吸,在调整自己的语言系统,最后坚定地看过来——
  很坚定,像那个古代被擒住的刺客,准备吞下毒药时的眼神一样。
  “不是那首。”裴淞说,“是,淫诗艳词。”
  路城山懵了。
  裴淞:“我梦里在给你讲,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路城山真懵了。
  “然后呢?”路城山问。
  裴淞摇头:“然后就不能播了,全都是课上学过的东西,我以为我学完就忘,原来不仅没忘,甚至伺机待发破土而出。你出现过这种症状吗?”
  路城山看了他一会儿,他在观察他,观察着裴淞很新奇的一面。然后如实相告:“出现过。”
  裴淞似是松了口气:“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你当然不是一个人。”路城山笑了下,看着他,“这很正常,没什么,你是个健全的男性。”
  裴淞弯唇的弧度有些诡异,他问:“那你……是什么情况下出现的?”
  这一问出来,他换了个无奈的表情:“逗我玩呢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上来先自曝一个假消息,换我一个真情节。”
  裴淞摇头:“没诓你,真做春梦了,我觉得没确定关系时候的意-淫,可能有点不道德,你也说个你不道德的事儿,我俩抵消掉。”
  “……”满分逻辑。
  路城山呼吸了一下:“你来我家睡书房的第二天晚上,我在书房的床上自wei了。”
  “抵消了吗?”路城山问。
  “抵了。”副驾驶的裴淞,直接左手帮他握上变速杆,说,“踩离合。”
  路城山踩住离合,裴淞给他直接挂上二档,运输车起步开走。
 
 
第43章 
  祁连山脉进藏的路线上, 有不少自驾游和骑行的人。
  进藏的线不止国道318是景观大道。越向西南,雪山,草原, 青空,地理变迁所形成的自然景观越浓烈。
  藏区这些动辄8000多海拔的高山, 迫使印度洋季风向东绕行, 为云贵高原带来充沛的降水。裴淞手臂支在窗沿, 国道远处的山, 山顶积雪, 山体青灰,山脚碧绿。
  裴淞一直觉得藏区是个纯粹且超然的地方,他记得大二的时候老师在课上给放了部电影《冈仁波齐》。老师当时介绍那部电影,导演耗时一年, 跟拍10位藏民去往冈仁波齐朝圣。使用有源声音, 没有背景音乐,2000公里徒步的记录摄影。
  裴淞记得那部电影班里有人看睡着了,老师没有生气,老师只说这部电影就是拍摄的真实的藏区, 宁静的藏区, 睡着很正常。
  路上加油的时候, 大家下车活动了一会儿。向海宁要从拉萨直接飞回去了, 总部接受了北京一家新能源公司的合作,向海宁要过去, 开他们新研发的混动车做一次赛道测试。
  途中分别的时候, 路城山和向海宁交代了几句话, 赛道上注意安全之类。然后接下来的人继续启程。
  快到傍晚,路边看见了赛会的旗帜, 说明距离大营不远了。果然,继续开100多公里后,看见了路边赛会的工作人员,穿着反光背心在迎着。
  天色已经很暗了,路城山让陈宪去赛会的房车里睡觉,赛会的房车是800多万的奔驰房车,睡着很舒服,陈宪没推脱,一路开过来他确实快散架了。
  剩下的人都去凑合睡帐篷,接下来裴淞没有比赛,他跟着车队一起从西藏进入帕米尔高原的盘龙古道。其实没他什么事儿了,但他暂时不想回去。
  一来回去也没事做,当作旅游;二来……
  篝火边上,暖橙色的火光映在路城山脸上,让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立体,像雕塑一样,有清晰的明暗交界线。
  二来是,裴淞潜意识里想跟着他。
  跟着路城山走,想呆在强大可靠的工程师身边,就像从前车队放假一样,放假了他还是开着车去车队找他玩儿。
  小孩就是这样,喜欢谁就往谁旁边凑。
  而且,小孩往往意识不到,自己在往谁身边凑。
  非要凑得凑出问题了,贴人家贴到量变发生质变了,不对劲了,才开始反思——我靠,好像是我在无意识之下先动的手。
  “裴淞?”路城山又唤了一声,“又发呆。”
  “啊?”裴淞回神,莫名其妙地对路城山说,“你长得蛮好看的。”
  “……”路城山先扭头看了眼旁边。
  藏区昼夜温差很大,所以日落之后赛会在营地起了篝火来取暖。大家围坐着吃了晚饭之后,很多人便离开了,有的走远去抽烟,有的回去了帐篷,这会儿就零星的几个人散开着坐。
  确定这句“你长得蛮好看的”没有被其他人听见,路城山无奈:“你忽然说什么呢。”
  裴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怪,可能是刚才那个火光,感觉你特别帅。”
  又被夸了,路城山不太适应被夸脸长得帅。他确实是比较硬派帅哥的长相,但身边的人对他的恐惧往往会跳过他的脸。
  毕竟是顶头上司。成熟打工人的眼里,领导无论如花似玉还是貌若潘公,那都不重要。尤其路城山这样的领导,像个武痴,只解决机械问题、做故障排查、检查赛车手每天上传的练车数据。
  从与他接触的第一个瞬间,会被他身上那仿佛娘胎里就有的威压劝退至三尺外。这点其实姜蝶很有话语权,早几年姜蝶在路城山手下做学徒的时候,还有个学徒,在另一个大工手下学修车,当时还羡慕姜蝶,说分配到一个这么帅的大工手下。
  天地良心,姜蝶那时候真想跟对方换换。全天候的威压,永远古井无波的黑洞洞的双眼。
  所以路城山的外貌往往是被大家屏蔽的,他像个管理所有机器的主系统。机器出现了问题,大家来求助他,他解决这些问题。
  帅不帅的,没人去想。至少没人当着他的面说这个。
  裴淞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不遮不掩,天然又纯粹。
  路城山低了下头,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谢、谢了。”
  然后略有点僵硬地递给他一个烤红薯。裴淞将红薯从他手上拿起来,路城山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手。
  路城山手上不仅有茧,还有早几年结痂后脱落又长出来的新肉,在皮肤凸出一条狰狞的痕迹。
  “这么多伤口。”裴淞说。
  路城山:“年轻的时候修车不爱戴手套,有的是划的,有的是夹的。”
  “我也有。”裴淞张开五指掌心向他。
  路城山一看就知道:“不戴手套开车,一场圈速赛摩擦俩小时,血肉模糊,淋水都疼,是吧。”
  裴淞很随意地笑笑:“你看你,天天搞得这么凶这么冷漠,难怪找不到对象。”
  “……”路城山无言以对,只能原话还给他,“你呢,唱《猎户星座》的帅学长,你对象呢?”
  大家都盘腿坐在地上,裴淞支着下巴,看向篝火,橙红的火焰映在他眼中:“我有梦想,我不要对象。”
  路城山笑了下,把手里的小树枝丢进篝火里,没接他这话。毕竟现在两个人挺微妙的,这个话题好像不太合适。
  正当路城山想起身说早点休息的时候,裴淞忽然抓住他手腕。男大学生没有什么弯弯绕,有话就说。
  面前篝火烧的噼里啪啦,但此时却不是这夜晚唯一的暖意。
  路城山觉得自己的手腕可能比这团篝火更烫。
  裴淞食指勾住路城山袖口,往上一撩,露出他手腕上的小熊头手表。直到周边的同事悉数回去了帐篷里,空无一人的大营中央,在篝火前对视的两个人才慢慢各自收回目光。
  接着有赛会的人过来,说:“你俩去睡吧,晚上我值班。”
  路城山应了声“辛苦了”从地上起来,裴淞跟在他后面。由于在车队里很黏路城山,所以分配帐篷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把两个人塞在一个帐篷里。
  说到底大家都是成年男性,真没什么尴尬的。如果来的路上两个人没有互相坦白……对方是自己性幻想的对象的话。
  此前差点亲上已经很尴尬了,如果只是“差点亲上”这一层,可能住进一个帐篷还没这么严重。偏单单这位什么话都憋不住的男大学生,坦言自己昨晚在梦里给他讲淫诗艳词……
  “路工。”裴淞看着帐篷。
  路城山站在他旁边,有口难言:“嗯。”
  裴淞说:“先让宪哥的比赛平稳过去吧。”
  路城山点头:“我觉得也是。”
  ——剩下的,赛后再聊。
  已经说好了的,挑一个大家神志清醒、理智在线的时候。接着,两个人都像英勇就义一样,刚正不阿,如同少林武僧进禅房。
  单人帐篷的内部空间有限,路城山已经将近一米九了,裴淞一米八四的样子,睡在里面就不得不挨着。
  但这种时候就真的没什么好瑟缩的,硬着头皮睡下去就好。
  万幸赛会给的是军绿色的大棉被而不是双人睡袋,躺下之后裴淞发现没有多么奇怪,情绪永远稳定的路城山熄屏手机之后便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裴淞翻了个身,在漆黑一团的睡袋里看向路城山的方向。外面猎猎的风刮着帐篷,很吵,路城山也翻身过来,问:“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裴淞说,“风太大了。”
  “藏区是这样的。”
  裴淞又“嗯”了声。这是裴淞第一次睡在野外,事实上一层帐篷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他还是有一种幕天席地的感觉。
  而且实在是太吵了,风像是直接刮在耳边。他不太舒服地在被子里动了动。
  路城山在黑暗里看见毛茸茸的脑袋在往被子里钻,但真蒙着头睡觉又很闷。
  “过来。”路城山伸手。裴淞什么都没问,挪了点儿过去,所有人都只有一床棉被,没有枕头,大家折起外套当枕头用。
  路城山把他脑袋搂过来,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一只手捂在他另一只耳朵,说:“出来跑山就是这样的凑合睡吧,想象这风声是赛车外面的气流。”
  被捂住耳朵之后,风声没有那么响了,的确有点像隔着赛车车身的气流。所以人类真的是大自然界少有的,会自己哄骗自己的物种。
  路城山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渐渐睡去,也在自己哄骗自己,没关系,他不抗拒,只要不抗拒就是好事。
  一觉睡醒,路城山搂在他后背,裴淞腿直接翘着骑在路城山腰上,两个人睡得乱七八糟。
  好在睡饱了,今天略阴,是陈宪的最后一趟跑山。裴淞的保时捷卡雷拉已经是陈宪的配件供应商,陈宪的赛车需要什么,就从卡雷拉上卸什么。
  孙经理带着向海宁和他的一组后勤去了北京,陈宪今天的跑山结束之后,也要和姜蝶一起往北京赶,他们要参加新能源车厂的电车圈速赛。
  车队总部的人已经带着一队后勤和猎装阿斯顿马丁赶往帕米尔高原的盘龙古道,所以第二天一早,就只有路城山一个人,带着裴淞从西藏去往新疆喀什。
  也是第二天,这原本只是略阴的天,飘起了雪。起初只是稀疏的雪花,如风吹过棉花田,然而不多时,这棉花田下面被装了鼓风机,开始扫射。
  姜蝶和陈宪从另一条路回去拉萨坐飞机,他们那边刚到拉萨,这雪就已经埋了大半个草原。姜蝶电话过来说高速已经封路了,路城山说知道——
  因为他和裴淞就开着租来的SUV,被拦停在了高速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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