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
皇家人的高傲就是如此。
唐演不为所动,他知晓最终能敲定结局的人并非是明月公主,且从方才玄太后的态度来看,对方并不赞同明月公主的恳求,不过是表面做做样子。
如果自己真的应了,保不齐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方才太后已经说了,公主是受到在下母亲的邀请才会在唐家小住,彼时我多与谢家往来,怎么会有救你一说?估摸是公主黄粱一梦,错把梦境当做是现实了。”唐演说。
“明月。”玄太后总算是出声打断了暴怒的明月公主,“既然这三少爷不愿意做你的驸马,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非要得到不可呢?”
她言语中听不出来多少情绪,却在瞬间点燃了明月公主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皇祖母,皇祖母。”明月公主挽住玄太后的手臂,言语里面还带着哭腔,“明月长这么大,您不论是什么事情都未拒绝过我,在明月小的时候,您便就说过,这天下最好的男儿对明月来说都只有被挑选的份儿,如今明月就是想要他,他不同意,怎么办呀?”
说着,眼泪便就已经滚落出了眼眶。
明月公主这边哭完,又用一双发红的眼睛望向唐演:“唐演,你对我是有情谊的对不对?要是没有情谊,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救我,要是你担心我们两人身份悬殊,待你成了驸马,本公主便就去为你谋个一官半职,实在是不行,下令将你母亲抬为平妻就是,你何必将拒绝的话说到如此绝对?”
“您误会了,公主。”唐演想不到明月公主竟然对自己误会至此,他看向堂前两人,“在下为何会甘愿付出性命前去救你,你更应该感谢太后才对,毕竟太后可是……”
“好了。”玄太后在唐演就要说出她的威胁时,及时出声打断了唐演,她先是转头看向明月公主,再是安抚一般拍了拍明月公主的手背。
玄太后尚没有看向唐演的位置,只开口说道:“你若是不愿意做驸马,便就自己退出去吧,只是往后都不要再到这皇宫里面来了。”
“谢太后。”唐演行礼致谢干脆利落,甚至是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玄太后怀中的明月。
可明月公主在听见这声音以后,却是挣扎着从玄太后怀里起身,她朝着唐演离开的背影愤怒地哭喊:“唐演,你要是敢走,本公主就要了你的命!你不与本公主在一起,谁也不能抢走你!本公主会杀了你的!本公主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叫喊声带有无尽的怨恨与愤怒,还夹杂着女儿家被拒绝时候的羞愤与公主的权威,可却丝毫无法让唐演站住脚,唐演甚至头也没回,他身后宫婢们又沉默地成了一道挡在他与明月公主之间的人墙,将他们两人彻底隔开。
唐演从长街出了宫,还没几步路就看见谢寅背靠在一辆马车车身上,他背对着冬日的光芒,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忽然就又站直了身体朝着唐演伸手:
“回家了。”
唐演笑了笑,将手搭在了谢寅的掌心:“嗯,回家。”
第100章 两年后
春去秋来,两年光阴转瞬即逝,这两年的大周倒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朝堂瞬息万变,自从玄万英因在后宫得罪玄太后一事,礼部尚书官职被贬,不过半年便就因贪污一事下了大狱。
玄万英则因为接受不了落差,一根白绫了解了自己,传出去的时候难免令人感到唏嘘。
原本对外,玄万英也算是玄太后最为宠爱的侄女之一,可最后竟还是落得如此下场,难免让人感到皇家无情。
而自从两年前唐演拒绝明月公主,他当真再没有入过宫中,不过相对比似乎是遭受冷落的唐演,唐家的仕途却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平顺起来。
先是玄家被冷落,唐严致作为副相取而代之不少工作,隐隐有要超过玄家的势头,且唐儒闵也在第一年以状元位置通过科举,任职官员,分派至十二洲做了县丞,又因有了功绩,接连升迁,眼见再是努力一把就可以被调回京都,前途无量。
唐兵也在军营之中颇有建树,在一次剿匪的途中立了大功,如今也算是半个小统领,不过到底还是没能爬到更高的位置,只能在京都附近发光发热。
唐家这三个儿子,似乎最难同人说道的就只剩下了那个早先从安河镇带回来的庶子唐演唐雁宁。
他既没有入仕,也并未同他大哥一样在军营谋取个一官半职,平日里面的传闻不是他在走街串巷,就是在前往谢家的路上,偶尔还能见到他与谢家那位几乎没了权势的谢家少爷在街上走动。
活脱脱就是个不问世事的世家公子,很难想象他在年少时还写出过轰动京都的《为万民书》,许多人都说他是伤仲永,自己白费了自己身上的好底子,久而久之,便也没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被人称之为“大周方仲永”的唐演却正在为了另外一件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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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大夫开来的这帖药应当是有用,你喝过几次后身体确实好了不少,我吩咐人又熬煮了一炉,我们先按照这药喝着试试看。”
身着蓝色夏衣的唐演把手中的搪瓷碗放在桌上,转头对坐在窗前的谢寅说道。
这要是换做两年前,谢寅不管如何,哪怕是为了让唐演放心,也必然会起身把整碗药一饮而尽。
可是这两年唐演总是变着法开始给谢寅找些强身健体的药,带着他到处找大夫医治身体,即便大部分赤脚大夫给谢寅的建议都是多吃些保根本的药,唐演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虽说是好意,但许多次被大夫看过以后,谢寅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难以医治,想要医治好的欲望反倒是没有那般强烈了,这也使得两人之间出现了些无伤大雅的分歧——唐演追着谢寅喂药,谢寅则不肯喝。
在发生谢寅偷偷摸摸把药倒进花盆,结果把唐儒闵最爱的花浇死的这件事后,每回唐演都要盯着他将药吃下去才算是作罢。
今日自然也不会例外。
在唐演灼灼的眼神当中,谢寅微微叹了口气,再是别开了视线,像是没有听见唐演说的话一样:“……”
唐演见状,便也知道对方是在同自己闹脾气,他单手托起碗,把那碗黑乎乎的药含在口中,药苦味瞬间便就溢满了舌尖。
他并未做声,只是站在谢寅身后,伸手轻轻拽了下谢寅的耳垂。
还没动作,谢寅就如同小狗般侧头贴在唐演掌心蹭了蹭。
唐演轻笑了声,再是俯身把脑袋凑在了谢寅的身边,随后抬手点了点自己还带着黑色药汁的唇面。
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谢寅就也贴上了唐演的唇面。
柔软的嘴唇相贴,就是两人的呼吸都裹挟上了一丝丝药苦。
室内的药香在两人拥吻时便就转换成了彼此身上的气息,在微微张嘴的时候,唐演就顺势将自己口中的汤药渡到了谢寅的口中,眼见谢寅的眉头皱起,唐演就舔舐了一下谢寅的唇面。
如此反复三四次,一碗苦苦的汤药就这样落进了谢寅的肚子。
为了避免那药味在彼此口中久留,唐演摘下随身携带的甜枣,随手抵在了谢寅的唇面上。
谢寅也没有抗拒,在将整颗甜枣吃下肚子以后,便就拦腰抱住了唐演的腰身,顺带把脑袋搭在了唐演的肩头,倒像是在撒娇。
唐演单手抚摸着谢寅的脑袋,再顺手也给自己喂了个甜枣祛除口中汤药的苦味,等到整颗甜枣下肚以后,他便就笑嘻嘻地又去亲了下谢寅。
“你说咱们两个人,像不像苏妲己与纣王?不过把葡萄换做了甜枣。”
谢寅眉头微皱,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形容并不合适,只是短暂地“唔”了声。
两人相处两年有余,唐演哪里看不出来谢寅的心思,他接嘴解释:“我的意思是,喂你吃东西的时候,我可当不起苏妲己的美貌,也当不起‘祸国妖妃’的评价。”
“……虽说纣王暴虐无道,可他们二人情感也确实可谈的起一句情深,你我情深,但可千万不能是他们二人的结局。”谢寅说。
唐演朝着谢寅轻笑了声:“你不是不信神佛?这类话本子你怕也没少看!”
谢寅不言了,反倒是伸手去解唐演衣带。
知道自己是戳了谢寅的痛处,唐演也就乐呵呵鼓励般去亲了下他的鼻尖。
这两年时间唐演总算是完全褪去了少年郎的稚气,五官已然是彻底长开,在脱离小时候的女相过后,越发长得秀气俊逸,身体也比青少年时更为均匀丰朗。
他并不练武,可也不会完全忽视锻炼,身体谈不上武将的壮硕,可也比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身材来得漂亮。
特别是眼下那两颗小红痣,并未同其他人所说的一般,随着年岁的增长就消减下去,反倒是越发饱满艳丽。
每回谢寅与他欢好便就喜欢亲吻那两颗小红痣,仿佛那是什么勾人的东西。
唯一可惜的就是,唐演的身高似乎在年少时就已经定型,始终都要比谢寅矮上了那么一两厘米。
唐演这具身体虽说才满十八,可加上前世的年岁,他也许还要比谢寅大几岁。
前世唐演并未感受过与人共赴云雨,本身也没多少心思,谁知道今生今世他与谢寅在一起后,简直就像是被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日日夜夜就馋谢寅的身子。
本来在十六岁的时候,唐演就有些这种意味,可谢寅搬出唐演那素未蒙面的丈母娘带来的新奇理论后,唐演便也就忍了下来。
直到十八岁一达到谢寅说的“成年”年龄,唐演就抱着枕头一溜烟儿钻到谢寅的被窝里去了。
唐演成年的年岁都是在冬季,当时他鞋袜都没穿就奔着谢府去了。
一张脸被冻得红扑扑的,浑身上下除了衣服挡着的地方,哪儿哪儿都冰凉冰凉的。
他就这么往谢寅的被窝里钻,直到两人就像是蛇那般紧紧纠缠。
彼时唐演到谢家的时候,恰好见到有人家的小孩在院中堆雪人。
那小孩先将小小的雪球揉圆搓扁,仿佛是可塑造般地来回翻动着,也舍不得让雪人的躯干上多沾半点泥,便就只能用掌心去一点点抚去雪粒上的污渍,直至整个雪球都变得光洁。
随着那小孩的动作,他也变得有些燥热起来,在这寒冷的天气,竟然是抹了把汗水,而被他握在手中的雪球自然也受到了相应的影响,一颗饱满圆润的雪球开始在他指缝之间融化,透明的雪水几乎沾了小孩满手都是。
那孩子倒不嫌弃,反倒是将雪水重新抹在了雪球上,他像是觉得好玩,反复了好几次,直到雪球再化不出什么来才作罢。
可雪人还没堆完,便也谈不上结束。
那小孩儿沾了树上掉落下来的红梅,将它全部揉碎了,连带着那小雪球都变了色,粉嫩可口。
尚且还被小孩握在手中的雪球如果会哭叫,定然会喊出声,让小孩儿“停下”又或者是“别再弄了”,不过这小孩是从南方今年刚搬来的京都,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大雪,便就失了节制,只怕即便是听见了喊声也不会就那样轻而易举放过手中的雪花。
就这样好几轮下来,直到小孩玩累了,重新为雪人装点一番过后,这才算是结束。
唐演与谢寅都是初开荤,荒唐一夜,清早唐演悄悄摸摸回到唐府的时候,见到那小孩正在晾晒自己被雪人弄到湿透的衣服,直接双颊臊红,快步离开了谢府。
不过后面两人已然轻车熟路,再加上唐演年岁渐长,他去哪儿唐家人也鲜少再多嘴管事。
反正唐演是个有主意的,他们也不会多加干涉,这也使得有时候唐演就更加是肆无忌惮了些。
这不是,光天化日,他便就到了谢家,打着照顾病人的名义,又同病人滚到了一张床上去,重演了一次冬季时那小童堆雪人的场景。
两人相拥直至午后,唐演自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干爽的可以,想必是谢寅已经为他清理过,他稍微转过身,弯着一双眼眸看向身边的谢寅。
谢寅此时也已经醒来,两人在床榻上对望,倒都忍不住轻笑出来。
春末的温度渐深,却也不妨碍两人黏糊在一起,唐演正打算朝着谢寅那边挪一挪,结果却在此时,听见谢寅门外传来好大一阵脚步声。
“谢寅!谢寅!!”
唐演微微皱起眉头。
这声音是——唐兵!!
【作者有话说】:兄弟们终于成年了可以正常写感情戏了,嘘一声我们悄悄咪咪吃
第101章 命运·一
在意识到来人是唐兵以后,唐演险些从床上蹦起来,他们的关系纵然亲昵,但两人始终默契地对彼此的家人都进行了隐瞒。
现在所有事情还没尘埃落定,若是他们两人再节外生枝,只会让唐家人分身乏术,故而整个唐家至今都以为他们两人关系仅仅是不错,而并非是爱人的关系。
唐演慌慌张将自己衣服穿戴好,结果还在系腰带,唐兵就已经直接将那扇紧闭的大门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唐演猛地掀起被单,再将谢寅往旁边挤了点,再是自己整个人滚到了床的内侧,用被子盖住脑袋,整个让谢寅出去应付的架势。
谢寅一个不查,就做了唐演推出去的替死鬼。
与此同时,唐兵也已经把大门推开,木门撞在墙面上,直接簌簌落下了几层灰。
窝在被窝里的唐演听见这动静,实在是没好气的在被窝里面揪了一把谢寅大腿上的肉。
这世上怎么有人行那档子事的时候不把门锁紧!
意识到唐演的小动作,谢寅只能是在被窝里探手拉住唐演手腕,来回揉捏着算是致歉。
毕竟这谢家的宅邸除了他和唐演以外,也确实在平常是没什么会来的,谁能想到这唐兵进来就和进自己家一样。
“谢寅,我同你说……”走进屋中的唐兵纵然再怎么是个马大哈,在闻到房间里还未完全散去的旖旎气味时,也知道此处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多少自觉,视线便也直接就落在了谢寅身侧那个圆滚滚的鼓包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颇显尴尬的三字。
“……你在忙?”
“……”听见这问话的谢寅和唐演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无语的沉默里,谢寅要回答什么?
已经忙完了吗?
好不容易调整过来表情,谢寅回:“嗯,是有什么要事吗?不如你先退出去,让我换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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