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千秋早就回来了,他跟清晨想了一晚上,要如何对付对面这个棘手的老变态,清晨相信他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报警,因为陈维能给自己弟弟的东西,也能给那个老变态,所以贸绿洲不会轻易放过陈维。现在处于弱势的是清晨和千秋,千秋说昨晚自己回来的时候走廊上没有人,对面的门也没有开,那么贸绿洲很可能是听到开门声后故意躲在门后看的,而且昨天卓清晨没有离开家,双胞胎还长得那么像,今天贸绿洲“第一眼”就能确定清晨不是昨天回来的人,多么可怕。更可怕的是,贸绿洲比他们先把对门调查得清清楚楚。
如此处心积虑小心谨慎,贸绿洲肯定掩藏着什么秘密,但这也意味着不留痕迹,极难查到蛛丝马迹。
晚上九点半,侦探发来一份16页的文档,里面是现在能找到的关于贸绿洲的信息,清晨打开来看,果然是一个普普通通又充满爱心的人。
贸绿洲是渡州人,31岁,在滢水市人民大学以生物博士的学位毕业,在校期间一直是志愿者团队的负责人,他的志愿者工作时间远远多于其他学生,他多次获得滢水市的最佳志愿者奖,还上过几次新闻报纸。贸绿洲的家庭情况很普通,父亲是中学生物老师,母亲是服装设计师,独子,没有搬家离婚,也没有贷款借债。他在学校里的成绩优异,没有受过处分,谈过正常男女恋爱,现在单身。两年前博士毕业后,一直都没有找工作,他坐火车从渡州来到了樊澄,借住叔叔贸照光的房屋——也就是清晨对面的房子。
这套房子不是清晨买的,是三年前爸爸买的,爸爸死后,自然而然就继承给卓清晨和卓千秋。如果是清晨,他也会买这套房子,因为对户不常来住,省了很多麻烦。但没想到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对户带来的。
文档里还有很多贸绿洲做志愿者时拍的合照,合照里他穿着鲜艳的志愿者马甲,站在一群小孩子当中,小孩子和他都笑得很开心。
卓清晨又翻他其他照片,几乎都是跟小孩子的合影,清晨往前翻,发现贸绿洲大多是去孤儿院和残疾人福利院,就连他的新闻采访里也是说“照顾这些小孩,帮助残疾人,让我有满足感,让我感觉实现了自我。”
不是恋弱就是慕残。
爱恋生活不便行动迟缓大脑发育障碍的人,不就是自私自利的疯子变态吗。
可是这不足以打败他,他毕业了,没有工作,不受拘束,两年时间可以把一个人的存在磨灭得稀疏,况且现在找不到任何他不正常的证据。
一切都只是卓清晨的想法而已。
千秋在旁边打断他的深思,说:“你脸色好差,吃饭了吗?”
清晨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千秋抡了一圈拳头,说:“哥,既然他不会报警,不如我们直接跟他打一架把哥哥抢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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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绿洲博士毕业的大学就是陈维读硕士研究生的大学,可以说贸绿洲是陈维的学长。
简单来说清晨、千秋、贸绿洲都是几把很硬的alpha,陈维是Omega,所以三个人都在抢陈维,都想得到陈维的标记权(
第43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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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直接莽过去,敲开贸绿洲的门,抢亲似的,只要清晨和千秋打架不讲道理,那贸绿洲肯定打不过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只要一口气把他打断气就可以了,他死了就不会有后续了。
卓清晨在地下室找到了一根木棍,是装修的废料,上面还有突出来的螺丝。
好在他敲开贸绿洲的门前,理智就回来了。
千秋帮他敲了后几下,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
贸绿洲神色自若,平静得像在说正常的事情:“陈维睡着了。”
清晨戳破他的谎话:“他不会在陌生的环境里睡着的。”
贸绿洲也大方承认:“对,所以我给他吃了一点阿普唑仑。”
清晨直逼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贸绿洲说:“无论我想怎么做,你也不敢报警吧,警察一来,就会发现陈维已经销户了,但他还活着,还一身伤,接着警察会查出你家的异状,发现你父亲死掉的真相,搞不好还会连累卓业集团呢。”
“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小动作没有人发现吗?拙劣得我都能看出来,只是警察不想管而已,两个变态非法囚禁自己的亲人,虐待,殴打,性侵,这些够你们进局子蹲几年了,要是被同学朋友知道你们是这样恶心的人,你们下辈子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可是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我能看出你们的不正常,你们肯定也可以,我们是一样的,你哥哥也是一样的,只有他可以接受我们的不正常,你们要想跟我和谐共处,就把陈维借给我玩玩,一三五给你,二四六给我,还有一天让他自己决定。”
卓清晨一身冷汗,自己在贸绿洲面前简直班门弄斧,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疯。
贸绿洲和卓清晨都没想到是千秋先冲上来动手,他一拳打中贸绿洲的脸,贸绿洲跟他一起撞在地上,千秋压在他身上又举起拳头。
“一三五我要上课啊!!!!”
贸绿洲和卓清晨都惊讶他在意的点,贸绿洲被打了一拳,整个脸都痛得发红,梳理整齐的头发都狼狈地散开,他们在地上扭打起来,战况十分激烈,清晨一脚踢开贸绿洲的后背,冲进他家里找陈维。
两套房子的结构是相对称的,只不过一套是地下室,另一套是复式二楼,清晨先去走廊一间间房间找,在找到第三间时,他一推开门就看见满房间软乎乎五颜六色的毛绒玩具,正有个人躺在一只一米六高的黄色大兔子的腿上呼呼大睡。
清晨将陈维翻过来,轻轻摇着他的肩膀,可药性太大了,陈维睡得极沉。
清晨将他抱起来,再出来时,发现他们从门口打到了客厅,千秋靠在移了位置的茶几上喘气,贸绿洲手里拿着清晨带来的木棍,他一看到清晨抱着陈维要走,立刻丢掉木棍追了上来,千秋扑上去拖住绿洲的腿,两人又扭打起来。
绿洲对一切结果都想到了,他把千秋拉进来打时,还把大门给锁上了,清晨两只手都抱着陈维,开门锁极耗时间,这短短几秒里,贸绿洲如一头发狂的狮子,甩开了千秋,冲到清晨身后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直接撂倒在地。
陈维的头撞到墙角,剧烈的疼痛点燃了他,他在药物的昏沉中稍微清醒了一点。
陈维迷迷糊糊看见两个人在地上打架,又冲上来一个人加入混战,他的耳边环绕着怒吼,很快一个人被挟持住,高大漆黑的身体压在白衣服的胸口上,爆满青筋的手臂垂直而下,掐住了白衣服的脖子。
陈维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根本没搞懂现在的情况,他侧着身躺在地上,眼睛直直看着贸绿洲掐着清晨,视线却没能完全聚焦。
千秋的头也撞到了,躺在地上起不来。清晨和千秋都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打不过一个人。
直到清晨发出气管被挤压的声音,那是窒息脑死亡的前兆,陈维的眼神才有了波澜,他最清楚这声音代表了什么,他被清晨折磨的时候也经常听到自己发出这样可怕的声音,所以他爬起来去抓绿洲的手,求他放过清晨。
绿洲的头发散下来时更显戾气,他看向陈维,陈维的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整个人还在恍惚中,身上自然没什么力气,抓着绿洲的手关节也没法很好弯曲,能施加的力也很小,可绿洲就是被这股轻柔的力量制止了。
清晨的身体都红了,他不停地咳嗽着,搓着自己被掐破皮的脖子,他迫不及待地吸进新鲜空气,可进到肺里就变成了愤怒和不甘。
陈维紧张地凑上去看清晨的情况,清晨恢复了一些精神后,陈维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违心的事,他又拉着绿洲的手躲到绿洲背后。
绿洲捋了一把头发,说:“疯子。”
清晨还不能说话,一发出声音嗓子就痒得直咳嗽。
绿洲凑上去轻轻拍了两下清晨的脸。清晨睁大了眼睛,他从未被这样轻浮过。
绿洲俯视他说道:“你很幼稚,但是我不讨厌你。你跟我以前很像。”
“我以前也以为走投无路可以靠强硬的手段解决,但是我失败了。你很幸运,我会来教你。”
清晨和千秋又扑上来打,陈维冲出来挡在他们之间。绿洲以为他是在保护自己弟弟,清晨和千秋以为他在保护敌人。
陈维轻轻推开双方,他站都站不稳,弓着腰举着手推着两人的胸口,腿根发软,他双眼满是星光,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别、别打了……”
清晨和绿洲都听话地放下拳头,清晨把陈维拉了过来,说:“别靠近他,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绿洲说:“到底谁更危险,陈维分得清楚。起码他在我这里能吃上东西睡着觉。”
陈维忽然腿一软,直往下倒,清晨赶紧扶住他,陈维靠在清晨的肩膀上不动了,一看才发现他又睡着了。
清晨将陈维抱起来,说:“以后我不会让他再出来,你休想对他作任何打算。”
他们被打得身上到处是清淤红肿,贸绿洲也被这两个小疯子打得狼狈不堪。
贸绿洲没有拦他们,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自己家,穿过走廊,回到他们的房子里。
贸绿洲忽然醒悟道:“他们是在忍住那种冲动吗……难道是真的喜欢陈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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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清晨和千秋远比他们表现出来的要变态得多,他们对陈维总是有些暧昧的珍惜,一般的变态对猎物是毫不手软的,所以绿洲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能对猎物产生爱意。
后面还会有老变态手把手帮小变态开窍(
第44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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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千秋有时候会做相似的梦,他们醒来时脸色非常难看,沉默着洗漱,安静地吃着早餐。
清晨说:“我昨晚梦见哥哥躺在病床上死了。”
千秋没有抬眼,专心刮着热粥最上面那层糊糊吃。
“我梦见他在地下室里流了好多血,血都已经结块了。”
“……”
变态不喜欢医院,不喜欢先进高明的医疗手段,讨厌病死这样无聊可笑的死法。
恋尸癖不喜欢伤口,不喜欢失血过多干瘪的遗体,讨厌与生前相去甚远的身后。
把陈维抢回来得到第二天,清晨和千秋都意识到失去陈维会让自己很难过,甚至会做噩梦。
陈维的药效持续到第二天的中午,他在清晨宽大的软床上被尿意激醒,挣扎着爬起来去上厕所,昨天在绿洲家里喝了好多果汁,喝完没多久就睡着了。
在下床的时候陈维就看到自己右腿脚踝上拷了脚镣,镣铐里面有绒布,系着不痛,外面接一条黑色的尼龙绳,在地上打了几十个圈,最后归于床脚。
陈维上完厕所回来,在床边找到了小熊,他走出走廊,看见系着围裙做饭的清晨。
清晨很少会亲自下厨,他自己也不太会做饭,只会用一些简单的烹饪方式。
陈维走进他问道:“贸绿洲呢?”
清晨说:“他出差了。”
陈维又问:“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下个月吧,也可能是明年。”
陈维低着头有些失落,他又开始遗忘了。这样也好,做一条快乐的小狗,把昨天的、以前的不开心完全忘记,开开心心地开始每一天。
清晨给他做好饭,白饭和菜都装在一个碗里,招呼他来吃。
清晨坐在沙发上,指着地毯说:“坐。”
陈维乖乖坐在地毯上,等着清晨给他一勺一勺喂饭。
清晨说:“以后不要乱跑了,遇到陌生人一定要回家,不要傻乎乎地跟陌生人走。”
陈维说:“绿洲不是坏人。”
清晨用一勺白饭堵住他的嘴,说:“你能知道他多少东西?都是他编出来骗你的,别傻了,他只想等你睡着对你做坏事。”
陈维嚼着饭,没有再讲话。
两人很和谐地度过了午饭时间,清晨拿碗去洗,陈维跟在他后面,问道:“那为什么不让我走?我想去外面玩。”
清晨回头看了看他,视线又移到他的右脚上,那脚镣是清晨半夜被噩梦惊醒后给他拷上的。
清晨淡淡地说:"因为你生病了,要留在家里。"
陈维看着自己的身体,说:"我没有生病!"
"是心里的病。"
陈维不服气地看着他,但没有再说话。
清晨洗完碗,把他带去地下室,陈维不想下去,清晨没有强行把拖下去,而是站在楼梯下看着他。
一段奇怪的对视。陈维看到他眼里是静悄悄的哀求。
最终陈维还是下去了,脚上的链子打在阶梯上,叮当作响。
他坐在地下室的椅子上,看着清晨面无表情地走来走去。
最后清晨单膝跪在他面前,说:“以后不要走出这里好不好?”
陈维说:“我不想待在这里……”
“这里很像爸爸的地下室吗?”
“那个笼子很像……”
清晨顺着陈维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一米高的长方形黑色狗笼,清晨买来只是放在那里,没有实际关过什么东西。
清晨问道:“爸爸有笼子吗?”
陈维皱着眉头,说:“有,在衣柜后面,爸爸会把我关进去,里面很黑。”
清晨说:“那哥哥不要惹我生气,我就不会把你关进笼子里,好不好?”
陈维点点头,又说:“可是这里也好黑……”
清晨把地下室所有的灯都打开。虽说是地下室,但也是天上32层,再拉开落地窗的窗帘,这一层的明亮度与楼梯之上没什么不同,只是天花板低了些。
清晨说:“现在不黑了吧。”
陈维看向千秋的标本们,说:“那些也好可怕。”
清晨把屏风一拉,把标本们的目光挡在后面。
“还有什么怕的吗?”
陈维说:“这里的一切我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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