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径:“都说了星际联邦这一点绝对是比不上地球军的,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地球军都还算得上是齐心协力,哪怕有些人占了ABO分化性别的优势,也都不敢胡来,星际联邦发展了这么久,科技越来越进步,人倒是越来越落后了。”
他不掩饰言语里面的嫌弃和鄙夷,却也是因为他说的确实有一部分道理在其中。
宿云抬眸看了眼窗外的景色,作为星际联邦的医务室,医护条件应该可以说是整个星际联邦里面最好的。
暖气、病床、医护人员。
然而事实上在他读书的时候狄河就和他说过,他们在星际军校念医学系的医学生实际上大部分都以BETA为主,没有oemga的决策力和生育能力,也没有alpha那样强劲的与人对抗的体力与执行力,他们和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也不过是承担了在AO之间最为中庸的大部分而已。
但相较于没有分化过的普通人,他们又有一些差异性,例如说是记忆力可能会更好,又或者是更细心。
狄河也曾经和自己提过beta的中庸之道其实不过是AO分化失败后的产物,所以他们看上去会与普通人产生区别,但又无法完全抵达到AO之间的腺素,才会在这中间不上不下。
而这部分不愿意认命的beta想要获得和alpha又或者Omega相对平等的待遇,成为星际联邦的医生是最快的途径。
从星际军校出来,哪怕是做贵族们的私人医生也会比单纯做体力活的beta们过得更好。
想到这里,宿云转头:“那些医学生呢?走了几个?”
余径没想到宿云会问起这个,他挠了挠头回想了下,再答道:“说是教授们都走了,学生那边倒都留了下来。”
这倒让宿云有些意外,“一个都没走?”
“一个都没有。”余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来星际联邦也不全是蠢人,还是懂些道理的。”
宿云没有接话,像是昨天那情况,摆明了是一定会有人走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又都被劝了回来,他隐隐约约感觉是和那个beta有点关系,但也不算是特别确定,便没有说出这猜想。
说他的身体还算是不错,但到底那天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是吓坏了众人,别说是余径,就是雷志勇和雷小凡等人都是强烈要求自己老老实实呆在病床上再休息个几天,上面放下来的调查任务也没有给个期限,换了别人怕早就趁着这机会躲懒去了。
可惜宿云一向就是闲不下来的人,他回想着那天在刘绍兴尸体上找到的图案,又一次翻开手中雷志勇找过来的卷宗。
这是雷志勇连夜翻出来的一些有关于黑色倒三角纹身的案件,在筛选掉一部分当时和宿云所见不一样的一部分后便就留下了他手中这几本。
说是几本,但大多是活页,一部分和这些事无关的案件已经被雷志勇拆走,现在也不过是薄薄的几张纸。
早上的时候宿云已经粗略翻过了一遍,这几份案件多是以抢劫与伤人为主,其中的大部分罪犯也已经因为不配合行动被就地正法,哪怕有一部分来到了审判塔或者星际联邦的监狱也大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过世了。
所有案件的解决时间从开始到定罪再到犯人死去,最长也不超过五天时间。
而除了一位特殊案例,每个在狱中被宣判死亡的犯人则都是统一的调查结果:突发心肌梗塞死亡。
医生签名是HM。
宿云的指腹轻轻擦过复印件纸张上面的英文签名。
哈里曼的签字,而签字时间是宿云很清楚哈里曼已经死去的时间。
又是粉红兔子头套搞的鬼。
宿云微微用力握紧拳头,这次审判塔的死亡人数颇多,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夜翼的外部袭击,即便最后是阻挡住了外来生物的入侵,但边境仍有一部分受到了怪物的污染,再加上九年前西塔入侵事件发生过后的屠杀事件。
叠加起来接近过百的人命。
到底是要一个怎么样的秘密,才值得一个人用过百条人命去换?
“怎么了?”余径温热的掌心搭在了宿云的手背上。
宿云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想的太过入迷,将手中卷宗的一角都捏得稀烂。
他反握住余径的掌心:“也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到一些事情。”
他的血液。
他的身体。
当年哪怕是粉红兔子头套用了那么大剂量的破坏药剂也没有将自己置之死地,仅是造成了自己腺体的损坏,一开始宿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粉红兔子头套并没有再生起过任何的事端,但现在调查一番,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
自己这么多年被审判塔以及星际军校抽走的血液都是无异样样本,但现在的伤口却告诉宿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被送来的几份卷宗来看,这些人的身份差异巨大。
有无业游民,有流浪汉,也有医生或者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小士兵,性别从alpha到omega也没有过多的相似。
出事的旅程则几乎都是莫名的暴怒并且膨胀,最后被当场击毙,连后续都没有。
唯一有后续的人是一名曾护送首批抵达新星球的人类的后代。
那名omega在狱中的状态非常正常,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我希望我们的世界再次恢复到过去的正常。”
而后饮弹自尽。
希望恢复到过去的正常是什么意思呢?
宿云搔刮着余径的掌心,思绪仍沉在案件之中无法脱出。
“突然间想到一些事情是什么事情?”余径并没有因为宿云的冷落而走到一边,反倒是伸手掰过宿云的脑袋,强迫对方看向自己的灰蓝色眼眸。
看着恋人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宿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到底有多么愁苦。
考虑到余径的执行力,宿云并不打算把自己脑子里面堆积着的压力晃给对方。
又要执行又要思考,实在是太过于浪费alpha更专注行动的特性了。
“没什么。”宿云回答。
“嗯哼。”余径没有松开拦住宿云的手,他捧着宿云的脸颊嘬了下,视线再下移到穿着病号服宿云很是单薄的身体上,笑眯眯的表情简直就是不加掩饰地蔫着坏,“不,我是你的副队长,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的,队长。”
“你必须要不遗余力地使用我才行。”
宿云感觉余径是在一语双关,但他也抓不到证据,索性将手也搭在了余径的手背上,而后闭着眼贴着余径发热的掌心放松自己有些发胀的大脑。
“……要是没发生这么多事就好了。”
“很累吗?”余径用指腹按摩着宿云的太阳穴。
“嗯。”宿云闷闷的:“毕业以后就没有这么累过。”
“睡吧。”余径说:“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
宿云顿了下,再摇头拒绝了余径的话,随后他眯缝着眼睛捏着余径的手掌:“余径。”
“说说以前的故事吧,没准我会再次梦到你。”
第58章 【星际联邦总会】临时标记-58
在地球上的那些余径所告诉过自己的过去宿云几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现在那点记忆也大都是由梦境东拼西凑凑起来的零星一点。
他们到底是怎么相遇,度过了怎么样的生活,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转变宿云一概不知。
年少时和余径所相遇的那十几年时间概括起来不过是三言两语,但宿云总是只能听着余径说,却全然无法模拟出当时自己的状态。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对余径的爱意到底是真是假,过去的自己对余径占了几分真心几分利用,哪怕曾有几道一闪而过的场景告知自己对余径的感情无比深厚,但他始终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观察自己对余径的状态,观察自己对余径的情绪。
很疲惫。
这样的怀疑在宿云的心里生根、发芽,甚至在碰上余径的时候还带有一些模糊的下意识逃避,特别是在经历了余径先前对自己表示出的闷火时更是明显。
这很明显不是一对成熟的恋人之间会发生的事情,倒不如说——宿云根本不知道成熟的恋人之间会是怎么样的。
这些有关于自己恋情的事情实在是占领了自己大脑中的大量的思考空间,让很多其他自己本该考虑得更好的事情也变得粗劣起来。
恋爱中所生出的迫切感不像是任何一项紧急任务,相反,它永恒横亘在自己和恋人之间,让本杀伐果断的人变得踌躇不前,甚至是胆小懦弱不敢面对,总下意识的去无视,然而就在这段时间里,属于“爱”的阴影却在逐步膨胀,将人包裹。
现在的宿云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状态。
余径所对他说的大部分故事他都毫无印象,就像是才接触新鲜知识的婴幼儿被说这本就是属于他的知识一样。
看着余径眉飞色舞的脸,宿云却不由自主地屈了屈手指。
他不擅长听爱情故事,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听众。
大概是捕捉到了什么,余径讲述两人曾并肩作的故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向宿云:“很无聊吗?”
“不。”宿云摇了摇头:“是我有些急功近利,太想迅速就能够明白当年我所有的心情了。”
听完,余径便就立马很是着急地回答:“不对,是我的问题——我没有你读的书多,所以我讲起故事来也许没有你那么深入人心,你很好,真的。”
“——我很高兴你能听我说这么多。”
宿云看着alpha满是焦急的脸,心里面的不解仿佛在这个时候全部涌了上来,他过去在审判塔里面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也知道要怎么通过一个人的微表情去确定对方现在说的是真话假话。
毫无疑问的,现在的余径是切实在不知为何的自责着。
对了。
这时候宿云突然回想起来。
在他和余径在审判塔刚见面的时候,对方也保持着这样的自责。
他一直都在自责里面爱自己。
alpha与omega的恋爱心情实际上有不少的异同,尽管那时在星际军校里面很不被人看好的一个课题,但依然有人坚持不懈去研究这东西。
这是由他们性别划分注定出现的问题,但由于新星球已逐步开始的性别分配包办婚姻制度,AO之间都将自己的感情作为一场信息素的买卖,从而过多的忽视了各自在心理层面的感受。
要是宿云不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只怕现在也早已被分配给了某个不知名的alpha。
而现在的余径则是和自己同频的自责着。
尽管这不是什么好的情绪,但不知道为什么,宿云隐隐感到自己内心有一部分空荡荡的东西好像被这情绪填满。
【我不用你那么无拘无束的爱我,我们的爱本身就跨过了记忆还有更多其他东西,横在我们之间的可能会出现离别与生死,你会有自责,我也有我的自私。】
宿云刚才还有些矛盾的心情突然间便就平静了下来,或许这正是他们和其他AO恋人之间最大的不同,他们的爱也有私心与恶意。
看着余径的表情,宿云突然间将手搭在了余径的脖颈上,仿佛那里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正套在属于他的alpha身上。
窗外影影绰绰的灯光投射偶尔照亮整个病房,宿云压低alpha的身体发出一声轻笑:
“余径。”
“很高兴你能爱我。”
“像我爱你那样爱我。”
恋人蛊惑的话语就在耳边响起,来不及思考其中话语的矛盾,余径便就已经觉得脑子充血的就要炸掉。
在过去宿云所表达出来的情感大多都是由余径一个人主动,这还是宿云第一次这样直白而热烈地回应——
余径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了。
alpha有些发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皮肤上,宿云稍微偏头,单手抓住自己发尾露出光洁的后脖颈上微微鼓起的腺体。
“暂时标记我吧。”宿云点燃了余径最后一点欲望的引子。
简直没有任何犹豫,就好像是被饲养在家中听话的小宠物遇上自己最爱的玩具一样。
余径一双眼睛都盯在了宿云暴露出的腺体上,眼中的渴望与短暂的克制情绪交织、变换,再被应允以后又略有退缩的小心翼翼,和平常不论是做事还是想事情都直来直往的余径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宿云保持这个姿势有些久,他察觉到余径的指腹正摁压在自己的腺体表面来回抚摸。
和直观的肉体接触不同,这样的动作与肉欲的满足无关,直白的视线简直就要穿透皮肤,侵占全身。
alpha一向被星际联邦设置为“捕猎者”的角色,早些年宿云因为腺体的损坏很少能感受到这个词语的含义,但当余径这样盯上自己的时候,宿云突然间明白过来这个词语的准确性。
他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下身体。
“别动。”余径摁住了宿云的后脖颈:“很快就好,只需要一下下。”
“……”清楚知道这是自己惹来的麻烦事,宿云也没有再次阻拦。
alpha的信息素在小空间里面持续发酵着,凛冽的寒冬气味让人有些喘不上气,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宿云感觉到对方总算是压低了身体靠近自己。
AO之前的临时标记需要alpha将omega的腺体咬开而后注入信息素,这本身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过程,但当切身开始感受的时候就与书本知识带来的观感截然不同。
压迫感暂且不提,光是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被他人叼在口中的不适感就已经下意识让宿云反抗。
像是早就察觉到了自己会有这样的动作,余径牢牢扣住宿云的手腕防止他推开。
“余…余径……”宿云用手掰住余径的手掌。
身后的人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又或者说是刻意的忽视了。
尖利的牙齿戳破皮肤,血珠迅速从后脖颈处滚落弄脏两人身下白色的床单。
余径几乎将宿云整个人都包裹在身体怀抱里面,安抚的同时也是一道清晰而又明显的禁锢。
这比起过去他们两人在虚拟战场里面任何一次的交流都要让宿云更难以接受,alpha的信息素简直就如同彻头彻尾的掠夺者,在唾液被注入的那瞬间便就开始在他的血液中开疆拓地。
那些凛冽的寒冬味道在注入他身体的瞬间提升到了最高的阙值,然后便就开始追逐着自己身体里面的oemga信息素一个个捕捉,包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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