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屹有些无奈:“没让你说这个。”
“他有分寸。”男生平静道。
陆昭身后背着黑色的琴包,俊美的容貌挂着浅浅的笑,目光瞬也不瞬看着一个地方,青木茶的发色在炫目的彩灯下璀璨夺目。
逛街从旁路过的人目光多多少少都会被吸引掠过或者停住。
没等多久。
几人注视的地方,慢慢走出了几个人。
陆昭眉宇微挑,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看到陆昭懂了,许屹微微诧异:“他知道是哪个人吗?”
黑发男生闷闷地应了一声,慢慢跟在后面。
怎么不知道。
和向夕有关的人和事,陆昭记忆总是格外深刻。
“晚上好啊,大一音乐学理论专业的陈卫同学。”陆昭抬手笑眯眯地打招呼。
陈卫愣了一下,他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长相这么出挑,如果见过,他肯定有印象,但他还是礼貌的回了:“你好,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有什么事吗?”
渐渐地,陈卫身后和他一路的人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正当陈卫想转身询问具体情况时,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暗自激动不已,解答了陈卫的疑惑:“他是陆昭啊!dusk的陆昭!”
陈卫是大一,才入学一个月,他并不认识陆昭,但dusk乐队的大名,却如雷贯耳!他念初中的时候就听过他们的音乐,虽然并不追星,但总有相关消息经过各种渠道传入他耳朵。
听说两个人和他年龄差不多大,也知道他们后来入学了南音,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就遇到了……本人??
dusk找他会有什么事?总之是不可能找他加入乐队的,却仍然有点紧张激动。
听到dusk的名字,有不少人都停下了脚步,但没有人上前,因为天色太暗,路人并不确定是真是假,只能暂时观望。
黑发男生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昭昭,人越来越多了。”
陆昭扬起的嘴角不变:“很重要的事,向夕,记得吗?”
听到这个名字,陈卫见到dusk激动的心仿佛三伏天里曝晒的石头被突然淋了一盆冰水,滋啦一声温度骤降。
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记得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他被学校记了过,怎么能不让他印象深刻。
陆昭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变得凛冽锐利,他以极高的姿态俯视着陈卫,嗓音低沉而冰冷:“你不会以为,记了过就结束了吧?”
明明两个人的年龄相仿,陈卫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恍惚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颈,使他断绝了空气,无法呼吸。
今天陈卫是和社团里的人出来聚会,都是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社团有高年级的,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和其他人起冲突,大多都只是不知情地围观,有看热闹的还拿出了手机准备录像。
陈卫张了张口,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点儿什么,他的一切都将被当中撕开,铺在大庭广众之下供人百般凌迟诛伐。
他的处罚学校是直接通知给他的,学校其他人,包括他的室友都不知道他做了这件事。
这个人是dusk的,dusk拥有很高的知名度,他是为向夕而来。
“对不起!”陈卫张了张口:“我错了,我是鬼迷了心窍,父母供我学音乐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南音,我不该做些旁门左道的事,请你原谅我。”
“我会对向夕道歉,我回去就发帖!”
说到后面,陈卫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但凡今天来的是个寂寂无名的人他也不至于这么卑微,dusk的知名度让他生不出任何阴谋诡计的念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看着垂在自己眼前的头颅,陆昭的心思翻涌出各种恶劣的念头,他想用身后的吉他狠狠砸下去。
他很不高兴,做出那种事情,怎么就不能是个有骨气,死不悔改的人呢,这样他也有了动手的理由。
偏偏这个人识时务,能屈能伸,仅仅一个照面就马上分析清楚了利弊,让他的怒火无从发泄。
陆昭冷冷地看着陈卫:“照片是谁提供给你的?”
陈卫毫不犹豫说了一个名字:“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和他的专业隔着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其他人谣传,我根本不会认识向夕,我是一个发帖的,连内容的都是别人写好发给我的。”
陆昭是再清楚向夕的性格不过,才刚刚入学不久,根本不可能主动与人结怨:“有点意思。”
知道这并不是罪魁祸首,陆昭也没有深究,只是拍了拍陈卫的肩膀:“记得发帖,我会让人等着加精置顶。”
陈卫连忙应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以后老老实实念书吧。
——
第二教学楼午间下课,人群熙熙攘攘,饶是这样,那个个头矮矮的ocean队长,在教学楼面前的广场雕塑下跳高高向他挥手的样子,向夕也看的一清二楚。
“小学弟!小学弟!向夕!!”周洋边跳边挥手,生怕向夕看不到他。
向夕为了让周洋少喊几句,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你们怎么在这里?”
Ocean全员到齐。
谢暮拍了周洋的后脑一巴掌:“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我们不会在这里。”
刘逝川按住要冲过去和谢暮决一死战的周洋,解释道:“我们把编曲大概做完了,想让你听听给个意见。”
“我......”向夕想拒绝,他想找个地方眯会儿。
“你下午没课,还有其他事吗?”周洋眼泛幽光,如饿狼见食一般。
向夕哑然,周洋比他自己还熟悉专业的课程安排,这让他说什么?
“如果没事儿你就放弃吧,不然他得跟你去办事儿。”谢暮道。
向夕震惊,面对周洋,他总是有一种无力感:“那就...去听听看。”
“感激不尽!!”周洋把向夕手上拿的书抢走,一只手抱着书一只手推着向夕往前走:“走走走,我们先去吃午饭。”
向夕为听个录音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要他去听现场,今天又是辛苦劳累的一天。
选餐后。
向夕举着饭卡,看着已经滴过费用的屏幕,麻木了。
“走走走,谢希望肯定把位置都找好了!”周洋一手端着餐盘一手继续推着向夕走。
刘逝川在两人身后道:“在周洋想付钱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抢在他前面把账结了!”
向夕只觉得生无可恋,
几人在靠窗的地方找到了谢暮,他已经坐下开始吃了。
周洋推着向夕过来,刚落座就惊叫了起来:“谢希望,你明明不吃甜为什么甜点还买了一个甜甜圈!浪费粮食!”
谢暮虚虚捂了一下右耳,防止周洋魔音灌耳,等周洋的声音消了才放下:“今天这个做的挺赏心悦目,放这儿看两眼也能多吃两口饭。”
周洋露出一个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表情,一抓子伸过去:“我帮你消灭吧!”
谢暮把甜甜圈挪了一下推到向夕面前:“你吃吧。”
向夕看着甜甜圈有些出神。
见对方在发愣,他继续道:“不是想要吗?”
向夕回过神,拿起了甜甜圈,小声道:“谢谢。”
“哦~小学弟原来喜欢吃甜甜圈啊!”周洋表示发现了盲点,他给谢暮比了一个赞:“立大功了谢希望!”
周洋说完便向刘逝川的午餐伸出了魔爪。
谢暮没理周洋的闹腾,淡淡地说。“既然想要就伸手去拿,错过了,就没有了。”
向夕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暮在说他。
他那会儿的犹豫使他错过了很多个甜甜圈。
“好。”向夕应了一声,他当然知道想要的东西得伸手才能掌握在手中,只是他很多次伸出手,却什么都没能挽留下来。
向夕撕开透明包装袋,面包圈奶香浓郁软糯,配上颗颗透明糖粒,不止好看,还很好吃,就是太软了,他拿在手上咬了一口,面包圈就被他捏出了好几个手指洞。
很好吃,很甜。
向夕往前伸了伸手上的甜甜圈:“你要吗?还可以分一半出来。”
谢暮摇头:“我不爱吃甜。”
“我们不爱吃甜。”
向夕恍惚想起以前有人对他说过的话。
大人也许有些人不爱吃甜,但很少有小孩子不爱吃甜。
他们大概只是想把最好的,最多的,给他而已。
这边刘逝川一只手镇压周洋,一只手用餐,谢暮把午餐往旁边挪了一些,避开这两个人之间的战争。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阳光正好透了一个边角进来,谢暮的头发在正午的光芒下泛着淡淡深棕,对方无声吃饭的模样,向夕看了好久,才继续慢慢啃起了甜甜圈。
“夕夕。”
听到熟悉的声音,向夕手里的甜甜圈落回餐桌。
谢暮看了一眼对方落回餐桌的甜甜圈,把目光移向声音来源处。
“你果然在这里。”陆昭站在过道嘴角上扬:“只有今天中午,这个食堂会供应甜甜圈。”
他把一个绿色的纸袋放在向夕面前:“但你一定最喜欢这家店的。”
向夕看看陆昭,又看看绿色的纸袋,捡起桌上的甜甜圈继续吃。
“啊!又是你!!找我们小学弟到底有什么事儿!”周洋正好坐向夕另外一边,刷地一下站起来,雄赳赳气昂昂,但个头堪堪只到陆昭的肩膀,总之就很容易让人无法把他放到眼里。
陆昭倒是好脾气回答了周洋的问题:“只是想送个东西,聊几句。”
“昭昭,不是说好了吗?”元晨景压了压头上的黑色鸭舌帽,低声道。
他们说好了,暂时不打扰向夕,给他足够的思考空间。
刘逝川看到陆昭身后开口的人后,瞳孔微缩。
“嗯,我只是打个招呼,和夕夕,还有他的新朋友们。”陆昭伸手按住向夕肩膀,附身低声道:“那我们就走了,你可以不见我们,但一定要回消息好吗?你这样会让我和晨景很的担心你。”
向夕没有回应。
陆昭也没多留。
等两人走后,周洋这才坐回原位,好奇心使他抓心挠肺,想问又怕触及到向夕什么底线,,最终他实在是忍不住,还是开口了:“小学弟,如果有什么事,你要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想办法解决。”
那两个人和向夕比起来,向夕妥妥的是被霸凌的那个,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怎么都不会袖手旁观。
“嗯......没什么事,他们是我的......朋友,朋友。”向夕这句话停顿了两次才说完整,最后两个字复述了一遍才像确定似地,肯定下来。
刘逝川看向夕的目光微沉。
作者有话说:
周家的大少爷:保护我家小学弟!(掂起一米五八的脚尖,撑起一米八的气场)
刘逝川:要你保护。
谢希望:多管闲事。
昭昭:多管闲事。
晨景:多管闲事。
——
周洋设定净身高一米五八。(恶趣味)
第11章 谢暮
◎“一个蠢货有什么好气的。”◎
最后一个音刚刚落下,周洋抱着贝斯,迫不及待地冲到向夕面前,双眼闪闪发光。
周洋没有开口向夕也读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了: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向夕轻咳了一声:“嗯。实际上我觉得怎么样并不重要,你们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啊,这话说得虽然没错,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尽人意,难道是一起练的时间太短,节奏没合起来的原因?”周洋本来觉得没问题,但听向夕这么说,他开始了自我怀疑不确定。
编曲整体来说并没有新手上路那么糟糕,至少各种理论知识沿用上了,没有脱轨的厉害,总体运用没有业内专业人士那么成熟。
嗯......真的很不错,及格分是有了。
其他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弥补,除非有经验丰富的人帮他们把控。
只是别人的想法未必能和他们同步,适合他们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吉他谁写的?”向夕突然问道。
向夕仅仅提供作曲,乐队的编曲向夕问过他们的意见,最终他们决定自己来。
“我啊~”周洋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副歌部分酷吧!中间那段帅吧!!我自己录了好久呢!”
“嗯......”单拿出来确实很有意思,主吉也必须有点能力才表现得下来,全爬在音品上,他的电吉他都可以截断拾音器部分了。
音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这部分一定包含了周洋自己对这首曲子情绪最激烈的时候。
“我可真厉害呀,看那家伙还有什么好指点江山的。”周洋沾沾自喜。
向夕想了一下,按照他们目前的情况,提出了意见:“主音要负责这么大段的solo,你们可能还需有一个节奏吉他。”
说起这个问题,周洋垮了脸:“我们也想要有啊!但是没有啊!”
“你们键盘会吉他吗?”整体编曲向夕听完,键盘划水划的可以,略可有可无,不是乐队键盘不重要,只是他们的编曲键盘的角色不重要。
“能把琴弹成这样已经是压榨后的结果了,能有几个人像我这样又会吉他又会贝斯。”周洋贬了谢暮一句还不忘抬一下自己。
众所周知,基本上会吉他的,上手贝斯都很快。
准确的来说,乐理是相通的,只要会一样,其他的交给时间都能磨砺出来。
“是啊,再给你一点时间,你一个人就能抵一个乐队。”谢暮冷笑道。
周洋缩了缩脖子不敢继续呛声,要是把谢暮怼的撂挑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逝川在一旁若有所思,开口道:“稍微改一下斜接的地方,江游一个人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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