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降落红场(近代现代)——掉尾金

时间:2023-11-30 09:14:44  作者:掉尾金
  “谢谢你,下次要请你吃饭。”陆元卿笑着,热情地邀请他。眼神瞥到陆星野撞破的嘴角,细长的眉梢一挑,当下便明了。
  “不用。”邵西臣亟不可待想要走,他打开门,侧身出去,还是跟陆元卿打了个招呼,“叔叔再见。”
  陆星野还没来得及说话,邵西臣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还流连在对方挺拔的背影上,听到陆元卿关切地问,“疼不疼啊?”
  陆星野朝陆元卿一笑,用舌尖顶了顶撞破的牙龈,回答,“不疼。”
  于是,陆元卿拉了下陆星野的胳膊,“那走吧,你干爹回来了。”
 
 
第5章 五、戴予飞
  岳川回蛟江并没有去陆元卿那套老居民楼,风头还没过,只能再忍气吞声地东躲西藏。无论戴予飞怎么挑衅,岳川都沉得住气。但他刚落脚,戴予飞就亲自登门了。
  陆元卿带着陆星野到渔村时,戴予飞的车正泊在码头空地上。陆星野眼皮一跳,心里又惊又气,“他怎么来了?”
  “你一会儿别瞎来。”陆元卿嘱咐,生怕陆星野一时意气会闹出事端。
  两人急匆匆地往里走,门口却堵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健壮男性。陆星野知道,那是戴予飞的小弟。其中一个略清秀些,见到陆星野便瞬了瞬眼,笑着向他打招呼,“野哥,好久不见。”
  这人叫做茅平,因在赌局上常抽中K牌,绰号便称老K。陆星野跟老K在酒吧的厕所里差点玩出火,只是当时裤子脱下,老K那一腿浓密粗黑的毛袒露无遗,搞得陆星野兴致全无。他什么都没做,只拍了拍老K的屁股,扔给他三百块钱转身就走了。
  陆星野许久不见老K,没想到他已经成了戴予飞的小弟。于是陆星野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只冷漠地乜了老K一眼,抬脚就要进门。
  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弟立时挡住了他的去路,“我们老大不准别人进去。”
  陆星野正要发火,老K却恰合时机地站出来,对那两人解释,“他是岳川的干儿子。”
  目光一转,又落在陆元卿脸上。老K语气暧昧,凑到对方耳边轻声细语,“那个,岳川的情儿。”
  两人闻言没再阻拦,走到一边靠在栏杆上。陆星野横了他们一眼,想推门进去,手腕却被老K拉住了,“野哥,明晚一起去火花玩呗。”
  火花是他们常去的酒吧,也就是魏瑜费劲心力想要盘下的那家。陆星野看着老K情意缠绵的表情,明白他又发骚,想跟自己上床。但陆星野对老K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喜欢身体干净,皮肤清爽的男孩子,像夏清就很好,当然,远没有邵西臣好。
  陆星野抬手拍拍老K的脸,“去把你那一身毛刮了,我考虑考虑。”
  老K眯起眼笑,当起真来,“好啊,明晚卡座等你。”
  话刚说完,陆星野没来得及缩手,老K飞快地在他拇指上吻了吻。
  陆星野面对他这种挑逗心如磐石,看过邵西臣,老K这种野猴子就不堪入目了。
  忽然,屋里传来一声脆响,像是玻璃杯打碎了。陆星野反应过来,猛地推开挡在跟前的老K。
  门刚打开,眼前掠过一道锐利的银光,寒气疾速擦过他的侧脸,接着是铮一声,射进了门板。
  陆星野神色惊恐,待他回神转头,看到背后的门上嵌着岳川那把从俄罗斯带回来的军刀,小巧精致,漂亮凶狠。还差一点,就会刺穿他的脸。
  “小野。”陆元卿惊慌失措地凑上来,仔细观察着陆星野的伤口,好在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陆星野把陆元卿拉到身后,捏紧拳头冲戴予飞怒目而视。
  这个男人,曾经像狗一样抱着岳川的小腿讨饭吃。寒冬腊月被人打断骨头扔在街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破毛衫,毛衫上还都是血。但如今,他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打扮得像个正经的青年才俊。衣冠楚楚,反倒可笑讽刺。
  戴予飞朝陆星野笑,笑得很得意,很畅快。陆星野恨得牙痒痒,骂这狗东西背恩忘义。他要冲上去,但被陆元卿拉住,“我刚刚怎么跟你说的。”
  “小野。”岳川也叫他,沉稳有力的声音使陆星野勉强镇静。他红着眼,狠狠瞪住戴予飞,“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戴予飞神色淡然,摊摊手,“没干嘛啊,就是跟大哥玩一玩飞刀,谁知道你这个时候走进来。”
  “飞飞,你别太过分。”岳川猛呵一声,把戴予飞从沙发上拎起来,毫不客气扔了出去。
  他不结婚,也没女人,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跟陆元卿在一起十几年,岳川早将陆星野视为自己的亲生小孩。戴予飞挑衅他,欺辱他,岳川能忍能退让,但不能动陆元卿父子,他当真会拼命。
  戴予飞被陆元卿推得踉跄两步,撞在茶几上,登时又打碎两个玻璃杯。他们刚刚没有动手,岳川只是被他激怒砸碎一个杯子,但陆元卿父子一出现,岳川就开始暴戾发狠,戴予飞觉得很有意思。
  他心思一转,要搞垮岳川,可能还要看陆星野的本事。想到这里,戴予飞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地跟岳川说,“大哥,你又着急了。”
  岳川冷哼一声,而戴予飞依然和颜悦色,他悠然地抬手拨了拨头发,一副宽宏大量的态度,“算啦,我不跟你计较了。”
  戴予飞转身看陆星野,然后又看陆星野身后的陆元卿,右侧脸颊上那一块狰狞的红色伤疤微微牵动,显得骇人。他忽然指了指门上的小刀,对陆星野发号施令,“小野,你给我拿过来。”
  陆星野看了他一会儿,便将刀拔出来,但只紧握在手里,并不上前给他。
  下一秒,雪亮的刀尖直线飞出,在陆元卿剧烈的吸气声中蹿向了戴予飞。
  戴予飞很敏捷,他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一身硬本事,陆星野这点小伎俩他怎么会不知道。
  戴予飞迅速偏开身,小刀便落空掉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陆元卿一双颤抖的手抱住了陆星野的胳膊,他感觉父亲的掌心出了汗。
  “小野,你怎么还是那么皮。”戴予飞把刀捡起来,看到刀刃上有血迹,是陆星野的。
  他将刀在袖子上擦了擦,动作很细致,直到刀刃完全干净,甚至能倒映出自己志在必得的神情。戴予飞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将刀递给岳川,好言相劝,“大哥,我说的话你再想想。”
  岳川深邃的眼神凝视他,却没有接刀。戴予飞等了片刻,干脆把刀塞进岳川的衣袋里。随后,他又拍了拍岳川的肩膀,礼貌地说,“大哥,那我先走了。”
  戴予飞转身的瞬间听见岳川终于开口,“飞飞,凡事别做得太绝。我退出了,蛟江的市场不见得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戴予飞没回头,只是朝陆元卿笑了一下,“你说是吧,嫂子。”
  陆元卿没回答,而陆星野低沉地怒吼一声,“滚。”
  戴予飞没再多说,当真抬脚就走了。很快,门外传来一阵踢踏杂乱的脚步声,皮鞋踩在旧台阶上咯噔响,轻盈又沉重。
  陆元卿终于舒了口气,他抬手去摸陆星野脸上的伤口,因为心疼而皱眉,“你可吓死我了。”
  “爸,我没事。”
  “你过来。”岳川坐进太师椅,他点了根烟,手指着面前的小矮凳,“坐下。”
  陆星野乖巧顺从,一屁股坐好。他仰头看着岳川,发现岳川已是满脸疲态,短短半月,似乎老了许多。由于在山里东躲西藏,人也晒得黑了,住在农户家里吃食并不好,瘦得颧骨突出。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陆星野知道,大问题出在戴予飞身上。
  虽然恨,但戴予飞如今羽翼丰满,在蛟江混得风生水起,开场子收高贷赚得盆满钵满。而戴予飞也聪明,识大体,白花花的银子至少要捧出去一半孝敬上面,因而出了事就有人罩着,给岳川使绊子也很容易。
  岳川暂时拿他没办法,陆星野就更没办法了。
  “以后不要跟戴予飞发生正面冲突,有什么事我会解决。”岳川神色严肃,眉宇间透着愁绪。
  陆星野点了点头,没出声。
  岳川向来不让他插手自己的那些“生意”,小心翼翼地护着陆星野,像供一只珍贵的雪白瓷瓶,尽力不让这瓶子沾上污秽。
  因为岳川自己也清楚,放高利贷跟催逼债并不是什么好营生,他曾经差点把人逼死。岳川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遭报应,所以陆星野绝不能趟这滩浑水。
  “干爹,戴予飞刚刚跟你说什么了?”陆星野问岳川,却被陆元卿打了下脑袋,“你多问什么。”
  岳川也没回答,烟雾拢着他的脸,陆星野看不清神情,只听到一阵很轻的叹息。
  陆元卿开了药箱,帮陆星野消毒伤口,不免又心疼地抱怨,“手上刚缝完针,脸上又伤了,你怎么就那么野?”
  陆星野咧嘴一笑,“你给我名字取得好啊。”
  “手怎么伤的,又去打架了?”岳川语气中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气闷,“你也学点好,别成天混。”
  “嗯。”陆星野听话地点头。
  岳川不算什么好人,但陆星野敬重他,也爱他。在陆星野眼里,陆元卿像母亲一样温柔地呵护自己,而岳川则是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会关心他,也会严厉地责备他。
  要不是岳川,陆星野过得不会这么好。不仅有钱花,更重要的是,他有爱,结结实实的爱。
  纵然有不少人说三道四,觉得他们这个家庭畸形变态。母亲是生父,父亲是生父的同性恋人,但陆星野不在乎,他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陆星野原以为是那帮狐朋狗友约自己去打台球或者去迪厅跳舞,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令陆星野吃惊又欣喜。他蹭地跳起来,吓了陆元卿一大跳,“你干什么?”
  陆星野没回答,伤口也不管了,兴高采烈地冲进房间去听电话。
  这是邵西臣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陆星野激动得不行。
 
 
第6章 六、糖跟药
  邵西臣的语气还是那么生硬,不带感情,“校服你明天拿来还我。”
  “校服?”
  “给你包扎伤口的那件校服外套。”邵西臣提醒他。
  陆星野这才想起来,目光瞥到打开的衣柜,那件带血的校服果然在。他昨天出门前换衣服,随手扔进了衣柜。
  “行,我洗干净明天给你送来。”陆星野爽快地答应。
  “口袋里有东西,洗之前记得拿出来。”
  “知道了。”
  四周很静,陆星野几乎能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邵西臣的呼吸声,轻而柔缓。
  陆星野还想再跟邵西臣说两句话,却听到了一阵忙音。邵西臣挂电话他妈也太快了,多等两秒钟难道会死?
  不过算了,邵西臣难得会主动打电话给他,虽然是为了要回自己的校服,一件无关风月的小事。陆星野还是忍不住笑意,像初恋的少年,青涩的快乐在胸膛中升起,甜蜜的春风吹动了他的心。
  不可思议,这要被魏瑜知道,一定会嘲笑他,臭流氓搞得跟纯情小处男一样。陆星野想,可能是没有正经谈过一场恋爱的缘故。
  他捧着邵西臣的外套开门出去,发现岳川跟陆元卿都疑惑地看着自己。陆元卿似乎是察觉到了,问他,“医院那个小男生给你打电话了?”
  “打了。”陆星野笑着点头,没等陆元卿再问话,他迅速走到阳台上去了。
  陆星野点了根烟,在把校服放进洗衣机前想起邵西臣的嘱咐,伸手去摸口袋。随后,陆星野摸出来一大把糖果,就着头顶橙黄的灯光,他看清了包装。
  柠檬糖,薄荷糖,爆果汽,全都是酸辣的刺激型糖果,陆星野忍俊不禁,“这么大人了还吃糖?”
  手又摸到一板药,只剩两颗。陆星野反过来看铝箔上的字,写着佐米曲普坦片。他浓眉微蹙,掏出手机上网查。
  陆星野弄明白了,这是止痛药,邵西臣有偏头痛。
  他把糖跟药都放在台板上,想给邵西臣发信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作罢。
  陆星野疑惑又担心,邵西臣才多大,青春年少的十八岁,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他怎么会得偏头痛?或者,这其实是别人的药?
  一边想着一边扭开水龙头,哗哗的声音搅乱了陆星野的思绪。想问,但邵西臣一定不会说,他的心门对自己是紧闭的。
  陆星野叹了口气,抓着校服领子一抖,飘出来一张白色的小单子。
  邵西臣口袋里的东西倒是多,跟百宝箱似的。
  陆星野捡起来,是张电费欠缴通知单,上面有住址以及户号。欠费三十四块五毛七,需要在月底之前补缴,否则会停断电路。
  “鼓楼区西楚街菁华苑202”,陆星野将单子举高,仰着头看,“户主邵西臣”,温暖的灯光将这个名字照得透亮。
  陆星野很高兴,以后不愁找不到邵西臣。可以去学校,还可以去菁华苑。
  这人,迟早能追到手。
  陆星野轻快地哼着调,是他们乐队刚谱的曲子,还没有填词。说起来,陆星野已经很久没有去参加乐队的排练了。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只是玩票性质的鼓手,心血来潮加入,随时都会退出。因而队长陈嘉寻只告诉他有空了过来就行,并不勉强。
  陆星野突然想起来,下周六晚在蛟江边的长路上有露天表演,陈嘉寻早在月初就跟他说过,胡玩这么一阵陆星野都忘了。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但那天是陈嘉寻生日,他们认识五年多了,陆星野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这场演出。
  洗衣机里水快放满了,陆星野旋紧龙头将校服外套扔进去。洗涤十五分钟,取出来血迹却还在,陆星野干脆手洗。
  他拿了皂粉仔细搓洗,忽然注意到领口处写了三个粗黑的大字,“邵西臣”。
  字迹隽秀,漂亮又有些稚气。
  这让陆星野回想起袁元给他看过的登记本,邵西臣的字可没有这么工整端正,显然不是出自他本人之手,不知道这是谁替邵西臣写的。
  陆星野叼着烟继续搓,搓得袖口都发白了。其实也不尽然,邵西臣的校服本就旧了,连拉链都是坏的。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