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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存青的脸色不大好：“谁和你说这个，东西带来了吗？”
小查：“主任不是今天不用带早餐吗？”
段存青：“……”
小查敏锐地察觉到，段存青今天的心情应该并不好。
作为一个优秀的助理，小查自认自己察言观色、明辨上意的能力极强。
于是她揣摩了一上午段存青今早的意思，终于在中午得出了结论，回家把昨天上司放副驾驶座上的鸡蛋拎回了公司。
段存青的脸色终于好了不少。
一天工作结束，段存青回到家，意外发现霍成知竟然还在卧室里没有睡醒。
他小心掩上了卧室的门，进了基本没进过几次的厨房里，把鸡蛋一个个拿出来放进冰箱。
有个破鸡蛋混在里面，段存青把它挑出来，准备找个垃圾袋装好，他翻箱倒柜在厨房里找了一圈，身后突然响起了道声音：“要找什么？”
段存青动作一顿。
回过头，霍成知披了件外套，正倚在门口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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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失眠
忽然很想写段小红帽吃霍大灰狼的成人童话【喂！
第64章 63
霍成知难得睡得这么沉，迷迷糊糊听见门外有响动声，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正睡在段存青的床上。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他摸黑下了床，推开门向外看，才发现居然已夕阳西下。
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还没收捡好的鸡蛋，装在他昨天拎着的袋子里，显然是昨天段存青明言不需要的那些。段存青正在厨房里翻找东西，灰色的衬衫袖子折起到小臂，西装丢在了外面沙发上，他伸长手时，衣服就会勒出好看的腰线。
冰箱上半层的门还开着，因为长时间未关闭，发出了长长的示警声。
霍成知腿有些发酸，他靠在门上看着段存青，若有所思，良久，他似乎下定了什么主意，拉了拉肩上滑落的外套，开口问始终没发现他到来的那人：“你在找什么？”
段存青震了震，转过脸来。
看见霍成知，他垂下眼，说：“垃圾袋，有鸡蛋坏了。”
霍成知走过去，从最底下的抽屉深处拿出一卷，放进了段存青手里。
段存青有些错愕。
霍成知每天要吃不少药，一直从行李箱里拿进拿出未免太过可疑，所以他在厨房里找了一圈适合隐藏的位置，最后把药瓶都藏进了厨房最底下的死角里，顺便做了下伪装，眼看着段存青就要翻到那格抽屉，他才出声引开对方注意。
段存青沉默着抽了一个袋子，开始继续处理剩下的鸡蛋，霍成知转身去了浴室，简单梳洗后再回来，段存青已经开始做晚饭。
段存青话少，但他对着霍成知时从来是主动挑起话题那个，现下两人相对无言，只能说明段存青有心事。
霍成知起初以为自己给段存青留下的心结只是对他的利用，昨晚挑明之后才发现，段存青原来始终对“强奸犯”这个身份耿耿于怀。
段存青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霍成知向前几步，贴在了段存青背上。
段存青身体一僵，手上的土豆险些滑落出去，他勉强抓稳，侧过头，刚想说话，霍成知就把头抵在了他的背上，整个人的重量也不轻不重地压过来了些，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
“欢迎回家。”霍成知说。
段存青手开始发抖，他勉强站稳脚步，一股热度却控制不住地从霍成知身上蔓延了过来，一寸寸地，探入了他冰封已久的心。
“今天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乐趣说来听听？”霍成知虚虚环住了段存青的腰，“我在家睡了一天，无聊得很，陪我说说话。”
段存青没有听过霍成知用这种语气说话。
霍成知说话时，声音从来温温和和的，偶尔言语尖锐，也大抵是讥笑中掺杂着冰冷，现下却是柔软的，亲昵的，宛如卸下了所有伪装的，最本真的声音。
段存青寒毛直竖。
霍成知又在这时凑近了他的脸。
“存青？”
段存青总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可能还会有什么不受掌控的事情发生。
“没有，没有，”他开始回想今天的工作，“都挺正常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噢。”
霍成知没移开，他看见段存青切的土豆片有几片厚薄不一，伸出手拨弄了下，想把厚的分出来。段存青没注意，险些一刀切到他的手指，倒吸一口气后，下意识就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啪！
霍成知把手缩了回去。
段存青恍然回神，皱了皱眉，后怕道：“当心手。”
霍成知笑了笑，好脾气地说：“好好好，你是厨师，你做主。”
也许是他纵容的态度给了段存青底气，段存青一手在案上按着，说：“你别压我身上，太重。”
霍成知委屈：“我是太想你。”
段存青：“你睡了一天。”
霍成知：“梦里也在想你。”
段存青：“……”
霍成知回客厅去了。
段存青双手撑在桌上，觉得身后虽然没有一个成年人压着的重量了，却有一股暖流沉沉地压在了心头，它慢慢渗下去，流向了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段存青不常在家吃饭，冰箱里没什么储备粮，他简单地做了两个菜，想到霍成知估计一天没吃胃空得很，索性又打了个蛋汤。
一通忙活，再出来时，霍成知正靠在阳台上背对着他打电话。
他上半身靠在栏杆上，两条腿交替踢着步子，像是在热身。隔着玻璃，声音听不真切，隐隐约约的，像是在谈论工作上的事。
段存青耐心等了一阵，坐在餐桌边没有动筷子，霍成知说着说着，转过身来，一看到段存青正看着自己，腿上的动作一顿，立刻站直了。
他三言两语挂了电话，回到了餐桌的另一边。
霍成知肚子没有什么饥饿感，加上怕烫，吃得比段存青慢上许多，段存青想了想，没忍住，问他：“霍先生，你已经找好工作了吗？”
霍成知很爽快：“是啊。”
有工作，就意味着很快就会有积蓄搬出去。
段存青：“霍先生真厉害。”
霍成知捧着汤吹了口气，闻言一笑，说：“不厉害不行，我得多赚点钱，让我男朋友心安才行。”
段存青：“……什么心安。”
霍成知：“段存青，我要是哪天挣的钱比你多，你是不是就相信我接近你不是图你的身世背景了？”
段存青一愣。
霍成知双眼锁着他。“还是说，要比你家里的资产加起来还多才行？”
段存青握紧筷子，脑袋里的想法不受控制地被动摇了，乱得可怕。
“你是真心的？”他问
霍成知答：“说到做到。”
霍成知没准备短短几句话就能彻底扭转段存青根深蒂固的认知，他收回视线，把碗里的汤一点一点喝完，最后站起身来，摸了摸段存青的脑袋。
“快点吃，我来洗碗。”
段存青对霍成知的赚钱能力不是很清楚。
他被霍成知那番言论震了几天，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地给黎期打了个电话。
“霍成知？他最近好像在跟清未做什么计划……诶他要赚钱追你？哇——那到时候你是不是会穿婚纱啊！你肯定很适合……诶我结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穿婚纱呢！”
黎期一贯的思维发散，段存青没套到多少消息，反而对霍成知又跟疑似涉黑的席清未搅到一起去这条信息产生了极大的担忧。
没事吧……应该？
“怎么在走神？菜咸了吗？”霍成知放下筷子。
今天的菜是霍成知做的。
自从段存青上次做过晚饭后，他们就开始轮流做晚饭，一人做饭一人洗碗，顺便再在饭桌上聊点当天的见闻——虽然大多数是段存青在说。
“没事。”段存青回答。
霍成知：“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段存青顿了顿，忽然改口，“公司附近的公园，之前一直有大学生在桥和围栏上涂画，今天完工了。”
之前刺眼的白变作了一片花海与彩虹，实在足够吸引视线。
霍成知眼里掠过抹笑意，他托着脸，问：“你喜欢吗？”
段存青点点头，他拿出手机调出了今天在办公室拍的照片，递给霍成知看，霍成知扫了一眼，面上透出几分满意。
“是不错。”
段存青：“午休的时候有些小姑娘会去那边桥上散步。”
霍成知：“你去了吗？”
段存青：“没，我习惯留在公司休息。”
霍成知了然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传说中段主任的年长情人出现了。
他穿着西装马甲，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拄着一根细长的拐杖优雅地走进了第三项目部，众目睽睽之下，他冲众人礼貌一笑，屈指轻轻叩响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第65章 64
小查猛然惊醒，一跃向前，挡在了霍成知面前：“您好，段主任正在接见客人，您可以稍微在这边等一下。”
霍成知还记得这个跟在段存青身边的小助理，他态度温和地回答：“我知道。”却站在原地没准备走。
小查捉摸不透这人身份到底要不要拦，试探着提醒：“他们可能要聊上很久，段主任谈工作时不许人中途打扰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段存青站在门后，手里握着刚收到霍成知消息的手机，唇线微抿，脸上表情绷着，看也没看周边偷偷关注这处情况的下属们。
“你来做什么？”
“来问段主任有没有空和我来场约会。”
“你瞎叫我什么……”
“段主任？”
砰。
门关上了。
门外的下属们交头接耳，门里的程景新坐在沙发上，看见霍成知，愣了良久。
他今天代替公司来和段存青谈生意，本想着是不是能顺便邀请段存青出去加深感情，万万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霍成知。
霍成知笑着说想和段存青一起去公园散散步，视线落在程景新身上，显出几分造作的惊讶：“你这里还有客人。”
段存青：“合作公司的人，来谈工作。”
霍成知摘下手套，向程景新伸手：“你好，我是霍成知……你看起来有些眼熟。”
虽然知道霍成知什么身份也不是，程景新却总觉得他身上有种上位者的威压，连忙起身与霍成知合握了手：“您好，我叫程景新，以前和存青在一个公司工作过——您以前办庆功宴，我有幸去沾过光。”
“原来如此。”霍成知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并没有别的话想说，他看向段存青：“我在旁边等你下班？”
段存青指了指一侧的小门。“那里是休息室。”
霍成知便进去了。
段存青视线在他身上留了很久，直到门合上才收回来，再看向程景新，眼神已是一片冷淡疏离。
他在程景新对面坐下，重新谈起刚刚被霍成知消息打断的工作。程景新原本听惯了段存青平日清泠的声音，现下听过他与霍成知说话时的随意自在腔调，再与段存青交谈，落差感犹如巨石，沉沉压在了肩头。
“程组长，”段存青合上文件夹，”下周五中午之前贵司能将修改后的文件再送来吗？”
程景新：“可以。”
段存青伸手：“我拭目以待。”
两人交握双手，程景新却没有再松开，段存青目露疑惑，程景新压低了声音，问：“你和霍先生……”
段存青蹙眉：“程组长，这是我的私事。”
程景新：“存青，我是在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
段存青：“我个人不习惯在公司谈私事。”
程景新沉默，他想到刚刚段存青的手机就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屏幕弹过几次其他消息，段存青都没有反应，可霍成知的消息一弹出来，段存青的语速就明显变快了，甚至在听到敲门声后立刻停止了两人的交谈。
他不是不在公司谈个人私事，只是对象不会是自己而已。
程景新笑了笑，算是了解到两年后段存青依旧不会给霍成知以外的人留有任何可能。
“你不介意他犯过事？”算是好奇，程景新走到门边，多问了一句。
段存青：“为什么要介意？”
程景新：“像他那样的人，即使坐过牢也不会改变自己赚钱的方法，更何况他只是被罚，没有坐过一天的……”
程景新的话断在了中途，因为段存青礼貌地拉开门后，看他的眼神过于平静了，他就这样开着门，半边身子站在门边，一双漆黑的眼静静看着程景新，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程景新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他对段存青有一些好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些好感虽不足以支撑他想方设法去撬霍成知墙角，却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几分不甘，就是这不甘，让他没能把握好应有的分寸。
段存青的头发已经比两人第一次相亲时长了很多，被他平整地梳在耳后，露出精致而冰冷的五官。
“下周五再见。”段存青说。
霍成知正在休息室里看段存青的照片。
段存青的办公室一开始由段言青特意嘱人布置过，没有放任何会让段存青不舒服的东西，段存青进来之后才发现自家哥哥竟然还摆放了不少他以前的照片在办公室里，美其名曰是为了营造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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