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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是我自骄自傲自大到没完！”
“我不该瞎花你钱瞎喊你哥逗你玩！”
“我已经知错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当个大笨蛋！”
“再给我次机会我保证这回绝对会好好重来！”
“这份礼代表我的心请你收下不要退还！”
“嘿！收下来！”
最后一声，四重男声叠在一处，震得霍成知脸上僵掉的笑容快要裂成一块块碎石落下。
头昏眼花，耳鸣目眩。
霍成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四重唱的手里接过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的，也不记得前台的人是什么表情，他回了办公室，双手扶住脑袋良久，才把振聋发聩的四重唱从脑中清除了出去。
礼盒里装着一只精美的手表，是当季的新款，之前霍成知在杂志上匆匆瞥了一眼，有准备买下收藏的打算。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霍成知用力揉了揉脑袋。
不知怎么的，嘴角竟然控制不住地翘了起来。
第10章 10
“所以，你给他订了个四重唱？”
“是……”
“现代人没有几个喜欢四重唱的。”
“我知道。”
“你还选择要人去他公司唱？不能送到他家门前？”
“唔——”
“你是想让他社死吗？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他们公司永流传的笑料。”
“也不是。”
“亲爱的，我没想到你这么恨他。”
“我没有。”
手机两头的人同时沉默。
段存青坐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店里看着门前的公路，趴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
另一头的舒可躲在休息间里直叹气，她刚听段存青讲了来龙去脉，作为亲友党，她虽然觉得段存青的行为有问题，但还是不大能明白段存青的脑回路。
思考一阵，舒可再次真诚提问：“我能否问下，您这个行为的意义是？”
段存青半张脸埋在手臂后，眼瞳里倒映出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就是……想表达我的歉意……”他吞吞吐吐地说，“但又不想让他对我有什么好印象……”
“因为还是不想相亲成功？”
“……嗯。”
舒可哽了哽。
“……你要不是我挚友，我现在顺着网线都要爬过去给你一榔头。”
“我知道这很蠢。”
舒可哭笑不得：“是很蠢——咱暂且不说他会不会被这个蠢到，你有没有意识到他现在不知道你就是段存青？你以段存青的身份道歉，他压根就不会想到你头上。”
段存青：“……啊。”
舒可：“孩子傻了吧唧的，没救了。”
经舒可提醒，段存青决定再去买份礼物以表歉意。离开咖啡店之前，他去前台买了袋咖啡豆，店员小妹将打包好的袋子递给他，忽然笑道：“您待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您是在等男朋友。”
段存青接过袋子：“……男朋友？”
店员：“昨天我在超市碰巧听到的——您实在是很漂亮，店里几个人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我昨晚和他们说了这件事，他们可伤心呢。”
段存青停下步子，眯了眯眼。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聊有关我的事，尤其是隐私。”
店员“啊”了一声，连忙道歉，段存青表情不变，声音有些发冷。“光嘴上道歉没有用，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不如说说是哪几个人老在背后嚼我舌头，以后他们轮班我直接避开。”
店员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惹得段存青这么生气，边道歉边把昨晚聊天的几个人说给了段存青听，段存青是这家咖啡店常客，那几个人长相基本都有印象，确认是哪几个人后，心里有了底，冷着一张脸离开了咖啡店。
物业的监控录像显示是今早凌晨四点左右那个变态来了十四楼，段存青没想透这个变态为何突然行为变得这样激进，刚听店员提起“男朋友”三个字，才突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
他有男朋友这个“谎言”激怒了不知情的跟踪狂。
如果这个可能成立，那咖啡店的几个店员就有很大的嫌疑，而霍成知和跟踪狂正面接触过，只要他带着霍成知去咖啡店里转几圈，就可以确定跟踪狂到底在不在那几个店员里。
段存青扛着一箱猫罐头回了家。
他拿着钥匙在自己家门前顿了顿，再次掏出包里装的消毒液，对准已经清洁干净的门上喷了又喷。
虽然警察取证后他清洗了很多遍，依旧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放好猫罐头，段存青瞥到阳台上还飘荡着的十条颜色各异骚气十足的内裤，闭了闭眼，认命地去收内裤。
“你好。”
隔壁忽然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明明是男性的嗓音，却带着些挠人心痒的撒娇腔调。
段存青转头看向霍成知家的阳台，一个染了奶茶棕头发的青年正靠在栏杆上，手指里夹了支烟，桃花眼半眯着看着自己。
青年看上去很漂亮，眉眼间带着的倦色让他看上去像只倦怠的猫儿。
“没想到霍先生家隔壁住了个大美女，”他冲段存青挥了挥手，“你好呀。”
段存青微皱起眉，礼貌回了一句，拿了遥控器将晾衣架降下收衣服，旁边的青年依旧倚着栏杆看着他，问：“你和霍先生认识吗？”
段存青没理。
“美女好高冷呀！”
“你怎么都不说话？”
“你和男朋友住一起吗？”
段存青冷着脸把晾衣架升回原位，准备回房。
青年声音抬高了些：“喂喂喂，你不认识我吗？”
段存青抱着衣服，扭头看向青年。
“我是男的。”段存青换回了自己的本声。
青年：“……啊？”
段存青：“你还有话吗？”
青年眼睛眨了眨，从怀里掏出张名片，隔着围栏放在了段存青家的盆栽里。
“其实我是想做你生意，你是男是女都没关系，”青年弯着双眼，“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段存青瞥了眼那张名片，没准备动。
“我技术很好的，”青年左手比了个圈，右手竖起根手指，往圈里捅了捅，“霍先生是我常客，今天也是他打电话叫我来的——呀，你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段存青木着脸：“你来卖身？”
青年笑得很灿烂：“对啊，睡帅哥还能赚钱，这工作再好不过了——你要是愿意，我给你第一次免费第二次半价啊。”
第11章 11
霍成知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阳台上的半个人影，看姿势是朝着邻居家的方向。
于是黎期话刚说到一半，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罩住了他的脸往后掰去。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霍成知似笑非笑的语气在他身后响起。
黎期一边使劲扒着霍成知的手，一边头朝后仰冲霍成知露了个讨好的笑。
“这不是在帮你处理你的邻里关系吗？”
“你还有这功能？”霍成知将人往旁边扒开，看向隔壁抱着衣服表情不是很好的邻居，“他是个傻子，你别搭理他。”
段存青无言地看了眼霍成知。
他把黎期放在自家盆栽里的名片拿起来，上面果然写着某某会馆XXX之类的信息，将名片扔回霍成知家阳台的动作也就更多了几分嫌弃。
霍成知接住了那张名片。
“霍先生。”
“嗯？”
“为表歉意，我赠你一个体检套餐怎么样？”
“……？”
段存青没有解释，他看了眼黎期，又看了眼霍成知，抱着衣服回了房里。
霍成知满头雾水地看向手上的名片，眼瞳一缩，回手一把抓住了还在揉脸的黎期。
“黎期，”他满脸风雨欲来，“解释一下这张名片。”
黎期表情很诚恳。“这是我最近在演的新角色，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兢兢业业的男妓。我很敬业地融入了这个角色。”
“对着我的邻居？”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邻居是个小可爱嘛，我想着难得碰上了，就逗逗他，没想到他还真信了，”黎期眉飞色舞，“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啊，知道你招妓都不嫌弃你，还要送你体检套餐，多关心你的健康呐！”
霍成知从沙发靠墙的角落里摸出了一根鞭子。
段存青家的门被敲响了。
段存青警惕地从猫眼看出去，看见了外面的黎期和霍成知，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霍成知那架势像极了拎着自家小孩上门给人道歉的家长。
黎期的确是来道歉的，他解释了自己的玩笑，没提自己的演员身份，但段存青明显不太想理会他们。
“我知道了。”
说着，段存青准备关门，霍成知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了门框。
段存青看他。“霍先生？”
霍成知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像是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动作，不过他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手机买了吗？”
段存青：“买了。”
“物业的监控那边怎么说？”
“我看了，和你没关系，”段存青深吸了口气，“对不起。”
霍成知挑了挑眉。“我的东西？”
段存青这才想起霍成知还有一堆东西押在自己手上，他转身进屋里拿，出来时就看到黎期和霍成知都坐在了自家沙发上。
后者在按手机，而黎期正探身看自己茶几上摆着的东西。
段存青：“……”
段存青家的茶几上摆着几个购物袋，其中一个还印着黎期那张漂亮的脸蛋。
他从阳台上下来，不留神瞥到袋子上的代言明星，才猛然明白自己是被黎期戏弄了。
怪不得黎期会问那句：“你不认识我”。
段存青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但他已经尴尬得没心思去注意是谁在给自己发消息了。
黎期把他买的东西看了个七七八八，指了一个对他说：“建议你不要再用这个牌子的化妆品。”
段存青：“喔。”
黎期：“我经纪人说这家老总背地里坏事干净，咱不给他送钱。”
“……”段存青看向霍成知：“霍先生，你们还有什么事？”
霍成知放下手机：“你报警了吗？”
段存青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事。
“去了警局，没什么用。”
“还是不管？”
“他们说如果那个人没有前科，就很难找到，”段存青去厨房倒了两杯柠檬水，递给黎期和霍成知，“他们现在说的最多的，就是叫我别再穿女装，老老实实当个男人。”
“放什么屁，”霍成知不悦，“穿什么是你的自由，他们抓不到人，单约束被害者做什么？”
段存青放在膝盖上的手卷了卷。
他今天从警局出来时心情远比上一次还要沉重很多，也许是跟踪狂都已经这样疯狂了，自己这边唯一一个担心自己的人却远在天边，孤立无援时压力又如山倾，他实在很累。
黎期小心扯了扯段存青的衣服。“发生什么事了？”
霍成知给了他一手肘。“你少打听人家的事。”
黎期痛苦地坐正了身子。
明明是个大明星却这么好欺负，连段存青都忍不住多瞥了他一眼。
霍成知拿起自己的东西：“我之前的提议还有效。”
他说的是之前在电梯里提的两人一同上下班的建议。
段存青想了想，说：“好，油费大概多少你和我说，我待会转给你。”
霍成知点了点头，问了段存青上班的大概时间后，抓起黎期往外走，黎期冲段存青摆了摆手，笑盈盈道：“晚安！”
两人来也突然走也突然，段存青把茶几上收拾了一遍，才发现客厅里放着的一箱猫罐头还没来得及送给霍成知。
他蹲在那箱猫罐头前，戳了戳箱子上的小猫。
黎期跟着霍成知走了。
他却忽然很想去霍成知家里看看猫。
不知道蹲了多久，段存青忽然想起自己手机上还有消息没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了手机。
【霍成知】：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
【霍成知】：你眼光真不错，我很喜欢。
【霍成知】：你母亲喊我周末上你家吃饭，你来吗？
段存青唰的一下就站直了。
相亲对象绕过自己直接被父母约去家里吃饭，这是什么节奏？
他不去的话，是不是过段时间就能收到自己订婚的消息了？
【段存青】：去啊。
【段存青】：我妈怎么没跟我说这回事。
【段存青】：太突然了。
【霍成知】：其实你妈的意思是，要你带我去。
【霍成知】：看来我这个人还是挺让长辈满意的，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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