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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古代架空)——四腔心

时间:2023-11-29 10:04:18  作者:四腔心
  思虑半晌,贺牗突然顿悟道:“顾七的死是顾宣武以退为进,一旦那个王四奎没了利用价值,王世昌恐也会被灭口。至于木法沙……挑起刺真与我们之间的战火,奸臣惯会趁乱牟利,顾宣武想谋的断不会是小利,富极贵极,军饷之流已入不了他的眼,那便只有皇位!”
  他抬头,却见盛鸿祯神情自若,不禁喃喃,“你早猜到了。”
  是肯定,并非疑问。
  “不错。我宅子失火恰巧在取禁烟火之日,只怕他们连推托之词都想的妙极,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托儆言的福,鸿祯安然无恙。”
  说到失火,盛鸿祯终究心怀有愧,语气不可察觉的放轻了些。
  贺牗没注意这点儿变化,倒是因为方才话里一句“人算不如天算”想起一件陈年往事来。
  “明湛可还记得先帝时,一位大师预言?”
  “你是说那件事?”
  盛鸿祯也霎时记起来。
  多年前的旧事能让他们记清楚,不是因为他们记性多好,实在是当初那件事闹的风风雨雨,上至先帝和百官,下至百姓无不在谈论。
  先帝病倒的那年除夕夜,有好事的官员举荐了一位先生,说是事事算的准极,出神入化。总之举荐之语说的天花乱坠,先帝暮气沉沉之年,又抱恙在身,多少有点寄托在这些事物上的心思,便让那位先生当着面算文朝气运。
  若说聪明些的,都知道这个节骨眼话要往好了说,可也不知那算命先生是不是榆木脑袋,三枚铜钱哐当当一响,卜出来一个大凶之卦,他却也如实说了,无非是文朝气运将近,大厦将倾之类,先帝大怒,当即将算命先生和那位好事的官员拉出去斩首。
  好好的除夕夜,闹出那般晦气的事来,百官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先帝下令不许再议论此事,可卦言还是满天乱飞,人心惶惶,闹腾了许久。
  盛鸿祯不屑,“信鬼神之说,不如信己。你信?”
  贺牗却是笑了几声,说不出是嘲弄还是什么,忽的神神秘秘俯身道:“信不信另说,儆言倒是也会上一些。”
  “你会些什么?”
  他藏着掖着,盛鸿祯也配合默契,作出十分有兴致的模样来。
  贺牗手臂抵着石桌,拉长了音唤六出。
  想来他没事就唱上几嗓子醉太平,一介文人,嗓门倒是不小,六出守在外头听的清清楚楚,见怪不怪的赶来,却被告知寻三枚铜钱来。
  等六出的时间,贺牗才勉强透露,“小六壬与铜钱卦都会上一些,不过既是说起那件陈年往事,今夜便用铜钱。”
  一开始盛鸿祯以为他又是说些胡话玩,然而六出当真寻了铜钱来,贺牗更是撩起衣袖,十分有模有样,他便也露出几分正经神色。
  三枚铜钱的刻字和大小具是一样,贺牗将铜钱放在掌心,两手拢起摇晃,铜钱咣当当的声音一如当年那个点了脑袋的算命先生。
  过了片刻,贺牗松手任铜钱落在桌上,旦见两枚刻字朝上,一枚背面朝上。如此动作重复六次,才得卦象。
  贺牗琢磨片刻才说:“明湛请看,坤六断,艮覆碗。坤在上,艮在下,此乃地山谦卦。”
  他又让六出寻了纸笔和蜡烛来,在纸上画出卦象,详细解说:“自下而上看分别为初六、六二、九三、六*、六五、上六,而上六为动爻……”
  虽说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但总有些意思,六出和玉喜,哪怕盛鸿祯都凑近了看,见贺牗故意揣着,盛鸿祯适时问:“何意?”
  贺牗有些得意,老神在在又写了几个字:
  亨,君子有终。
  “上六为动爻,便主要依据上六来看,卦词为‘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此卦吉利平安,甚好。”
  不信归不信,人都是爱听好话的,也算个图个吉利。六出和玉喜都显出喜色来,贺牗将几枚铜钱在手里来回倒换,等着盛鸿祯夸奖一番,未待对方有动作,自己倒慢慢停下倒换铜钱的动作变了脸色。
  盛鸿祯立即察觉不对,“怎么了?”
  贺牗看了他一眼暂且不言,顾自将铜钱依次铺在桌子上,每一枚都拿在两手掂量比较,过了一会儿才确定般,对着其中两枚铜钱端详。
  “这钱有问题。”
  他说要这句话,便把钱递给盛鸿祯。
  二人都是在朝为官的,多多少少对这方面了解一些,他不说,盛鸿祯也自能看出。
  盛鸿祯疑惑接过,同贺牗般观察片刻,果然看出不对来。
  “这两枚钱重量似乎轻上许多,背后边缘不齐,钱孔不规整,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是官铸钱,是私铸钱。”
  谁都没想到,一件鬼神之说的小事牵扯出私铸钱的事来。这事可大可小,私铸钱自先帝时便禁的厉害,民间作坊只要发现必被查封问罪,虽说总有漏网之鱼,可也无伤大雅,影响不大,然而六出随手找来的三枚铜钱有两枚是私铸钱,这几率也太大了些,更何况还是在京城的天子脚下。
  二人深色忧心忡忡,贺牗严声道:“六出,将家中铜钱全拿来。”
  六出知晓事情大了,依照主人家的话把现有的铜钱全找了出来,同玉喜合力放在石桌上。
  不大的石桌被铺了个满满当当,贺牗和盛鸿祯十分默契的一个个查看,将这些铜钱分成两堆。
  天边隐隐窥见亮光时,贺牗眼中不见疲色,满是震惊,与盛鸿祯对视一眼道:“竟有半成是私铸钱。”
  盛鸿祯叹息,“我朝被那些蛀虫究竟啃食到了何种地步……”
 
 
第48章 妙计
  皇帝最看重什么?权,钱。这两样有一样落在别人手里,皇帝的位子都会坐的挝耳挠腮,夜夜睡不安稳。偏偏他们辅佐的这位小皇帝可以说是一样没握在手里,眼看刺真叫嚣,隐隐有动兵的趋势,说不好还要在银钱上大出血。
  盛鸿祯没再睡,也睡不着,早早换了官服就要进宫。贺牗却还像没心没肺般翘着伤脚笑他蹼头没扶正,惹的玉喜十分不待见的白眼一翻。当然,六出又给翻了回去。
  待盛鸿祯一走,贺牗才敛了笑意,脸色愈发的暗沉,进书房中快速修书一封递给六出。
  “按之前的规矩办。”
  六出接下信问:“可盛相已然进宫,又何必……”
  未待他“多此一举”四个字说出口,贺牗抬手止住,“此前已诸多被动,而今事关重大,需早早布局。”
  文朝的太宗皇帝靠起义接管这江山后,想着动乱后绝不能再劳民伤财,便延用的前朝宫城,并未重新修建,只做了一番修整,连扩建也不曾,是以并不显得奢侈。
  眼下时分还未完全亮堂,星子如棋子散落,整个天空便如一个巨大的棋盘,这般看来,倒十分的“热闹”。
  “盛相,陛下请您进去。”
  福安自丹墀阶上疾步而下,半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全拢在蹼头里。
  也不知还没到常朝的时辰,盛相进宫做什么,还是用的先帝给的特权,否则哪怕他挂着金鱼袋,守卫也是不会给他开城门的,不合规矩。更何况他的皇帝主子睡的正香,硬是被薅了起来。
  盛鸿祯没按规矩来,赵献也干脆没按规矩办事,干脆在寝宫见了。
  朱漆木门将将开了一扇,门外侯着一排端着梳洗物什的内侍,见了盛鸿祯,也只是弓着腰默不作声。
  福安打头,先进了寝宫,还没绕过双面刺绣的屏风便道:“陛下,盛相已至。”
  过了片刻,里面才传出个慵懒的声儿。
  “盛相进罢。”
  这嗓音稚嫩中带着变声的沙哑,从称呼上看还有几分不悦。
  哪怕是皇帝,被人从床上薅起来也有个起床气的,更何况现在还没到四更天。
  慢慢绕过屏风,盛鸿祯才看清赵献的模样,头发披散,由着内侍整理玉革带。他今日着的是象牙白圆领,朱色内衬领口衬着那张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清冷。
  来时略急,而今见了面,盛鸿祯反而不急了,行了礼,等赵献坐着盘发才细细说了私铸钱的事。好在小皇帝虽然有起床气,倒还知道尊师重道,命人给盛鸿祯赐了座。
  “私铸数量之多前所未有,京城尚且如此,遑论各地州府。陛下,情势危急。”
  他每说一句,赵献的眉头便紧一分,直到内侍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头发,他像是找到点燃火药桶的星子,忽而夺了内侍手里的木梳摔在地上呵斥,“都退出去!”
  盛鸿祯是什么人?他都觉得情势危急,那断是十分严重。赵献气的脸色发红,忍不住怒吼,“好哇,如此猖獗,当朕死了么!”
  门外的好些个内侍被吓的两腿发软,捧着托盘的手都微微发颤,福安斜睨一眼,把他们都打发了远些。
  他伺候了主子这么多年,最是清楚内里的真实脾性。不知道的都还以为陛下好拿捏。
  撒气没有用,但是气撒完了,也就冷静了。赵献起身握住盛鸿祯的胳膊,“老师可有思绪?”
  盛鸿祯来的急,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想,心中猜了个大概,只待赵献这边定音。
  “私铸钱之所以轻,是因为铜的分量比官铸钱减了些,转而以锡、铁等代替。如此大量的私铸钱,又得要多少锡和铁?”
  赵献沉住气听着,思绪跟着顺下去,想了想眼神一变道:“前些日子朕觉得定安侯轻易舍了张轶去随州一事有猫腻,又有神龙司报随州的一个商队蹊跷。随州……随州……原是如此。”
  看这神色,盛鸿祯估摸着赵献心中已经有了结果,他便不再多久留,赶在常朝前出了宫。
  守在门前的福安再进寝宫时,袖中多了封信。
  “陛下,贺御史遣人送来的。”
  信的字迹不多,句句都是要点。原本还压着怒火的赵献看完,转而哈哈大笑。
  “此计妙极!”
 
 
第49章 顾虑
  刑部在忙,鸿胪寺也在忙。前者忙着查凶手,后者忙着安抚刺真使臣。可二王子死了,刺真高兴来不及,哪里还会被安抚住。死了一个嚣张跋扈,没用的二王子,得来对文朝用兵的机会,怎么算都是刺真值,没多少时日,便态度强硬要返程。
  文朝一片阴霾,这个时候贺牗却又被问了罪。起先不过是常朝瞌睡失了礼,没两日又是养伤为由,懈怠职务。加上他又和木法沙的死扯上些关联,小皇帝似乎忍无可忍,终于治了贺牗的罪。
  同僚们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罚俸打板子,没想到赵献一道旨意,直接将贺牗贬到了随州。
  旨意一下,满朝皆静。谁也算准小皇帝的怒火这么大。随州是什么地方?平原没多少,山多的要命,别说不如江南富庶,更是比大多数的州府穷。贺牗有命折腾到那里是一回事,水土不服又是一回事。
  可是反观贺牗以前种种行径,再加上他作为御史中丞,平时监察百官没少得罪人,竟也没有多少人替他求情,顺顺利利被扔到了随州。好在赵献给了贺牗一些时日准备。
  死了一个岚烟,再加上刑部调查,花舫要比平日清净些,可是在京城里仍算热闹地儿。
  好容易送走了吵着要听司然弹琵琶的主儿,老鸨口舌都干了,累的甩帕子翻白眼。
  这一幕都被楼上二人看了去,司然默默关了窗,没了往日的调笑,开门见山问:“真的要去随州?”
  贺牗坐在软垫上,支着腿免得又碰到刚好全的伤脚。
  “陛下旨意已下,没有反悔余地。”
  他这两日在朝堂上闹的够了,没来得及整理仪容,下巴上竟也稀稀疏疏多了胡茬,配着一身石青圆领袍,突然有了而立之年的模样来。
  司然沉默片刻,替他倒了杯酒,自己则以茶代酒先一饮而尽。
  “司然无以为报,愿余生为贺大人做仆。”
  “受之有愧。”贺牗却不急着喝,叹息道:“此行主要是为私铸钱,贺牗不敢受这杯酒。你父亲虽曾在随州任职,可岁月更迭不说,定安侯势大,我也没有十足把握查清,只能尽力而为。”
  他此行甚是冒险,有进无退,最差的情况便是鱼死网破。想他孑然一身,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
  见贺牗有顾虑般,司然心细,一眼便瞧出其中原因,“司然虽为女子,却也结识不少达官贵人。贺大人此行艰险,放不下的无非盛相,你且放宽心,京城险恶,但司然也会尽全力帮助盛相。”
  回去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天公不作美,路上落了雨。六出急的撑着伞站在门前盼着贺牗回来,好容易瞧见人影,当即便跑了过去。
  “家主怎得回来这般晚。”他先给贺牗盖了披风,又冲贺牗挤眼,暗示盛鸿祯方向。
  “酒好多了些,便在外面歇了片刻。”
  贺牗心虚,强打着嘴硬,眼神止不住往六出身后的盛鸿祯身上看,却见对方冷哼一声,负手回房了。
  他和六出小声咬耳朵。
  “怎么了?”
  “盛相担心到现在没睡,和我一样在这里站了半晌。您就是办正事,好歹留个信。”
  六出啧啧两声,话里话外都是,这还不是您自己作的,自己哄吧。
  不过贺牗也没怎么费力,他小心翼翼敲了两下房门,没想到盛鸿祯真的开了门,就是脸色臭的仿佛要骂人。
  “溏淉篜里我就是……”
  贺牗还没做好准备,脑子一团乱麻,借口都没想好。
  盛鸿祯眼神一斜,“别拿那些说词来诓我。贺牗,你可当真有主见,不怕我去随州给你收尸。”
 
 
第50章 归去
  贺牗这个人总有些奇怪,若有人骂他一句,他定能还十句回去,毕竟御史台最不缺的就是嘴皮子。作为文朝官员,打架也是没在怕,但他唯独最怕盛鸿祯板起脸来这套说词,心里的小九九被看个透,放谁都要惧三分。
  “怕你多想。”
  贺牗老老实实站着,活像被老师训斥的学生。在门外偷听的六出十分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走之前心道:活该你而立之年还孤寡!
  房间里烛火要燃尽了,不甚明亮,更何况盛鸿祯背对着,贺牗压根看不到对方何种神情,只后知后觉自己又说错了话,后悔晚矣。这般想着,果真听到盛鸿祯一声冷哼,好在他头脑不算笨,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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